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求道,萬物可拋
何為業障之氣?
業障之氣,是指僵屍體內一股由怨氣與陰氣融合而成,能敝人靈智、使人失憶的靈魂煞氣。
僵屍體內的業障之氣,一般都是在僵屍渡第一次天劫的時候被天劫化去的。
對於那些被控屍符控製住的僵屍而言,他們靈魂中的業障之氣,會因為控屍符存在而一直存在。
業障之氣,會因為控屍符的影響,而一直存在於那些被控屍符控製住的僵屍,也會因為破障丹這種丹藥而在僵屍未曾渡過首次天劫之前散去。
這個穿嫁衣的僵屍,體內的業障之氣,遠沒有當年常小溪靈魂上的業障之氣強,常山隻給她服下了一顆破障丹,她體內的業障之氣便盡數被化去了。
眼中的迷茫之色盡數退去之後,她眼中就隻剩下濃濃的怨恨了。
怨氣,十分常見,卻是天地之間最神秘的力量之一,能完成靈魂重聚這一逆天之事。
身死之後,能化成僵屍的人,身上都帶著極重的怨氣。
常山也知道這一點,不過,雖然他接觸的僵屍以萬計數,但是,他見到的那些僵屍,身上都無怨氣,也無法想象一個人身上的怨氣會濃烈到什麽程度。常山心性剛毅,可是,他也被這個僵屍身上的怨氣給影響了。
心酸之意剛剛湧上心頭,常山便連忙寧心靜氣。
深吸了一口氣,常山對著這個僵屍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這個僵屍沒有回話,隻是以一雙帶著怨氣的眼睛看著常山。
“唉!”
常山忍不住歎了一口氣,手一揮,解除了這個僵屍身上的怨氣。
她盯著常山看了片刻,頭一轉,目光定駐雪梨城城牆至上,身上的怨氣驟然間濃烈了數倍。
又轉頭看了常山一眼,她便朝著雪梨城跑去。
常山見狀,喚出藏天七符以藏天陣隱去身形,跟了上去。
雪梨城的城門包著鐵皮,能擋住尋常猛獸,卻擋不住有紅丹初期修為的僵屍。
她也沒上嚐試去推城門,直接以屍氣配合真元在城門至上轟出了一個大洞,然後鑽了進去。
進了雪梨城,他便直接朝著林家莊園走去。
此時,她已經恢複了靈智,能說人言,然而,她在林家莊園門口停下之後,卻還是如沒恢複靈智的僵屍一般,發出一聲讓人心顫的尖叫。
“啊!”
尖叫一聲,她衝進了林家莊園。
她的元神之力不足以讓她瞬間將整個林家莊園都查探一遍,不過,她卻以一種莫可名狀的感應力找到了鄭龍的準確位置。
仿若一道紅色的影子,她以凡人肉眼難辨的速度往林家莊園深處衝去,片刻之間,便來到了她被困住的演武場。
在演武場邊停了片刻,她身形一動,躍到正對著演武場的那座大房子跟前,打出一道真元,震碎了房門。
之前在演武場邊出現的修煉者,除了被她殺死的那三個之外,其餘人都在這間大殿之中。
他們看著驟然站在門口的紅色人影,臉上都帶著恐懼。
她在殿內每一個人身上掃了一眼,將目光定駐在了鄭龍身上。
盯著鄭龍看了片刻,她走進屋內,一步一步朝著鄭龍走了過去,所過之處,那些修煉者紛紛避開。
鄭龍先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接著,雙腿一彎,對著她跪在了地上。
她見狀,停下了腳步。
鄭龍先對著她磕了三個響頭,然後跪著前行,跪行了二十幾步,來到了她身前不足一丈遠的地方。
“魚兒,害死你的人是我,請你放過林家上下。”
魚兒聞言,將目光從鄭龍身上移開,看向了林家眾人。
就在這時,鄭龍驟然暴起,一掌打向了魚兒胸口。
人心最難測,常山自恃見多識廣,卻也被鄭龍給騙到了,認為鄭龍這時能提林家上下求情,還算是有些人情味。不想,鄭龍這樣說,原來隻是讓魚兒分心。
魚兒也不知是被鄭龍騙到了,還是如何,麵對鄭龍的這一擊,她不避不讓。
常山沒想到鄭龍會在替林家上下求情之後便立刻出手,不過,他的修為比鄭龍高的太多,在鄭龍雙掌距離魚兒的胸口還有半丈遠的時候,他便在眾人未能察覺到的情況下,以掌風壓動空氣,將鄭龍震的倒退了回去。
噔!噔!噔!
鄭龍後退了三步,先呆了片刻,接著以驚懼的目光在大殿內掃視了一周,沒有任何發現之後,他臉上出現一抹瘋狂之色,喚出他的靈兵,一把下品靈劍,騰身而起,一劍朝著魚兒腦袋直劈了下去。
魚兒依舊不閃不躲,似乎是想死在鄭龍劍下。
常山眉頭輕皺了一下,在鄭龍的劍距離魚兒眉心不足一寸的時候,再次以掌風將鄭龍震退。
鄭龍瘋狂的連續攻擊了七次,每一次,他都在即將刺進魚兒腦袋的時候,被常山給震的後退。
再一次被震飛,鄭龍穩住身形,帶著一臉瘋狂之色,大聲道:“是誰在幫她?有膽子你出來?藏頭露尾,算什麽英雄?”
常山眼底閃過一抹譏諷之色,沒有理會鄭龍,在魚兒耳邊傳音道:“你若是不想報仇的話,咱們就走吧!”
魚兒也沒去尋找常山的身影,盯著鄭龍開口道:“你幫我殺了他!”
鄭龍聞言,臉上青筋直冒,先以驚恐至極的目光四下掃了一眼,然後,一邊以手上靈劍四下亂砍,一邊瘋狂的喊道:“想殺我?來啊!你有膽子,就現身來殺我。”
常山猶豫了片刻,對著魚兒傳音道:“你和他之間有什麽仇?”
魚兒沉默了一會,看著一臉瘋狂的鄭龍,就在這大殿之中,當著眾人的麵,將她與鄭龍之間的仇怨講了一遍。
常山見魚兒一身嫁衣,便猜到,魚兒與鄭龍之間的仇怨與男女之情有關。事情果如常山猜測的那樣,魚兒與鄭龍之間的仇與男女之情有關。不過,就如許多結局相同的事情細節會千差萬別一樣,他們之間的事情比常山想象的要複雜不少。
魚兒原本也是這林家的人,是林家大小姐林月兒的丫鬟。
鄭龍也是雪梨城的人,家裏有果園百畝,家境殷實,不過,比起有真正的修煉者存在的林家卻是遠遠不如。鄭家與林家的差距,比鄭家與雪梨城普通家庭之間的差距還要大。
以常理,鄭龍連娶林家一個庶出小姐的資格也沒有。
然而,事有例外,鄭龍憑借不俗的儀表與不凡的修煉天資,不但娶了林家小姐,娶的還是林家家主的掌上明珠。
林月兒肯嫁給鄭龍,自然是對鄭龍有情,可惜,她並未因為對鄭龍有情,便改了自己的大小姐脾氣。
每當鄭龍在林月兒那裏受了氣,都是魚兒在安慰他。久而久之,他對性情溫婉的魚兒產生了愛慕之情。
魚兒乃是林月兒的貼身丫鬟,在鄭龍娶了林月兒之後,魚兒就是他的侍妾。
正是由於這一點,魚兒也不抗拒鄭龍對她的好意。不過,她明白,在沒有得到林月兒的首肯之前,絕對不能跟鄭龍真的發生男女之事。
魚兒知道克製,鄭龍也知道克製。
可是,世事多變,很多不該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就在林月兒與鄭龍開始商量大婚之事的時候,有一次,鄭龍在林月兒那裏受了氣,拉著魚兒陪他喝酒,借著酒意,將一直壓抑的欲望釋放了出來,強要了魚兒的身子。
事發之後,鄭龍在後悔的同時,更擔心林月兒知道這事,會跟他解除婚約,於是,便勸魚兒別將這事告訴林月兒。
魚兒也擔心林月兒會怪罪她,不但沒敢跟林月兒提起這事,事後鄭龍來找她,她都刻意避開。
不想,那一次他們在那一夜竟然珠胎暗結。
魚兒有身孕這事被林月兒發現之後,魚兒不敢在瞞林月兒,便將那一夜的事情講給了林月兒聽。
林月兒表麵上,非但沒有怪魚兒與鄭龍,還讓魚兒在她與鄭龍大婚的時候,與她一起穿嫁衣與鄭龍拜堂。
然而,世間美好的事情往往不多見。
在林月兒與鄭龍大婚的哪一天,就在林月兒、魚兒與鄭龍即將拜堂之時,伺候鄭龍的小廝驟然間站出來,說他與魚兒有苟且之事,並且已經珠胎暗結。接著,林月兒與鄭龍同時翻臉,坐實了魚兒與那小廝有奸情這事。然後,鄭龍親自出手,就在喜堂至上,以棍猛擊魚兒腹部,硬生生的將她腹內還沒成形的胎兒打了出來,最終使得魚兒因為疼痛與流血過多而死。
聽完魚兒的這番敘述,林家的人臉人,沒有驚訝之色,隻是有些不自然,顯然,這事在林家不是什麽秘密。
王家的人在毫不掩飾的將他們對鄭龍的鄙夷表現出來之後,在王通的帶領下,趁機與這件事撇清了關係。
“前輩,你幫我殺了他,以後我就是你的人了,可以為你做任何事。”
魚兒的話音剛落,常山還未回話,在魚兒開始講述他們的恩怨時平靜下來的鄭龍,瘋狂的大叫了起來。
“修煉有九階之分,這些人卻隻能在一二階徘徊,若是鄭某跟他們一樣,豈不是一生的成就也要止於二階。要求道,就該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東西,拋棄一切可以拋棄的東西,鄭某不管做什麽事,都是為了求道。求道,有什麽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