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分化
末世元年3月23日，公元2017年10月26日。
重慶，最大的東北方向聚居地。
慕思月將一個瘦削的年輕人帶到楚漢麵前。
“首領，這位是方傑，他說有重要事情與您商議。”
楚漢斜覷慕思月一眼，猜想這名字文秀心思鬼祟的家夥，一定收了那個方傑不少好處才肯將他帶到自己麵前。不過作為重慶目前最大聚居地內最大勢力的頭領，他不會追究這些小事。
“方傑？”
身高超過一米八五，體格強健的楚漢狐疑的看著麵前這似乎一陣烈風就能吹走的年輕人。
“正是在下，楚首領您好。”
方傑語氣不急不躁，不卑不亢。
“恩，你有什麽事想同我商量？”
“我謹代表地球淨化聯盟，邀請您加入我方。”
楚漢眼神瞬間變得冰冷而尖銳：
“你是在對我勸降？！”
“不，尊敬的楚首領，我們不是敵人，所以我不是在對您勸降。我隻是提供一個對大家都有利的建議。”
楚漢緊緊盯著眼前這個嘴角始終帶著淺笑的年輕人，緩緩道：
“那麽，加入後，領導者將是誰？”
“總的領導者，當然是我們地球淨化聯盟至高無上的教主大人。不過您能夠......”
“夠了！”
楚漢憤怒爆喝：
“居然敢一個人就來勸降！讓我看看你小子有幾斤幾兩！”
隨著他的怒喝，楚漢渾身骨節劈啪亂響，他上前大踏一步，已至方傑麵前。他擰腰、翻腕，一拳直擊向方傑麵門！
楚漢那一步踏出時，整棟大樓都似在搖晃，而這一拳，更是渾身精氣神匯聚，帶起雄渾破空之聲，拳鋒未至，拳風卻已將方傑渾身上下的衣褲激得獵獵飄飛。
瘦削的方傑真的是風一吹就會飄走，他整個人被拳風推得騰空而起，落在十米外，卻站得穩穩當當，混若無事。
楚漢又踏一步，左拳收於腋下，想了想，這第二拳居然沒有發出。他向數米之外的方傑沉聲問道：
“你在你們聯盟，是什麽職位？像你這樣的進化者，你們聯盟有多少？”
方傑右手揣在兜裏，左手理了理擋住眼睛的頭發：
“我不過是聯盟情報部特別行動隊一名普通組員，像我這樣的進化者，我們聯盟目前有3000人，半個月後，第一批學員畢業，這個人數將翻一倍，而一個月之後第二批學員畢業時，這個數字將是一萬。”
楚漢暗自吸口涼氣，本以為自己手下控製約兩萬多幸存者，其中近2000進化者，已經算非常厲害，卻哪裏知道地球淨化聯盟實力明顯強過自己許多倍。
他鬆開了左拳，垂下雙手轉身向自己座位走去：
“我加入你們地球淨化聯盟的話，有什麽好處？要承擔什麽義務？”
方傑跟隨楚漢慢慢前行，重新站在大廳中央。
“隻要加入聯盟，首先，我們能幫助你統和這個聚居地所有勢力。隨後，幫助你將整個重慶幸存者勢力一統！我們還能向貴部傳授有關能力的的係統知識、甚至視情況為貴部充實大量進化者和武器。而義務，僅僅是遵從教主的統一號令，並接受聯盟情報部內務科安插部分人員即可。”
“內務科，嘿嘿，是監視吧。”
方傑依然麵帶微笑。
“如果換做您是聯盟首領呢？”
楚漢坐在座位上沉吟不語。
“我們教主是‘神’指定的唯一代言人，至少，在中國大陸甚至整個亞洲，他是唯一代言人。也許您有所耳聞，我們之所以能夠進化、能夠獲得遠超常人的能力，都是‘神’的恩賜，強大而萬能的‘神’，將帶領我們走向無垠的星空，去征服億萬星球，而不是苦守地球這一隅之地。宇宙的廣闊、璀璨、博大、精彩，遠超我們的想象，隻要遵循‘神’的指引，這一切將觸手可及。我們聯盟至高無上的教主大人，將帶領我們，在神的光輝之下，統一全國、乃至整個亞洲，然後在‘神臨日’感悟‘神’的召喚，所有敬畏、信仰‘神’的進化者們，將得飛升，在廣袤的宇宙漫遊。”
“恩賜？喪屍也是恩賜？！”
楚漢想著，張張嘴，吐出的卻是另外的話：
“你們準備怎麽幫我一統重慶所有幸存者勢力？光我們聚居地，可還有差不多一半人不服我的號令呢。”
方傑微笑，分明是信心十足的樣子。
“我們特別行動隊，這次過來了三組人，分別針對重慶目前成規模的三個聚居地。您這裏其它的內部勢力，我們已經有人去接觸，相信不會有什麽問題，即使有問題，相信在我們雙方的配合下，那些問題也將不成問題。西麵聚居地，我們也有一組人前往，同樣爭取說服他們加入。而南湖旁的那個聚居地，首領是被我聯盟從湖南追逃過來的喪家之犬，屆時我們聯合起來，以雷霆之勢掃滅即可。派到他們那裏的那一組特別行動隊成員，任務自然略有不同。”
“南湖營地我們許多人去過，那邊雖然人少，但武器精良、工事堅固，不是塊好啃的骨頭啊！”
“放心吧楚首領，我們自有打算，那塊骨頭不見得難啃。”
楚漢以手撫額，陷入沉思。方傑不急不躁，靜靜站在大廳中央，年輕的他猶如老僧入定。
“我加入。”
大約十分鍾後，楚漢說。既心有未甘，又如釋重負。
“英明的決定。”
方傑讚道，語氣平靜。似乎對楚漢的回答早有預見。
......
重慶，西方聚居地。
圓桌旁，數人圍坐，卻涇渭分明。
左邊，是聚居地三名最大勢力首領，右邊，是三名地球淨化聯盟特別行動隊隊員。
“‘神’，外星高級智慧生命，到底是怎麽樣的一群家夥呢？”
聚居地首領之一王漢全摸著頭上短發，咕噥著。
“‘家夥’？千萬不要試圖冒犯‘神’的威嚴，要知道，包括上帝、盤古在內，人類那些曆史悠久的神話中，擁有開天辟地之能的神仙，其背後無一沒有‘神’的影子。以我們人類的生命形態、以我們人類的科技和見識、以我們人類局促的眼光，永遠無法想象‘神’力之雄渾博大，懂得敬畏，才能更好地生存。勇氣值得嘉許，但絕非無知者無畏。”
中間那名淨化聯盟隊員聲調平和，充滿磁力又透著威嚴。
王漢全有些惱怒，似欲出聲反駁，卻被旁邊的另一名首領康定中止住。
“他隻是習慣這麽說話而已，談不上冒犯吧，別隨便就扣帽子，我們現在可還不是你們淨化聯盟的人。”康定中為王漢全解圍。雖然平常他們之間有不同的利益糾葛，但至少此刻，他們是在同一條戰壕之中。
淨化聯盟中間那人聳聳肩，轉移了話題：
“我們懷著最大的誠意而來，也期望能得到你們的友誼，甚至成為誌同道合的戰友。剛才我們已經詳盡闡述了我們聯盟的實力、宗旨、架構以及貴方加入我們之後所能獲得的諸多利益，但請貴方不要誤會我們是在乞求。恰恰相反，我們是在給予，給予貴方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一個追隨‘神’的腳步，建立人類新秩序、邁向神秘廣袤的宇宙的機會。”
那人手指輕叩桌麵，頓了頓：
“現在，能否告知你們的決定？”
康定中看了看左右的王漢全與另外一名首領，從他們眼中看到的依然是猶豫和遲疑，他站起來向對麵三名地球淨化聯盟的使者道：
“抱歉，我們還得商議一下。”
“沒問題。”
康定中三人離開座位，走進了旁邊一個小房間。
一名地球淨化聯盟的人似乎有些焦躁，轉動著身體左右亂看，被中間那人盯了一眼後，立刻端正的坐好。
“記住，我們是新人類精英，代表的是地球淨化聯盟！”
聲音不高，但振聾發聵。
“是，組長。”
......
大約一刻鍾後，三名首領陸續從小房間走了出來，回到圓桌旁坐下。
“你們的決定是？”
康定中麵無表情的道：
“我們商議後一致決定，暫時保持中立。如果貴聯盟能夠成功說服東北方最大的聚居地勢力並攻克南湖聚居地，我們將樂於加入。”
地球淨化聯盟居中那名組長微笑道：
“雪中送炭遠比錦上添花寶貴，隻怕屆時，我們所能提供的條件不會像今天這麽好。”
他微笑溫和，眼底卻分明隱含譏誚。
“我們知道，不過，錦上添花，至少比落井下石要好。隻要大方向上不犯錯誤，旁枝末節上些許差池，我們還承受的起。”
康定中的答複也暗含機鋒。能在末世存活，並且成為統領上萬人的一方首腦，也大部分是胸有溝壑，非頭腦簡單之輩。
“那麽好。”
對麵三人站起身來。
“待我方解決了其它兩個聚居地的問題之後，再來拜訪，叨擾了。”
頜首致意後，地球淨化聯盟三人轉身離去，迅速消失在這個聚居地內夜色掩隱下的巷道中。
“地球淨化聯盟，嘿嘿，好大口氣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