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潑皮無賴 該不該救

眾人見今日義舉能凝聚人心，紛紛獻策。

範青萍道：“若是能吸引一些人才來投，必能壯大風雲寨。隻是初期不能混淆，以免壞了清月名聲。”

聽到這二人交談，黑夜不由心中一動。看來到止馬坡後，山寨隻能作為一個據點經營，另外還可以開發出其它的經營手段。霍克會打鐵，可啟神兵鋪。

趙一彪那些兵士，可以於山寨外獨立培養。

但眼下還是缺乏人手，缺乏能力凸顯的手下。昨日在酒肆中碰到的瘋虎與陌鼠，倒是不錯的人選。小則可以開一個酒肆，打探消息。大則可以利用清月開發的配方，釀造美酒，聞達天下。

甚至還可以開發一些銷金窟，利用賭博和美色，吸引人流和資金。

黑夜越想越是興奮，感情還沒到止馬坡，便已將那處圈作自家後花園，開發經營了。

對了，還可以開啟一個類似於威武侯手下方士的組織，吸納各種有特長的人手。小昕的賽事也可以對外開放，吸納良材。一旦複活同文鍾一起的另兩位試煉者，還可以弄個馴獸什麽的。

黑夜即興想了不少點子，同大家一說，都是轟然叫好。這勢力根基還未占據，倒先論起發展來，倒有些未雨綢繆的味道。

小聲議論了半夜，眾人才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12月13日，逢單。隻施舍藥劑，清月不出診。

館舍外，人潮湧動，比起昨日，隻多不少。有些頭腦靈活的，甚至在路邊攤了個地鋪，坐起了小買賣。

外頭由範青萍負責接引，霍克、小昕、文鍾，施舍藥劑，獲得好名聲。蕭如萱繼續招搖過市，吸引了絕大部分的眼球。

黑夜與清月留在屋內，一來是煉製一批【蘊氣丸】，二來將俞霖接收的草藥，進行一些處理。一千多株草藥，體積並不算太大。清月運用獨特的控植能力，將其攪成碎末。然後找來一些瓶瓶罐罐，將處理過的草藥灌裝好。

不得不說，清月的技藝實在太讚了。隻開了三爐，便煉足了交付威武侯的360枚丹藥。但黑夜不想這麽快，就將藥丸全部交付於他。所以用清月製作的的蘊丹瓶，將藥丸分成五份，分別裝好。然後叫來俞霖，仔細吩咐了一番。

忙到下午，終於將手頭的這些草藥都收拾妥當。黑夜鬆了口氣，正準備出去走走。卻不料，館驛外麵突然傳來一陣爭吵。

外頭人聲鼎沸，似乎在議論什麽，有說：“這種人死了拉倒，活著也是浪費糧食。”

又有人說：“唉，救人一命，乃是大造化。豈不聞，善之所至，金石為開，或許浪子回頭，也去了城南西這一禍害。”

黑夜開了門，朝館驛外走去。通過超感知的探查，他已基本弄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門外到了一個病人，身上開了五六十個刀口，一身是血，差不多就快嗝屁了。

這人叫劉梆，乃城西一霸，平日裏雖說不曾魚肉平民，但也基本上沒坐過好事。劉梆父母早亡，無甚正業。他好爭勇鬥狠，在城西拉了一票破落戶，日間街頭遊蕩，夜間雞鳴狗盜。也不知威武侯為啥不曾管理，將這人繩之於法。

今日正午，劉梆同另一夥流氓混混，在街頭火並。奈何他這一方人手太少，那手下小弟心中害怕，丟了家夥，抱頭離去。但這劉梆不知道哪根筋抽了，以一人硬抗數十人。手持柴刀，砍翻了對方五六個後，被一擁而上亂刀劈砍。

對方那夥混混，見到劉梆沒了聲息，將其遺棄在街頭，抬了自家病號離去。沒想到，好人不長壽，禍害遺千年。這劉梆居然還剩下一口氣，沒有當場斃命。

待到對方離去後，那逃跑的小弟返回現身。發現劉梆胸口還有溫度後，便將他抬了出來，四處尋醫。沒想到，城中醫館對他們避如蛇蠍，早早地關了門。

那些人頗感無奈，恰逢聽說城東南有神醫坐鎮，這才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將劉梆抬來就診。周圍民眾，早聞此人惡名，所以議論紛紛。

黑夜心中也頗感為難，自家救人性命，本就是博個好名聲。救治一個惡人，這叫民眾如何看待？眼下這人是不是該救治，讓他難以決斷。

心中正猶豫間，腳下已來到館驛外。範青萍與文鍾素有謀略，但此時也不敢擅自做主。若是真要助紂為虐，收治這人，說不定反倒壞了清月的名聲，於主公大事不利。

“為何喧鬧？”黑夜假作不知情，大聲喝問道。

霍克剛要回答，卻被文鍾狠狠地掐了一把。霍克覺得腰間疼痛難忍，再一看文鍾一臉嚴肅，趕緊歇了火。

一名老農排眾而出，向黑夜解釋此人由來。黑夜聽過，假裝扮作思考。超感知卻纏住那渾身是血的劉梆，仔細探查。這人也真是命大，雖然身中五六十刀，但卻沒有一刀致命。隻是失血過多，若是不趕緊救治，終將一命嗚呼。

黑夜用超感知在劉梆體內遊走一遍，便要收回。突然之間，卻是一愣。你道為何，原來，這劉梆丹田中，竟然有一異物。那是一團氤氳之氣，似雲似霧，不斷地幻化成各種形狀。不似能量器官，卻又怪異無比。

黑夜疑慮大起，心道救下也好，看看這劉梆到底有何異常。遂一抱拳，向圍觀百姓開口道：“在下是神醫管家。古人雲，救人一命，功德無量。我家神醫眼裏，隻有病人，不分善惡。此人雖惡，但眼下垂危，我代少主接受此人求醫。若此人醒來後，惡性難除，可將其縛之官府。各位父老鄉親，以為如何？”

眾人聽得這一番言語，眾人雖略有非議，但大多還是點頭稱是。黑夜見消除了部分不良影響，便吩咐那幾個小痞子將人抬進館驛，由清月出手治療。

這等外傷，對清月來說，乃是小兒科。唯一麻煩之處，便是失去的血液如何補給。不過這也難不倒她，他將血木放出，抽出一滴血澤，滲入劉梆體內。

黑夜又吩咐丫鬟，取來清水，將一粒大力丸納入劉梆口中。不多時，劉梆便緩緩轉醒。隻見他一個鯉魚打挺，便從地上翻了起來。他適才雖然昏迷，但不知為何，卻將一眾人的言論卻是聽在耳裏。如今得救，翻身便跪倒在清月跟前，謝過救命之恩。

清月扮作聾啞人，不能回答。蕭如萱在側，便解釋了一番。那劉梆聽聞後，竟狠狠地扇了自己幾個嘴巴。他繼續磕頭，口稱要追隨神醫，鞍前馬後服侍。

黑夜心中一動，對蕭如萱略施眼色。蕭如萱聰穎，立刻會意，向劉梆說道：“汝且止住，我家主事之人，乃是伍公子。你若有心追隨，可向伍公子效命。”

那劉梆聽聞，轉身納頭便拜。口中稱願意效命。黑夜淺笑，出言道：“你可曾想過，你往日名聲不佳，會壞了神醫聲譽？你若要真心追隨，需得一番表示。”

那劉梆雖是混混，但也有一幫手下，平日裏義氣相稱。聽得黑夜這一點撥，立刻醒悟過來。他先對黑夜告了個罪，隨後奔出門外。

館驛外的民眾，見到劉梆生龍活虎地奔出來。雖暗讚神醫手段高超，但卻對這惡人非議頗多。當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劉梆出了館驛，突然跪倒在地，向百姓連連磕頭。直到把頭皮磕破，額前鮮血淋漓，這才出聲道：“諸位鄰裏鄉親，劉梆舊日作惡，枉自為人。今日得神醫救治，欲痛改前非。還望各位做個見證，若日後再與諸位為難，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人群中傳出一陣驚呼，有道是，浪子回頭金不換。這劉梆得神醫救治後，竟然連性情都改了。一時間，又是議論迭起，對神醫讚歎不已。

劉梆磕了頭，做足了功夫，這才返回館驛內，向黑夜跪拜，宣誓效命。黑夜已知外頭效果，心中歡喜。便將他暫時遣派給魏無病，由他先行調教。

待到天晚，館驛門口人群散去。次日，又有更多人聚集而來，尋醫問病。如此這番，已過了七八日之久。

這其中，黑夜吩咐俞霖將第一批協議的【蘊氣丸】交付於威武侯，順帶將臨時緩解君夫人病症的藥丸一並送達。威武侯大喜，又於宮中設宴，邀請神醫參加。

但黑夜以神醫繁忙，專致煉藥為由而拒絕。最終由黑夜帶了霍克和文鍾，參加宴會。豪飲至深夜，盡興而歸。

宴會上，黑夜也探了探威武侯口風，側擊如何看待清月行醫一事。威武侯對此不以為意，反倒大加讚賞。認為神醫出診，長了他的威風。因為這幾日，曾有麾下官員說項，口稱威武侯有德，引神醫下凡，救治黎民百姓。

如此一來，黑夜倒是憂心盡去。至少在林零城內，安危已不用擔憂。但黑夜依舊不敢懈怠，誰知道君侯都喜怒無常，萬一哪天變了主意，便是禍事一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