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龍仙燒
日升三竿，葉元總算是睜開了眼皮，剛一恢複知覺，他隻感覺腦袋裏刺痛無比——都是宿醉惹得禍。
但在刺痛之餘，他察覺到自身生之力和死之氣都微微提升了一些，神識也是強大了一點點，要不是宿醉的頭痛，他甚至都察覺不到這樣的變化。
“那碧月釀果然有效。”葉元扶著額頭爬起來，卻發現月媚已經笑嗬嗬地坐在床前，模樣跟個狐狸差不多。
“怎麽樣？打腫臉充胖子的滋味好受嗎？”月媚現在要討回利息，昨天她可是很苦悶的，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在她手裏討到便宜，那招裝受傷裝可憐可是連阿公都能騙過的，也不知道這小子怎麽能無動於衷。
“我雖然不能說鬥酒千壇不醉，但好歹一斤燒刀子能下肚，你這酒，可以做蒙汗藥了。”葉元揉著太陽穴爬起來，他身上的衣服都沒脫，料想昨天也是被商鋪的夥計直接扔到床榻上的。
“這差不多，半杯碧月釀相當於一斤燒刀子，你不行啊，還得練。”月媚都笑出聲了，還好，酒量能壓這小子一頭，但她一想起自己用過的杯子被葉元使用，小臉不禁又開始發燙。
“我說月媚小姐，你是不是要避讓一下？”葉元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避讓什麽？”月媚不解地問道。
“我要更衣！”葉元說著就開始脫衣服。
女孩的臉騰一下燒起來，她像一隻受驚的小白兔一般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腰肢婀娜，看得身後的葉元一陣失神。
“這小妖精……。”葉元甩了甩頭，開始洗漱。
……
半晌之後，一身清爽的葉元走了出來，月媚還百無聊賴地一小口一小口抿著碧月釀。
兩人也不說話，一前一後走到煉藥室，此時煉藥室內除了那座銅鼎以外，左手邊還有一個葫蘆，葫蘆旁還有一個盤子，上麵盛著一些藥材。
“先說好，這龍仙燒的配方你不能外傳。”月媚鄭重地說道。
“嗯，我那清心丹你也不能外傳，甚至不能透露是從誰身上學到的。”葉元點點頭。
兩人大眼瞪小眼，沒想到心思都想到一塊去了。
“我怎麽相信你？”
“不出意外的話我三個月後會回中州。”
“那就行。”月媚不再說什麽，她知道葉元不能外出，畢竟方圓商號跟南巫大族立過規矩。
“看仔細了，這是鬼麵桃，這是仙人驚，這是蕪青草，這是龍膽石……。”月媚一口氣報出所有藥材，“所有藥材都需要十年以上的年份才行，當然，年份越老效果越好。”
葉元站在一旁仔細地聽著，將上述藥材死死地記在心裏。
“鬼麵桃必須風幹之後磨成粉，仙人驚脫水，蕪青草榨汁，龍膽石要放在鼎中煆燒三個時辰，好逼出藥性……。”月媚開始講述藥材的處理，她說得很仔細，甚至一些容易犯錯的地方也會點明。
半晌，將所有步驟說完的月媚招呼葉元開始製造龍仙燒，她不動手，就站在一邊指揮，而葉元也無所謂，畢竟這是學習的機會。
將所有藥材弄完時，天色已近黃昏，月媚一直沒有動手，她就指導著葉元幹完所有的事情，畢竟這樣學習是最快的。
處理好的靈藥一件一件倒入葫蘆中，葉元也是有點累，不過好歹他是學會了製造龍仙燒的所有步驟。
最後月媚帶著葉元在小院子裏選了一處陰地，將酒葫蘆埋進去，龍仙燒的釀製就算完成了。
“忘了跟你說，酒必須是十八年以上的老釀，不然效果會有折扣。”臨走前，月媚補充道。
“這些藥材，說常見是常見，但這龍膽石，好像隻有南巫出產吧？”葉元小聲說道。
“你不會買啊？！”
“多少靈石一兩？”
“……。”月媚無語，龍膽石即便是在南巫也是一種不常見的藥材，價格嘛……一兩要五十枚下品靈石。
“多少嘛，你說啊，我現在還有兩塊下品靈石，能不能買一車？”葉元早就看出她的臉色了，心中不禁暗笑，但這不夠，他還要加把火。“話說我這清心丹到哪都能煉製……，說起來還是有點虧啊。”
“算了，明天我送你十斤，足夠你喝幾年了。”月媚小虎牙輕咬，為了清心丹藥方，她要大出血了。
“多謝月媚小姐仗義相助。”
“臭小子！得了便宜還賣乖！皮癢是吧？！”
月媚抓狂了，沒想到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葉元欺負，她揚起粉拳就是一頓捶，打得葉元抱頭鼠竄。
……
此後月媚就沒來找過葉元，葉元也難得清閑了一把，但他隻過了一天的悠閑時光，就被單田給堵在了小院門口裏。
這位方圓商號南巫分店的大掌櫃，穿著一身便服，臉上帶著和熙笑容，一步步跨進了院子。
“單大叔，有什麽事嗎？”葉元總感覺他是帶著不可告人目的來的。
“嗬嗬，這段時間辛苦葉小兄弟了。”單田笑嗬嗬地說道。說完他還在懷裏掏出了一袋東西遞過來，“這是你的酬薪。”
“單大叔，不用，其實也沒什麽的，我隻是盡一點綿薄之力而已。”葉元看了一眼那小袋子，心想，那麽大一袋，估計有好多靈石吧。
“不不不，葉兄弟務必收下，這是你應得的。”單田不由分說，硬是將袋子塞進了葉元懷裏。“這是五十塊中品靈石，你就收下吧，萬一傳揚出去，人家會說方圓商號是黑商，幹完活不付錢，這靈石事小，砸了招牌可就不好了。”
葉元苦笑，這什麽嘛，不收靈石就是砸商號招牌，如此大一頂大帽子壓下來，他能不收嗎？但對方這麽鄭重其事，料想也是有目的的。
“單大叔，你不會隻是來送靈石的吧？”
“聰明！”單田豎起了大拇指，他以陽謀之策硬塞葉元一筆可觀的收入，肯定是為後麵的事情鋪路的。
“過兩天新羅城就要舉行拍賣會了，這是一年一度的盛事，葉兄弟的清心丹連月媚小姐都驚歎，料想也有過人之處，所以……。”單田的眼睛眯得很細。
“所以想讓我煉製一批清心丹，好拿去拍賣是吧？”葉元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哈哈，知我者，葉兄弟也。”單田搓著手，此刻他就是奸商中的奸商。“當然，這不能讓葉兄弟白忙活一趟，我決定這次清心丹的拍賣收入分六成給你，如此可好？”
“好吧好吧。”葉元隻好點點頭。
兩人又交談了一陣，單田才滿意地走出了院子。
想不到自己為了安心所做的舉動會惹來這麽多事，葉元自己隻能苦笑，如今時間緊迫，拍賣會在兩天後召開，他必須抓緊時間煉製清心丹才行。
想到就做，葉元迅速走到煉藥室，一開門卻傻了眼，中間的銅鼎周圍堆著各式各樣的靈藥，想必單田早已經料到葉元會接受委托了。
“果然是超級奸商，大師兄如果能跟他學三年，想必能橫掃藥鎮吧。”葉元苦笑。
單手抄起一根無根草，左掌一抖，青色的靈火立刻竄起，葉元小心翼翼地將無根草的底部放在火苗上空灼烤。
一粒粒淚珠一般的汁液慢慢浮出表麵，無根草的長度不斷縮短，在到達三分之一時，汁液已經被烤幹，全變成了一道道痕跡覆在草身上。
接下來他又用同樣的手法處理了五六根無根草，再加上昨天煉製的那根，算是湊齊第一種藥材。
接下來就是煉製並蒂果，葉元蹲在地上，仔細地挑選著那些堆得滿滿的並蒂果，這種最常見的靈藥在南巫地域非常常見，常見到一些大門派的弟子可以拿它們當水果吃。
葉元選得很仔細，昨天那枚並蒂果是被蟲子蛀蝕過的，所以他才用靈火灼烤，現在麵對這麽多並蒂果，他犯不著繼續浪費靈力去逐個灼烤，直接挑出自己想要的並蒂果就行了。
待挑選完畢，葉元就將選好的並蒂果放在銅鼎的蓋子上，算了算時間，也不管它，開始處理其他的藥材。
他拿起一朵帶著枝條的血色小紅花，左手裹著靈火快速地在其上麵翻來覆去地撫摸著，這種紅花叫血海花，生長於陰寒之地，有鎮魂明心之效，葉元現在做的，是去除上麵的寒氣，讓其藥性變得溫和一些。
將十來朵血海花煉製一遍之後，葉元回過頭看了看銅鼎上的並蒂果，隻見那原本藍幽幽的果皮此時變成了淡青色，果子的體積也縮小了不少，上麵還有皺皺巴巴的條痕。
葉元將那些已經被烤幹的並蒂果拿起來，上麵的溫度著實燙人，但他像沒有知覺一般直接拿著就走。
銅鼎下方放著一個小小的石碾，葉元將並蒂果全放在石碾的凹槽中，推動石碾將所有烤幹的並蒂果磨成粉狀，將其全倒進一個不大的銅盆中留待後用。
幹完所有的活，葉元才直起身來，他不由想起自己第一次煉藥時慌手慌腳的場景，那時候煉藥哪有這麽多花活，直接倒進銅鼎然後開始慢慢煉製，唯一考究的是自己對爐火的控製和藥物的粘合程度而已。
心緒回轉間，葉元已經將所有的材料準備妥當，接下來的事情就輕鬆了，他將那些製好的靈藥一件一件有條不紊地放進銅鼎中，又抄起地上一瓶陶瓷罐，將裏麵的**倒進銅鼎中。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等了，藥典上的方子都不需要煉藥師親自在銅鼎旁監測，因為靈藥要是都處理好，丹藥能在爐火中自動粘合，如果處理不好，就算你有通天本事，也難將這麽多靈藥糅合一塊。
葉元長長地伸了一個懶腰，直接走到門外，開始修習生死輪回訣，丹藥要在三個時辰之後才能煉成，如今的事情他可以放之不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