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你我皆凡人
“清月、霍克，你們帶領兵士，監察這群混蛋，反抗者逃跑者一律就地處決。”黑夜人未到，聲音先傳了過來：“捷天，篩選出百晶以上人。到一邊待命，反抗者死。”
身後的苟老頭和苟東西見到眼前的場景，臉色刷地一下慘白。他們雖然被刻畫了奴隸契約，但思維和情感並未屏蔽。
廣場上這些混蛋，應該有不少是他們的直係親屬和部下。
“蕭如萱，”黑夜和清月匯合到一起，朝自家人群中點名。
蕭如萱低著頭，緩步出列。
“誰出賣消息給他的？”黑夜一指身後的苟老頭。
蕭如萱歎了口氣，指了指人群中一名侍女。那名侍女臉色頓時雪白，癱倒在地。
這不是威武侯贈送的侍女，應該是蕭如萱從自家帶來的仆人。黑夜轉頭看了一眼苟老頭，老頭連忙點頭確認。
“泄露自家機密，罪無可恕。捷天，喂食毒藥，推到廣場，她如果能熬過一天，再作發落。”黑夜憤恨道，轉頭又盯住了蕭如萱：“如萱，你禦下不嚴，本該同罪。但念在你父與我有舊，隻罰你在這裏站一天一夜，觀看侍女的下場。”
蕭如萱麵色死灰一片，站立不穩。
他很聰明，黑夜如此對她，完全戳破了他心中的某些幻想。情分這個東西很難說，今天既然用掉了一次，那以後就不值錢了。
“小師弟，不用這樣吧？”清月出聲，為蕭如萱求情。
黑夜一臉陰沉，堅決地搖了搖頭。
他已經念了私情，這才放了蕭如萱一馬。但他是一名首領，不能完全意氣用事，賞罰分明，才能凝聚人心。
清月見到黑夜如此堅定，隻能歎了一聲氣，扭過頭去。
那邊的捷天已經將人手挑選完畢，都集中到一個角落。一共十三人。兩名千晶以上，十一名百晶以上。
“帶到大廳內，清月你把武器授權後交給霍克，和捷天、文鍾一同進來。其餘人一律在外等候，窺視者殺無赦。”黑夜說完，率先走進大廳。苟老頭和苟東西都被丟在外頭。
捷天將一群綠武以上的外來戶，驅趕到大廳內。
“清月施法，這些人全部收為契約奴隸。捷天，這批人手全部給你。你好好運用，日後暗中監察和處理叛徒的任務就交給你。”黑夜凝重道。
“好，”捷天也不推卻，他的確需要人手。
趁著清月施法的空間，黑夜低聲囑托文鍾：“庭軒，外頭這些外來戶全部貶為奴隸，暫時歸你掌管。命他們每日勞作，供給隻給常人三分之一，務必堅持到子龍和瘋虎他們打劫回來。”
文鍾一時也沒想到，黑夜會交給他如此重要的任務，有些呆住了。
“發什麽楞呢，你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這些人會一些武技，全部都給我掏出來，正好供你研究。不過有一點要注意，必須給這些奴隸一些希望。你設定一個貢獻值章程，凡是滿足條件，可以解除奴隸身份，成為平民。”
“諾！”文鍾一時激動，竟然學著趙一彪他們，右手猛擊左胸，做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山寨的建設要加快，等到神仙山的獸人清理幹淨，除了在山寨有正式任命的人以外，其餘的都要撤離。以後神仙山就會成為後花園，好好運作，必然能發揮巨大的作用。
黑夜離開大廳，在門口找到一臉死灰的蕭如萱：“如萱，開春的時候，我讓捷天送你回你父親領地一趟吧。一來完成我和你父親之間的交易，二來你也回家團聚一下。至於你以後是留在家中，還是繼續呆在我這裏，你自己決定吧。”
黑夜自有打算，蕭雲山領地附近的小土丘需要經營。現在隻有一名什長在那裏挑大梁，實在不像話。必須派一個武力更高的人，去接替那裏的事物。
他還有一個長遠的打算，也想把小土丘南麵的鬼湖霸占下來，然後打通到這裏的商路。途中已有一個好的落腳點，就是威武侯的林零郡。但其路線和其他聯絡點，仍需要好好規劃。
要打天下，光靠自己種地積累物資，是遠遠不夠的。一是適當擴大地盤，另外，經商是個很不錯的選擇。
蕭如萱癱在地上，許久也沒有反應。
黑夜暗中歎了口氣，返回屋內，將山寨內的事情吩咐了一通後，準備返回神仙山出口駐守。那裏才是重中之重，第一個目標，就是要解決那名高武力的獸人首領。
苟東和苟西被留在營地，暫時安排在文鍾手下聽命。神仙山中逃難的人，這幾日會陸續不斷地趕來山寨，這裏需要有高手鎮住場子。
捷天乘坐菜飯，先行出發，去神仙山中偵查。那些剛被他收服的人手，重新武裝後，一並帶去防守。
安排好任務後，黑夜獨自一人來到百草穀，潛入湖中。有了空間感知，他的能力有了突破性的飛躍。將空間能量將自身包裹後，潛入湖底，隻是兒戲。
湖底是他們存放狙擊槍和單兵套裝的地方。
為了保證死亡穀的安全，肉餅被安排在這裏駐守，怕它孤獨，一群迷蹤也陪伴在這裏。
黑夜潛入水中，不多時，便托了一個銀色的金屬箱上來了。
好冷！牙齒在打架。
他的血肉能力和晶能並沒有增長多少，將箱子拖到岸邊，還真花了不少氣力，累得氣喘籲籲。
將箱子打開，取出電子瞄準鏡，然後將其和左手上的便攜式行軍探測儀駁接。電子瞄準鏡的技術含量，要比便攜式行軍記錄儀高了很多。
黑夜主要利用瞄準具中的高級電子芯片，對行軍記錄儀中的程序進行更改。一是將這些天異常的存儲信息抹除，二來是對隱蔽發射器的改裝。這樣一來，可以在不驚動試驗場掌控者的情況下，可以自行選擇發送何種信息出去。
黑夜有空間能量，細微操作非常順利，不多時便改裝完成。又用空間感知，仔細探查了一番金屬手鏈，也沒有發現任何隱蔽的爆炸裝置，這才鬆了一口氣。
日後，自家人的便攜式行軍記錄儀，都需要同樣的改裝。
這樣一來，就可以避免重要的信息泄密。
箱子沒有重新拋回湖底，這把狙擊槍，要派上用場了。
用護目鏡聯係上清月，讓她獨自驅趕自家唯一剩餘的一輛馬車過來。運完箱子，直接趕往神仙山出口。
狙擊槍具備電磁和射彈雙重發射功能，不過卻沒有配備電磁彈藥，隻有一些射彈彈藥和兩個能量彈匣。
這把槍的發射功能和原理和電磁步槍略有不同，因此射程更遠，精度更高。但因為後坐力太大，那些實體彈藥，暫時還無法使用。
“小師弟，你今天好可怕。”清月坐在車廂裏，掀開門簾，朝趕車的黑夜幽怨道。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黑夜歎了口氣。
清月有些難過：“真的要把如萱趕走嗎，她應該是無心之失。”
“但是蕭雲山把她送來是有目的的，也許關鍵不在如萱身上，她帶來的那些人我不敢完全信任。”黑夜分析道：“如萱離開，我就可以對那些人下手。要是如萱回來，不用我出手，她也會自己對那些人開刀的。”
“可是這樣一來，我們還能回到以前那種融洽的關係嗎？”清月壓抑得很，這件事悶在心中，不吐不快。
“也許，這就是成長的代價吧。”黑夜的眼神有些迷離。
他猛一抖韁繩，讓馬匹奔跑得更快些：“以後的事情，誰說得清楚呢？神仙山出現獸人，隻是一個兆頭。真不知道，以後獸人全麵入侵，這個世界會變成怎樣。要活下去，可不容易啊！”
馬車上的氣氛有些壓抑，清月明明知道黑夜說的都是對的，可她就是難以控製自己的情緒，眼眶有些濕潤。
黑夜沒有再勸慰，清月需要一些時間來消化信息，也需要時間來平息內心的情緒。
他自己也有有所觸動，便扯開嗓子，拉粗了聲音，朝前方吼了起來：“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間。終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閑。既然不是仙，難免有雜念。道義放兩旁，利字擺中間……”
寒冷的空氣裏，飄蕩著壓抑的歌聲。
“小師弟，什麽是仙？”許久之後，沉默的清月再度開口。
“抬手崩山蹈海，舉足穿梭於星空。無病無死，無欲無求，瀟灑於天地之間。”其實黑夜自己也弄不大明白。仙人這種東西隻是杜撰出來的，留在世間的，隻有不切實際的傳說。
“我們能遇到神仙嗎？”清月有了幻想。
“也許吧，”黑夜不願打斷她的向往，“前麵就快到神仙山了。”
紅日又開始西沉，這一日的光陰，當真如白駒過隙。
通往神仙山出口的路上，他們碰到了不少正在朝十八裏磨刀嶺遷徙的逃難者。有了死亡穀內的不愉快，黑夜不曾理會他們。不過，好在也沒有不開眼的過來找他們麻煩。
出口的地方，隻剩下青苗麾下的五百多名屬民，不是他們部落的人，不聽指揮，都跑光了。
這個青苗還不錯，黑夜暗自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