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按街頭的規矩來
“這就是NBA，你得適應這裏的一切，包括那些家夥審視你的眼光。”
接到三份邀請的塔卡尼安，隻能如此對陳鋒解釋。
因為老頭兒知道，眼前這小子的自尊心跟自己一樣強烈，容不得別人的輕視。
但這裏是NBA的選秀場，隻有在這個時候，球員才是最卑微的存在。
球探，總經理，主教練，就連助理教練都可以對他們指手畫腳，品頭論足。
當這些新秀進入NBA之後，特別是成了腕兒之後，他們大部分時間可以當大爺，而球探和助理教練，都隻能算是一般角色。
要知道，在NBA，球迷看的是球員的表演，而不是教練在場邊的怒吼。
為了球員炒掉教練，這在NBA早就是流行趨勢了。
畢竟前者可以帶來票房，可以帶來球衣銷量，那是大把大把的美元。
而教練，哪怕是名聲再大的教練，跟球員掰手腕，也絕對占不到好處。
隻是在這些球員成名前，他們都需要經曆這些，不管你爽不爽，都是如此。
因為，你還不是腕兒，還不是超級明星。
就像塔卡尼安這種老油條，在推薦球員的時候，也不是每次都能成。
人情這東西越用越薄，而一個NCAA老教練在NBA中的人緣關係，能起到的作用，還真是不太好說。
隻不過這樣的遭遇對於塔卡尼安來說，也真的有點憋氣窩火。
但在陳鋒麵前，他也隻能保持一個冷靜的態度，至少他不能讓這個野小子有點什麽逆反情緒。
雖然接到了三份試一試的邀請，但這並不代表陳鋒已經成功的拿到了進入NBA的門票。
特別是在第一場試訓測試結束後。
對方的助理教練拿著那些數據，隻是略微的掃了一眼，然後開口說道。
“身體條件不錯，但這隻代表他有不錯的潛力，沒打過大學籃球，高中的正式比賽也沒參加過。最主要是他的身高並不占優勢，隻有力量方麵強一些，彈跳力也還可以，我想球隊方麵可能還需要再考慮一下。”
這樣的評價，簡單，直白，沒什麽掩飾，雖然對方說需要考慮一下。
但這裏麵的潛台詞基本就是在和傑裏還有陳鋒說，這家已經沒戲了。
第二家球隊的試訓也是如此，半個小時不到，一切結束。
得到的消息都差不多，全是一副官方辭令的模樣，讓他們暫時回去等電話。
沒有第一家那麽直白，但陳鋒能看得出來對方臉上的表情是什麽樣的。
也許是因為彼此之間還有點關係，所以對方沒有讓傑裏這老頭兒下不來台，隻是在旁邊低聲的說了幾句話，但陳鋒還是聽到了。
“傑裏，老夥計，這不是我不幫忙，隻是這份測試報告的說服力還不夠，如果他有過一年的NCAA經曆，或者有兩米一十以上的身高，我都可以有個很好的推薦說辭，但在街頭打球的經曆，真的讓我找不到賣點。”
在回酒店的車上，陳鋒一句話沒說，隻是他的拳頭始終攥著，眼神也沒去看外邊這個繁華的都市夜景。
“陳，別灰心，你說過，你還年輕，沒有輸不起的事情，而且還有一家沒去試訓，上帝還沒把成功的大門關上。”
塔卡尼安坐在陳鋒旁邊，看著這個野小子的表情和動作，他知道必須開口說點什麽，否則情況會變得很糟糕。
“傑裏，我沒事兒，隻是半個小時就被別人否定的感覺有點糟糕。”
陳鋒對塔卡尼安做了一個他已經看開這些的表情，沒錯，被人否定確實很不爽。
不過這麽點挫折就後退的話，好像根本不是自己的性格，哈蒙德曾經說過，陳鋒就像一塊激流中的石頭。
他會硬頂著你的壓力巋然不動，而絕不會隨波逐流。
別人的質疑，是沒辦法的事情，要想還擊，那就想辦法讓他們閉嘴！
第三家的試訓安排在第二天，也是待遇級別最高的一次。
塔卡尼安當初找上門去的時候，就已經敲定了對方的主教練和總經理都會來觀看陳鋒的測試。
如果這個也不成，那麽隻能說，陳鋒必須回到訓練營去和那些邊緣小子們硬拚那個獨木橋了。
成與不成，隻有上帝知道。
不過對方擺出這樣的排場來，總是對塔卡尼安的重視，畢竟那個主教練曾經和老頭兒在NBA共事過一段時間。
而且這裏也是對方的一個季前訓練營，不少球隊的現役球員都在場邊活動，雖然是假期，但對有些人來說，他們必須不停的提高自己。
塔卡尼安對這支球隊的主教練來說，算是個領路人，也算是個老朋友。
“嗨，傑裏，你還是那麽精神，上次你來波士頓，我沒機會碰見你，這次我們在紐約可要好好的喝一杯威士忌。”
陳鋒瞅著對方那個看起來有點胖乎乎的中年男人，一臉笑容的擁抱著塔卡尼安，他語氣更像是對待一個久未見麵的老朋友。
“道格，你也開始發胖了，跟你擁抱，都需要隔著一個肚子了。”
塔卡尼安連續幾天有點陰霾的心情，在看到對方的時候，總算是多雲轉晴了，起碼現在是如此。
“丹尼，我可沒想到你也會來這裏，看來我的麵子還值那麽點錢。”
在那個有點胖乎乎的家夥身邊，站在另外一個看起來眼神銳利的中年人，而他和塔卡尼安之間的關係雖然沒那麽親密，但看起來也還不錯。
“傑裏，我為了你可是推掉了兩個試訓的小家夥，但願你今天帶來的這個大塊兒頭，不會讓我們失望。”
雖然關係很熟，但那個叫丹尼的家夥，除了和傑裏擁抱之外，卻一直在打量著陳鋒。
“我好像從來都沒說過大話，至於是不是能符合你們的要求，還得測試過後才能有說服力，畢竟這裏你們是主宰者，我隻是個推銷員。”
關係再熟，有些東西也是需要展現出來給別人看的，塔卡尼安隻希望自己的老關係可以讓他們忽略某些東西，比如那些過往的履曆。
一個小時，陳鋒在這一個小時的全方麵測試中，盡了全力。
每一個衝刺，每一種測試，他都全力以赴，得出來的數據甚至比當初瑞恩給他做的那些更出色。
大口的喘著氣站在籃球場邊上，剛完成了一組折返跑的陳鋒，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兩個可以決定自己命運家夥。
“做的不錯，如果我是他們，應該清楚不能錯過你這樣的家夥，不過我真的看不出來，你小子在應付我那些測試的時候，竟然還有餘力能做的更好？原來我的訓練計劃還是製定的太保守了。”
這次陪著塔卡尼安和陳鋒一起過來的瑞恩，為了讓這個大個子放鬆心情，隻能用這樣的方式來分散他的注意力。
“我不想讓傑裏白費心思，這次盡全力了，可以說是超水平發揮，如果還不行的話，我想老頭兒一定會很失望，我可不願意看到一個七八十歲的人還要為我操心。”
陳鋒說的是實話，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麽結果，不過要是不能盡全力的話，他恐怕會後悔，特別是讓一個七八十歲的人這樣為自己奔波。
不過有些時候，怕什麽，就來什麽。
“傑裏，我不得不說，你發掘球員的眼光很不錯，這小子的身體素質絕對是一流的，他完全符合職業級的標準。”
那個叫道格，長的胖乎乎的家夥，在看過數據之後，跟塔卡尼安說到。
不過沒等塔卡尼安開口，那個叫丹尼的卻搶先說話了。
“不過。。。我想他最好還是能在大學聯賽中待一年，傑裏。。。你聽我說，有天賦不代表他能適應NBA，外邊那幾百個球員，都是有天賦的，但他們能進NBA的有幾個？進入之後能適應的又有多少？這你比我要清楚得多。”
塔卡尼安試圖說什麽，但那個叫丹尼的還是阻止了老頭兒。
“傑裏，讓他在拉斯維加斯打一年，隻需要一年，球隊選擇球員，需要的是書麵上的東西，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來訓練場看他展現自己的天賦。既然你相信他可以打出來，那就讓他再等一年，一年的時間並不長，他要是在NCAA打的不錯，我想NBA的大門不會對他就此關閉。我是球隊的總經理，道格是主教練，但我們每簽下一個球員，都需要有足夠的說服力，哪怕我們之間是老朋友的關係。”
這樣一連串的說辭，讓塔卡尼安無奈的揮了揮手，他知道，如果不是彼此之間的關係，也許對方隻會像前麵兩支球隊一樣，讓他們等消息。
自己的老朋友尚且如此，塔卡尼安第一次感覺到，那些該死的履曆和數據現在已經蒙蔽了太多人的眼睛，讓他們忽視了很多東西。
“老夥計，他是個好苗子，隻不過現在他可能還扛不起很多東西。或者說，現在他不是我們想要的那種人，至少我是這樣認為的，他還太嫩了，也許一年後，他會變得更好，到時候我還會安排這樣的試訓，隻要你帶他來，我就會給他這樣的機會。”
“但不是現在，球隊需要成績，他沒有任何職業經曆，傑裏，我隻能說這一次你是在冒險，而且有點太衝動了，還是聽我的建議，讓他去打一年NCAA，我相信你一定會把他訓練成大學聯賽最好的內線球員。”
那個叫丹尼的家夥，說這些話的時候，並沒有刻意的壓低聲音，所以他相信，不光是塔卡尼安能聽明白，有的人也應該可以聽清。
這不是輕視，隻是那空白的履曆少了一點說服力，哪怕你擁有天賦。
沒有經驗，就代表你沒有參與這場競逐的資本，就算那些數據其實隻不過是一堆廢紙，但它就是那麽讓人惱火的存在著。
“嘭！”，一聲悶響在身邊迸發，讓這邊的三個人同時扭過頭去。
“老頭兒，沒必要為了我和他們低聲下氣的，你是誰？你是傑裏·塔卡尼安！媽的，在NCAA沒人比你更囂張，你是不是已經忘了當初怎麽告倒NCAA聯盟的嗎？那種脾氣哪去了？為了我，跟他們表現的這麽軟弱，那還是那條能撕咬一切對手的虎鯊嗎？”
那聲悶響來自陳鋒手中的籃球，他用兩隻強有力的大手，狠狠的抓著籃球，用力的擠壓著，好像下一秒就會擠爆籃球一般。
在整個測試期間一句話沒說過的陳鋒，就像機關槍一樣突然爆發了。
沒錯，就是爆發了，那種從回到紐約參加訓練營就開始縈繞在心頭的憋悶感覺在這一瞬間到了臨界點。
你可以輕視我，但別因為我的原因去輕視那個值得讓人尊敬的老頭兒。
陳鋒不是什麽善男信女，他一直不想說什麽，就是怕給塔卡尼安惹麻煩，但聽到對方略帶一點兒質疑的口氣，這回是徹底繃不住了。
“我可以不合你們的球隊發生任何交集，但別去懷疑傑裏的眼光，你們認為我不行，那就讓你們球隊裏現在最行的那個大個子出來跟我打！”
“如果我輸了，我現在就光著屁股走回時代廣場，證明你們的眼光是正確的，否則，就把你剛才說的那些屁話咽回去！”
說完這句話，陳鋒不光是用那種野獸一般的眼神掃過場邊的這兩個家夥，同樣也在看著場上那些還在做各種活動的球員。
那裏麵有不少是現役的NBA球員，他這句話是對在場的所有人說的。
既然已經無所畏懼，那就玩把大的，砸場子？對，爺今天就是來砸場子的！
布魯克林，爺爺已經砸過了，現在輪到你們這群家夥！
聽到這樣的宣戰，連那個一直很冷靜，臉上沒什麽表情的丹尼也有點火氣了。
“大個子，你真認為自己可以贏嗎？職業和業餘的分別，我想你還不清楚。”
這句話有點嘲諷，但更多的還是認為陳鋒現在不過是失心瘋了。
“挑你最好的球員來，否則我怕你會後悔，一對一，五個球，按街頭的規矩，除非你承認自己其實是個娘們兒，不敢打這個賭。”
既然已經沒什麽退路，陳鋒也就沒打算給對方留什麽麵子，至於塔卡尼安時候會怎麽收拾自己，現在可不再考慮範圍內。
“好，小子，我想明天紐約報紙的頭條，會是你裸奔的新聞。”
饒是很冷靜的人，麵對這樣的挑釁，也會有點火氣。
丹尼衝場上一個大個子喊到，“艾爾，你陪這小子練練，不用客氣！”
陳鋒看了一眼塔卡尼安低聲說到，“我會用事實讓那幫家夥閉嘴！”
所有人都看到了陳鋒這囂張的氣焰，卻忘了一句老話兒。
千萬別去惹一頭暴怒的野獸，否則你會付出很慘痛的代價。
特別是當對方亮出爪子的時候。。。
（今天還是三更，其實我挺努力了。。。你們說是嗎？好吧，我知道你們肯定說不是，我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