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變化

“你這首詞,是寫給成都的姑娘的吧,你到底是去成都實習了還是去泡妞了?”章夢非皺皺眉頭,看著賀旗的眼睛,問道。

賀旗心中一緊,暗道這個姑娘真不簡單,一下子就看透了自己,心中又是擔心又是興奮,擔心的是這個姑娘如此聰明,萬一套出了自己在成都幹的好事,那可就大大的糟糕,興奮的是這個姑娘是懂詞的,正是自己尋找的那種書香氣質。

“哈,小妞,我是學花間派的,花間派嘛,總是要有點風花雪月,才能動人心弦,對吧。”賀旗打個哈哈,道。

“可是,我怎麽覺得,這首永遇樂,你就是寫給什麽女朋友之類的呢?你那句一夜風吹雨,簡直就是在說一夜情緣這樣的事情,不對,不對,你到底去成都幹什麽了啊?”章夢非撅著櫻唇小嘴,身子卻已經縮在了副駕的角落,好像是防備著色狼一般。

賀旗咧咧嘴巴,想不到這個小妞這麽厲害,腦筋轉的飛快,看著章夢非越來越冷的臉色,心中大叫不好,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間,脫口而出道:“我是寫給你的。”

章夢非有些吃驚的看著賀旗,臉上突然閃過一抹羞紅,搖搖自己的小腦袋,有些結結巴巴的說:“可是,可是,可是我還小啊。”最後一句已經低的像蚊子哼鳴了。

賀旗輕輕喘了口氣,暗道僥幸過關,卻不料章夢非突然說:“不行,我還是不信,你肯定是個花心大蘿卜,成都這麽多美女,哼,別想騙我,我好聰明的。”

賀旗歎口氣,做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對著章夢非說:“哎呦,我的姑奶奶,你怎麽就不能把我往好的地方想啊,得了,我給你再來一首豪放派,你倒是聽聽我幹嘛去了。”

賀旗的才華不是自己吹出來的,他不等章夢非說話,一首念奴嬌已經脫口而出:

“天孫穿霧,裂蒼昊,齊魯雨絲風片。回想七朝封禪帝,惟有鬆柏如故。

龍血玄黃,金戈鐵馬,白骨紛如雪。一山函夏,往來多少豪傑。

閑裏觀景頤園,春風輦路,彩燕隻隻過。舊樹新花唯自賞,日落風涼雲起。

不夜城中,看盡紅塵老,往者已矣。三年一夢,何學叔夜窮路。”

“這,是你寫的?”章夢非眼睛瞪的大大的,難以置信的看著賀旗,問道。

“自然是我寫的,你倒是說說,我去幹嘛去了?”賀旗看都沒有看章夢非一眼,踩下油門,超過一輛出租車。

“你去泰山,可是又怎麽能同時到頤和園去呢,不明白,想不通。”章夢非低著頭想了一會,小小的腦袋搖得如同撥浪鼓一般,說。

“傻了吧,哥哥今天教你個乖,寫詞就電影一樣,都是人想象出來的東西,附加上自己的感情,詞,最重要的是意境,意境有寫境和造境兩種,寫境就是身臨其地,把你看到的寫出來,造境就是天馬行空的想象一番,自己營造出詞的環境,我可沒這麽多感情經曆去寫,隻好造境了,其實我連泰山和頤和園都沒去過,我都是想出來的。”賀旗指指自己的腦袋說道。

人都是這樣,特別是泡妞的時候,一味的退讓和解釋隻會讓人看不起,甚至更加堅信自己的推斷,往往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權威模樣,卻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賀旗的針鋒相對,甚至冷漠讓章夢非有些不好意思,正如所有的女孩一樣,不喜歡錢就會喜歡才,特別是一個被冤枉的才子帥哥。

章夢非委屈的伸出一隻小手,拉著賀旗的衣擺,輕輕的搖著,賀旗不耐煩的瞥了一眼章夢非,心中卻樂開了花,暗道:“這小妞,是我的了。”

“好嘛,人家錯了。人家給你道歉還不行嘛。對不起了,賀旗哥哥。”章夢非突然變了個聲音,嬌聲嬌氣的,像是個小孩子一樣。

賀旗成功的得到了章夢非的初吻,一個有才華,有前途,又很英俊的年輕男子,絕對是大部分女孩心中的白馬王子,特別是章夢非這種,對愛情有著無比浪漫的憧憬的女孩,遇到一個同樣浪漫的花間派帥哥的時候,愛情,隻不過是必然的結果。

所謂人生得意,說的就是賀旗和章夢非在一起的歲月,從19歲到22歲,章夢非在她最美麗的時候遇到了賀旗,從24歲到27歲,賀旗在自己最寶貴的年華遇到了章夢非。

隻是,人總是在變,這變化,往往跟年齡有著莫大的關係,賀旗27歲的時候,他的生活如同日出日落一般,再也沒有什麽波瀾起伏,港灣科技有限公司最年輕的總監39歲,而賀旗離這個年齡,還有12年。

章夢非22歲的時候,走出了北京電影學院的大門,每日來往於各種電影公司,尋找著上戲出位的機會。她的生活,像是空中的柳絮,漂泊不定,忽高忽低,中國最有名的女演員,18歲,而章夢非卻早早的超出了這個年齡4歲。

人的變化,往往體現在人的追求上,賀旗深深的愛著這個精靈般的女孩,三年來,賀旗唯一的變化隻是更加的寵愛章夢非,夢想著有一天,可以牽著身邊這個女孩的手,一起走入婚姻神聖的殿堂。

而章夢非,三年來,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她想要的,已經不僅僅是一個體貼入微的男朋友。

章夢非19歲的時候,會做好飯菜乖乖的等著賀旗回家,而賀旗27歲的時候,已經習慣了章夢非半夜開門的聲音。

“親愛的,馬上就是十一了,咱們去香港吧,語佳的男朋友給她買了一個鉑金包,特別好看,青青說香奈兒又出新款了,也不貴,就三萬多,聽說香奈兒又漲價了,再不買就要多花好多錢呢。”

章夢非今天難得的早早的回到了家中,小鳥依人一般趴在賀旗的胸前,畫著圈圈,細聲細語的說著。

賀旗苦笑一聲,看了一眼衣櫃中堆積如山的各種名牌手包,說:“菲菲,家裏LV,Gucci,迪奧已經一堆了,有必要買這麽多嗎,我看你一個星期換一個都用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