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那些花兒
賀旗笑著,不住的點著頭,長歎一聲,說:“許工啊,我算是服了你了,這一路上,說了沒八遍也有十遍了吧,你那德國櫃子,我可是真用不起啊,別看我這公司大,可哪個地方不要用錢,這裏多用一分,我那裏就少拿一分,你的票點又這麽高,買了你的德國櫃子,我這個老總就要去當褲子了。”
許工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指著賀旗的鼻子,笑嗬嗬的說:“哦哦哦,張總啊,我可是明白了,行,我老許這個人,不光做生意,還做人,這發票您放心,該開多少我有數,就是以後,您這要換點東西,可別忘了我,別看我做建築的,這辦公室裏的上上下下,大小物件,我可都有貨源,到時候,好處不少!”
賀旗笑著拍了拍許工的肩膀,說:“老許啊,忘不了你,好好幹,這第一筆買賣,可別讓我失望啊。”
許工咧開嘴笑著點點頭,露出一口黃牙,揮手指揮著手下十幾個小夥子,湧進了辦公間,順時冷清的寫字樓裏,就變的嘈雜不堪,金大棒看著這些賣力的小夥子,皺了皺眉頭,喉結動了動,卻還是沒有說話。
賀旗笑著看著忙忙碌碌的眾人,突然冷不丁的輕聲對金大棒說:“金老哥,覺得我瘋了是嗎?別著急,好戲還在後麵呢。”
金大棒木然的點點頭,才想起還有一個江海流坐在A區的辦公室裏,於是說:“兄弟,你那個助理,還沒有走。”
“江海流?”賀旗一愣,問道。
“恩,就是那個小夥子,多好的小夥子啊,我看是個人才啊!”金大棒有些不忍的說道。
“或許吧,金老哥,今天就到這吧,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後天下午三點鍾,我需要一輛舊麵包,最好是沒有登記的那種,有問題嗎?”賀旗神秘的笑了笑,問道。
“沒登記的那種?”
“對,我想,這對於你來說,不是什麽大事,隻要能開就行,我想,市麵上這樣的一輛車,七八千塊錢,總買的到吧?”賀旗淡淡的說道。
金大棒心裏算計著,這種車,雖然來路不正,但是並不代表著難搞,一輛無主的舊麵包,車況好一點的,市價也不過兩千塊錢,隻是,這件事,要不要告訴自己這個張兄弟呢。
金大棒猶豫著,賀旗卻接著說了下去:“剩下的錢,就當老哥的辛苦費了,老哥這個人,夠意思,兄弟我感謝的話也不多說,一點小意思,老哥就收著吧。”說罷,就把一個信封塞到了金大棒的手中。
金大棒吃了一驚,原來自己這個兄弟,什麽都知道,他推辭了一下,還是收下了這筆錢,他有些自嘲,碰上這樣一個人,自己還想耍點小心思,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這世界,果然是年輕人的了!
金大棒用力的點點頭,什麽也沒有說,走進了電梯,賀旗搖搖頭,喃喃的自言自語道:“仗義每從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
輕輕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賀旗扭過頭去,江海流微笑著,站在那裏。
“等了很久了嗎?海流。”
“張總,今晚的月光不錯,快是中秋了吧。”
中秋嗎?今天是九月二十日,三天後的今天,九月二十三日,2006年的中秋節,自己遇到了章夢非,怎麽,眼睛為什麽濕了,還是忘不了啊,那一年燦爛的燈火。
他扭過頭去,看了一眼窗外長安街燈火初燃的夜色,十裏長安街忽明忽暗的燈火,連綿成一條星光和寶石組成的項鏈,無盡的伸向了遠方,其中忽高忽低的萬千廣廈,鱗次櫛比,那一扇扇或開或合的窗戶之後,又到底藏匿著多少人世間的歡愉與艱辛呢?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今年的中秋,恐怕是在十月吧。”賀旗歎了口氣,有些感慨。
“或許有些花,要比曾經看到的更嬌豔一些,更動人一些,如果看的遠一些的話,有些風景,有些花朵,還是很美的。”江海流淡淡的說。
“什麽意思?”賀旗心中一凜,警惕的問道。
“嗬嗬,今天和晏雲波去了一趟電影學院,才知道,世界上還有這麽多動人嬌豔的花朵,想想自己,為了一個女人,還要自殺,真是太傻了,電影學院,真是個神奇的地方,好像中國的美女,都在那裏。”江海流有些神往的說道,臉上是迷醉的表情,似乎還在回味著上午電影學院的那些美女。
賀旗一動不動的盯著江海流的臉,這個年輕人,好像真的從那晚的頹廢中解脫了出來,賀旗笑了,自己怕是多想了吧,要知道,自己第一次參加電影學院表演專業的匯報演出的時候,也是這副表情吧,恐怕還要多些口水。
“有些花,看看就算了,吃不得的,食人花,也很漂亮,越美的東西,就越危險,小心啊。”
“嗬嗬,張總放心,我會注意的,恐怕晏雲波,現在已經被那些花吃了吧。”江海流臉上突然怪怪的,說道。
“雲波嗎?他怎麽了?”賀旗裝出一副驚訝的模樣,問道。賀旗知道,那個晏雲波,不去禍害別人已經是謝天謝地了,又怎麽可能被人禍害,一個打了就跑的光棍,要用什麽來吃他?感情,還是什麽別的,他那種畜牲,又怎麽可能有感情呢。
“下午的時候,他跟幾個美女一起去吃飯了,還說晚上要去泡吧,我看他那副模樣,見了那些美女,腿都軟了,怕他壞了張總的事,所以一直沒走,張總對我好,我都記在心裏。”江海流誠懇的說,一臉的真誠,一臉的坦然,一臉的讓人無法懷疑。
“年少輕狂,有些風流,也是正常的,倒是海流你,也要看開點了,如果有合適的女孩,也不要猶豫,不過,人都找齊了嗎?”賀旗問道。
“除了章夢非,三十九個人都表示會準時來報道,聽說,她剛打完胎,我想,這種女孩,張總也不必掛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