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本色（9.1）
撒豆成兵，共禦獵人。本是仙境藤上豆，吸盡天地精華，一朝召喚出，前招萬式始出來。
段飛冷冰冰的回答，讓柳葉兒有些無所適從。不過她很清楚現在段飛的心情，盡管身為女兒的自己很擔心自己的老爹，可是段飛的擔心也絕對不會亞於自己。
豆兵們越殺越勇，原本萎靡不振，現在的好像被打了強心針一樣，不知道哪裏來的用都用不完的活力。
獵人族雖然沒有什麽魔仙之法，可是生性好戰，善於騎射，刀功。這些獵人族分成了好幾撥，剛才和這些豆兵交戰的是獵人族內的步兵，所以看上去雙方實力相當。
“快出現了！好戲才剛剛開始！”
老鬼拍了拍天魁星的肩膀，然後微笑著說道。天魁星好像找到了知己一樣，也微笑著拍了怕老鬼的肩膀。
“是啊！一切才剛剛開始！”
天魁星淡淡的回了老鬼一句。他們兩個這一唱一合的倒讓段飛有些不舒服了。好歹自己也是魔界之中的老大，可是現在什麽都好像被蒙在鼓裏，完全搞不懂自己的手下。
很多時候段飛都覺得自己好像被天魁星和老鬼他們玩弄在鼓掌之間，可是又不能將自己的喜怒哀樂全部放在臉上，也不能盡情的宣泄自己內心最最真實的感情。因為他很清楚，隻有穩定和鞏固了現有的勢力，自己才會真正有鹹魚翻身的那麽一天。
人生最最難得的就是得到別人的認同。能有機會證明自己存在的價值那是一件多麽奢侈的事情。
很多人有很多證明自己的機會，可是卻一次次的流失了。當自己真正準備好了想要證明自己機會的時候，機會卻再也沒有眷顧。
段飛不知道柳如添這次是不是真的因為生氣才和獵人族的人展開了這樣的一次殊死的搏鬥，又或者是以這樣的方式在段飛的麵前展現下自己真正的實力。
這已經是豆兵打退了獵人族傀儡的第十五次猛烈的攻擊了。好像對方已經有些受不了了，這樣枯燥毫無味的一遍遍重複著，已經有些讓對方暴跳如雷。
“弓箭手準備！”
獵人族傀儡裏麵一個軍官模樣的人在發號施令指揮著。原本在和豆兵激戰的獵人族步兵聽到了這樣一個號令立即不再戀戰，而是不顧一切的撤退。而柳如添也沒有命令豆兵追擊。
窮寇莫追這是行軍必須遵守的一個規矩。更何況這些看上去根本就不是什麽窮寇，很有可能是梯隊式的輪番攻擊。
看到這裏，段飛好像也有些明白了。原來這好戲真的在後頭，看著柳如添一臉的興奮，完全沒有任何的擔憂和恐懼的神色。這副勢在必得的氣勢讓段飛更加堅定一個想法，那就是柳如添先前一定對自己隱瞞了自己的實力，根本就是高手，卻藏頭藏尾。
風聲沉寂，肅殺四方。每一種對手的對決，都是一場最最精彩的表演，而這場表演的代價就是一方倒下，而後另一方成功的繼續走下去。
先前的已經用過了的箭陣再一次的出現，千萬把像狂風一樣呼嘯而來，席卷著周圍的花花草草。
箭以飛快的速度飛來，段飛他們都已經躲開了，可是柳如添卻好像是著了魔一樣的站在那裏動都不動。
柳葉兒看著自己的老爹這樣，還真是為他捏一把汗。雖說老爹已經練就了不死之身，可是所有的人都很清楚這個世界不管是神還是魔，哪有什麽長生不死之說？有些個生命隻是脫離了肉體之後繼續以靈魂的方式延續而已。
箭越來越近，可是柳如添居然把眼睛慢慢的閉上了，好像在靜靜的等待著死神的降臨。
“他怎麽了？！”
段飛不知道柳如添在搞什麽，箭就到頭頂了，再不閃就會變成馬蜂窩了。就算是有不死之身，不懼凡兵俗器，可是被這麽多的箭給射中了，就是不死，光是那些血就得頃刻間流幹，體內的元氣修為也會隨之漸漸消失，那樣比死還要痛苦百倍。
“別吵！”
老鬼有些不耐煩的輕聲怒吼了一聲，好像是就要有什麽大事發生一樣。
果然，老鬼的話音剛落。成千上萬之接連不斷出現的箭像是暴風雨一樣的落在了柳如添站的地方，然後在空氣中彌漫著一陣塵煙，無法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
柳葉兒簡直驚呆了。她實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些箭就落在自己老爹站的地方，可是自己的老爹卻明明一直站在那裏動都沒有動。
眼淚順著柳葉兒的麵頰流了下來，雖然塵煙擋住了大家的視線。柳葉兒也沒有看清楚自己老爹到底如何了。可是想象一下，不管是誰，站在那動都不動，而且沒有任何的抵抗和反擊，卻遇到了這麽猛烈的攻擊，想不死都難了。
“老爹！……”
柳葉兒撕心裂肺的號叫著，連忙朝著塵煙處飛奔而去。段飛本想抓住她的手，可是被柳葉兒給掙脫了。
“隨她去吧……”
老鬼好像看上去很淡定，很安心。段飛有些開始懷疑老鬼是不是吃錯藥了。這倒也沒有什麽，就連一直和柳如添一起共事的天魁星也沒有任何的難過表情。
難道柳如添真的有什麽脫身乏術的技能？！段飛的心裏也直打鼓。畢竟沒有看見過這樣的事情，以前經曆了那麽多的戰役，也沒有覺得柳如添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可是現在事實就擺在眼前，段飛不得不開始浮想聯翩。
“老爹？！你怎麽……”
“傻孩子，我沒事，看！這不是活的好好的麽？！”
塵煙中一對父女清脆的對話，讓段飛的思緒中止。段飛的那張嘴驚訝的都有些合不攏了。
果然不出所料，柳如添果然沒事，怪不得老鬼和天魁星他們那麽若無其事。一陣大風刮過，塵煙盡去，一對父女相互緊緊擁抱的場景出現在了所有人的麵前。
上萬支獵人族傀儡射來的箭，像一道長長的屏障一樣一字排開，重疊了好幾層，綿延了好幾百米，那場景何其狀哉。
那些獵人族的傀儡都被驚呆了，有些不知道該幹嘛，傻傻的像根木頭一樣的站在那裏動都不動。
柳如添倒是沒什麽事，可是豆兵們都成了馬蜂窩，箭將他們的各個部位射穿，腦袋，雙手，大腿等等，這些地方都在不斷的溢出綠色的**。
“咦……”
柳葉兒看的一陣肉麻，有些惡心。渾身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敵人的進攻暫時沒有了，柳葉兒正準備拉著自己的老爹離開。可是卻被柳如添給阻止了。
“老爹，你怎麽了？現在走正是時候！”
柳葉兒想乘現在敵人沒有發動攻擊的時候，趕緊帶著自己的老爹安全的離開。很小的時候她就失去了自己的母親，一直以來都是自己的老爹寵著自己。不管什麽時候，不管什麽地方，自己永遠都是老爹的心頭肉，掌上明珠的自己，一直都過著無憂無慮的優越的生活。
老爹多年以來一直辛辛苦苦的打拚，將自己拉扯了這麽大，給自己最最好的生活和地位。柳葉兒覺得自己挺虧欠自己老爹的，不知道為什麽，在這樣一個瀕臨生死的時刻，人總是那麽多的感慨。
柳如添摸了摸柳葉兒的頭，幫她捋了捋額頭上被風吹亂的劉海，輕輕的擦去了柳葉兒眼角的淚水。然後很安靜的說：“孩子，你忘記了麽？這是規矩，沒有人可以破壞。很多時候我們都很自由，其實我們誰都逃脫不了潛在的規則。是生是死，我命不由天！”
說完這些，柳如添兩行老淚流了下來。柳葉兒或許還不清楚，她已經破壞了這樣的一個潛在的規則。
原本是單獨的一個種族對抗另一個族類，瞬間因為柳葉兒的介入，遊戲發生了改變。
“怎麽回事？！地方那邊出現了很多凡人！”
小磊驚訝的發現，對方一直處於圍觀狀態的凡人也加入了這場小型戰役的角逐。
“遊戲之所以叫做遊戲，就是因為誰都無法改變這樣的一個規則。不管是誰，不管什麽樣的地位和身份，我們很多時候以為自己可以扼住命運的喉嚨，而實際上我們都在被一種無形的力量在牽著鼻子走。沒有如果，所以我們就要為了活下去付出百分百的努力。”
天魁星一番意味深長的話，段飛有些似懂非懂。不過現在段飛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柳葉兒也被牽扯進了眼前的這一場戰役，逃脫不出來了。
段飛憤怒的將自己的眼睛瞟向了老鬼，要不是老鬼攔著，段飛堅信自己一定會將柳葉兒拉住的。
“為什麽？！為什麽不讓我拉住她？！”段飛憤怒的眼神裏充滿了血絲，瞳孔內的每一個細胞都在迸射著憤怒的火焰。
柳葉兒的技能，這是不用說的。所有的人都很清楚，在這個小隊裏，她的技能等等是最弱的，現在這樣無異於羊入虎口，對於柳如添不僅沒有太大的幫助，很有可能還會拖累柳如添的行動。
老鬼靜靜的看了一眼段飛，然後用手拍了拍段飛的肩。老鬼的眼神裏沒有憤怒，沒有緊張，淡然更不會有什麽愧疚。
“如果你可以抓住她的話，你早就抓住了，何必等我說算了呢？有些人，如果該離開的時候，你是怎麽抓都抓不住的，流沙的瞬間很美，不過代價就是沒有影蹤，隻留下一瞬間的永恒。既然是注定的，為什麽不淡然處之呢？……”
老鬼一邊說著一邊一直用自己淡定深情的眼神盯著段飛的眼睛，不知道為什麽段飛的眼神中憤怒的火焰在一點點的消亡。剛才因為憤怒而緊握的拳頭也漸漸的鬆弛了下來。終於段飛還是被老鬼這樣一句富於哲理的話給折服了，漸漸的垂下了頭。
“這會是一場好戲不是麽？親情的麵前，誰都會奮力一搏，為了最最摯愛的人！”
隨後便是一陣狂笑。段飛心裏又氣又恨，可是卻拿老鬼一點辦法也沒有。連小磊還有天魁星他們也都跟著老鬼一起瘋。有時候段飛也在想，是自己修為和素質沒有達到他們的境界還是他們太殘忍，太冷漠？……
敵人陣營中有了凡人的加入開始變得越來越有意思起來，看上去已經從剛才的驚訝惶恐中恢複了過來。
柳如添已經感覺到了對方的蠢蠢欲動。“葉兒，站在我的身後，不管出現什麽事情，記得好好保護好自己，別怕，凡事有老爹在呢，別怕……”
除了沉默，柳葉兒還能表達些什麽？滿滿的都是愛，已經有些壓的柳葉兒有些透不過氣。這樣危急的狀況下，老爹還是第一個想到的是自己的寶貝女兒。
先發者之製人，後發者受製於人。這是高手麵對眾多的中庸之流的敵手時候必須用的一種策略。
“仙豆裂變！龍在九天！”
柳如添這一次首先發起了攻擊，搶在了凡人和獵人族發動聯合攻擊之前先打壓下他們想要攻擊的勢頭。
剛才還病怏怏，身上被插滿了箭的仙豆，聽到了柳如添的召喚之後，像是被灌了什麽活血劑一樣，頓時生命值衝到了頂峰，身上的箭被逼出了身體，彈射向了地方陣營。
“快閃！”
敵營之中出來了一聲叫喧，隨後便是一陣慘叫。
天魁星看見了這一幕，連連點頭，摸了摸下巴，微微的笑著說道：“峰回路轉，柳暗花明！漂亮！”
段飛沒有說話，不過他很清楚天魁星在說什麽。心裏暗暗竊喜的段飛看見了這樣一個壯觀的景象自然也是興奮的不得了。
柳如添藏的太深了，一直潛水著。原本看上去很水的人，在這樣的一個緊迫的狀態下，完美的呈現出了英雄的本色。
“加強攻勢，別給他喘氣的機會！我們人多，不怕他！大家一起上！”
對方一個帶頭模樣的人在為手底下有些害怕退縮的人打氣著。果然經過了這麽一說，攻擊的力量再一次的被凝聚。
敵軍陣營開始改變了自己的陣型和策略，吃一塹長一智，接下來的對決會是智慧和技能的多重考驗，勝負又成了懸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