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下山
“你真打算去？”無塵見徐元興似乎有些猶豫不定，不禁吃驚地問道。
“去是肯定要去的。”徐元興犯愁道，“可是我現在要錢沒錢，要馬沒馬，最關鍵的是，那老——你師尊剛剛還翻了臉，離不開這裏，說什麽都是白搭。”
無塵驚異地看著他，那眼神，怪異無比，說不出是什麽感覺。
好半晌，他才歎了口氣：“要離開這裏，我可以帶你出去。不過錢和馬匹，我就沒辦法了。”
“隻要能先離開這兒就好，至於錢什麽的，到時候再想辦法就是了。”徐元興心說逼不得已，也隻能當一次道門敗類，做一回劫道打悶棍的土匪了。
無塵淡淡一笑，看了他一眼，有意無意地問道：“你就這麽走了？”
徐元興一愣：這家夥什麽意思，好像是在暗示我什麽？
無塵看了看他手中的玉瓶，好心提醒道：“你手裏這瓶‘化火丹’，隻能幫你抵禦‘冰風穀’的寒氣，對療傷救命並沒有什麽幫助。以你現在的實力，在後天境界頂多也就是個二流水平，要是不小心遇到‘冰風穀’內的野獸，又或是路上遇到些土匪什麽的，隻怕這一去，就有去無回了。”
“你的意思是？”
“我什麽意思也沒有，不過看你年紀輕輕，讓你凡事多做點準備罷了。”無塵有意無意地朝藏丹室方向看了看，淡淡說道，“隻要你覺得準備妥當，我隨時都可以帶你下山。”
徐元興心中一動，腦子裏頓時閃過一道靈光——對啊！差點忘了，老瘋子的藏丹室裏寶貝肯定不少！反正這老家夥也說了，藏丹室對我開放，不弄走點丹藥還真對不起自己。
心念及此，他頓時也顧不上客套了，和無塵說了一句，匆匆往藏丹室方向跑去。
“奇怪了……”無塵望著徐元興漸漸消失的背影，臉上浮現出濃濃的疑惑，“師尊怎麽會讓他去‘冰風穀’采集‘屠雲草’呢？這‘屠雲草’雖然性子喜寒，可也不是隻存在於‘冰風穀’——雖說‘冰風穀’的肯定藥性最佳，但想在‘冰風穀’取得一株‘屠雲草’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以他現在的實力，進‘冰風穀’絕對是九死一生，師尊怎麽肯冒這麽大的風險？”
雖然想不通，但他對自己師尊的判斷力絕對有信心。縱觀天下，能在識人的眼力上超過司馬無為的，寥寥無幾。
藏丹室，是一間完全用玉石打造而成的洞府，門口守著一個黑臉的道士，顯得冷冷清清。
徐元興可不管這麽多，叫了聲“一清前輩好”，就徑直衝了進去。
有司馬無為的許可，這黑臉道士自然無條件放行，隻是看著徐元興的眼神頗有些不屑——這小鬼，果然和其他人一樣浮躁，才半天，就迫不及待地過來了，哼，前途有限。
徐元興可不管這黑炭頭想什麽，他現在的注意力，已經全集中在眼前這些瓶瓶罐罐上了。
玉石打造的房間，玉石打造的架子，玉石打造的容器。
一眼望去，全是散發著晶瑩光亮的玉石，房間內的天地靈氣，至少是外麵的好幾倍！
“好家夥，煉丹師都這麽有錢的？！”就算是徐元興，看到眼前這一幕，也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單單就是這個房間內玉石玉器的價值，就足夠買下徐家的全部產業了，而且肯定還有剩餘。更別說這些玉瓶裏裝著的丹藥，那簡直就是價比黃金！
“‘活絡丹’、‘行氣丹’、‘清毒丸’、‘防風丹’……這老瘋子到底煉了多少丹藥啊！”徐元興一眼看去，正前方的架子上，一溜排的玉瓶，就沒有重複的丹藥。
這麽多丹藥，該挑哪些帶著走呢？
雖說是“丹術”傳人，可徐元興以前就對煉丹沒什麽興趣，此時看到這麽多種類的丹藥，眼睛都看花了，更是難以抉擇。
“不管了，挑最好的帶走就是了！”他環顧四周，一眼掃過去，很快就發現了那些“天級”丹藥的存放處——好家夥，“天級”的竟然也有這麽多？！
像重陽丹這種精煉的丹藥，在徐家就已經是鎮宅珍品了，輕易不肯使用。沒想到，老瘋子的藏丹室，“天級”丹藥也跟糖豆似的，一擺就是好幾十瓶……
“這些丹藥如果流傳出去，隻怕肯定會引起一陣腥風血雨。”想到這點，徐元興不禁悚然一驚，“是啊，以我現在的實力，根本不配擁有這種‘天級’寶貝，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要是身上帶著這‘天級’的丹藥，隻怕‘屠雲草’沒有采到，我自己就凶多吉少了！”
當初，司馬無為留下一瓶地級丹藥與一瓶天級丹藥給徐家，徐光七人立刻封鎖消息，將這兩瓶丹藥鎖入禁地，隻秘密挑選最忠心的族人暗中培養。這兩瓶丹藥，能助徐家壯大勢力，也能在瞬間讓他們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這就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最後，徐元興隻取了兩粒天級的“白玉生骨丹”，一瓶人級的“活絡丹”，然後將藏丹室角落裏的“廢丹”帶走了一大半——這些都是老瘋子徒弟們煉出來的“三流丹藥”，跟架子上擺放的這些相比，也的的確確是“廢丹”了。
沒辦法，人級的“活絡丹”是架子上僅有的一瓶檔次最低的丹藥了，再低，就是那些角落裏堆著的“廢丹”了。
花了些功夫將這些丹藥小心收好，徐元興這才出了藏丹室。
重返八卦爐所在的地方，無塵果然在那等著。
看到徐元興回來，無塵的鼻子聳動了一下，笑著問道：“準備好了？”
“恩，要麻煩前輩帶我下山了。”徐元興點點頭。
無塵好奇地問道：“你都帶了些什麽丹藥？”
“兩粒天級的保命丹藥，一瓶‘活絡丹’，然後就是這些了。”徐元興倒也不隱瞞，解開包袱，打開木盒把自己搜刮來的丹藥讓無塵看了看。
都是那些“廢丹”，兩粒“白玉生骨丹”和那瓶“活絡丹”已經貼身藏好，它們才是真正能在關鍵時候救命的寶貝！
看到這些“廢丹”，無塵的眼中閃過一絲讚許：能在這種情況下還保持絕對的清醒，這個年輕人，不簡單。說不定，他真的能從“冰風穀”取回一株“屠雲草”。
再次收打好包袱，徐元興跟著無塵來到洞口。
凜冽的寒風夾帶著一層雪花，還沒有觸及，徐元興就再次感受到了那種寒意。
“你要去的‘冰風穀’，眼下的氣溫和這裏差不多。”無塵一手抄起徐元興，腳下一滑，兩人頓時就衝了出去。
直到此刻，徐元興才發現無塵的輕功有多強！
兩人身處半空，做了一段距離的自由落體，大概是感覺到速度差不多了，無塵淩空排出一掌，借風雪的反震之力，一腳踏在山壁上，然後整個人猶如在平地跑步一樣，帶著徐元興飛速朝山腳而去。
“幸好是帶你下來，要是帶你上去，我可沒有這個本事。”沒多會，兩人已經離開了暴風雪的範圍，無塵的速度再一次加快，片刻後，徐元興腳下一重，已經腳踏實地，回到了地麵上。
“唔~~~~~”他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嘴唇一陣哆嗦，“真不是一般的冷！”
“嗬嗬，你要去的‘冰風穀’，和這座太行山一樣，是潛龍大陸上為數不多的幾處極陰之地，這個季節，‘冰風穀’的氣溫差不多就是太行山山巔處的溫度，隻要有‘化火丹’，還是能闖一闖的。”無塵笑道，“那就祝你好運了。”
“等等。”徐元興叫住他說，“到我回來的時候，怎麽上去？”
太行山有數千米高，山勢挺拔陡峭，撇開這個不說，單就是從半山腰開始的暴風雪，就不是他能輕鬆對付的。
“這個容易，到時候你隻管朝山巔大喊大叫就是了。”無塵哈哈一笑，“以師尊的修為，你即便不大聲，他也是能聽到的。好了，我也該回去了，但願你能成功歸來。”
話音未落，他整個人已經拔地而起，猶如一隻蒼鷹，直往山巔翱翔而去。
“這就是先天境界麽？！”徐元興的眼睛熠熠發光，眼神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神采來，“即便是我突破宗師境界的時候，輕功也絕對比不上他現在展露出來的十分之一！後天內勁，先天真元，當真是如此神奇！此行采集‘屠雲草’，絕對不容有失！”
見識了無塵的輕功，徐元興心中更燃起了修煉“氣”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