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王與時的天賦
7月19日。
陰，有小雨。
“喂，喂！張弛，你這個懶豬，快起來！”
“吵錘子，讓我再睡一會兒。”
“你聽，收音機裏有幸存者的消息！！”
“真的？！”
張弛一骨碌坐起來，同王與時一起，湊到收音機旁，豎起耳朵仔細傾聽。
“刺啦啦~刺啦啦~”紊亂的電流聲。
“有個毛的消息，你是不是耳朵出問題了？”
幾分鍾後，張弛對著王與時抱怨。
“信號幹擾太大。我剛才真的聽到了，走，我們出門去收聽。”
……
“我是郭蓉生……刺啦啦……我們在秋水花園……獨棟別墅……3個人……刺啦啦~~~~“
二人麵麵相覷。
“這下聽到了吧？”
“恩，郭蓉生，一聽這名字就知道是成都本地人。貌似那邊有3個幸存者，要不要過去？”
“人多力量大，還是去看看吧。”王與時略想了一下，就決定還是去看一眼。
“先找摩托車？”
“不，我們沿著1號地鐵線路過去，在秋水花園門口不遠就是桐梓林地鐵站出口。”
“地鐵？喪屍應該很多吧？”
“估計不會，X病毒剛爆發，軍警就已經關閉了地鐵運營，因此我估計地鐵站的喪屍數量應該很有限。至於你為什麽不知道？你當時應該還渾身插滿管子、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我們從這裏到秋水花園，可是從北到南穿越了差不多整個成都市區，走地麵，太危險了！”
“那我們這就出發？”
張弛摩拳擦掌。
“你個豬腦子！從這裏過去差不多10多公裏，路上還不知道會遇到什麽狀況，就憑手裏的盾牌長矛一路殺過去？？”
“咋了？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我砍一雙！”
“……我說過了，我們得找遠程武器。”
王與時對憊懶的張弛無語，懶得和他羅嗦了。
“記得不，我們這附近有家蠻大的弓箭射擊俱樂部，我還在那裏學過一個月射箭。另外，我們在那邊上還有個派出所，我們去碰碰運氣吧。”
二個小時後。
他們來到了“後羿弓箭俱樂部”門口。
有了盾牌和就手的鋼矛，王與時也終於能勉強獨立殺死一隻喪屍了，隻不過看上去，他近身戰鬥技巧非常拙劣、張弛看的提心吊膽。
“一會兒我們不用去派出所了吧，槍已經有了。”
他們來的路上，幸運的從一隻警察喪屍身上找到一把配槍，而且是近兩年剛剛大規模在四川警察部隊配備的9毫米口徑92式手槍。
（備注：該手槍全稱：QSZ92式半自動手槍，有9毫米和5.8毫米兩種口徑，彈匣容量分別為15、20顆，其中5.8毫米主要裝備於團級以上軍官。98年設計定型、99年底正式裝備駐澳部隊，06年左右，在北京、上海公安係統列裝。）
“恐怕最好還是過去看看，彈匣裏隻有6顆子彈，能派什麽用？沒了子彈，手槍就是個鐵疙瘩。”
“好吧好吧。”張弛一邊說著，一邊當先走向弓箭俱樂部大門。
門是鎖著的，估計X病毒一爆發，這裏的經營者就停止營業了。
厚實的鋼化玻璃門上有些被砸的痕跡，門下有一些破碎的磚頭。看來曾經有人試圖進入，卻未得逞。張弛走上前，揮舞手中厚重的鋼板盾牌，使足了力氣，隻一下就將厚實的玻璃門砸的稀爛。
化身人形怪獸肆無忌憚搞破壞的感覺，真的蠻爽！
這周圍人煙不那麽稠密，即使有零星的喪屍聞聲趕來，也不放在兩人、尤其是張弛的心上。
空曠的接待大廳牆壁上，滿是英姿颯爽的射箭高手在賽場的大幅照片，整個場館以橘紅色和白色為主，非常明快，設計感、運動感十足，看得出設計者很有些水準。
大廳當然不會有兩人想要的東西，他們直接去到射箭訓練區。
訓練區邊上，有幾排櫃子，透過玻璃門，能看到許多訓練弓整齊排放，基本都是入門級反曲弓和直拉弓，拉力由20磅到40磅之間居多。至於對力量要求較高的40-48磅之間的弓，這裏卻是沒有。
張弛沒玩過弓箭，很是感興趣，過去用自己鋒利的指甲把鎖切開，取出一張40磅的弓，幾隻玻璃鋼箭，大大咧咧來到射擊位，便準備給王與時秀一秀自己彎弓射雕的英姿。
“啪！哎呀！”
張弛捂住自己的臉，蹲在地上。
原來，弓弦被他的猛力給拉斷，然後彈到了他的臉上。饒是張弛皮厚肉粗，火辣辣的疼痛卻是免不了的。
“我靠，我靠，我靠靠靠！”
張弛使勁揉著自己被弓弦彈到的臉蛋，一邊罵罵咧咧。
“哈哈哈！”
賤人王秀才在旁邊開懷大笑。
“射箭，可不是光憑蠻力的！張大力老兄！”
王與時輕輕搖頭，笑著，將手中的盾牌、鋼矛放下，也取了一把40磅的反曲弓和幾隻練習用玻璃鋼箭，走到另外一個射擊位。
“切，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射上靶子！”
“哼，哥哥我可是練過的，十環不敢講，七八環還是有希望的。”
……
不知道從哪裏，吹過來一陣微風，輕撫王與時臉頰。
王與時搭上一隻箭，他努力平穩了呼吸，專注的盯著50米外80公分直徑的箭靶，箭靶在眼中，無比清晰。
心中突然泛起一股莫可名狀的感覺。
他感覺自己身心，似乎與手中的弓箭融為一體，他心中無比堅定的確信，自己一定會正中靶心！
這信心莫名而來，卻又如此強大，讓他幾乎分辨不出，自己彎弓射中靶心，到底是既成事實，還是即將實現。
他深深吸一口氣，然後屏住呼吸——
弓如滿月！
“嗡、嗡、嗡！”
在極短的時間內，王與時一連射出三箭！
似乎放慢了許多倍，他看到，這隻三箭首尾相銜、在空中幾乎連成一線，箭羽在優雅的緩緩旋轉，穩定、堅定的向目標飛去！
“奪、奪、奪！”
三聲脆響，全部正中金色的靶心！
旁邊觀看的張弛，嘴巴張的老大，晶亮的唾液順著嘴角淌下也不自知。
以他現在進化的視力，當然能清楚的看見，那三箭的箭頭，緊緊擠在箭靶的正中心，這三箭，絕對有超出奧運冠軍的實力！
“你…這…你要去參加奧運會射箭比賽，那奧運冠軍還有韓國隊什麽事？！”
王與時閉上眼睛：那種奇妙的感覺依然在心中激蕩。他猛然抽出別在腋下槍套裏的手槍，一口氣將僅剩的6發子彈全部射出！
清脆的槍聲，在射擊場內久久回蕩。
金色靶心上的三隻箭消失，隻留下一個黑黑的槍眼。6發子彈，全部從靶心的同一個洞中穿出！
張弛再度石化……
看著還在閉目回味，或者陷入沉思的王與時，張弛不服氣的重新拿了一張弓，注意控製著自己的力道，開始對著標靶射擊。
十餘箭之後，發現自己最好成績也隻是堪堪沒有脫靶的張弛，氣惱的將手中的訓練用反曲弓一把折成兩段，丟在地上。
“那一刻，感覺真的很神奇。就好像，被後羿附體！在握住弓把，凝神屏氣的一刻，我似乎與弓箭融為一體、不分彼此！信心變得無比強大，我可以確定，自己從記事起，就從未如此自信！我同時確信，自己一定能將箭射中自己想要射中的任何目標！”
“你以前來這裏訓練的時候，最好成績真的是7環？或者8環？”
“恩，就普通人來說，7、8環已經是非常不錯的成績了。”
張弛坐在王與時對麵，撓撓頭，繼續疑惑：
“你以前也極少接觸手槍？”
“隻在大學軍訓的時候接觸過，槍法很爛，勉強能上靶。”
王與時皺著眉頭，左手食指習慣性的摸著鼻頭，思索著：
“我猜想，我應該也和你一樣，在X病毒的影響下，開啟了身體的進化，之前我的視力變好，應該就是前兆。我的進化方向，至少就目前看來，是槍械掌握或者說射擊精通。這很符合我的胃口，我TMD討厭同惡臭的喪屍親密接觸！”
王與時現在心情非常舒暢，忍不住爆起粗口。
“雖然比你晚了差不多一周，但老子現在也總算進化了！以後我再也不是麵對哪怕隻有一隻喪屍，也戰戰兢兢的軟蛋了！”
“切~你別期望喪屍永遠近不了你的身，還是近身肉搏才是王道！”
張弛有些妒忌。
因為他發現自己貌似沒有射擊方麵的天賦，就連那把手槍，他之前也試過，握在手裏又小又別扭，自己粗大兼具長長指甲的手指，穿過扳機孔都非常困難，張弛完全沒有信心能用它順暢的射擊，更別提像王與時一樣精準了。
“恩，你提醒的對。如今危機四伏，確實不能大意。不過，我覺得我還是得找把匕首或者短刀護身更好，那個盾牌鋼矛，還是太重，貌似弓箭手都是配匕首的。”
王與時平常玩網絡遊戲，最喜歡的職業就是弓手。
“回頭遇到五金店或者什麽百貨店之類的，再找吧。”
王與時又練了會兒箭術，再次反複驗證了如今自己百步穿楊的神箭後，心情大好的對一邊百無聊賴挖鼻孔的張弛道：
“走，我們去二樓搜索一下，這裏沒有太好的弓箭裝備。”
……
“哇靠！這是…這是韓國最頂尖的品牌：win&win碳素纖維弓把的42磅弦反曲弓啊！你看，這黑色的弓把，銀色弓片，實在是太酷了！還有這麽多碳素纖維弓箭！”
在二樓VIP射箭室內，一向比較淡定內斂的王與時開心的大叫。手裏拿這一把一眼看上去就拉風無比的黑銀相間的弓，差點就要親吻上去。
“這碳素弓把隻有1250克，我無需瞄準器、穩定杆之類亂七八糟的配件，這樣，弓的全重也不到兩公斤，比起你給我做的幾十斤重的鋼盾鋼矛可輕得太多太多！哈哈哈，這樣的弓，才配得上本人儒雅風流的氣質嘛！”
“哦，這弓很好嗎？”
張弛在邊上蛋疼的欣賞牆上的美女圖片。
“WIN&WIN,差不多算韓國最好的弓箭品牌，而韓國的弓箭製造技術，在全球也是領先的。”
張弛繼續專注的欣賞美女…圖片。
王與時撅著屁股，在櫃子裏到處翻找。
他找到一隻箭壺，馬上在標準容量36隻箭的箭壺裏，塞了40隻碳素纖維羽箭進去，背在背上。又找了2副備用弓弦和2瓶保養弓弦的弦臘、3包箭羽、幾瓶羽膠，全部如獲至寶塞進自己背包裏。想了想，又再塞了一盒大約40隻羽箭進去。
王與時呼出一口長氣，感覺心中充實無比。
“要是能找到些更犀利的箭頭就好了……”
王與時人心不足。
“走，張弛，我們再去其它房間看看。”
“呯！”
張弛一腳把這董事長室的棗紅色實木門蹬開，不緊不慢的踱步進入。
他驚歎的吹了一聲口哨。
董事長辦公室起碼超過200平米，裝修得穩重而奢華。
進門就是一圈寬大的意大利真皮沙發，圍著一個巨型樹木根雕做成的茶幾，茶幾上是一套精美的功夫茶茶具，一看就價值不菲。
張弛一下撲在沙發上，蚯蚓一般蠕動著，舒服的歎息：
“有錢人，真TMD會享受啊。”
然手對王與時道：
“小二，給大爺上茶。”
“滾你的蛋！”
王與時不理窩在沙發上不肯起來的賤人，四顧著向裏麵走去。
“喂，接著。”
王與時丟過去一個瓶子，張弛手一招，便把它穩穩的抓在掌心。
“這是？……哈，軒尼斯XO！”
他擰開瓶蓋，就是一陣狂灌。
“味道不怎麽樣嘛，還不如青島啤酒喝著爽！”
張弛砸吧砸吧嘴，打了個酒嗝兒，對王與時喊著：
“小二啊，再找到啥好東西，隻管往大爺我這裏丟，大爺我得歇會兒。”
王與時回他一根中指。
走過房間中央的紅木會議桌，在兩邊櫃子裏也沒發現什麽好東西。無外乎是些裝點門麵的各色書籍和假冒古玩、瓷器之類的東西。
王與時走到了這巨大的辦公桌前，然後在桌下櫃子、背後立櫃處仔細搜索。
他拉開一個抽屜，居然有一疊百元大鈔，躺在一些文件上麵。
“哇靠，有錢人RMB都這麽亂扔的？！”
王與時對著張弛喊一聲：
“喂，張大力同誌，有錢！要不要？！”
“哪兒呢，哪兒呢？”
張弛如龍卷風一般，衝了過來。
“哇哈哈啊，真的是錢！這，起碼有一萬塊！發財了發財了，哇哈哈~”
張弛手舞足蹈。
王與時蛋疼的搖搖頭：
“你這家夥，現在錢還有什麽用啊？去向喪屍購物？”
“額，管他的，反正我看著錢就舒坦。”
張弛把這疊鈔票揣進懷裏。卻畢竟被王與時說的有些意興索然，就也探頭探腦的翻找起來，想看看這董事長是不是同道中人，期待能找出兩本《閣樓》雜誌或是《花花公子》啥的，也好強化一下自己的精神文明建設。
忽然，他看見王與時蹲在書櫃前麵專心翻看著一本什麽，悄無聲息。
他躡手躡腳走過去，猛的眼睛瞪得溜圓，一把將王與時手中的畫冊搶奪過來：
“靠，有這麽好的東西，也不知道分享，獨yin蕩不如眾yin蕩！”
“好好好！一起觀摩一起觀摩！老子怕了你了！”
兩人將畫冊攤在巨大的辦公桌上，看的聚精會神，哈喇子流了一桌。
原來，是日本最著名的情色畫家——佐伯俊男的畫冊。
（備注：佐伯俊男，日本享譽盛名的情色畫家，被譽為小日本“魅力藝術工程師”，汗一個……）
“太無恥了！太yin蕩了！太變態了！！”
“確實！小日本真的是色魔和yin棍的溫床啊！我們一定要好好研究，才能從精神上對它進行徹底的、無情的批判！”
“恩恩。喂，手挪開點，擋到我了！”
“注意你的口水，別滴書上。”
……
良久。
“也就那麽回事嘛~”
揉著襠部的張弛一邊小心翼翼的把畫冊塞進背包裏，一邊裝模作樣的說著。
王與時則繼續翻箱倒櫃的搜索。
“哈哈，終於給我找到了！”
王與時從一個櫃子裏拿出一個銀色的鋁合金小盒，裏麵是排列的整整齊齊的特種箭頭，足有50顆。箭頭呈暗金色，幾乎沒什麽反光，卻沉甸甸的，尖銳無比。
張弛拿起一顆，試著用自己的指甲在上麵劃了幾下：他能輕易在鋼板上留下劃痕的指甲，居然沒能在上麵留下任何痕跡。
“好東西！”
張弛下了結論。
王與時美滋滋的坐在厚厚的地毯上，當即取下箭壺裏麵的箭，先把20隻紫色尾羽的箭換上這些特種箭頭，其它20隻黑色尾羽的，卻是暫時沒換。
休息一陣之後，兩人見再沒什麽有價值的東西，便決定離開，向派出所進發。
下到一樓。
大廳裏麵出現兩隻聳動著鼻翼的喪屍，看來剛才砸門的巨響，還是吸引了幾隻喪屍過來。
“我來！”
王與時站定、彎弓搭箭
“嗖嗖……撲、撲”
兩隻黑色的羽箭正中喪屍眉心，向他們撲過來的喪屍如觸電一般，立刻向後翻倒，屍體還在光滑的地板上向前滑動了好幾米的距離。
“嘿嘿，帥吧？”
王與時一邊走過去，從喪屍腦門上拔出羽箭，一邊對著張弛炫耀。
“哥哥我不稀罕！”
依然是重裝步兵一般的張弛繼續挖他的鼻孔。
從破碎的玻璃大門出去，外麵空地上也有幾隻零星喪屍在徘徊。王與時吹個口哨，它們便如同打了興奮劑一般，快速奔跑過來。
當然，結局同樣是倒在奔跑的路上。
一箭穿腦！
王與時愛惜的撫摸著自己拉風無比的反曲弓，**的對張弛道：
“張大力同誌，估計這一路上，就沒你什麽事了。哈~哈~哈~哈！”
張弛開始用他剛挖完鼻孔的指甲剔牙……
“呯！呯！……呯！”
幾聲斷續的槍聲，從前方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