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70:小傑

離開了酒店,成立業熱情地邀請宮平坐自己的車走,成國濤將臉一板:“宮平,坐我的車。你的那兩位朋友,陪小雨坐她的車。立業,沒什麽事就早點回去休息吧。”

“知道了,爸。”成立業臉上掛著微笑,和宮平打了個招呼後,低頭鑽進自己的車裏。

宮平跟著成國濤坐進了車裏後,俞千雨和常輝、劉安東他們則坐進了雷偉開著的另一輛車。車子緩緩開動,與成立業的車子漸行漸遠。

“吃飯時怎麽那麽緊張?”成國濤有意無意地問。

“防人之心不可無。”宮平說,“在千雨的敵人麵前,我不想太過張揚。”

成國濤驚愕地看著宮平,好半天後才緩緩點了點頭,眼中流露出的,對是宮平的讚賞。

成國濤的住宅,位於黑丹大廈以西不遠處,由種著綠樹鮮花的前院、設有噴泉雕像的廣場、如果宮殿一般壯觀的四層住宅,以及綠草連綿的平坦後院組成,到了晚上,院內的保安輪流逡巡,凶惡的猛犬在守夜人的看管下,在後院及四周圍牆處保衛著宅院。常輝和劉安東見到這種原本在電影裏才能看到的景象,不由大眼瞪小眼,全都傻了眼。

兩輛車在大宅門前停下,成國濤卻並沒急著下車,而是對司機說:“小傑,和宮平打個招呼吧。”

“小傑?”宮平著實吃了一驚,沒想到自己一直想見的神秘保鏢,竟然就在自己的前邊坐了這麽久。

“你好。”司機轉過身來,摘下了白手套,向宮平伸出了右手。借著外麵明亮的燈光,宮平很容易地看清了對方的長相――這是個三十二三歲左右的男子,留著比較常見的男式發型,中規中矩,相貌乍一看比較普通,不引人注目,但仔細看時,卻越發覺得英俊不凡,而且充滿了男性魅力。學過拳擊的宮平三人,通過對方那粗壯的脖子,都看出對方一定經曆過極嚴格的格鬥訓練。

“你好。”宮平伸出手,與他互握了一下,有意手上加力,想試試對方,但對方的手絲毫沒有用力,他卻有種握住了硬橡膠的感覺。

“這家夥,有一套啊。”宮平忍不住在心中暗讚一聲。

“宮平。”禮貌地一笑後,宮平放鬆了手上的力道。

“夏傑。”對方也是一笑,那笑容很是好看,然後慢慢鬆開了手。“救小姐的那一戰很是精彩,不過你的技術明顯沒有那位劉先生好。”

“哪裏。”劉安東臉一紅,“那是過去,現在宮平可厲害多了。”

“你的名字太容易讓人記住了。”宮平這才知道小傑姓夏,不由想到了一位古人,微笑著和夏傑開起了玩笑。

“夏朝的暴君嘛。”夏傑笑了笑,“沒錯。生我的時候,我父親隻想著讓我成為傑出的人,卻忘了搭配上這個姓的時候,因為諧音的關係,這個名字就有了別的意義。直到我滿一周歲時,才有人意識到這個問題,但反正已經取了這個名字,大家也叫順了口,就不改了。”

“那天是不是太危險了?”宮平突然轉換了話題,因為他確實對俞千雨那天被綁架的事感到不可理解――成國濤這樣信任夏傑,而且說俞千雨在宮平家裏時,夏傑甚至在門外守了一夜,可當時那麽危險的情況,怎麽不見夏傑出手?

“一點也不危險。”夏傑確實是聰明人,一下就聽懂了宮平說的是什麽。他微微一笑:“那天我就坐在旅館大門裏麵的長椅上,你急著進來又急著出去,都沒注意到我。當然,我也化了一點妝。”

“這……”宮平拚命回憶,隱約記得當時旅館門邊的椅上似乎是有人,但是個什麽樣的人,卻怎麽也想不起來了。

“我看到你藏進了花牆,雖然不知道你會不會出手救小姐,但好奇心讓我選擇了觀望,我要確認你是不是成爺爺說的那個人。如果你當時沒動手的話,在他們上車之前,我也會跟過去把他們解決掉。”夏傑平靜地說,“事實證明我的選擇是正確的,你果然就是那個人。”

“是嗎?”宮平笑著看了成國濤一眼,成國濤笑了笑:“所以小雨安全的事,你根本不用太操心,有小傑在,一切都沒問題。但最近一段時間,小傑要監視和勝盟裏一個叫王良朋的小頭目。上次裝成劫匪的那個家夥,是這個頭目的哥哥,名叫王良友,你也知道,他被車撞死了。王良朋是個瘋狂的家夥,據說十幾歲還沒加入幫派的時候,就敢拿著兩把尖刀當街砍人,是那種不要命的家夥。”

“我怕他幹出什麽瘋狂的事來,所以要監視他。”夏傑補充說明。

“如果他有什麽異動呢?”宮平問。他當然知道夏傑會怎麽做,但他不想這時將自己的能力表現出來。以普通人的身份,神不知鬼不覺地幹掉敵人,這是他目前必須堅守的原則,他可以讓人對他充滿了好奇與疑惑,但卻絕不能讓別人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能力。

因為,他的能力說穿了其實並不厲害!

不是嗎?雖然現在運進化到可以變化成厄運製造者的樣子,但能否找到這個製造者,卻是成敗的關鍵,而真的找到這人後,能否成功將厄運剝離,再湊近製造者胸口獲取殺心,都是令人撓頭的事。

而且,這種能力除了用來暗殺之力,再沒有更多的自保功能,當麵對一群就是要直接衝過來幹掉你的敵人時,宮平的能力將半點也發揮不出來。林佳強那次是一個例外,因為他的那群朋友說穿了,不過是一群打架的門外漢,而宮平現在要麵對的,可是或許連殺人都滿不在乎的真正黑道。

他必須要小心。

“那為了小姐的安全,我就得采取一些必要的手段。”夏傑說。

“你確定那家夥一定會發瘋嗎?”宮平再問。

夏傑看著宮平,隱約感覺到了些什麽,沉默了一會兒後,緩緩說道:“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但麵對這樣的瘋子,即使他發瘋的可能性隻有百分之一,也是極度危險的。”

“這樣的話,千雨的安全就要交給我們幾個了?”宮平問。

“是啊。”夏傑點了點頭,“好在小姐回到了家裏,出入都有大堆人跟著,到了公司裏,就更沒問題了。所以我想你們三個,隻要小心一些,應該應付得來。”

“但如果少了影子武士,安全還是要大打折扣。”宮平歎了口氣。夏傑一怔:“影子武士?”

“他說你就像是忍者一樣。”成國濤笑著說,“是個暗中保護公主的影子武士。”

“說笑了。”夏傑搖了搖頭,“我哪有那麽神奇。”

“成老爺子,你這幾天能不能多安排些人保護好千雨?”宮平突然轉向成國濤,提了這麽個要求,成國濤一怔:“這是什麽意思?”

“我想跟著夏傑,去看看那個瘋子。”宮平微笑著說,“既然我是能拯救一切的人,那麽,或許也能拯救要瘋的狂人。”

“你?”夏傑疑惑地看著宮平,然後把目光投向了成國濤。成國濤低頭沉吟了片刻,慢慢點了點頭:“也好,如果救世主能用神之手消滅掉瘋子,那就省得我們這些凡人浪費那些拙劣的力氣了。”

“您這麽說,引得我越來越想見見那位卦師了。”宮平歎了口氣,“他把我說得這樣神奇,我倒想問問他,我究竟是誰封的救世主。”

“會有機會的。”成國濤笑了笑,夏傑跟著解釋:“那位先生是我們的最終、也是最隱蔽的王牌,成爺爺能將他的存在告訴你,已經是將你當成了心腹之人。在整個黑丹集團中,知道他存在的,隻有成爺爺、我和雷偉三個人,你是第四個。”

宮平默默點了點頭,暗想:“看來這卦師的事,還真不能亂對千雨他們幾個講,否則可就愧對老父子對我的信任了。”

“明天我帶你去。”夏傑下了車,為成國濤打開車門,同時對車內的宮平說:“早上吃飽了飯在這裏等我。”

宮平點了點頭,隨著成國濤一起下了車,見成國濤等人出了車子,一直坐在後麵那輛車中的雷偉才鬆開中控鎖,下了車,為俞千雨將車門打開。

“爺爺,你們剛才在說什麽?”俞千雨一下車,先衝雷偉做了個鬼臉,雷偉則還以一笑。俞千雨一邊喊著,一邊跑到成國濤身邊,拉著他的胳膊搖了起來:“爺爺,幹嘛搞得這麽神秘?剛才雷偉鎖了車門不讓我們下來,非說等你們聊完才可以過來,這可是限製人身自由啊!”

“你這丫頭,不讓你聽有不讓你聽的道理,囉嗦這麽多沒用的幹什麽?”成國濤笑罵了一句,伸指在俞千雨額上輕彈了一下,“還不帶你的朋友進去?給他們安排一下住處。”

“這種事,雷偉來做就好了嘛。”俞千雨摟住成國濤的胳膊不鬆手,衝宮平眨了眨眼:“喂,這下可輪到你住進我家了,看我怎麽收拾你!”

“我鋪好了床等著你來收拾。”宮平又露出了那種老實人特有的友善笑容,嘴裏說的卻是最不老實的人才能說得出的話,俞千雨氣得直瞪眼,卻不知說什麽好,隻得拚命晃動成國濤的胳膊:“爺爺,你看他,總是欺負我!”

“哎喲,頭好暈哦……”成國濤假裝出被晃暈了的樣子,伸手扶住車子:“不成不成,我得趕快回房休息一下才成。”

“爺爺!”俞千雨氣得一跺腳。宮平衝她壞壞地一笑,恨得她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