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吃豆腐
第六章吃豆腐
夏商雨的淩空一擊效果甚佳,這一動作頓時吸引了全場的眼球。
舞池內一時間響起連綿的口哨,這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興許是長時間沒有看見過這種火爆場麵,生怕剛剛吹響號角的戰鬥煙消雲散,一個個扯開嗓子叫了起來。
“妞,好樣的…”“對,就是這麽幹…”諸如此類火上澆油的語言連珠炮般冒了出來。
擰住夏商雨的青年怒火攻心,揚起另一隻手作勢就要對夏商雨動粗。
就在他手臂剛剛移動的時候,一隻粗糙的大手死死地鉗住了他的手腕。
哢…腕骨傳出移位的脆響,青年一聲慘號,身體往一旁踉蹌後退,緊接著,蘇圖猛地側身揮出一拳。
快,速度太快了,那名在一旁意圖偷襲的青年,被這打了折扣的一拳打得倒翻出去。嘩啦一聲,後麵一張空桌徹底報廢。
蘇圖咧了咧嘴,心裏別提有多後悔了,腦中一個勁猜想著這張桌子的價錢,不管怎麽計算,反正他也不覺得自己兜裏的八十三塊錢能夠買得起…
樓梯口傳來急促淩亂的腳步聲,十幾個混混一窩蜂湧了上來,二樓雅座的酒客頓時作鳥獸散。
大老遠,蘇圖就攤開雙手叫道:“各位,有事咱好商量….”
“商量你妹…”一個染著黃發,營養不良的青年當先操起地上一張椅子,劈頭蓋臉就朝蘇圖輪了過來。
蘇圖是在大山裏拿把自製的匕首就敢和野豬拚命的瘋子,要真是幹起來他一點也不怵誰,他就擔心要是真的整出點大事來該咋收場?丟了工作先放一邊不說,連累了二德子那自己就太TM畜生了。
事到臨頭也容不得他多想,他一手一個,把夏商雨和趙雪往身後一推,隨即,整個人迎上風聲呼嘯的椅子,在即將接觸的瞬間,身體一側,一記犀利的猴偷桃把青年直接撂翻在地。打群架出手,他從來都是野路子,幹翻對方才是王道。那些個花哨動作就是扯淡。
也就是這一接觸,很快,蘇圖就淹沒在十幾人的包圍圈中…
夏商雨和趙雪傻眼了,兩人捂著嘴巴在一旁著急得直跺腳,她甚至忘了打電話找人求助。而此時,舞池中扭動的人們則把現場為了個水泄不通,吆喝聲此起彼伏。
蘇圖不是神,一身野路子功夫雖然在清河屯一帶號稱打遍天下無敵手,但是每一次從人群中殺出來也是滿身是傷。不過,他很明白一點,打群架,東一圈西一腿隻會浪費自己的氣力,逮住一個人就要直接讓丫趴下,那才會起到威懾效果。
十幾人的戰場那叫一個慘烈,蘇圖幾乎是在一比一的受傷前提下撩翻了四個對手,五分鍾後,已經有五個人躺在地上完全失去了戰鬥力,而蘇圖也滿身是傷,隻不過他盡量護住了要害,這些傷對他來說還起不到實質性的打擊,這家夥的抗打能力不是一般的變態。
在人群中他可是使出了渾身解數,就連撩陰腿這種上不得台麵的招數也發揮到了極致,很大程度上讓對方吃到了苦頭。
二樓裏端的包廂房門被推了開來,開門的,是一個穿著一身豔紅旗袍的女人,分不清具體年齡,目測在25—40之間,女人畫淡妝,很清新典雅,但是,那一身得體的旗袍把她妙曼成熟的身體勾勒出一個極其誘惑的S型曲線,與清新麵孔形成兩個極端,撲麵而來的魅惑氣息。
看見外邊的激烈戰鬥,女人皺起眉頭,轉頭對後麵跟著出來的一個精瘦中年說道:“二哥,你們這裏沒有保安麽?”
也就是這個時候,管理部經理喘著粗氣從樓下一溜煙跑了上來,在包廂門口低頭哈腰一臉諂媚的說道:“二爺,這幫混混是劉胖子的人,你看是不是把他們轟出去?”
被稱為二爺男人名叫馬博,夜總會的幕後老板,這個馬博原本有一雙胞胎哥哥,兩人共同在SH打下一片天地,隻是,這個打下了天地沒來得及享受的大哥被一猛人扔下黃浦江喂了魚,這些秘辛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已經被人淡忘,現在,能知道馬博的人都屈指可數,要麽就是死對頭,要麽,就是能與他平起平坐甚至更為牛叉的狠角色。
“劉胖子?這王八蛋也想在我頭上拉屎撒尿?”馬博眉頭緊皺,恨聲說道。
經理渾身一哆嗦,細密汗珠從額頭冒了出來,事發前他在辦公室與一名夜總會的熟婦風流快活,這會兒實在也搞不清楚狀況,生怕說錯了捅婁子,可是一時間又不知道如何解釋…
“誒,他是誰?”馬博皺了皺眉,伸手指向戰場。
經理如同抓住了一顆救命稻草,睜大兩隻鬥雞眼,順著手指方向看去,說道:“哦,二爺,他是新來的服務員,這小子也太不長眼,回頭我打發他回家…”
二爺揮了揮手,說道:“一個打十四個?有點意思。嘿嘿,盯著他,別讓他掛了。”說著話,他又瞥見站在一旁滿臉焦急幾近暴走的夏商雨和趙雪,又說道:“她們什麽時候來的?”
經理看了過去,咦了一聲,說道:“哦,這件事好像就是由她們引起的,具體情況不是太清楚。”
“秦守,眼睛放亮點,知道這個丫頭是誰麽?他可是夏子軒的寶貝女兒,等著吧,一會就有好戲看。”旗袍女人笑道。
秦守渾身一震,再次看向夏商雨,喃喃道:“夏子軒女兒?還真是沒看出來…”
穿著旗袍的女人很優雅的邁著步子走到二樓另一端的空位上坐了下來,饒有興趣的透過人群縫隙看向戰場,不知怎麽的,他仔細一看,總覺得那個被圍攻的家夥像極了一個人,特別,是那雙狹長的眼睛…
馬博也興致盎然的坐到了女人身旁,悠閑地從上衣口袋拿出一隻雪茄,點著,靜靜地看戲。他喃喃笑道:“現在很難得看見這種場麵嘍…”
“二哥,你不覺得這小子像一個人?”旗袍女人疑惑問道。
馬博深吸了一口,吐出濃濃白煙,眯起雙眼開始打量戰圈中逐漸體力不支的蘇圖,突然間,他猛地睜開雙眼,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來:“蘇半仙?”
“那股子狠勁如出一轍,那雙眼睛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女人感慨道。
馬博搖了搖頭,說道:“這世上長相相似的人很多,再說,蘇笑天也不可能讓自己的孩子到這個地方來,當年他跑得快,要不然可能連命都沒了,雖說過了二十多年了,想要他命的人還是大有人在。沒保住老婆,恐怕都夠他愧疚一生了。”
旗袍女人淡淡說道:“其實,他才是漢子,有血性的漢子。”
秦守拿來一瓶威士忌和兩個杯子,他知道二爺好這口,給兩人倒上半杯,他就退到一邊候著,這尊大佛他可不敢怠慢,二爺的過往事跡他可是略有耳聞啊,據說,被他不留痕跡扔進黃浦江的沒有十個也有八個了,他可還想著以後能在辦公室裏麵風花雪月。
半餉,夏商雨才終於從慌亂中清醒過來,手忙腳亂的掏出電話按下了重播鍵,就在電話撥通的時候,酒吧大門咣當一聲,被大力蠻橫的推了開來,兩個身形魁梧的大漢把厚重的實木門完全敞開,左右站立,恭敬地看著門口。
“嗯,好戲上演了…”馬博朝門口方向撇了撇嘴。
女人扭頭看去,淡淡說道:“夏子軒恐怕也不敢下狠手吧?”
“你太小看他了,別忘了夏子軒的發跡史,這個家夥也是一個十足的瘋子啊,背後還有李家的靠山,雖說有點貌合神離,但是,李詩月不管怎麽著還是會鼎力護著她老公的。”馬博深深吸了一口,隨即,衝秦守做了個手勢。
秦守恭敬地靠近馬博,聽他在自己耳邊叨咕一陣後,他便拿出對講機開始對早已經準備好的保安下達了一連串阻止鬥毆的命令。
三十幾名保安從樓下一擁而上,這幫子得到命令的家夥上去不由分說,對正在激戰的人員一頓拳打腳踢,受到經理指示,他們特別‘照顧’了劉胖子的人,對蘇圖這個‘自己人’沒有下手。
震耳的音樂戛然而止,大門傳來清脆的巴掌聲,一個年越五旬的中年男子拍著手緩緩走了進來,一米八的個頭,略顯消瘦,刀削般輪廓深刻的臉頰,整個人透著一股子所謂的王霸氣勢,一身立領中山裝更是把他修長身形襯托得淋漓盡致。
在進入酒吧的第一時間,他就看見了拿著手機發呆的寶貝女兒夏商雨。
在將近三十號隨從的簇擁下,他緩緩往二樓雅座走來,樓上聚集的人群齊刷刷的看向這一幫不速之客,自動分開一條通道。
在踏上二樓的時候,夏子軒扭頭看向走廊另一端的馬博和那個旗袍女人,他眉頭深鎖,冷哼了一聲,便繼續朝前走去。
夏商雨收起手機,第一時間上前把渾身是傷的蘇圖拉到了自己身邊,看著除了臉部以外,渾身上下衣衫已經變成碎布條的蘇圖,她鼻子一酸,險些就要流下眼淚。
“我送你去醫院…”夏商雨帶著哭腔從嘴裏吐出這幾個字,對這個僅僅見過兩次麵,又為自己弄得渾身是傷的男人,她打心裏有一種莫名的悸動,雖然她對影視作品裏麵那些個英雄救美的橋段十分無愛,但是不知怎麽的,自己心裏還是蕩起了層層漣漪。
某個被夏商雨攬住腰的牲口,感覺到她胸前傳來的柔軟,全身的傷痛早就不複存在了,這枚牲口竟然還裝作一副站立不穩的樣子直往夏商雨懷裏擠,嘴裏喃喃的說道:“沒事,還死不了…”
緩緩走近的夏子軒看見這一幕,當真恨不得把某個牲口當場掐死啊,敢在自己麵前吃自己女兒豆腐的,恐怕他也就是第一個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