第014章 死的是你
一抹笑容漸漸浮上了青年的臉上，他對著二公子葉賢微微一拱手之後，便將目光轉過來，肆無忌憚的盯著葉鋒。
“葉鋒族弟，聽聞你一月之內連續突破，如今居然已經到了【內窺己身】的巔峰境界，實在是讓人驚歎！想愚兄當年像你一般年紀的時候，可是還在為如何突破第二重境界而苦苦煩惱。”
“不過，可惜了……”
葉宏飛輕輕歎息了一聲，眼神中露出一絲憐憫的意味。隻是這一絲憐憫稍縱即逝，不過片刻，那雙眼眸裏便被冰冷的殺機所充斥著。
他絕不會留手！
葉鋒自然也知道這一切。
當二公子葉賢授意葉宏飛出來考校自己武藝的時候，葉鋒便已經明白。
在那一瞬間，葉鋒對於這個家族的歸屬感，便已經降到了最低點。既然家族已經不需要自己，那麽自己又何必再苦苦執著“我是葉家子弟”這樣可笑的借口呢？
眼前的這些人，與自己雖然有血緣上的關係，可是，他們看起來為何卻比那些地魔怪獸們還要可恨？
葉鋒當然不是束手待斃的人，他在心中也已經有了主意。
當下，葉鋒對著葉宏飛和二公子葉賢，還有那一幹神色複雜的族老們，微微拱了拱手，以那清朗的聲音，擲地有聲的說道：“族兄要考校我武功，葉鋒無法拒絕。不過葉鋒這一段時日來多在修煉劍法，如果族兄願意給小弟一個機會，那麽葉鋒必當竭盡全力！”
來吧，來吧。你不是要廢我武功嗎？我就送你一個光明正大的借口！刀劍無眼，一時不慎誤傷了，這個借口如何？
果然，葉鋒剛一說完，那葉宏飛的臉上便是一喜。
他的年紀不大，才二十幾許，內功修為也到了武道第四重的初級階段，不過，隻比葉鋒高上一籌。若是單靠拳腳內功，他雖然能勝葉鋒，但是想要不著痕跡的重傷葉鋒，廢掉他的武功，將他打殘，這卻是一件很難的事。
可是如果他手中有了兵器的話……
這個把握想來就更大了。
葉宏飛習武近乎二十年，除卻最為重要的內功修煉，在兵器上也絕不陌生。因為葉家子弟一旦成年之後，必須要去從軍立功，與西南蠻族血戰，開疆辟土，甚至，還會在蠻荒深處，遇到妖獸魔怪。
生死之間的曆練，兵器在手，保命立功的機會自然更大。這兵器一途，對於這樣經曆過血腥殺戮的子弟來說，自然是更為熟練。而在他看來，葉鋒不過才十五歲，即使內功修煉上有些天賦，可是這兵器一道的修煉，絕非一朝一夕的事。葉鋒在侯府之內，安逸修煉，怎麽能明白這兵器之道，殺戮之道的真正意義？
葉宏飛看著葉鋒的眼神中充滿了冷笑，既然是你自己找死，便怪不得我心狠手辣！
當下，葉宏飛便強壓下心中的喜悅，裝作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點點頭道：“既然葉鋒族弟希望在兵器上也展露出自己的天賦，愚兄自然不會阻攔。卻不知族弟用什麽兵器？”
葉宏飛說著，眼神朝一旁瞥了一眼，立即便有人討好般的送上來一柄如同圓月一般的小彎刀。葉宏飛右手握住刀柄，輕輕一拉，刀鋒便從鞘中慢慢的劃出一道弧度，展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這無疑是一柄好刀。
葉鋒的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可接下來，他卻有些不屑了。前世裏，葉鋒是一個用刀的高手，他自然知道身為一個刀客最為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出刀要快，要狠，要有霸絕天下的意！
這把刀上，有的隻有陰寒，卻沒有那股舍我其誰的霸道。
無論如何，他的主人都不是一個用刀的強者。
不過，葉鋒卻不會大意。
對於任何會威脅到自己的人，葉鋒從來都是全心應對的。獅子搏兔尚且需要全力以赴，那葉宏飛明麵上還比葉鋒強上許多，怎麽能不小心對付？
隻是，自己的寒鐵劍卻是沒有帶來。
恰在這時，葉鋒瞥見了三公子葉興腰間上佩戴著的一柄寶劍。
那是一把書生劍，也是一把君子劍，很美。花鳥雕刻，金線鏤空，白玉鑲契，是一把配的上他身份的好劍。
想必也是極為鋒利的。
當下，葉鋒便上前對著三公子葉興拱手道：“侄兒沒有趁手的兵器在手，怕是連宏飛兄長的一招都接不住。三叔想必是不會願意侄兒輸的如此難看的。侄兒遍觀全場，發現隻有三叔佩戴的寶劍，或許能讓侄兒保命。三叔是否願意讓侄兒借寶劍一用呢？侄兒答應，絕不會丟了三叔的麵子。”
三公子葉興起先看到葉鋒朝他走來時還有些微愣，待葉鋒將目的說完，葉興的眼中也是露出一絲感慨。他發現了葉鋒的眼神是如此的孤傲，清冷，就像是洞穿了世界上所有的陰霾一般。
隨即，他又想起了葉鋒的年紀，似乎還比自己小一歲。身在這樣的家族，是葉鋒的不幸，同時怕也是自己的不幸吧。那一刻，他忽然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竟然情不自禁的伸出手來，輕輕拍了拍葉鋒的肩膀。
隨即便解下腰上寶劍，遞給葉鋒，鼓勵道：“好好去吧。”
葉鋒接過寶劍，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任何神色，他的麵龐映照在微紅色的晨光之下，此時看去竟然有種別樣的冷意。
葉鋒慢慢的走下台階，一陣風吹來，練武場中頓時黃沙飛舞，被那微紅色的晨光照耀著，就如金色的粉末飄灑在天空中，給這校場抹上了一層濃濃的令人癡迷的瑰麗畫布。
擂鼓已經響起……
“咚！”
“咚咚。”
“咚咚咚……”
偌大的練武場上，隻留下了葉鋒和葉宏飛兩人。其他人都遠遠的退了開去。
雖然這隻是一場小小的切磋，但是不知為何，所有人都覺得這場比鬥絕不會簡單。這背後的事，他們看不到，也聽不到。但是，他們隻看兩人臉上的嚴峻神色，便已經了然，這不是普通的切磋。
也許，會死人的……
“葉鋒族弟，你已經準備好了嗎？”葉宏飛已經將彎刀拿在左手上，隻等葉鋒說“是”，他便會以他最為熟練的動作，朝葉鋒攻去，隨後製造出一場看似意外的事故。
葉鋒沒有回話，他的嘴唇抿的緊緊的，甚至身體也有些哆嗦。在外人看來，他好像是緊張的不行。不過，也隻有這樣，等下便可以輕易地解釋將要發生的一切，那也隻是一個意外。
其實，他也是無心的。一如，他們所計劃的意外一樣。
葉宏飛看到葉鋒哆嗦的身體，還有那抿的緊緊地嘴唇，還以為葉鋒是在害怕，不由得心中便有了一絲愧疚，忍不住提醒道：“葉鋒族弟，在這之前，你還有什麽話想說嗎？”
“或者說……”葉宏飛上前一步，忽然壓低了聲音，他保證這句話四周的人是不會聽到的，“你還有什麽心願未了？族兄或許可以幫忙一二。”
葉鋒聽到這話，臉上頓時牽扯起一抹嘲弄的笑容。
“嗬嗬……族兄的好意，葉鋒心領了。不過，族兄為何不先擔憂一下自己的情況？”葉鋒說道這裏，忽然話鋒一轉，身子猛地往前一踏，隻見到他腳下的沙土在那一瞬間，忽然飛揚了起來，煙塵滾滾而來。
“你以為，我一定會死，對嗎？”
葉鋒抽出劍，劍光很冷，映襯著溫暖的冬陽，更顯得寒意逼人。
葉宏飛聽到葉鋒說這句話的瞬間，隻覺得自己全身都籠罩在了一陣寒意之中，就連毛孔也緊縮了一下，心中更是被一種沉重的威壓給壓住了，透不過氣來。
他的臉上略微有些慌亂，他從來沒有想到，葉鋒竟然有這等心智，已經明白了自己的計劃。
他很怕，如果這時葉鋒忽然說投降不打了，那麽他所謂的計劃，就是一句笑話。
他也不知道為何心底這麽害怕，明明就算失敗了，以後還有無數的機會。可是，他就是怕。
他怕葉鋒手中的那柄劍。
這是一柄好劍。
劍極為鋒利，削鐵如泥，如果殺人，一定是極為輕鬆的。
不知道為何，葉宏飛的腦子忽然想起了這個念頭。待這念頭一起，他忽然發現，自己的心髒猛然收縮了一下。
突然間，他看到了葉鋒那冰冷的，充滿殺意的眼眸，眼眸黝黑，仿佛不帶任何生氣。
他一下子明白了，自己為什麽害怕！
“他想殺我！”
葉宏飛的腦子一下子變得極為混亂，他從來沒有想過，葉鋒居然會有這麽瘋狂的念頭。他居然打算在族老和上百葉家子弟的麵前殺掉自己。
難道他不怕事後家族的懲罰嗎？
殺人者，自古償命！
“玄月劍法！寒江孤雪！”
葉鋒口中大喝一聲，身形急遽的加速，腳尖在沙塵中急速點過，整個人如同是一道白色匹練一般襲向葉宏飛。他的右手上劍鋒轉動，這一刻，發出一絲輕微的刺破空氣的脆響。
這一刹那，周邊的所有葉家子弟都仿佛身臨其境，感受到了葉鋒對麵葉宏飛心中的不安與恐懼。
葉鋒的身影不算高大，但是眾人這時分明感覺到偌大的練武場上，隻有葉鋒一人。
他的身上有一股極強的意，就像是江水滔滔，自千百萬年前滾滾而來，隆冬季節，萬裏寒風，寂靜無聲，隻有雪花飄落的聲音。
雪花飄落，那應該是沒有聲音的。
但是，這一刻，眾人仿佛卻聽到了這種很玄很空虛的聲音。
“鐺！”
倉促間，葉宏飛猛地抽出手中的彎刀，在這危險關頭，終於擋住了葉鋒這淩厲的一劍。他的額頭劃過一滴冷汗，心下也是一鬆。剛剛，他還以為自己要死了。那種孤寂的感覺，實在是讓人心頭畏懼。
不過轉瞬間，葉宏飛的心頭便是大怒！
“你居然想殺我？可恨，我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聽到這話，葉鋒冷笑道：“如果不是你們苦苦相逼，我又為什麽要殺你？葉超自作自受！他既然動手謀害我，就該明白需要承受自己做錯的事的懲罰！”
“你也是！”
葉鋒的劍速度並不快，其中蘊含的內力也不強，不過那種幽暗如水的劍光卻是彌漫在葉宏飛的身邊，讓他感覺到空氣仿佛不是空氣，而是一陣陣晃動的劍幕。
“怎麽可能？他的劍法境界怎麽這麽高？”
葉宏飛一接觸葉鋒的劍法本來就心中驚訝，他雖然內力境界上比葉鋒高上一籌，可是葉鋒的劍法上帶著一種若有若無的勢，就像是滔滔江水一樣，連綿不絕，而且是後浪擊打前浪，不斷的疊加，幾招劍法下來，已經讓他苦不堪言。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一定要速度擊殺葉鋒！”葉宏飛的眼中露出狠勁，彎刀斜斜劃過，帶著破空之勢，閃電般砍向如水劍光的中心一點，力求毀掉葉鋒的劍勢，否則局麵對他不妙。
呼！
可惜，葉宏飛蓄滿力道的一擊卻落了空，葉鋒似乎早就洞察了這一切。
葉宏飛頓時大驚失色，雙腳朝地麵一蹬，匆忙後退。他這時急切的想要脫開劍幕，因為在葉鋒的劍幕中，他似乎什麽也看不清楚，隻看到漫天的劍影。他想著脫出劍幕後，憑借自己的內功修為慢慢耗死葉鋒就是。如果是別人，他完全可以憑借自己內功修為的優勢強行破開劍勢，可是葉鋒的劍勢中有了那古怪的劍意，讓他怎麽也無法找到葉鋒的劍身與之對拚。
不過，葉鋒似乎已經預料到葉宏飛的動作，就在葉宏飛脫身的瞬間，葉鋒也跟著箭步衝出，同時手中劍勢一變，帶起一抹亮麗的弧度反挑回去。
“玄月劍法第二式，月如銀鉤。”
葉宏飛見此，眼中閃過凶光，側過身子，灌注內氣的左手猛然拍向劍鋒，喝道：“你想殺我，癡人做夢！”
“鐺！”
武道第四重【十二正經】的內氣，完全壓製住葉鋒的內氣，強烈的氣勁如同颶風一般席卷爆發，輕易將葉鋒的劍身震開。
可是，葉宏飛非但沒有喜悅，反而大驚失色。
剛剛那一瞬間，他的左手仿佛打在了空氣上，葉鋒的劍身上根本沒有任何的重量，他一碰便輕飄飄的散開了。
而這時，他身在空中，力已經用竭。
接下來的後果，可想而知。
果然，一道劍鋒忽然從葉宏飛身子的另外一邊出現，亮麗的劍光一點即透。
嗤！
劍尖從葉宏飛的胸口處刺進去，從他的後背透出，幹脆利落。
看著葉宏飛那滿是不可置信的眼神，葉鋒隻輕輕吐出四個字，道：“你想殺我，可結果，死的是你！”
隨後，葉鋒慌亂的放開了那劍柄，猛然連滾帶爬的向身後退去，看著無助倒在地上的葉宏飛屍體，鮮血殷殷從他的傷口處流出，葉鋒的臉上錯愕，恐懼，難以接受，眼神中慌張，不知所措。
那一瞬間，他裝出來的無辜，讓所有人都相信了。
他的全身顫抖不已，起先隻是喃喃自語，道：“不是我，不是我。”隨後，便發瘋了一般的往四周跑去，拉住一個葉家子弟便解釋：“不是我，我剛才什麽也沒有做。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是宏飛兄長說要考校我武功的，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
葉鋒慌亂的解釋，不知所措的表情，還有那殺了人之後的無辜，看起來是多麽的完美。
這就是一個意外。
正如他們計劃的那樣。
隻是，結果，卻變了。
看著二公子葉賢的臉色陰沉無比，三公子葉興卻是臉上露出一絲歎息的模樣，歎息道：“我的那把劍，還是二哥你送我的。本想當作玩物佩戴，可不曾想，今日卻是沾了血。唉……失策了啊……”
二公子葉賢身後的幾名族老臉上也是非常難看，不過其中幾個的臉色雖然難看，卻是那種憋住了想笑卻笑不出的那種，隻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他們不好將自己內心裏的歡樂表達出來而已。
看著二公子的表情，不約而同的，他們的心裏都想到了一句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想必大公子知道了這個事，一定也會開心無比的。
練武場內發生的事，很快就被處理掉了。葉鋒失手殺了人，雖然看起來卻是一場意外，但是明眼人，其實都知道那是怎麽一回事。而二公子葉賢看到這個結果，雖然知道葉鋒是故意的，卻沒有辦法再對付葉鋒，暫時隻能忍氣吞聲。
不過，葉鋒失手殺了人，畢竟是做了大錯事。即使他不是故意的，也需要受到一定的懲罰。不過，有站在大公子一邊的族老們的求情扯皮，葉鋒最終的懲罰，便是關半個月的禁閉。
這對他而言，根本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天色已經不早，今年的年終較技又出了“死人”這檔子事，也讓眾位子弟心有餘悸，出手之時，那是慎之又慎，生怕又一不小心傷了族人性命。於是，這樣一年一度隆重的大事，很快便在友好交流中結束了。
當二公子葉賢就要宣布一切都結束的時候，眾人仿佛也鬆了一口氣。
可恰在這時，遠處卻忽然傳來了一陣沉悶的響聲。
伴隨著這一聲沉悶的響聲，整個大地竟然有了隱隱的震動。那種震動仿佛有一種奇特的緩慢節奏，就好像是一個龐然大物正邁著腳步一步步在朝這邊行走，而引起的大地震動一樣。
所有人的腦袋都猛然朝著西邊的城門看去，震動是從那邊傳來的。
“西邊方向傳來的，是什麽東西在接近衡陽城？”
衡陽城地處大燕帝國西南邊陲，再往西，便是蠻荒部落，十萬大山。險山惡水中孕育強大的妖獸，更有深淵處神秘邪惡的地魔怪獸，甚至，還有蠻族生活其中，不時的前來進攻大燕。
“難道是妖魔巨獸從那十萬大山中跑了出來？”
眾人的心中頓時覆蓋上了一層厚厚的陰霾。如果真有妖魔巨獸在這附近，而勇毅侯大軍又不在附近，那麽這座衡陽城很可能就守不住了，到時候，必定生靈塗炭。
眾人的臉上一片灰暗。
地麵上傳來的震動聲越來越清晰，所有人都感覺到，那震動的節奏，絕對是一個龐然大物朝這裏前進。那震動地麵的腳步聲，每一次震動，就仿佛砸在眾人的心髒上一樣。讓眾人的心髒緊緊地收縮一下。
人群互相對視著，你看我，我看你，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緊張和恐懼。空氣中，開始蔓延起了緊張的氣氛。
人們緊張的看著城門口，心中開始祈禱。
“轟！”“轟！”“轟！”……
大地震動的節奏越來越快，也越來越清晰。眾人心頭也跟著越來越緊張。
可猛然間，這種震動卻忽然停了下來。一下子，原本嘈雜的聲音，變得安靜無比。正當眾人以為這巨獸已經開始離開，心頭剛要鬆一口氣的時候。
卻忽然——
“嗷吼！”
一聲充滿野性的怒吼，突然響徹在整個衡陽城的上空。隨後，眾人便感到腳下的那種震動又傳來了。
眾人已經等不下去，準備開始逃命而去了。
卻在這時，聽到一陣強烈的鼓聲。
“咚！”“咚！”“咚！”
隨即，便是一陣號角的聲音。
“嗚嗚……”
大地微微震動，震顫聲隨之傳來。越來越清晰的聲音，隆隆作響。
聽到這一陣熟悉的聲音，忽然間，有人大喊一聲道：“是侯爺的青兕鐵騎！是侯爺回來了……”
所有慌亂的人們，在這一刻，臉上的擔憂全部消失不見，轉而洋溢起了喜悅的笑容。
“青兕鐵騎回來了？這豈不是說，父親回來了？”
葉鋒聽到這話，心中也是一喜，也像所有人一般，瘋狂的朝著西邊大門狂湧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