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天威難測

常山皺眉沉思了一會,走到寶座跟前,學著鏡中人的樣子,坐在寶座上,雙目平視前方。目光所到之處,沒有任何讓他覺得值得注意的事情。

又緊皺眉頭沉思了好一會,常山腦中靈光一閃,雙手放在扶手之上。

常山剛將雙手放在扶手之上,他便感覺到身下的寶座在吸收他的真元。

真元瞬間被吸走了三分之一之後,常山隻覺得眼前突然出現了刺目的五彩光華,接著便發現他回到了水潭底的深洞之中。

“出來的辦法也不難找!不過,若是沒有耐著性子思考一番,也肯定很難找到出來的方法。”

常山盯著眼前的五彩光華沉思了片刻,身子一動,再一次進入到了五彩光華之中。

沒有任何意外,常山又出現在了廣元宮前。

常山之前離開廣元宮的時候,廣元宮的門並沒有被他關上;現在,他再次出現在廣元宮前,廣元宮的宮門卻是緊閉的,很顯然,在他離開廣元宮的時候,廣元宮的門自動關上了。

推開門進了廣元宮,常山先到放置兵器、法寶的屋子裏拿了兩件中品防禦仙器,接著到防止陣法典籍的屋子裏,挑選了一些陣法典籍錄在玉簡之中,然後打坐修煉了幾日,就離開了廣元宮。

廣元宮內寶物不少,不過,常山暫時不需要那些寶物。

到了外麵,常山先打坐恢複了數日,然後就朝著北方飛奔而去。

飛奔了九日,常山回到了武城。

上一次常山回到武宗,武宗守門的弟子還沒變;這一次,他來到武宗門前,守門的弟子卻已經換人了。

常山是武宗宗主的記名弟子,身上卻沒有武宗弟子的令牌。

沒有令牌,守門的弟子又不認識常山,他自然無法直接進入武宗。

在門口等了兩刻鍾,武天重來到了門口。

“師弟,你回來了!”

武天重笑著跟常山打了一聲招呼,對著守門的幾個武宗弟子沉聲道:“這位是你們的七師叔!”

在武宗,紅丹期與橙丹期弟子,除了少數天才弟子有專門的師父教導之外,其他弟子都是由傳功師父教導。這些由傳功師父教導的弟子,都算在武忠名下,是武忠的徒子徒孫。不算武天重,武忠有六個真傳弟子。常山排在石鵬六人之後,就是老七。故而,以輩分,看門的幾個武宗弟子應該稱呼常山為師叔。

“拜見七師叔!”

“不必多禮!”

常山笑著對幾人點點頭,與武天重一起往裏麵走去。

“師弟,這些年,你都去了那裏?”

“隻是四處走走,回以前修煉的地方,找一些人了解了以前的恩怨。”

武天重也不打聽常山了解什麽恩怨,將話題轉移到修煉上,聊著走著,不一會,兩人走到了武忠的住處。

在常山行過禮之後,武忠也隨口問了幾句常山這二十餘年的經曆,然後笑道:“這次回來,是準備安心在武宗修煉?還是隻是回來看看?”

“徒兒的心還未靜下來,這一次隻是回來看看。”

笑著回了一句,常山問道:“師父,武昆師叔祖還在閉關嗎?”

聽到常山問武昆,武忠臉色一暗,歎了一口氣,回道:“武昆師叔,在五年前,已經死在了天劫之下。”

“死了?”

常山心裏一顫,臉色微微有些發白。

武宗之中,常山最尊重的是武忠,因為他們有師徒之實。常山稱呼武昆為師叔祖,實際上心中一直將他當作師父。現在聽到武昆死了,他心中自然十分難受。

低頭沉默了一會,常山開口道:“師叔祖會死在天劫之下,是因為沒有防禦法寶?還是因為沒有渡劫用的丹藥?”

武忠苦笑一聲,接話道:“師叔渡劫時,宗內拿出了最好的防禦法寶,布下的最強的防禦陣法,也用上了不少渡劫良藥。可惜,天威難測,師叔他最後還是死在了最後一道天劫之下。”

修煉者可以借助法寶、丹藥、陣法渡劫,不過,這並不意味著,有好的法寶、丹藥、陣法,就一定能渡過天劫。

不管是三九天劫,還是六九天劫,最後一波天劫,都無法以法寶、陣法完全擋下。

修煉者在渡最後一波天劫的時候,可以借助丹藥讓自身的狀態恢複到巔峰,可是,若是對天地玄奧感悟不夠深,意誌力不夠強,那麽,就算這個修煉者有防禦神器在身,也會死在天劫之下,這就是所謂的天威難測。

常山也知道,武昆作為武宗之中陣道修為最高的一個人,武宗肯定會盡全宗之力助武昆渡劫,武昆渡劫失敗,怪不得任何一個人。他剛才會那樣質問武忠,純粹是因為他有些不能接受武昆死在天劫之下這個事實。

沉默了好一會,武忠看著一臉傷心與落寞的常山沉聲道:“師叔將一身的陣道修為都傳給了你,若是你能成為陣道宗師的話,他也算是死而無憾了。”

常山心不在焉的點點頭,看著武忠問道:“師叔祖應該有傳人吧!”

武忠點點,回道:“師叔祖的徒弟叫武平,他對陣道也有很大的興趣,不過,師叔曾說過,他在陣道上天賦一般,在陣道上的造詣恐怕很難超過他。”

“勤能補拙,若是武平師叔用心鑽研陣法的話,一定能成為陣道宗師。”

常山回了一句,起身站起,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了一個儲物袋,走到武忠跟前,將其遞到了武忠麵前。

“師叔祖曾說過,推敲古陣,有助於陣修成為陣道宗師。這裏麵的玉簡,請師父交給武平師叔。”

武忠接過儲物袋,往裏一探,眼中精光一閃,看著常山道:“師叔若知道你給他找來這些東西,一定十分開心。”

常山歎了一口氣,回道:“可惜,徒兒回來的晚了。”

離開廣元宮之前,常山錄下那些陣法玉簡,又拿了兩件中品防禦仙器,急忙趕回武宗,就是想將這些東西交給武昆,助他渡劫。

誰知道,他回到武宗之時,武昆已經死了數年了。

又沉默了一會,常山對著武忠道:“師父,師叔祖有遺骸留下嗎?”

“沒有!”

歎了一口氣,武忠道:“大凡修煉者渡劫,若是死在最後一道天劫之下的話,都會被天劫劈的屍骨無存。”

常山點點頭,又道:“師叔祖是在哪裏渡劫的?”

“你跟為師來!”

武忠回了一句,起身站起,朝著屋外走去。

到了屋外,武忠喚出星雲,載著常山朝著南方飛去。

一邊控製著星雲飛行,武忠一邊開口道:“大宇王室不會理會宗內綠丹期境界以下的修煉者渡劫,一旦宗內有綠丹期境界以及綠丹期境界以上境界的高手渡劫,大宇王室必然會派人來騷擾。因此,師叔他不能在武宗附近渡劫。”

“師叔祖渡劫的時候,大宇王室的人有來騷擾?”

“他們對武宗的監視雖然嚴密,卻無法真的監視武宗內高手的行蹤。師叔渡劫沒有人來騷擾,會失敗,純粹是因為天威難測。”

常山點點頭,低頭沉思了起來。

往南飛了八百多裏,在一座十分荒涼的石山,控製星雲落在了地上。

落地之後,常山往身前那條深穀看了一眼,對著武忠問道:“師叔祖就是在這條山穀中渡劫嗎?”

“不錯,在這裏渡劫,天劫的威力會稍微小一點。”

微微停頓了片刻,武忠歎了一口氣,說道:“一個修煉者渡劫之時,可以說是其風采最盛之時。可惜,師叔風采最盛之時隻有兩位師伯看到。若是師叔當著眾多修煉界同道渡劫的話,即使在天劫之下身死道消,也能傳名與後世。”

常山漠然的點點頭,在深穀邊跪下,對著深穀叩了三個頭。

武忠靜靜的站在常山身邊,直到常山站起,他才開口道:“咱們回去吧!”

常山搖了搖頭,回道:“師父請見諒,徒兒不回去了。”

“不回去了?”

武忠沉默了一會,沉聲道:“既然你想繼續四處遊曆,為師也不勉強你。修煉者雖然壽元悠長,不過,百年時間也會出現一些物是人非的事情,你記得多回來看看為師,多回來看看幾位師兄。”

“徒兒記下了!”

常山回了一句,又對武忠躬身行了一個大禮,便朝著南方飛奔而去。

武忠看著常山的背影,待到常山消失在了另一座山的密林中,他才飛身而起,帶著一道黑光飛向了北方。

常山進入密林沒一會,便停下來回頭看了一眼。

武忠在武宗說武平在陣道上的天賦一般,其目的是想讓常山留在武宗,安心的為武宗效力;他在武昆渡劫的那條深穀邊上說渡劫有人觀禮能讓渡劫失敗的人傳名與後世,是在說武宗的實力還不強,其最終目的也是想讓常山安心為武宗效力。

常山對武宗是有不淺的感情,暫時卻不想一直呆在武宗,於是就裝作沒有領悟武忠話裏的深意,沒有說什麽以後會留在武宗的話,便直接向武忠告辭了。

“等報完了師父的大仇,若是無處可去的話,倒也不妨直接回武宗。”

盯著北方沉思片刻,常山便接著往南行去。

一路上,常山既不主動惹事,也沒有碰到讓他駐足的事情,幾乎不停歇的連續飛奔了半年時間,常山回到了大明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