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分享收獲 擇日出診

俞霖本就是商人，是個人精。黑夜略一示意，他便明白了意圖。所以他故意提高了聲音，向那方士管事道：“我百草世家，凡煉製藥丸，資費十取其二。敢問管事先生，以何種方式支付。”

那管事一愣，抬頭轉向威武侯。隻見威武侯一臉尷尬，不知道是遺漏之後的不好意思，還是抵賴被人識破的難堪。

黑夜當時不知情，其實那三塊玉璧，已經算作資費了。他本來也不願意在資費上計較，但獲知沃土這種奇物後，就打起了小算盤。

見到威武侯尷尬，黑夜連忙打圓場，他衝俞霖道：“俞管事，不得無禮。少主在林零城落腳，得威武侯照應。資費一項，就不必索取了。”

威武侯盤算了一下，送出三塊玉璧，確實不夠闊綽，所以也感覺有些不好意思。他連忙道：“伍先生客氣了，這如何使得？”

黑夜一見有戲，也不把話說死，卻提起沃土之事：“君侯，在下昨日從北市帶來一些沃土，少主頗為喜歡。不知這可方便大量購買？”

這番話的意圖太明顯了，威武侯一聽就明白了。他應道：“沃土雖然產出有限，但不甚值錢。神醫若是喜歡，明日我便遣人送去十擔。”

“如此多謝君侯！”黑夜一直稱威武侯為君侯，其實這稱呼一般用來稱呼一國之君。威武侯尚未建國，如此稱呼倒有些僭越了。但他本人也不在意，這一來反倒拉近了不少關係。

黑夜暗歎，不愧是侯爵。當真財大氣粗，按照北市的價錢，十擔一千斤，價值黃金千兩。

至於威武侯那番話，黑夜也難辨真假。沃土不多，那些高級靈藥從何而來？會不會有一處隱蔽地方，那地方的功效類似於沃土。沃土僅僅是附帶的產品，是不是有更好的東西產出，黑夜倒有些猜測。

當然，這些疑惑不可能當著威武侯的麵問。若是掏人家家底，肯定會被懷疑居心不良。黑夜眼紅沃土，但眼下沒什麽好辦法，隻能日後讓捷天四處搜索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線索。

交易達成，雙方各取所需。威武侯本欲留黑夜在宮中進餐，但黑夜以和清月商量煉藥一事推掉了。辭別了威武侯，黑夜帶上俞霖，乘坐馬車返回館驛。

因為有清月在館驛停留，館驛院落內倒是燃起了篝火照明。黑夜剛進院子，蕭如萱便迎了上來。看他一臉喜色，應該是從清月處領到藥丸，得了甜頭。

“伍公子，酒菜已準備妥當，請隨我來入席。”蕭如萱甜甜道。

黑夜微微一笑，便隨他進了堂屋。俞霖提出告退，按照規矩他不得與主公同案而食。黑夜並不講究這個，便讓他坐下一同吃些飯食。觀俞霖神情，倒是一副受寵若驚的姿態。

蕭如萱於一旁倒酒伺候，黑夜也不拒絕。

“如萱，明日清月出診，倒是要辛苦你四處張羅了。”黑夜笑道。

“伍公子，此乃如萱分內事。”蕭如萱謙虛道。

黑夜一邊進食，一邊同蕭如萱說了些細節。蕭如萱一一記下，稍後讓仆人去準備。

填飽肚子後，黑夜將二人支開。今天的收獲太大，一定要與自家人一同分享。他將霍克等人都召集齊，一同到清月屋內落座。

黑夜還沒進入正題，清月倒是激動無比，隻聽她說道：“小師弟，那沃土太神奇了，甚至能和我的控植能力疊加。”

見清月出言，黑夜心中大急。她如今正在扮演聾啞人，如何能露餡。正要阻止，卻聽捷天道：“師弟，不必緊張。我已將周圍一裏探查過了，並針對對那潛伏的高手進行了試探，發現他們並沒有很強的監控能力。”

“哦，那就好。”黑夜虛驚一場，他還是有些不放心：“捷天，館驛內可曾仔細查探，有沒有竊聽裝置？”

捷天連連搖頭，而且指了指自己眼睛，又說道：“我的感知被動接受範圍，超過方圓一百米，並沒有發現異常。而起對麵房間內的禁衛，也沒有任何監控的意圖。”

清月從昨夜憋到下午，現在就像個話簍子，嘰嘰喳喳嚷嚷個不停。黑夜也不打斷，先讓她發泄了一通。其餘人也憋得厲害，現在可以放開了，也是廢話多多。

“好了，好了。”黑夜見到大家扯來扯去，有些沒完沒了的跡象，便出言打斷。眾人停了交談，看向黑夜。

“今天賺了一大筆，大家先開心下。”黑夜笑道。聽到黑夜這樣一說，大家的耳朵都豎起來了。要知道，黑夜對自家人和手下，出手都非常闊綽。但在外麵，歪歪腸子可不少，不是大生意還不樂意做呢。

“小師弟，是不是關於【蘊氣丸】的事情？”清月插話道，他身前放著黑夜買回來的沃土。摸出顆瓜籽，丟進盆裏，再運用控植的能力，迅速收獲了幾個甜瓜。

黑夜等清月施法結束，摘過一隻甜瓜，啃了一口，這才慢條斯理道：“一百株千年靈藥，兩百株五百年份的，外加一千兩百株百年份的。三星元精一百五十枚，一等沃土一千斤，玉璧三塊。”

“哇，”眾人一陣驚呼，這收獲實在太嚇人了。

“我們要給他多少丹丸？”清月問。

“三百六十枚，嘿嘿。”黑夜得意不已。

“耶！”又是一陣歡呼。

“這批藥材我們要定了，但是……”黑夜又道，“但是如何轉移出去，倒是有些麻煩。而且，千萬不能讓威武侯發現我們的成丹率。”

“簡單啊”捷天道，“讓他們直接運輸到城外，或者我夜間偷偷運出去，可以藏到馬車裏，或者藏到一處無人的地方。”

“不妥，萬一被有心人探查，或是有軍士口風不嚴，走漏了風聲，會造成大麻煩。”清月倒是提出看法，“藏到曠野，也不妥當。高級藥材必須用玉盒保存，體積過於龐大。一旦被人發現，那就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我最擔心的，倒不是草藥。最怕被威武侯察覺清月的異常，一旦他發現清月能力增加了十倍以上，恐怕就不會那麽好說話了。”黑夜有些憂慮。

清月手裏擺弄個甜瓜，有些猶豫道：“要不我把這些草藥都煉製成丹丸，這樣目標就小了許多，也不易被察覺。”

這注意倒是不錯，但是黑夜不同意。自家人距離【淘汰之路】開啟還有一個多月，暫時不適合提升個人武力。清月一旦大量煉丹，說不定晶力會暴漲，對應付考核不利。

“我倒是有個主意，你們看成不成？”小昕在一旁插話，眾人停止了話語，紛紛望向小昕。小昕臉一紅，有些扭捏地說道：“清月姐姐，我先問你，草藥研磨後，藥力會不會流失？”

“不會！”清月肯定道，“尤其是幹的草藥，咦！”

清月也想到了，改變草藥形態，然後找個容器裝起來，簡單做些偽裝，絕對萬無一失。

解決了草藥的事情，大家心情大好。又商量了一些明日行醫的細節，便各自回去安歇。

去了心事，大家都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雄雞啼鳴，黑夜便早早起來。穿好衣物，走到屋外，發現天還沒有透亮。對麵那些禁衛，昨夜沒被下藥，起床更早，早就等候在院落裏等待差遣。

黑夜心情舒暢，便賞賜了他們一些丹丸。那些禁衛收過丹藥，倒是有了不小的驚喜，連忙表示感謝。

黑夜差他們到館驛外的路邊，搭了一個簡易的木棚。又找來一卷布帛，寫上對子，掛到木棚前麵。從館驛裏搬來長案，又找來十幾個蒲團，在木棚前安置好。

木棚裏，便由清月坐堂。因氣候寒冷，便擱置了一隻青銅爐，內置木炭燃燒。

禁衛既然已遣派於黑夜指揮，他們倒也盡心盡力。昨日拿了“百草問世，小毛小病藥到病除。聞人坐堂，疑難雜症妙手回春。”的對子，到外城市集附近懸掛，並盡力宣傳。

因為他們的身份代表了管家，所以可性度極高。倒真有不少人被此吸引，約定今日趕來。

黑夜早有準備，吩咐霍克、小昕、文鍾各取一酒甕，置於案上候命。然後取出數十粒【大力丸】擱到霍克的甕裏，讓小昕灌入清水，攪勻。這一壇藥水可強身健體，治療體虛。小昕門前的甕內，則用清水衝泡另一種丹藥，功效為清熱解毒，主治風寒。文鍾掌管的甕內，則混入止血藥物，主治瘡癤，即是皮膚腫脹潰瘍。

捷天不適合露麵，由範青萍負責分類接待，蕭如萱帶領侍女，為清月打下手。

待到紅日升空，金光耀地。館驛門口便陸續有求醫尋藥的民眾趕來。起初三三兩兩，待到天氣暖和些的時候，人流便多了起來。這些前來就診的病患，基本上無外乎三類小病。所以，範青萍便將他們遣至三隻甕前，各飲藥水一小碗。

飲藥完畢後，便於一旁蒲團上靜坐。不多時，便感覺體內病兆盡去，神清氣爽。紛紛起身，向黑夜等人感謝。

黑夜此乃義舉，隻為提高名聲，不欲收費。但畢竟民風淳樸，那些獲治之人，硬要留下些事物。有送母雞一隻，有送鹹魚一條，有送粟米三升，也有送些銅幣，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