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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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明梅幫唐鋒租住的房子隻有四五十平米，若是要一家人住就顯得特別擁擠，但唐鋒一個人的話就再合適不過了。租房子的錢是唐鋒付的，唐明梅不知道唐鋒從哪裏來的這麽多錢，唐鋒對此也抱定態度不解釋，唐明梅拿他沒有辦法，暗中盯著唐鋒，盡盡自己作為小姑的責任。
房間裏麵的陳設非常簡單，幾根凳子一張桌子，臥室裏有一張頗為古老的床，狹小的空間硬是被唐鋒折騰出了一個練習“超級廣播體操”的地方。
首先得活動自己的身體，也就是所有運動之前的熱身。唐鋒先做了幾十個俯臥撐，然後又是五十個下頓，身體漸漸發熱，汗水也冒了出來，“滴答滴答”地滴落到地板上。
“有感覺了，等會又得痛了。”唐鋒心裏暗道，之前幾次訓練，自己幾乎痛暈了過去，要不是最後有堅強的意誌力支撐著早就受不了了。
唐鋒紮了一個馬步，上半身以極其詭異的姿態猛的向前倒去，但是下半身的動作不能變，雙手撐地，臉部貼著地麵，手掌上傳來鑽心般的疼痛。
雙手撐地，大腿不變形狀向空中探去，這個姿勢倒像一個倒立的蛤蟆。唐鋒深深地吸了口氣，將自己全身的力氣都灌注於雙手之中，腰身極度扭曲，前前後後左左右右地來回晃動，盡量使自己的腰身與脊椎這一條線成九十度角。一般人根本就不能到達這樣的效果，就算練過柔術的人也很難練到九十度那樣非人的境界，電視上的表演看著不可思議，其實根本就沒有九十度。
要是有一個稍微懂一點兒的人在一邊定會驚訝無比，唐鋒所做的動作簡直就像是飄飛的柳絮，敦煌飛仙，這種動作在挑戰人類極限。
如此搖擺，上半身定如磐石，而下半身卻如柳絮搖曳，一刻不停。大約過了十分鍾，唐鋒終於忍不住癱軟下來，高強度的訓練令他的身體承受能力已經到了極限。這還隻是第一個動作，而唐鋒現在做第一個動作都還十分吃力，遠遠沒有達到小冊子裏所描寫的境界。訓練到最高境界，這樣的動作可以隨時隨地做，而且做多久都沒有問題！
現在唐鋒還隻能做十分鍾，第一個動作才剛剛起步，路還有很長。做完了這個動作，唐鋒稍微喘口氣就立即行動了起來，剛剛動作是消耗體力，訓練自己身體的忍耐力的，接下來的動作則是配合第一個動作來恢複身體的。
其實這個動作有點兒像瑜珈，唐鋒理解為呼吸之間放鬆肌肉，讓剛剛經曆痛苦折磨的身體得到休息。唐鋒雙腳盤著，雙眼微眯，頂頭向上，緩緩張開嘴巴，吐出了一股混濁的氣體，頓時感覺渾身舒暢。
這樣反複呼吸多次，唐鋒感覺自己的身體的力量又回來了，站起來揮舞了幾下手臂，比以往更加有力，雖然手臂上的肌肉依然那副模樣，但捏上去要紮實許多。唐鋒嘴角一揚，暗自高興。
唐鋒腦袋裏麵閃過一套平白無奇的拳法，接著他就按照腦海之中的拳法套路打了起來。動作微微生疏，但是隨著拳法一遍一遍的打出來，動作也就熟練了起來，漸漸有呼呼破空之聲傳出，身體的動作也越來越快，拳法連貫而成。
做完這些，唐鋒洗了澡就躺到床上，手裏捧著一本《格鬥要領》的書津津有味兒的看了起來。軍訓第一天和田億約定要在軍訓完之後兩人比試一下，唐鋒對這件事情非常上心，自己不懂這些，還特地去買了一本書來研究。每天回到家裏，先練習超級廣播體操，然後再學著這本書上麵的動作打打拳，準備軍訓之後的比試。
兩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軍訓之後一天是檢閱儀式，一群教官的頭耀武揚威地在高一新生前吼著“同誌們好，同誌們辛苦了”這樣沒有營養的場麵話，然後再長篇大論地宣揚保家衛國和讀書以及軍訓的關係，獎勵了在軍訓之中有突出表現的同學。學校領導講話，學生代表講話，冗長的程序走完之後全體學生仿佛散架了一般，紛紛躺在綠茵場上歡呼著。
全場的歡呼聲也讓身在十四班裏的周犖淺淺而笑，唐鋒一個轉身很榮幸地捕捉到了這樣的鏡頭，立即就驚為天人。不過現在還不是和周犖，林紓敘舊的時候，唐鋒走到田億的身邊，說道：“田教官，你還記得那天我們說的話吧？”
田億一愣，隨即就想起了那天唐鋒說的話，不禁驚訝道：“你還真的想我和比試比試？”
唐鋒點點頭說道：“說出的話總是要兌現的，我一個高中男生尚且明白，你不會不知道吧？所謂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教官，你就當教訓一下我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吧。”
田億聽唐鋒這樣說，就笑了，跟周圍的幾個教官說道：“原來這小子是來找揍的，好吧，我答應你，地方你說，時間你說。”
“我幾天前就已經說過的，就是現在就是這裏。”唐鋒笑了笑，然後擺開了架勢，姿勢有點兒不倫不類，對著田億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田億收起笑容，道：“你居然還知道這個動作，不錯不錯，我還以為你就一下子撲上來和我扭打呢。好吧，我在部隊裏是不入流的，論格鬥什麽的都排不上號，不過我想用學來的伎倆教訓你還是足夠了。看好我的動作，你得知道你是怎麽被你的高中教官修理的，我希望你一輩子都不要忘記。”
幾個教官把田億和唐鋒圍成一個圈，旁邊的學生也發現了這邊的狀況，一群人蜂擁而來，很快就把第七隊這一塊圍得水泄不通。
人群中的周犖正準備回家好好清洗下身體，然後美美地睡一覺，好將精神投入接下來的學習生活中去，卻看見周圍第七隊的同學都朝著一個地方圍了過去，周犖走出幾步路，聽見有人在喊唐鋒的名字，周犖不禁駐足，站在一旁的階梯上往裏麵張望。
隱隱約約看到了唐鋒和田教官在圈子裏麵遊走，不知道在做什麽，耳邊充滿了學生的喧鬧聲。剛剛發現有點兒不對勁兒的周犖就感覺自己的手機在振動，拿起來一看是林紓打來的電話。
“周犖，你在哪裏，我們一起回家吧。”林紓問道。
周犖站在階梯上，算是比較高的地方，在體育場裏看見了拿著手機的林紓，就說道：“我在第七隊訓練的那個地方，站在台階上，你應該看得到。你快點過來吧，好像唐鋒出了什麽事情。”
林紓看見了周犖，但聽到唐鋒出了什麽事情的時候本來歡快的臉色一下就冷了下去，這一幕落到了周犖眼睛裏，心裏不禁有點兒異樣的感覺。
林紓很快就到了周犖身邊，兩人拉著手，一起看著圈子裏麵的唐鋒……
此時的唐鋒早就蓄勢待發，畢竟是沒有太多經驗的人，唐鋒終於沉不住氣猛的向著田億衝了過去，雙手握拳，緊而不散。
“啊喝！”唐鋒暴喝一聲，腦海裏飛快閃過簡單拳法的影子，一招一式學著拳法打了出去。
初時田億還有點兒輕視之心，畢竟一個高一學生，就算能夠跑完四千米也不是什麽強悍的人，直到唐鋒有板有眼地打出一拳的時候，田億才知道唐鋒居然還練過拳術的。輕視之心頓時收了起來，不過他覺得唐鋒的懂得也僅僅是皮毛，精通絕對不可能。
實際上田億也想對了，唐鋒畢竟是初學者，就算腦袋再怎麽聰明，在經驗上也敵不過在部隊裏麵混跡幾年的田億。田億幾個掃腿，立即就讓唐鋒倒退不已，最後身體承受不了，重心在後，一下子身體就往後麵倒去。
可就當田億準備欺身而上，一舉拿下唐鋒的時候，本該倒下的身體卻異常詭異地彎曲成了難以想象的角度，雙手撐地，然後唐鋒的雙腿就猛然踢向田億，淩空一踢的力量絕不小，要是田億被踢中了下巴或者腹部絕對就可以癱倒了。
田億臉色狂變，雙手搭橋，組成一個防護姿態，還沒有用上全力，唐鋒的雙腿就踢了過來。
“嘭嘭！”兩聲悶響從田億的手臂上傳來，田億的手臂已經被唐鋒的鞋子擦破了皮，血液流了出來，染紅了田億的衣服。
即便如此田億也沒有呼痛，因為唐鋒的攻擊又到了！
隻見唐鋒的雙腿踢中田億之後又在空中轉了一圈，再次砸向田億，從高處落下，更加有力量。這幾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在場的幾個教官不禁都變了臉色，因為唐鋒的腳下就是田億的頭部，砸中的話，田億必暈無疑，這場比試也就有了勝負。
田億隻感覺頭頂一個颶風刮來，眼睛一掃呈倒立模樣的唐鋒，就知道唐鋒的雙腳要砸下來，情急之下，田億也隻能飛快蹲下身體，同時雙手衝上去，平攤開來，以此來抵禦唐鋒砸向的力量。
唐鋒可是毫不留情，根本不顧及田億的感受，雙腿狂砸而下，田億發出一聲悶哼，顯然這次打擊對他造成了比較打的傷寒，手臂上隱隱傳來麻痹感覺，兩條手臂都已經麻痹了，這個唐鋒的力量太驚人了。
田億的雙手無力垂下，唐鋒乘勝追擊，雙腿如毒蛇般盤上了田億的脖子，然後猛的用力，夾住田億的脖子，不讓他出氣，造成呼吸困難。
田億身體頹然倒下，雙腿仍然在用力，想要將唐鋒的身體蹬出去，可是唐鋒一雙膝蓋瞅準了田億的腰眼，抵住他的腰眼讓田億發不出力來。
……
周圍暴出陣陣歡呼，而幾個教官飛快上前，將唐鋒和田億分開。田億被唐鋒雙腿放開，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空氣，片刻喘過氣來，大呼道：“你小子居然敢玩兒陰的，下手也太狠了，不知道分寸，要是我像你這樣恐怕你早就被我掐斷脖子了。”
田億說的是實話，他也確實有點兒氣憤，原因有幾個，自己在眾人麵前丟了麵子，唐鋒心太狠，自己低估了他……可是最終的結果還是自己輸掉了，這是無可厚非的事實，也是田億不能改變的東西。
唐鋒因為運動，臉上掛滿了汗珠，此時聽到田億這樣說，他笑了笑道：“教官這是您自己小瞧我了，而且，心不狠能夠打贏敵人麽？行兵打仗要是就是殺伐果斷，要是沒有凶狠的手段，怎麽敵人臣服？嗬嗬，我請大家喝美年達吧。”
頭頂陽光燦爛，白雲朵朵，勾勒出誘人的天氣，體育場上的熱烈氣氛感染著眾人，田億最終還是笑嘻嘻地摟著唐鋒的脖子威脅道：“你小子讓我在這麽多人麵前出醜，今天我得讓你出出血，說什麽別推遲，就你請客了。”
“要是我叫來一車子的美年達，怕你喝不完。”唐鋒此話一出周圍的人一陣哄笑。
唐鋒和田億還有幾個教官勾肩搭背地往外麵走去，現在還是上午，下午他們就要回到部隊了，出來一次結交了唐鋒這樣一個可愛的小子也是不錯的。另外一撥教官聽到有免費午餐也湊過來，田億笑嗬嗬地用腳踹在幾人屁股上，笑道：“這可是我用腦袋換來的免費午餐，你們幾個不要搶，給我滾遠點兒。”
看著唐鋒和幾個教官走遠了，林紓吐出一口氣，拍拍胸脯說道：“我還以為什麽呢，這唐鋒又發什麽瘋了，怎麽又想著和教官摔跤。真是搞不懂他，好像從中考之前的一個多月以來，他就改變了很多，現在我總覺得站在我麵前的唐鋒很飄渺，都不太敢相信他還是那個跟我同桌許久的懶蟲。”
周犖笑了笑，笑容很淺，幾乎微不可查：“人總是會改變的，唐鋒在努力，他能夠成為合陽的中考狀元就足以說明這一點，可能他是覺得自己的身體太過瘦弱了才會給自己定下我們看不出來的目標，和教官比試下可能也會激勵他吧。我們不站到他的角度上考慮問題，很多問題都是看不透的。他變得更加優秀，你不喜歡麽？”
林紓臉蛋一紅，嗔道：“他變得好不好，和我有什麽關係？周犖，我們回去吧，滿身的汗漬，難受死了。”
教學樓的辦公室裏，陽曆曾手握著茶杯怔怔望著下麵的體育場出神。旁邊一個老師碰了碰陽曆曾說道：“陽老師，你們班的唐鋒和教官打架了？”
陽曆曾回頭皺眉道：“什麽打架，是比試，練拳腳而已。結果怎麽樣？”
“唐鋒贏了。”那個老師有點兒怏怏不樂，好像是自己輸掉了一般。
“哦？”陽曆曾扶了扶眼鏡，笑道，“唐鋒這家夥的身體還不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