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節：祭煉法器
清晨，薄霧依稀氤氳，一個人影就已經在後花園中打起拳來。
隻見那人盤蹬如飛，招式如行雲流水一般，往往複複，最後長舒一口氣，雙手收於腰際，這才停了下來。
那人影自然就是平原侯次子古凡了。武者達到粹天級一般都不再對肉身進行強化，而是專攻心法，旨在盡快突破到準星階。要知道尋常武者如果沒有奇遇，天資再優異，能夠二十五歲踏足粹天級，已然是精英，而鍛煉了十多年的肉身力量，此時也再無前進的餘地了。
但古凡不同，十六歲踏足粹天級，肉體強化的空間還很大，而且引入天地真氣強化肉體，還有事半功倍的效果。正是古凡前世是古雲，所以才深諳這一點，果然摒棄了粹天級武者不修肉身的偏見，每天堅持打拳吸納天地真氣淬煉身體。
此時一套五行拳打下來，古凡沒有感到絲毫的疲憊。雖然如今踏足粹天級，五行拳的實戰價值大幅度下降，但拿來強身健體倒也是不錯的選擇。
古凡收住拳勢，瞅了瞅四下無人，忍不住把履八荒法門拿出來試了一下。古凡根據書籍上的記載站好姿勢，氣息自由地在周身運轉，一柄藍色的劍形篆文頓時從身體裏顯化出來，隨後又是一柄赤色的劍形篆文接踵出現，古凡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隻見那兩枚劍形篆文分化出無數細小的劍形篆文，在古凡的身邊隨著他的氣息，如無數的蝌蚪一般緩緩流動著。
顯然，這些就是粹天級武者的極壁了。
“按照履八荒上的描述，修煉這門功法的基本要求是粹天級，篆文外化成極壁，看來我已經達到這個境界了。”古凡自忖道：“隻是不知道引爆極壁會產生什麽樣的效果。”古凡朝前走了幾步，走出了剛才練功的樹林，來到一片開闊的地方，四麵看了看，這裏是一個百丈見方的廣場，是侯府裏的祭祀場所，平時也沒有什麽人來，此時顯得十分地寬敞。
古凡深吸一口氣，兩腳錯開，腳步在原地變幻了幾次，猛地一聲向前衝刺，隻看見他周圍的極壁猛然收縮，紅藍兩股光芒在收縮的同時熾熱起來，巨大的力量纏繞著古凡的身體讓他如一顆流星一般飛射出去。
眨眼之間，古凡就已經來到百丈開外，身影再一晃，又消失了，也就是一個呼吸之間，古凡再次出現在了原地。此時古凡自己也回過神來，右手在左手手背上敲打了一下，有些興奮地笑道：“嗬，想不到這履八荒能夠把速度提高這麽多，我若是在使出履八荒的同時用‘星馳電掣’襲敵，那對方豈不是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倒斃了？”就在剛才幾個呼吸之間，古凡隻覺得身上輕飄飄如化為風一般在百丈見方的廣場上繞了好幾圈，僅僅是入門級別就有這樣的速度加成，實在是可怕。
“好啊，是很好。好到在戰場上被人一碰就死！”突然，一陣香風飄入鼻中，古凡心中一凜，驟然回過頭來，隻見一襲綠衣的浣靈月，此時不知是什麽時侯，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他的背後。
浣靈月的臉上覆著一層銀色麵具，看不出她什麽表情。不過古凡卻感覺到，她的目光毫不掩飾對自己的嘲弄。
古凡剛想問“你怎麽進侯府來了？”陡然一想，浣靈月能夠不聲不響地進皇宮，再神不知鬼不覺地出來，以她的實力，出入平原侯府還不是極其簡單？
這個先天級別的女人，下手殺人的時候，那種果決狠辣，告訴古凡她肯定是殺過人的，而且說不定還殺人盈野，說不定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女魔頭。一來古凡雖然踏足粹天級，但與先天級還有兩級的差距，實力比浣靈月差了一截，二來浣靈月與自己在神秘山穀邂逅，她又領著自己拜師，那興許是那位前輩的親人，至少也是師姐，語氣上也要客氣一些，便沒有與她爭執。
浣靈月走到古凡身邊，似乎是故意問道：“這履八荒法門是不是要引爆自身的極壁？”
“對啊……”古凡不相信先天級高手這點眼力都沒有，這簡直就是明知故問啊……“不對！”古凡被浣靈月這句話一提醒，頓時像是被人悶頭敲了一棍，臉上的表情頓時僵硬了起來。
“哼，你這個榆木腦袋終於反應過來了。”浣靈月繼續說道：“粹天級以上的對抗，沒有防護極壁意味著什麽？你用引爆極壁去換取短時間的八倍速度又有什麽用？萬一對方比你實力強，一招之內沒有殺死，對方一掌就可以把你拍死……再說了，如果對方臨死一搏呢？莫要說是粹天級，即便是從天級都可以把你重傷，這個功法又有什麽實際的價值呢？”
古凡經浣靈月這樣一說，不得不有些失望地低下頭。心中卻在琢磨著，這樣好的功法如果隻能用來代步跑路，全無半點實戰價值，那也太暴殄天物了啊。
“你一直把心思放在這些細枝末節的功法上，哪裏還有心思去提升武道修為！”浣靈月見古凡低頭沉默不語不禁出聲道。“武道一途，必須要強幹末枝，才能精進，你這樣隻想著學習功法武技，何時才能跨入廓天級？”
古凡冷哼了一下，從懷中取出浣靈月給自己的那本《天魔寶鑒》，揚了一揚笑道：“不知道是誰丟了一本舊書給我，要我去學習些粹天級的戰技，什麽五行拳丟人雲雲……”
“你把弑神斬魔劍祭煉了沒？”浣靈月也不與古凡多話，徑直問道。
難得自己這位冷麵師姐有話說，古凡本來還準備了一整套跟浣靈月抬杠的話，此時被她這一句話這麽一賭，卻是啞口無言，一個字都吐不出來了。
“沒。”古凡抱怨道：“我哪裏有時間啊！”
“哦，你忙。”浣靈月淡淡地回了一句，腳步幻滅正要離開，猛然停下腳步，略微側過頭說道：“還有，你那天隕奇鐵藏好一點，最好不要帶出天京城，小心引來殺身之禍。”
古凡微微點頭，他自然知道天隕奇鐵這種煉器材料的珍貴程度，方外妖道甚至會為了得到一點點的天隕奇鐵就鋌而走險劫殺王朝的甲士和低級軍官，就是為了那一身淬煉過天隕奇鐵的鎧甲……
古凡前世是星階強者，自然不會達到粹天級就拽得二五八萬，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他知道粹天級的武者放在外麵那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裏，真的啥都不是。帶著這樣大的一塊天隕奇鐵，十條命也賠進去了。
就在古凡思索的霎那，隻覺得一陣熏風拂麵，浣靈月又憑空消失了。
……
古凡回到廂房，盤腿坐在床上，思索著之前浣靈月所說的話，顯然，這門履八荒功法最大的缺陷就在於引爆極壁之後，自身防禦大降，極易被人所乘。古凡知道再精妙的功法都有自己的缺陷，而其他的功法，或者一些外物可以彌補，如果能有一個防禦性的功法，或者是法器多好啊……
想到這裏，他心念一動，手中已經將那柄弑神斬魔劍又顯化了出來。
隻見那微微發白的劍身之上，無數細小的銘文鏤刻其上，修長的劍柄上，金木水火土日月羅候計都，九曜的古篆字體清晰可辨。
終於要煉化這柄弑神斬魔劍了，不知道裏麵究竟有什麽神通。古凡此時心中有些忐忑，又帶著幾分期望和憧憬，倒是像極了他目前十六歲的心境。
古凡意念一動，隻見赤藍兩色光芒從身體裏散發出來，無數篆文紛湧而出，懸浮在他的周圍，緩緩地將弑神斬魔劍托了起來，隨後赤藍兩色光芒如水流一般載著篆文湧入弑神斬魔劍內，劍身頓時發出“嗡嗡嗡”的鳴叫聲。
古凡的前世有經驗，知道這是法器在呼喚主人，當即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咬破右手的指尖，一滴血液落在了弑神斬魔劍上，隻見那一滴血在落在弑神斬魔劍之上的瞬間就被蒸發汽化，隨後一股血色仿佛潮汐一般向下運行，待到行到劍尖時，“噗”的一聲輕響，隻見兩色篆文從劍尖再次噴湧出來，融入到古凡的身體裏，循環往複形成了一個微妙的循環。
古凡隻覺得，丹田之內，一柄三寸長劍緩緩落在紅藍兩色長劍的中間，正是微縮後的弑神斬魔劍的形狀，一圈一圈的篆文圍繞著弑神斬魔劍不斷旋轉著。
而在古凡煉化弑神斬魔劍時，隨著法器的認主，原本那位前輩遺留在劍內的力量也被古凡一並獲得，實力在不知不覺之中已經增長到了粹天級的極限。似乎隻要稍微突破就能夠達到廓天級，邁入準星階強者的行列了。
如果將武道一途比作宮殿，那麽達到準星階，才算是剛剛進入了正門而已！
古凡將弑神斬魔劍上的氣息收回，長劍這才安靜了下來。
來日方長，武道的求索也永遠不會止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