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鐵匠生疑 青萍重傷

黑夜最終決定,由趙一彪、捷天和自己三人領隊,挑選20名騎兵策應。其餘人等,一概在島中修養,勤練拚殺之術。

此事商量妥當,黑夜又命令魏無疾帶領騎兵,偽裝後向北探路。期限暫時定為三天,要求至少探出百裏,以方便大隊人馬向止馬坡方向前進。

眾頭領均是一夜未眠,待諸事安排妥當後,各自尋了地方,抓緊休息。

下午三點,黑夜被菜飯吵醒。

菜飯稱西南十裏,發現有一騎接近。黑夜連忙起身,吩咐菜飯再探。

不多時,菜飯消息再次傳來:“大叔主人,那人是範青萍。”

黑夜連忙吩咐哨探,與範青萍碰頭後,讓其趕緊上島報到。隨後叫醒捷天,讓其轉達趙一彪,篩選兵士,準備兵器。安排妥當後,一同匯合,今晚就要行動。

清月與小昕,早早地便起來了。閑來無事,便去逗弄趙一彪的兒子王韜。那小家夥,虎頭虎腦的,嘴巴也甜,十分討人喜歡。

黑夜出賬觀望,隻見清理出的空地上,已經搭起一片蘆棚。半數兵士正在操練,還有些兵士圈在一起,在空地上,觀看場中較力。

霍克那廝,耐不住寂寞,光著膀子在場中叫囂。兵士輪番上陣,手下竟無一合之眾。黑夜暗讚,霍克果然是個蠻力王,這軍營去處,還真適合他。

前路雖然渺茫,【淘汰之路】也將開啟,但眼下勢頭不錯,黑夜心中略寬。虧得當初沒有選擇直接傳送開啟,而是留下半年時間遊曆,否則哪有這些收獲?低頭看了一眼那奇怪的手鏈,黑夜卻是有些擔憂。

這東西像是一個信息采集器,而且還能主動分析。功效倒是不差,但誰知道這玩意會不會有什麽陷阱?黑夜暗忖,東西是可以留下,但不能把主動權送入他人手中。待到勢力穩定後,一定要尋訪異人,將這手鏈取下。

抬頭向南眺望,心中感慨。出山三個多月,竟然已離開魔神山脈千裏路遙。

……

魔神山脈,十裏灘。

冷鋼的鐵匠鋪依然沒什麽變化,隻是學徒來的次數變少了。夫妻倆常常進入裏屋,開啟地道,於密室中商議。

麗娜一進密室,便迫不及待地脫掉身上那層外殼,恢複成青春靚麗的大美女。而冷鋼卻始終不變,不知道他原本就是這副摸樣,還是不願卸下偽裝。

“死胡子,你說雀山那群孩子現在咋樣了?”麗娜坐在角落裏,朝胡子發問。她手裏掂著個酒瓶,看來最近是迷上了這杯中事物。

“少喝點,女人家醉醺醺的,成何體統。”冷鋼答非所問。

“要你管,老娘愛咋地咋地,你還不是一天到晚醉醺醺的?”麗娜把話推了回去。

“唉,”冷鋼歎了口氣,不知道是因為麗娜喝酒,還是其它的原因。他手上也有個瓶子,把瓶口朝口中一塞,胡亂地悶了幾口,這才說道:“最近不太平啊,你說這些人鬧出這麽大動靜,還不死心,到底在魔神山脈尋找什麽?”

“咦,你怎麽糊塗起來了,應該還是那個成功的實驗個體。估計上頭已經有了線索。可憐我們卻沒什麽收獲!”麗娜說完,也歎了口氣。

回頭朝雀山眾人存放物品的櫃子看了一眼,又盯住自己的左手手腕。那裏,也有一個跟黑夜他們手上一模一樣的手鏈。她又開口說道:“你說上頭也真是的,竟然把【便攜式行軍記錄儀】的監控權給收了回去。這個不合規矩啊,會不會在掩飾什麽?”

“也許吧!”冷鋼又是一口酒下肚,“麗娜,你說我們看著這些孩子一百多年。出生,成長,做任務,死亡。再出生,再成長,再做任務,再死亡……這該死的任務,有意義嗎?”

“是啊,我一想到他們可能再次失敗,再變成初生狀態。唉……”麗娜情緒激動,竟是說不下去了。

“他們也是可憐人,我們何必還要再計算他們。良心有愧啊!”冷鋼也感慨。

麗娜卻是苦笑道:“我們自己不也是這麽過來的嗎?如果不能成功,你說我們還有什麽盼頭?無非就是比母艦上的那些人,活得更久一些而已。我今年已經200多歲了,連個子嗣都沒有,圖的什麽呀?”

冷鋼聽到麗娜這麽一說,頓時蒼老了幾十歲。他止不住地喃喃自語:“我們都是膽小鬼,我們都不敢麵對現實!”

“老娘連自己父母是誰都不知道,甚至連【養殖場】的那些個體都不如,我真想辭職不幹了。”麗娜也抱怨道。

“身不由己啊,”冷鋼情緒低落,“唉,希望雀山那幫孩子能好運吧。聽說上頭要更改任務指令了,若是縮短任務時間,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挺過去。真要是進了【煉獄】,恐怕連九死一生都難。要是再從新開始的話,他們的本體估計難以支撐了,恐怕真的要泯滅了。”

沉默,還是沉默。

……

黑夜遙望魔神山脈,可惜實在太遠,隻能勾起一些回憶。他皺了皺眉,自言自語道:“希望冷鋼和麗娜,不會像自己猜測的那樣吧!否則,叫清月他們如何接受!”

“報……”兵士出聲匯報,打擾了黑夜的沉思。

“說,”黑夜沉聲道。

“範青萍大人已經到達,重傷!”

黑夜揮了揮手,示意兵士趕緊帶路。急衝衝地趕到蘆葦蕩,隻見範青萍渾身是血,背上插著三支箭羽,已經昏迷。

“快移到軍帳,”黑夜連忙吩咐,又高聲呼喊,“清月,小昕,快過來。”腳下不停,隨軍士一同趕到軍帳。

“來了,來了,出什麽事情了?”清月撇了娃娃王韜,連忙叫上小昕,一同奔了過來。

“等下再問,先施救!”黑夜話語中帶著一絲焦慮。

將範青萍安置妥當,清月連忙向前查看。隻見那三隻箭羽,均穿胸而過,估計已經傷到內髒。

“清月,怎麽處置?你來吩咐,我來動手。”黑夜穩住心神,又朝外吩咐道,“熱水,棉布,火堆,快。”

清月不敢輕動,先是仔細查看了一番,這才分析道:“內髒已損傷,不過可以治療。幸虧箭羽無毒,否則還真不好辦。小師弟,你先將這箭頭除去。”

霍克已經趕到,趕緊遞過一個小箱子。好在臨行之前,冷鋼不僅給他們準備了武器,連手術的器械也一並準備好。

黑夜打開箱子,取出一把剪刀,等待清月施放麻醉藥劑。清月手上不停,取出一隻竹筒。這裏麵裝的,正是那次刺殺鬆田君所使用的麻痹藥劑。這東西,可以殺人於無形,若用得好,也可以療傷。

清月命兵士撬開範青萍嘴巴,吸出兩滴藥液,將藥液送了進去。過了十數個呼吸,隻聽清月說道:“動手!”

黑夜連忙將兩隻露在胸口的箭頭剪下來,還有一隻箭羽剛剛穿破表皮,整體還在體內。黑夜一狠心,抓住青萍身後的箭杆,用力一捅。昏迷中的範青萍,忽然皺了下眉頭,卻是沒有更大的動靜,應該是麻藥起作用了。

待到箭頭露出來,黑夜趕緊剪斷箭杆。隨後,將三隻箭杆都抽了出來。軍中的醫療兵士,趕緊用棉布止血。清月揮手拍出甘霖普照,然後又取出血木,化作細絲,從傷口探入體內,注入木係能量。

清月滿頭是汗,黑夜連忙幫他擦拭。過了好久,隻見她將血木一抖,從範清平體內抽出細絲,施法結束了。清月往後退了兩步,腳下竟然有些虛浮。

“好了,小師弟。我先去休息會,麻醉藥劑三個小時後,就可以散去。”黑夜不放心,將趙一彪妻子叫來,將清月扶出去休息。

眾人又七手八腳,把範青萍搬到火堆附近,安置在騰空的鋪架上。

“霍克,到清月那邊取些滋補藥材,交給軍中夥夫,熬出一碗稀粥來。”把霍克遣走,黑夜又朝捷天說道,“根據你的經驗,可否推測出受傷時的情形?”

捷天從上撿起箭杆和箭頭,仔細觀察。又反複查看了範青萍的受傷的部位,然後又叫來軍士。詢問好範青萍返回時的狀態,以及馬匹是否受傷。這才出口應道:“我們碰上高手了!一百五十米,同一人所為。騎馬放箭,三箭穿胸。”

“你能否辦到?”黑夜又問。

捷天皺了皺眉頭,在內心估算。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可以,不過要視線開闊。”

“此番麻煩了,就怕有心人追蹤。”黑夜心下思量。高聲叫來趙一彪,將此事透與他知曉,讓他派人朝來路偵查。另外又聯係上菜飯,讓它高空搜尋,最少探查到二十五裏外。

眾人連忙開動起來,整個小島,一副山雨欲來的氣氛。

黑夜心神不寧,取出紫雲槍,到空地上耍了一套槍路。可憐自身至今仍未學得任何技能,白白浪費了這把好武器。黑夜一邊舞槍,一邊思索安危。

這個範青萍,要怎麽說他才好呢!擅自行動,果然招惹了事端。可當下,正是用人之際,不能嚴懲,不能讓手下寒了心。真是麻煩啊,這事情若是處理不當,必有後遺症。

而且,此地雖好。但是缺乏退路,一旦被人包了餃子,隻怕難以善了。無論是否偵查到異動,都要盡早搬遷。隻要魏無疾放出的兵士偵查有了結果,立刻就要啟程。

還不夠妥當,一會兒叫菜飯再去偵查,必須先留好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