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虛無中那雙眼睛
張弛再度陷入那虛無的夢境之中。
他依然在失重感覺的包裹之中，向著虛空的更深處墜落。
但有一簇猶如螢火蟲般微弱的光，由極遠處飄過來，化為一條光帶圍繞著他旋轉、舞動。
此前張弛從來沒能想象到，僅僅是單色的一些白色光點，就能在虛空中舞出這麽攝人心魄的美來：如詩如畫、如浩淼星空的縮影。
光帶在旋轉和舞動中匯聚成一雙眼睛，它們籠罩在一圈銀色的光暈之下，在這虛空中顯得如此突兀，這種突兀感，減弱了它們身上那完美的感覺，增添了些妖冶的味道。
隨著這雙眼睛之中，瞳孔猶如心髒一般的放大、縮小的有節律的搏動，有聲音在張弛腦海中響起。
“張弛……張弛……”
聲音最初如同老式收音機因為調頻不準而夾雜了太多電流的刺啦聲般的噪音，過了一會兒才變得清晰。
第一次在這虛無夢境中看到東西，張弛馬上興奮的答複：
“我是張弛，你是什麽東西？哦，我的意思是你是誰？”
“我是外星智慧生命，名字以你們地球語很難準確表達，你可以稱我為先知。”
接下來，張弛與眼睛，或者說先知，在夢中進行了亢長的對話。
張弛：外星智慧生命？真的有外星智慧生命？！
先知：是的，不但有，而且數量非常龐大，遍布整個宇宙。
張弛：哈，這個消息真令人興奮，我們人類在宇宙中並不孤單！你長什麽樣子的？是男是女？從你的聲音完全聽不出來，還有，你怎麽會說地球語言，而且是我們漢語？？
先知：我們是在意識層麵的交流，所以不用翻譯都能彼此聽懂，也同樣，沒有聲帶的震動發出的聲音，因此就無所謂你原先熟知的男聲、女聲的區別。另外，我的樣子與性別，與我們本次交流的意義不大。
張弛：我覺得對我意義很大！你畢竟是我第一個接觸的外星人，希望你是美女。
先知：……
張弛：你怎麽會和我接觸？一定是因為我比較帥吧？哇哈哈哈
那雙眼睛的瞳孔搏動變得有些微的混亂，不過隻一瞬間就恢複過來。
先知：我們還是直接說重點吧，你是我接觸的第37名地球人。
張弛：37個那麽多？我還以為自己是唯一的一個！
先知：還會更多。我與你們聯絡，主要取決於你們腦域開發狀況以及腦波的波形吻合度，因此，不是所有地球人我都能通過這種方式聯絡，但也絕不僅僅隻有你一個。
張弛：腦域？
先知：你總算開始抓到重點了。（感覺先知好像鬆了口氣）喪屍病毒爆發之後，你們幸存下來的人類，開始陸續進化，這進化主要集中基因和腦域兩方麵。基因進化伴隨的是與身體緊密相關的戰鬥能力的提升，比如你的變身、肉體、神經反應的增強等等；而腦域的進一步開發，則主要是提升你們對於能量和精神的控製，比如念力控製、精神衝擊、風火雷電的掌控等等。
張弛：還有風火雷電？是魔幻吧，我怎麽沒見到過？
先知：你很快就會見到的。
張弛：我有個朋友猜測，發生在人類身上的進化，與喪屍病毒有關，是這樣的嗎？
先知：恩，你那個朋友不算太笨，他猜的是對的。
張弛：不太笨？我覺得他很聰明！
先知：在我們眼裏，他現在最多算一隻比較聰明的螞蟻，但如果把螞蟻與人相比，不管如何聰明，也隻能說不笨。
張弛：……你以為你是神？外星人就了不起？！
先知：“神”另有其人，與他們相比，我也隻是卑微的爬蟲，一隻想要改變自己命運的爬蟲。
張弛：聽你的意思，你的處境也不算太妙？
先知：是的。我能幫助你們人類，但同樣也希望你們日後能幫到我們。
張弛：你先說說看，能怎麽幫助我們呢？
先知：還是從能力說起吧。喪屍病毒，其實隻是“神”的一種刺激智慧生命進化的工具，他的副作用就是，會把極大部分的受感染智慧生命變異為喪屍，對你們人類而言，變異為喪屍的幾率大約是90%。同時，喪屍病毒對非智慧生命的作用則是刺激其本能中凶殘暴虐的一麵，變得更富攻擊性，它們也有一定幾率發生進化，但對非智慧生命而言，這個進化經過多次證明，隻會發生在基因層麵，而不會作用於腦域所以不會使他們進化出類人智慧。
張弛：這個我們也猜到了一點。
先知：在喪屍病毒的影響下，幸存的人類將同時麵臨喪屍和變異動物的夾擊，而與它們的戰鬥，又能刺激人類在喪屍病毒影響下逐步開啟能力，加快基因進化和腦域開發的速度。因此，所謂的副作用，其實隻是對你們人類而言，對“神”來說，它們隻是諸多環中不可缺少的一環而已。
張弛：等等，我們人類進化、或者在喪屍和變異獸圍攻下滅亡，跟他媽的所謂的“神”有什麽關係？他有什麽好處？
先知：“神”的野心和欲望，就像浩淼的宇宙一般沒有止境，但他們誕生的速度卻太慢。在征服宇宙、獲取資源的過程中，它們需要有一定智慧和能力的奴隸、炮灰、打手，而沒有進化前的人類，在他們眼中隻是螻蟻一般的存在，你們隻有通過喪屍病毒的影響，並在後續生存競賽中存活，能力提升之後，才有可能達到“神”的奴仆的最低要求。到時候，他會指派下屬來召喚你們。
張弛：這些“神”簡直就是一堆狗屎！
先知：……你們人類的語言和情緒實在過於豐富。如果說他們是狗屎，那麽也是一堆巨大得超出你們理解力的狗屎，把你們人類碾壓為飛灰輕而易舉。
虛空中這雙眼睛忽然有些搏動和模糊，眼神裏透出一絲慌亂。
先知：他們快發現我了！我得走了！
張弛：等等，我們的能力怎麽進化？還有，怎麽聯係你？你需要我們什麽樣的幫助？
虛空中眼睛的幻影開始變淡，聲音也飄渺起來。
先知：思考、冥想、在血與火中涅槃、在生與死之間徘徊……等你更強大的時候，我會再與你聯係……
張弛發現太陽明晃晃耀眼，自己居然是躺在羅子健的農家樂院子裏一張竹椅上，就這麽進入夢境，然後蘇醒。
他心情複雜的看著邊上正給反曲弓弓弦上蠟保養的王與時，道：
“我剛才，見到了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