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別跟我鬥】

“老板,胡強現在還在上學,是天水縣高三的學生,還沒有參加工作呢!”

周家明隨即道明實情,以便火氣暴躁的老板繼續誤會下去,再鬧出什麽笑話來就不好了,畢竟人家也是愛麵子的人物。

女老板雙眉微微上挑,一對兒藍藍的眼睛睜得老大,目光不錯地盯著胡強的臉上看了一陣,後才淡然說道。

“我還真沒瞧出來,原來還是個雛兒,算我眼拙了。”

胡強與她相視一笑,心說這女老板口裏麵也沒個遮攔,也不看看麵前的自己還是個學生,什麽詞就都往外冒。

與此同時,台上的好戲已經上演,左小姐依舊是胡強初見時的那身裝束,大概是由於廣告公司內沒有什麽換衣間,所以當時才進了洗手間換,可沒想到遇到了胡強這麽個傻蛋。

導演在台下手舞足蹈地指揮著現場的工作人員,大家都忘我地投入了各自的工作中,燈光音樂每一個環節都不容許出現錯誤,否則重拍一次的費用是很昂貴的。

左小姐宛如美麗動人的仙女,在台上做著各樣的姿勢,婀娜多姿的體態,讓女人間了都不覺腦中浮想聯翩,更何況是現在這處於青春期發育過程中荷爾蒙過盛的胡強同學。

女人彼此之間都是互相嫉妒的,特別是在容貌上的問題,能否吸引更多男人的眼球,就成了一個成功的女人最主要的本領。左小姐可以說是天生麗質,就單單是站在你的麵前,就難以抵擋得住那千分的誘惑。

“哼!”

女老板輕哼了一聲,不屑地側過頭,隨口說了一句。

“有什麽了不起的,就是臉蛋長得好點,又有個有錢的老爸,真搞不懂現在的男人,怎麽都喜歡這種弱不禁風的女人。”

她的這句牢騷正正好好地被坐在一旁的胡強聽了去,他轉而偷偷地看著那位女老板,成熟穩重的背後似乎藏著一些為人所不知的酸楚,隻見其抱怨了兩句,就又重新回歸了她那商人特有的表情。

廣告很快就拍完了,幾乎沒有什麽技術含量可言,台上隻剩下那些工作人員在忙著收拾器具,女老板見已經完工,也起身離了座位,徑直向一個小屋子裏麵走去,周家明向胡強介紹說,老板要去親自監督後期的廣告製作。

胡強暗暗地挑了挑大拇指,能有個這麽親力親為的老板,手底下的員工怎麽也不敢懈怠,怪不得人家能夠攬到這麽大的生意,從周家明處得知,這家公司原本是做小廣告生意的,就是那種沿街到處在電線杠子上,或者民居的牆上塗寫廣告的,可就是靠著那麽不起眼的生意,慢慢地像滾雪球一樣,幾年的光景一些曾經名揚一時的公司紛紛在經濟不景氣的時候倒閉,就做成了今天這樣大的廣告公司。

對於這種女強人,胡強一直懷著敬畏之心,盡管她表麵上看起來冷冰冰的,不太喜歡陌生人的接近,可胡強還是想跟她多接觸接觸,好從她那裏學點商場上麵的生意經,畢竟廣告業他這個外行還是玩不轉的。

散了場的台上台下都顯得冷清了許多,喬羽侍立在左小姐的一旁,為她披著毛絨的大衣,也不知道那是什麽材質的,看起來很是柔軟,將左小姐包裹在裏麵,就像是外麵賣的雪白的棉花糖。

左小姐並沒有像愛情小說中所描述的那樣,就此對胡強產生了什麽特殊的情愫,甚至連她走的時候,連一個“再見”也不曾對他說起。對於她這種明星來講,見過的好男人實在是太多了,就是不知道有幾個能夠見到她身體的。

人已經走遠了,漸漸地沒入人海中,胡強還是戀戀不舍地望著那裏,周家明笑著推了推,笑著說道。

“怎麽著,這就看傻了。不過,你也別想太多了,我見過追星的人多了去,付出很多錢財的也有不少,可最後也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勸你還是不要有什麽特殊的寄望。像左小姐那樣的美人,跟我們這樣的平民完全是生活在兩個世界的。”

“兩個世界!”

胡強也隨著周家明笑了笑,心中卻並沒那麽去想。如果說是以前的自己,或許會就此罷手,不去做那個春秋大夢,可現在是重生者,有著所有的人都無法比擬的優勢,難道連個小小的女人也搞不定?那豈不是又白活了這一生。

“嗬嗬,這也不見得吧,我們上學的時候老師就跟我們講,有誌者事竟成。古代時候,也有老奶奶用鐵棒磨成針呢!就看你去不去努力了。”

胡強將自認為很有教育意義的例子講了出來,卻惹得周家明哈哈一陣大笑。

“哈哈,你還真是個學生,還真把老師說的話當做聖旨了。他們又沒活在那個年代,又怎麽知道老奶奶磨鐵棒的,又怎麽知道變成針的。你也不能說事情沒成功的,就是他沒有努力,那你可要冤枉許多人了。就比如曆史上明朝的萬曆皇帝,他可是用盡了渾身解數,不也最後照樣上吊自殺了。所以說,不要偏聽偏信,自己慢慢去領悟,要比聽別人講好得多。”

周家明一番大道理說出來倒是挺有哲理性,其實胡強也早有這種想法,隻是上學時候這種思想一直被禁錮著,在考試的時候不允許有你任何的疑問,最後的正確答案隻有一個,你說你是選擇高高興興地回家聽家長的誇獎,還是拿著糟糕的成績單回去等著打屁股。

“嗬嗬,至理名言啊,說得很有道理,其實我也是這麽想的。有時間還真得和家明你多多探討探討這方麵的事情,比聽那些政治老師講課動聽多了。”

周家明嗬嗬一笑,用手拍了拍胡強的肩膀。

“我這都是在生活中得出來的經驗,那些老師成天都在課堂上教書,又怎麽能夠體會得到普通民眾的心情,所以說要想做個真正的成功的人,必須要到下麵多聽聽不同的聲音,如果都是同一種聲音,整天給你唱著讚歌,那你必定是飄飄然了,最後連自己姓什麽都忘記了。”

胡強頗有同感地點了點頭,周家明微微一笑,也從座位是哪個站起來,他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然後問胡強道。

“中午有沒有時間,我們去吃個便飯,也讓我盡盡地主之誼。”

胡強心中是很想去的,可想到還有正事要去辦,忙抱歉地擺了擺手道。

“家明,很抱歉,我還有點事情要到市政府去一趟。”

“哦?沒想到你一個高中生的業務就這麽忙,是不是又有什麽新的創意了,準備去給市政府的那些官老爺們出點謀劃點策。”

周家明一句玩笑話,逗得二人同時笑了笑。見胡強有事要辦,周家明也不加攔阻,還特別駕車將胡強送到了距離市政府不過幾十米遠的路口,因為再往前的車流量就大了,很容易堵車所以胡強要求在這裏下來了。

臨行時周家明寫了個號碼給胡強,那是他的傳呼機號碼,現在手機還沒有時興起來,大多的通信手段還是用傳呼機,但也是部分有錢和有業務的人才能夠佩戴,周家明還不舍得買這東西,傳呼機是他們的女老板送給他的,以便她隨叫隨到。

揮別了才相識不就的周家明,胡強朝著市政府大院走去,快走到門前的時候,一眼就瞧見了那個小武警同誌,依然是倍兒精神地在崗位上站著,身上披著個軍用的大棉襖,頭上戴了個毛茸茸的軍帽,小臉蛋被凍得通紅通紅地。

可能那小武警同誌對胡強多少還存著一點印象,見胡強不住地向自己盯著看,順便瞄了他一眼,一見原來是前不久來這兒的找王壽一的那個人,記得當時還騙自己說要找秘書長,嚇得自己立即就把他給放進去了,心想這次可不能讓他這麽輕鬆地混過關去。

等胡強正想大步往裏麵邁進的時候,隻見小武警同誌上前大手一攔,很有氣勢地說了一句。

“國家政府機關重地,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胡強嗬嗬朝著小武警同誌笑了笑,說道。

“我已經都來過一次了,你不記得我了?”

小武警同誌晃了晃腦袋,一本正經地說道。

“不認識,不記得,每天來來往往這麽多人,就沒見過像你長這樣的。”

胡強聽他口氣不是太對勁兒,心中就有些不悅,但又犯不著和一個把門的每次來都慪氣,隻見他擺了擺手,隨意說道。

“好了,不和你糾纏,我進去找到人,說幾句話就出來,這還不成嗎?”

說著胡強就往裏麵走,可小武警同誌的手臂還是橫在當中,似乎沒有一點拿開的意思,胡強冷冷地看了那武警一眼。

“朋友,什麽意思?”

小武警同誌臉也不衝著胡強,還是依然望著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說給胡強聽道。

“沒什麽意思,就是不讓進,要進的話,請出示相關政府部門的通行證,不然的話進不去。”

胡強見他那種高高在上的嘴臉,就想上前在他臉上啐上一口,可想了想自己是個文化人,萬一再給他扣上個攻擊政府部門的大帽子,那可就是得不償失了。但氣得胡強也是夠嗆,用手指著那小武警同誌愣就是沒了法子。

胡強差點就沒說出來“老子可是重生的。”可估計這小武警連高中都沒上過,他連重生什麽意思都不會知道。正在胡強覺得沒什麽咒念的時候,從大街上駛過來一輛黑漆色的奧迪車。

胡強一瞧那車牌就是政府的車,見它要往政府院裏去,忙給它閃出了一條路。也正是趕巧,那副駕駛上的玻璃降了下來,一個人連看也沒看地就把吸剩下的煙頭扔了出來,正沾到了胡強的上衣上,立即就給他燙了個大窟窿。

胡強趕忙把那正燒著衣服的煙頭扔到雪地上踩滅,剛才想張口罵上幾句那個車上無良的乘客,可一見那人不但不生氣反倒笑了起來。隻瞧胡強向前趕了幾步,湊到車窗前麵,瞧了瞧車窗,那本已經關上的車窗又降了下來,裏麵的人黑著臉說了一句。

“什麽事兒?”

“嗬嗬,薑叔叔,是我胡強啊,還認得我不?”

胡強這一開口說話,那人這才抬頭看了一眼,不看則已一看之下,立即就讓司機把車停了下來。那旁邊看的小武警同誌還以為胡強準備攔阻領導車輛,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先朝著車裏麵的人敬了一個禮,就過來拉扯胡強。

胡強心說這小子怎麽這麽煩,想把他甩開,此時就聽車裏的薑秘書長咳嗽了一聲,眉頭緊皺道。

“你幹什麽,大庭廣眾之下拉拉扯扯的,怎麽一點規矩都沒有,把你們班長給我叫來。”

那小武警同誌突然被說得一愣,立即就停下了手裏的動作,傻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動,他還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按照他的思路來想的話,他的行為應該受到表揚才對。

這邊薑秘書長正在車裏訓斥著負責站崗的小武警同誌,另一邊正來換崗的武警班長才走過來,見這邊大門口那兒停了一輛車堵著,剛想過去讓司機把車開走,可一看牌照知道是市委書記的車,忙想湊過來打個招呼,正瞧見自己手下的小兵被訓斥。

“薑秘書長,怎麽了?是不是我這兵犯錯誤了。”

薑秘書長臉色難看地橫了一眼湊過來的武警,心說你又是哪根蔥。不過,事情也要往理上麵說,隻見薑秘書長先用手指了指車前的胡強,對那個武警說道。

“這是我縣裏麵來的大侄子,你說說才跟我在這兒還沒說上一句話呢,那站崗地就過來拉拉扯扯的,你說我說他幾句有錯嗎?”

那武警立即將頭扭了過去,狠狠地瞪了小武警同誌一眼,心說你這不是沒事找事,人家秘書長和自己侄子說話你摻和什麽勁兒,琢磨著回去一定好好地教訓一下,給他上一堂深刻地政治理論課。

“嗬嗬,薑秘書長,他也是新來的,興許不認識您的侄子,再不我讓他給您和您侄子道個歉,反正事情也都出了。”

薑秘書長其實也沒想把那小武警同誌怎麽樣,見麵前的這個武警說給道歉,這也就算做達到了目的,隻見他點了點頭,然後衝著胡強招了招讓他到自己身邊來。而那個小武警同誌也被他們班長強拉硬拽過來。

那小武警同誌還有點不服氣,嘴裏麵直跟班長嘟囔著。

“班長,為啥我要道歉,俺又沒做錯什麽,他又沒有通行證。”

薑秘書長見這麽半天人還沒過來,用力地敲了敲車門,怒道。

“還要不要過來道歉,這麽冷的天,我哪有時間跟你們在這外麵耗,辦公室裏有多少事情等著我解決呢,你們知道嗎?”

那武警忙衝著薑秘書長哈巴狗似地點了點頭,然後猛地拍了小武警同誌的後腦勺一下。

“你咋地就長了個榆木腦袋瓜子,眼睛長到腦袋後麵去了,連當官家的親戚都不認得,你要再這麽倔下去,我可也保不了你,搞不好就給你送回老家原籍去,看你還倔不倔。”

小武警同誌一聽要把自己送回老家去,立刻就老實了許多,哀求似地拉著班長的衣角。

“班長,別把俺送回去,俺家裏麵窮,就隻著俺在外麵當兵帶出去一張嘴去呢!”

那武警把臉一板,道。

“那還不給人家道歉去。”

說著,一腳踢在了小武警同誌的屁股上,隻瞧著他連跑帶跌地爬了過來,衝著奧迪車上的薑秘書長和一旁的胡強就是連著磕了好幾個響頭,那路麵上都是水泥地,在這裏摔上一跤就夠嗆,這小武警都把那額頭給磕出血來了。

胡強心想這殺人不過頭點地,何況於這小武警同誌還沒有什麽深仇大恨,見給人逼到這份上了,也就忙俯下身子將他給攙了起來,幫著他撫著身上的雪。

“好了,好了,其實也沒多大的事兒,不至於磕頭。”

薑秘書長見胡強說沒事了,那就是徹底沒事了,他隻揮了揮手道。

“好了,該幹什麽都幹什麽去吧。”

那兩個武警就像是得了聖旨一般,轉眼間就溜出了二人的視線。

薑秘書長瞧見胡強還在外麵傻站著,忙叫司機把車門打開,將人讓進了後座裏麵。胡強這陣子也被凍得夠嗆,那外麵的西北風都快把臉給凍僵了,等到了車裏才緩了緩。

“胡強啊,怎麽突然到市裏來了,是不是又有什麽困難了。”

胡強嘿嘿一笑,心說秘書長這官可真不是白當的,人家一眼就能瞧出來有事,所以他也不拐彎抹角地,直接了當地說道。

“薑叔叔,我和薑哥一起在市裏麵和人合資開了間飯館,大概也就在這幾天就開業了,心想著到開業的時候讓您幫忙剪個彩什麽的,也過去壯壯門麵。”

“你們合夥開飯館,我怎麽沒薑峰說起過,這孩子幹什麽事情也要跟他老子聽個音訊啊,總弄這種突然襲擊,這誰受得了。”

薑秘書長麵上略有不悅,可過了會兒他又和顏悅色地拍了拍大腿道。

“也好,最近反正也沒什麽忙的,你將具體的日子告訴我,我順便過去瞧瞧吧,剪彩這種事兒咱們就免了,我不怎麽喜歡招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