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文論天下 武鬥逐力

黑夜不知道對方是否有監測武力晶值的工具,如果沒有,還可以裝得霸氣些。如果有,那偽裝也沒用,落到人家眼裏,反倒成了跳梁小醜。

眾人拾階而上,穿過門廊,來到宮殿門口。

隻見殿內雕梁畫棟,燈火輝煌,樂聲嘹亮。

正中以皮毛覆地,幾名薄紗女子,正赤足起舞。

左右置有低案,依次排放,案上排放酒食。二十多人盤膝而坐,兩兩勸杯。

清月麵覆白紗,一襲綠裳,銀裘裹體。蓮步輕移,飄然入內。黑夜緊隨其後,視線穿過舞姬,落在主座上。

隻見一名中年男子,身穿明黃衣袍,席地而坐。四方臉,短須,麵色剛毅。身形魁梧,煞氣逼人。

“好一個威武將軍”,黑夜暗道。

威武侯起身,喝退了舞姬。向黑夜等人一揮手,示意向兩側落座。眾人躬身行禮,威武侯略一頷首,複又坐下。

黑夜左右一掃,隻見上座和次座已經坐滿,隻餘下末尾的幾個座位。他心中頓時火起,向自家人使了個眼色,站立不動。

文鍾排眾而出,朗聲道:“我百草世家,雖遠在海外,但常以蒼生為念。每每施以妙手,救人於苦難。所到之處,均奉為上賓。威武侯這是何意,莫非以為隱世豪門容易欺辱?”

威武侯麵色不便,端坐不動。

首座文士霍然站起,以手遙指清月,憤然道:“蠻邦外夷,焉知禮節。以巾覆麵,也敢上座?”

文鍾向前一步,怒發衝冠道:“爾等自稱禮儀大國,敢問天子何在?時下禮崩樂壞,狂狡有作,自己製則,而事不稽古。你有何德,竟敢挑釁?”

“這……”那文藝望了一眼威武侯,卻是不敢答話。

文鍾這一番言論正中時弊,試煉場原本並非七雄割據狀態。

古時天子地千裏,公侯百裏,伯七十裏,子男五十裏。史載大周國,曾一統寰宇。奈何王室日漸衰微,諸侯不再歲貢。天子隻得虛名,政由侯伯。王室內亂又起,毀於一旦。公侯紛紛獨立,擅自稱王。

比如鄭國,鄭國公,自稱鄭王。

鄭國公四處征伐,領地已經擴大至方圓一千四五百裏。但他卻不敢自稱天子,號令天下。一旦逾越,必遭其它公國圍攻。

眼前的威武侯,不過是鄭王族弟,占據了一郡之地。古時三十家為一邑,十邑為一卒,十卒為一鄉,三鄉為一縣。一縣的人口在9000戶左右。縣為人口密集處建製,而郡則是地廣人稀邊遠處建製。封郡縣之地,可稱萬戶侯。

威武侯得一郡之地,吸納人口,招兵買馬,早過建製。郡縣本歸鄭王直屬統轄,但大周弊端早已擴散至各公國體係,所以政令不通。觀威武侯作風,雖未曾稱王,但早已自成一國。

天子既亡,天下無主。威武王不過是侯爵,尚未建國,如何能藐視天下。文鍾一番責問,正中公侯軟肋,如何能答!

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威武侯雖不曾表示,但他的屬下卻麵色不善,怒目相視。

上座又起身一人,是一員武將。那人身高過兩米,虎背熊腰,半身**,肌肉暴起。

隻聽他喝道:“呔!吾乃威武侯座下牙將梁鉑。吾為主公征戰四方,功績顯著,方能上座。爾等伶牙俐齒,肆意妄為,先過了我這一關。”

“哈哈哈……”文鍾雙手托天,仰天長笑道:“不過一武夫爾。我觀你自稱將軍,止有幾分蠻力。世家底蘊,你如何知曉?勿論其它,隻我家小小護院,便勝你許多。你若夠膽,便下場逐力。”

梁鉑未見威武侯阻止,單足一點,離地而起,落入殿中。

黑夜向霍克使了個眼色,霍克立刻丟了手裏的劍盾,穩步迎向梁鉑。

文鍾敢出言挑釁,一來看準了這武將魯莽,二來已測出其晶值不過三千。

觀一葉而知秋,那蕭雲山也有這般能量,運用卻是粗鄙。一招之間,能激發出百一,已然不錯。況且逐力一途,全憑血肉力量。霍克天生蠻力,鮮有能敵。

再看場中,霍克與梁鉑互搭其肩,彎腰抵首而峙。

梁鉑身形猛然一蹲,右腳踏碎地磚,將霍克向一旁扭去。

霍克任憑其發力,竟然紋絲未動。

梁鉑麵色一緊,暗道不好。暗中運起氣功,向雙臂灌輸。

霍克吃力,向後略退一步。

霍克腰盤發力,腳步微弓。

“啊!”隻聽他暴吼一聲,左手一彎,整個半身,便向前壓了過去。

梁鉑措手不及,腳下散亂,連連退後。

霍克左手一鬆,朝梁鉑腰間一探一抓,正中腰帶。

略微下蹲,竟將梁鉑舉了起來。

梁鉑腳下一空,心中慌亂,雙手亂抓。奈何手臂太短,竟然舞空。

霍克原地打轉,將梁鉑摔了出去。

梁鉑仰天跌倒,麵色羞愧,竟賴地不起。

梁鉑落敗,顏麵大失。一眾文武,霍然起身。

霍克冷哼一聲,徑自歸來。文鍾撫掌而笑,無視怒目。

黑夜觀威武侯,隻見他麵色沉穩,竟然不露聲色。黑夜暗歎,真乃梟雄也。如今是非已生,且看他如何收拾。

隻見威武侯咳嗽一聲,朗聲道:“辯不通達,武不如人。爾等平日裏狂妄自大,還不悔悟?”二人羞愧,退至席後。

威武侯又道:“世家果有能人,請上座。”

黑夜暗地裏鬆了一口氣,心道這關終於過了。剛要開口圓場,不料側門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名內侍急匆匆跑來,到威武侯跟前跪下,附耳低語。

威武侯麵色驟然大變,猛然站了起來。眾人錯愕,不知何事。

威武侯突然麵向清月,躬身一禮。清月嚇了一跳,閃身讓過。隻聽威武侯正聲道:“小君有恙,懇請聞人神醫移駕。”

清月一時愣住了,他不明白小君是什麽意思,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幸虧麵覆輕紗,未有出聲。

黑夜見狀,連忙代清月應話:“君侯,醫者父母心,凡有傷患,無有不治之理。隻是少主正修煉一門感應神術,五感閉塞一感,已有五年。耳不能聞,口不能言。故出行必有人陪同,在下乃少主管家,還望威武侯首肯同行。”

威武侯一皺眉頭,似有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