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神奇的白珠子
從小到大，韓山從未見過如此讓他著迷的東西。
他有種感覺，這白珠子似乎純淨到了極致。那微微散發著光澤，反射著月光的光溜溜的表麵，似乎在無限放大，不知不覺中完全占據了他的視野。
韓山剛適應了這白色的世界，滿眼的白色光芒倏地消失，轉而變成一片深邃的漆黑。
幾乎同時，從那漆黑的深處，慢慢飄來一抹黃色。這黃色顯得極為厚重，片刻間就蓄滿了整個空間，隱隱約約的，還在向更深處彌漫。
韓山覺得自己的心神開始靜了下來，這黃色似乎給他很安穩的感覺，剛才心中那悲傷的心情，在見到這黃色後，完全沒有了任何波動。
就在韓山愣神之際，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滿眼的黃色被一望無際的藍色完全取代。綿綿不絕的藍色光芒，彌漫在韓山身周。
韓山幾乎要以為，他現在掉進了藍色的海水中，而不是在自家小院的房頂上。
剛有了這個念頭，韓山就發現自己回到了漆黑中，雙腳又踏在了屋頂上。
下意識的朝下看去，隻見變化又生，從雙腳的土地開始，綠色的光芒在瘋長似的，以極快的速度從腳下繚繞上來，瞬間，就把韓山的整個身體包裹住。
“好舒服……這綠色，竟然能治療我的身體。”不知道眼前這奇觀是怎麽發生的，韓山卻很欣喜的發現，綠色光芒竟然開始修複他的身體，剛才僵硬了的身體，正逐漸的恢複原狀。
不消片刻，身體上竟然傳來了暖烘烘的感覺，讓韓山在這寒冷的冬夜裏格外舒爽。
“好神奇！”韓山過去從來沒見過這樣神奇的事兒，即使是從見多識廣的父輩們那裏，也從沒聽說過類似的事情。
韓山精神一振，深吸一口氣，感覺說不出的舒服，全身似乎脫胎換骨一般。那失去的力量，也都回到了體內。
而且似乎有更勝一籌的感覺。
“我變的更強了？”韓山自嘲一笑，“內勁還是第五層巔峰，至於外功……”
韓山搖搖頭，父親和虎叔從小就告訴過自己，外功修煉，並非正途，原因就在於，外功修煉的巔峰隻能到五層。
剛從沉思中退出來，一股淩烈的寒風呼嘯著吹過。韓山卻沒有所覺。他自己也沒發現，不用內勁抵抗，竟然也能無視這刺骨的冷風了。
“白珠子呢？”韓山一睜開眼睛就到處尋找那顆神奇的珠子。他隱隱約約明白，那一係列的神奇現象，都是那顆白珠子帶來的。
隻是奇怪，那白珠子竟然就這樣憑空不見，徒然消失了一般。
“剛才就在這個地方。”韓山記得很清楚，那白珠子最後滾落到他腳下，並沒有朝別處移去。
整個房頂上都仔細找了一遍，又靠著白雪的反光，朝屋子的四處都仔細搜查了一遍，最後韓山隻能失望。那顆白珠子不翼而飛了。
“真可惜。”韓山隻能懷著惋惜的心情回到屋內。不說因為那治療的作用，韓山已經對白珠子產生了好感。就是一開始那些神秘，繽紛多彩的顏色變化，也讓從沒有出過林縣的韓山大感興趣了。
從小韓山就被當做天才來培養，四年前開始，逐漸褪去天才外衣後，他又一心一意尋找打通經脈的方法。可以說，韓山從來就沒有時間玩耍，更不可能有一個心愛的玩具。
所以在一路走回屋子的時候，韓山還左張右望，希望那顆白珠子就在哪個角落裏。
韓家的每個嫡係子孫，到五歲的時候，就能分得一套獨立的院落。這是從上幾輩就傳下來的規矩。不僅利於獨自修煉不被人打擾，也能從小培養獨立的習慣。這也是韓家能成為林縣名列前茅的大莊子的原因之一。
盤膝坐在床上，韓山卻一點睡意都沒有。
“也隻有最後一個辦法了。”韓山呢喃了一聲。聲音卻是有些惆悵。
這最後一個辦法，其實也不能說是辦法，隻是無奈之舉罷了。一般有兩種天賦的人，在嚐試了一種無望後，大都會嚐試修煉第二種天賦。
比如一個人的天賦有金和木兩種，如果金係功法無法成功，那人也隻能再試試木係。
隻是這種嚐試的成功率極低。就是放眼整個林縣，也沒有聽說過有一個成功的先例。這純粹是一種聊以自、慰的方法罷了。
這也是在兩年前，韓山偶然從莊丁們嘴裏聽來的。
最好的天賦都沒有希望，弱一些的天賦能成功？韓山剛聽說時，也沒有放在心上，隻是沒想到今天，這就成為他最後一點希望。
“明天去藏書閣找本金係或火係的內勁主修功法吧。”韓山打定了主意。
……
清晨，第一縷青煙才從煙囪裏冒出，韓家莊南麵的校場裏已經傳來陣陣喝聲。
這裏，正有六七個少年麵色肅穆的蹲著馬步。稍遠些的空地上，也有韓家莊的護衛隊在操練。
在少年們的正前方，體型壯碩，身穿護衛頭領服飾的韓虎背手而立。
“你們都是韓家的嫡係子孫，別給韓家丟人，一個個都直起腰來！”韓虎冷聲說著，目光從一個個少年男女身上掃過。
當看到韓山時，微微頓了頓，臉上溫和的表情一閃而逝，又繼續看下去。
呼呼的冷風吹過，即使是在陽光照耀下，也讓人感覺如墜冰窖。
越是雪後晴天，大雪融化的時候，越冷。
其中幾個年紀小的少年，都已經開始瑟瑟發抖了。
韓虎大步上前，一個個糾正著少年們的姿勢。看著他們凍得通紅的臉蛋，韓虎微微一笑，旋即眉頭卻是皺了起來，厲聲喝道：“不準用內勁禦寒，連這點寒冷都扛不住，怎麽能抵擋打通經脈的痛苦？”
一聽這話，少年們猛的挺立起胸膛來，神情間露出堅毅。
韓家小一輩的孩子們從五歲開始，每天都要來晨練，風雨無阻。為的就是鍛煉好身體，才能更容易打通經脈，為以後高層次的修煉打基礎。當然，已經修煉到第六層的，便可以自行修煉，不必再來參加晨練了。
不過這種鍛煉，和韓山那種魔鬼式訓練，程度上差遠了。
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韓虎徐步走過少年們的隊伍，看著韓山背影，韓虎滿意一笑：“還是這孩子做的最標準，雖然他已經到外功巔峰了，來適當晨練也能更好的保持……也不知道他嚐試過第六層了沒有。”
經過和韓山獨立長期相處，韓虎對韓山的態度比對其他少年熱情的多。
陽光照射下，雪融化的速度加快，空氣也是越來越冷。暴露在空氣中的臉，手等部位，就如同被刀子亂割一樣。
看著越來越多的少年姿勢已經走樣，韓虎雙眉緊皺，“得給他們定個目標才行……這群孩子的毅力可不怎麽樣。”
韓虎下意識的就拿這群孩子和韓山相比，那六個月的艱苦訓練，韓山已經博得了韓虎的肯定。
“韓山？”韓虎眼睛一亮，嘴角微微翹起，心中頓時有了計策。
走回隊伍正前麵，沉喝一聲：“韓山出列！”
巡視一遍好奇望過這邊來的少年們，韓虎繼續大聲道：“讓他們看看你訓練的結果。”
本來，韓山是不怎麽引人注意的，隻是站在隊伍的最後一排。這下，也隻好站出隊來。
徑直走向對應著第五層巔峰的鐵石跟前，韓山停下腳步。
少年們的目光，也跟著停了下來。察覺到這邊的動靜，旁邊不遠處操練的護衛隊也一個個都扭頭朝這邊看，遠處的莊丁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計，紛紛朝韓山看了過來。
五層巔峰？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些護衛隊和莊丁中最高的也才四層而已。四層實力，已經可以徒手搏擊十多個普通人了。
現在韓山的心裏，卻在想著另一件事情。
“應該不是錯覺吧。”韓山仔細想了想，“從昨晚到現在，越來越感覺到外功似乎更強了。”
略一思考，韓山蹲下身來：“現在正好試試到底怎麽回事。”
如同昨天一樣，韓山緊緊抱住鐵石，猛一用力，鐵石便被牢牢舉起。
心裏一喜，韓山嘴角高高翹了起來：“果然是這樣，雖然抱著鐵石，但和昨天不一樣，體內還有不少餘力。”
校場內先是靜了一瞬間，隨即少年們都嘰嘰喳喳起來。
韓山的外功真的到了五層巔峰了！
一時間，少年們臉上露出複雜的表情，羨慕，嫉妒。也有的，是對外功的不屑。
不過隨後，他們都想到一個可能——
這下，韓山不是就要到第六層了嗎？
他們也一樣認為，隻要外功修到第五層巔峰，那經脈是肯定可以打通的。
韓山的罕見體製，也隻有他自己，韓虎，和現任家主，也就是韓山的父親韓威知曉了。其他人隻知道韓山體製特殊些，卻不知道特殊到什麽地步。
驚喜過後，韓山頓時陷入思考。看來，父親他們說過的外功巔峰第五層，也會有例外。如今，這例外正切切實實的發生在他身上。
雖然有餘力，可韓山也不敢表現的太驚世駭俗，這麽多人承認的鐵律，如今被他打破，韓山可不會傻到輕易表現出來。
“回去要好好試一下我的力量究竟到了什麽地步。”韓山下定了決心，這種奇異的事情，還是先當作秘密吧。
“韓山。”尖銳的男聲忽然從少年隊伍中傳出。
韓山詢聲看去，是大伯家的排行第二的韓俊。
在家族中，大伯韓武生有三個兒子，分別是長子韓天，三子韓俊，六子韓平。韓山的父親韓威有兩男一女，分別是二子韓永，排行第四的韓山和七女兒韓月。至於常年在林縣打理家族生意的韓商，生有五子韓明和小女兒韓晴。
眾子弟雖然同在一個家族，關係卻也有好有壞，平常一些小摩擦也時有發生。
這韓俊生性好強，心眼卻很小。平日裏看韓山就不大對眼，特別是韓山褪去天才外衣後，更是數落過他不少回。
“你到第六層了沒？”韓俊尖銳的問出了聲，死死盯著韓山。在他還隻有第三層的時候，韓山便後來居上，一舉超越自己，突破到第四層。韓俊好不容易又修煉到第四層，想去炫耀一番，卻得知韓山早在三個月前到了第五層。
多年的嫉妒，讓韓俊對韓山這天才心生芥蒂，當韓山的天才事件停下來時，他才好不容易能喘口氣。如今眼看韓山又可能要超越他，怎能讓他不急？
這句話問出口，不隻韓俊眼睜睜的看著他，就是其他少年也高高的豎起耳朵。甚至韓虎眼裏，也露出期待來。
韓山沒好氣瞪他一眼，“三哥，如果我達到第六層，也不用來晨練了。”
“你嚐試過打通沒？”韓俊沒理韓山那低沉的情緒，不管不顧的問。
是否嚐試過，這個問題很關鍵。要是韓山沒試過那還好。但如果試過了，那韓山以後，可就永遠都沒什麽希望了。韓俊這樣問，可以說一點麵子也沒給韓山留下。
校場這邊，完全靜下來了。
看韓山遲疑，見多識廣的韓虎頓時明白了怎麽回事，扭頭對少年們板起臉來：“好了！你們鬆鬆垮垮的幹什麽，繼續紮馬步！”
少年們雖不情願，也隻能重新擺好姿勢，不過比之剛才，卻更標準了些。剛才韓山實力表現起到的效果還是不錯的。
韓山站回最後一排，看著韓俊不時回過頭來看他，怒瞪雙眼，嘴巴一動一動的，那嘴型分明是“我會比你先晉級第六層的！”。對此，韓山也不理他。心裏卻無奈。心想，這下躲不過了，晨練後韓俊肯定會來找自己問的。
到時候，自己可能修煉無望這件事，就會弄的滿城皆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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