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親人
賀旗笑得有點發苦,老頭身邊坐著一個女孩,這個女孩翹著一雙細細的長腿,正笑眯眯的看著自己,這個女孩,賀旗是見過的,雖然不曾謀麵,可是監控裏這個一眼就引起了自己注意的女孩,賀旗是不可能忘記的。
“喬喬,想不到你也是……”賀旗幹幹的道。
“嗬嗬,張總,哦,不,是賀總,好手段啊,你這個局,做的可夠大的,簡直是一網打盡,這三十九個女孩,托你的福,可是大紅大紫啊,現在誰人不知,何人不曉,我現在才知道,一個人,可以狠到這種地步。”女孩拍著手笑道,一雙美目裏,卻是說不出的鄙夷和嘲諷。
“你又知道些什麽,這些人,早就爛的不可救藥,這些人,是罪有應得,哼,我做的,總是對的,不需要你來說什麽,你,還沒有這個資格!”賀旗死死的盯著喬喬,臉上竟然有了幾分殺氣。
“嗬嗬,蕭瀟,你哥哥他做的沒有錯,這三十九個女孩,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完全是咎由自取,墮落的靈魂,隻有毀滅之後,才會重生,賀旗,是這樣嗎?”老頭站起身來,淡淡的說道。
“你,你是誰,你怎麽會,會知道這段話?”賀旗大吃一驚,臉頰不由抽搐了幾下,又驚又疑,這番話,明明就是《墨攻》上的,這個老頭,為什麽會知道,這本書,隻有自己才有,世上,絕無可能有第二個人會知道,難道這個老頭,和自己父母有什麽關係不成?蕭瀟,這個女孩原來叫蕭瀟,可是,自己又怎麽成了她的哥哥了,這,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
“有很多問題是嗎?來,坐吧,這裏的咖啡不錯,連我這個老茶蟲都忍不住要喝上兩杯,有些事,總要慢慢說的。”老頭氣定神閑的招呼著賀旗。
賀旗滿臉疑惑的坐在了沙發上,看著這房間中的兩男一女,心中波瀾起伏:這江海流和蕭瀟,分明是早就盯上了自己,但是,真的像老頭所表現的那樣輕鬆嗎,這,會不會又是一個局?
“賀旗,我來介紹一下,在下賀江,沒錯,正是你的本家,不僅如此,我還是你的爺爺。”老頭飲了一口香氣騰騰的咖啡,慢慢的說道。
“嗡”賀旗頓時懵住了,爺爺,自己什麽時候多了個爺爺,這個爺爺自己大體是應該有的,但是,但是自己卻是從沒見過的,眼前的這個老家夥,騙的也太大了一點吧,竟然冒充起自己的爺爺來了。
“你肯定是不信的,換成我,我也是不信的,不隻不信,說不定還要揍他一頓,不過,我知道一個小秘密,你且過來,這個秘密,卻是不能讓他們知道的。”老頭突然露出一臉壞笑,不懷好意的掃了一眼蕭瀟和江海流。
賀旗附過身去,老頭小聲的說了幾句,賀旗臉色大變,聲音都有了幾分顫抖,一時間竟然有些結巴:“你,你是怎麽知道的?”
老頭所說的秘密正是賀旗在小時候的一段往事,大凡男人,總有些包的皮過長的毛病,而賀旗那裏,卻有一顆大大的黑痣,賀旗大約在七八歲的時候,動過一次手術,割去了包d皮,而那顆黑痣也隨之被切掉了,賀旗根本沒什麽親戚,就算有,他也不知道,這個秘密除了賀旗自己,也就隻有他的父母知道了,眼前這個老頭,竟然能說出這段往事,就證明他在自己小時候,的確是認識自己,還有自己的父母的,畢竟長著這麽奇怪的一顆黑痣,又是極為隱私的地方,是不可能到處解開給人看的,更何況賀旗小時候住的地方,極為偏遠,根本就不可能有什麽玩伴,也沒有幼兒園給他上,這個秘密,的確是非常有分量的佐證!
“我是你爺爺,又如何不知,你爸媽天天把你鎖在家裏,這種事情,除了我,還有哪個知道?”老頭笑嗬嗬的看著賀旗,眼睛裏是說不出的慈祥,正是爺爺看著孫子的眼神。
“這,這是真的嗎,可是,為什麽這些年來,你,你都不曾來找我,我爸媽又在哪裏,他們,他們還在這個世上嗎?”賀旗已經信了八分,聯想到自己這些年來受到的苦楚,特別是那種連死了都不會有人知道的孤獨寂寞,賀旗這個一米八幾的男兒,淒然淚下,哽咽的說。
“唉,這些年,苦了你了,這些年,我一直在內蒙,在監獄裏,直到上個月,才出來,知道你父母出事的時候,已經是你十五歲的那一年了,我托了幾個朋友去找你,到你家的時候,你已經不在那裏了,唉,賀旗,我對不起你,更對不起你父母。”賀江長歎一口氣,竟是老淚縱橫,幹扁瘦弱的身體,深深的陷在了沙發之中。
“我父母,還在嗎?”賀旗眼巴巴的看著賀江,問道,眼睛卻已經紅透了,因為他早已經聽出了答案,隻不過,人總是有一些期待,總是在渴望著奇跡,但是,這奇跡,往往也隻是憧憬罷了。
賀江沉默了許久,一言不發,隻是不住的歎氣,終於還是搖了搖頭。
賀旗這些年來,無數次期待著自己能夠有一天,再次見到自己的親人,隨著時光的流逝,這份念頭,不僅沒有消失,反倒愈發的強烈了,他無數次的設想過自己和雙親見麵的那一天,也無數次的問過自己,如果有人告訴父母不在了,自己會怎麽辦?他曾經告訴自己,如果這是真的,自己絕對不能哭,因為,這樣會讓父母傷心。隻是,隻是當這一天來臨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哭了,十七年來的孤獨煎熬,十七年來的翹首期盼,在這一刻,化作了抑製不住的悲痛,在這一刻,賀旗,不能自已的熱淚盈眶。
“爺爺!”賀旗抱著賀江,高聲痛哭起來。
“哭吧,哭吧,孩子,這些年,苦了你了,總有一天,這些苦,咱們會十倍百倍的討回來的,總有這麽一天的,孩子。”賀江輕輕的拍著賀旗的背脊,輕聲的安慰著賀旗,一張枯黃的老臉,卻早就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