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是非

寧是剛從文文的姥姥家回來,其他人還在那兒。接到賀柏堯電話時,她剛準備弄晚飯時。

“寧是,我在你家買的榴蓮怎麽打開?”

“你看榴蓮頂端有幾條線,你拿刀沿線紮下去,別紮太深,然後沿線劃開8厘米左右用力一掰就好了。”

賀柏堯假意研究了一下,“我看看,好像不行嗎?”

“你仔細看看。”寧是沒有敷衍,還是有良心的。

賀柏堯又說道,“這樣吧,你過來給我切一下,再幫我帶兩個榴蓮,還有你昨天給我選的水果。我報來回車費。”

寧是看著天色,想了想,“加百分之十五的服務費。”

賀柏堯咂舌,真是奸商。“成交,你趕緊給我送來。打車吧,我挺急的。”賀柏堯把地址報給她。

寧是記下,選了水果,稱重算好價格,開了她舅舅的麵包車就過去了。寧是找了半天才找打小區。門衛把她給攔住了。

高檔小區,出入都是好車。她和麵包車成了可疑對象。

“師傅,我給18幢的賀先生送水果的。”寧是解釋道。

保安一聽,更加狐疑了,不放行。這裏麵住著人非富即貴,哪有人會讓商販送水果。

寧是沒辦法給賀柏堯打了電話,“賀先生,保安不讓我進,你和他們說一下。”

保安接了賀柏堯的電話,看著寧是,眼裏是詫異和不可思議。

寧是轉頭利落的開進去。瞧不起她這破麵包車啊!切!

七拐八拐終於找到了賀柏堯的家,寧是提著水果進去,出入都有電梯,她也不需要太費力。而且讓她咂舌的是,這電梯一打開竟然就是賀柏堯的家。

賀柏堯穿的休閑,拿著一疊文件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來了啊,辛苦了。都放下吧。”

寧是笑笑,雙手被塑料袋勒的通紅。“我給你開榴蓮。”

賀柏堯笑,“你先休息一下。不急。”

賀柏堯給她倒了一杯茶,他正在喝。

寧是謝了一聲,不著痕跡的打量著他家的客廳。歐式風格的裝修,大氣又漂亮。光這客廳就是她房間兩個半大了。

賀柏堯把水果擺好,“你嚐嚐。”

寧是搖搖頭,“我給你開榴蓮吧。”這水果都是他昨天在她家買的,她現在吃怪怪的。

賀柏堯看著她嘴角緩緩上揚,深深的看著她,“寧是,其實我挺生氣的。我在麗江等了你半天,你說怎麽辦?”

寧是這一進門就覺得不自在,一聽賀柏堯說這話,她更加舒服了,如坐針氈。“賀總,我給你開榴蓮。”

賀柏堯又發現了寧是一個特點,一遇到不想麵對的就喜歡轉移話題。

賀柏堯瞅著她,“寧是,你還在意之前的事?”

寧是沉默,十指微微蜷縮。

賀柏堯隻覺得心髒被人拿捏著。

“不在意是不可能的。”鼻尖充斥著榴蓮的味道,寧是輕輕的說道,“就像你之前和我說的一樣,我不適合你們的圈子。”

賀柏堯好像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拳,悶悶的疼。

寧是眸光坦然的望著他,那雙眼說明了一切,我不喜歡你。

賀柏堯現在是悔的腸子都青了,寧是把他之前說的話一字不落的都還給他,賀柏堯這回深深的明白了,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寧是見他沉著臉,心裏反而放下了。“賀先生,我先給你開榴蓮吧。”

榴蓮這兩個字太刺耳了。

寧是拿著刀慢慢沿著線開始切。賀柏堯默聲坐在沙發上,他看著她嫻熟的動作,眉眼有些鈍鈍的。

寧是放下刀,準備剝時。賀柏堯突然站起來,“我來吧。”他的手伸過來,寧是突然一驚,掌心和指腹瞬間被榴蓮刺紮了一下。

寧是疼的臉都白了,她用力的咬著牙,連忙把手縮了回來,緊緊的捂著。

賀柏堯也沒有想到會這樣,連忙拉過她的手,“紮到了?深不深?”

寧是掐著掌心,左手掌心好幾處滲出血珠來。

賀柏堯拿過紙巾,給她擦手,這血流的挺多的,還沒有止住。

寧是神色恢複過來,“你家有沒有碘酒創口貼?”

賀柏堯蹙眉,他不常住這裏,這裏對他來說差不多就是酒店一般。

寧是了然,她抿了抿嘴角,隻是拿著紙巾隨意的壓著,“剩下的你自己就可以剝了。那個——今天的水果一定230塊。”

賀柏堯繃著臉直直的看著她,原來擔憂的心情又加重了另一種心情。寧是這時候還能和他談錢,真的是就把他當普通的客人一眼。賀柏堯挺鬱悶的,“你等下。”他進房去拿錢包。

最後遞了三張一百給寧是。

“有沒有零錢?”寧是出來的時候沒有帶錢包,這會兒口袋裏隻有幾個硬幣。

“沒有。”

寧是從他手中抽了兩張一白,“剩下的就算了。”他之前在她家買了那麽多水果。

賀柏堯眉頭跳了一下,臉色一澀,“我送你去醫院處理一下。”

寧是收好錢,“不用了。我回去自己處理一下就好了。”她以前也被紮過,不過都沒有這次厲害。寧是在心裏把賀柏堯埋怨了一下。“賀總,我先走了。”想了想,她指了指榴蓮,“你下次要吃的時候,沿著這線切很容易就能打開的。”

賀柏堯估計這輩子都不想再吃榴蓮了。

寧是出來,站在自家麵包車旁,用礦泉水衝了衝掌心,一著看,左手大拇指那片已經腫了起來。

賀柏堯還是跟了上來,見寧是弓著腰洗手,他的腳步微微一頓,隨即走過去。

寧是聽見動靜,轉身。

賀柏堯看到她的掌心,眉頭緊緊一擰,“我送你去醫院。”

寧是笑了笑,陽光下,她的笑容有些空白,微微晃了晃手,“沒事,小傷而已。”她對他到底存著芥蒂,疏遠的態度讓賀柏堯很是無奈。

賀柏堯卻沒有理會她,拉著她沒有受傷的手就拖到他的車上了。

寧是嗷嗷的叫了幾聲,“你快放手。”

賀柏堯冷著臉,“你的手都腫了!”

寧是甩著手,“我都說了不用去醫院了。”

賀柏堯自打對寧是有了企圖之後,對寧是那可真是好脾氣。這會兒又恢複本性了。

寧是也惱了,“賀柏堯!”

賀柏堯身形一頓,回頭看著她,聽她喊多了賀總賀先生,乍然聽到她喊著他的名字,到讓他多了幾分親戚感。

賀柏堯挑眉,“寧是,你就這麽避著我?!你到底怕什麽?”

寧是繃著臉,“我怕什麽你不知道嗎?”她反唇相譏道,“賀總,我很感謝你幫我介紹那份廣告。我也不鬧不清楚,你為什麽要幫我。可我不是那種打了一巴掌再給紅棗就能忘了之前的事的。你說的話其實沒有什麽錯,真的。所以,後來你再說你讓我做你女朋友,不僅僅是震驚能形容我的心情的了。”

“我是認真的。”賀柏堯沉聲說道。

寧是粗了蹙眉,“或許吧。可是你能保證你的認真能堅持多久?”她凝視著他,“我雖然沒有談過戀愛,可是大學裏這事多的去了。我們宿舍有一個人,一進大學,多少男生追求她,後來她答應了那個整整追了她一個學期的男生,結果呢,一個寒假而已,他們就分了,是男生提出分手的。”

賀柏堯鐵青著臉,“你以為我——你把我當什麽人了?”

寧是聳聳肩,臉一瞥,“我有喜歡的人了。”

賀柏堯真的要吐血了。那邊巡邏的保安漸漸的往他們這邊走來。“賀先生,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

賀柏堯冷著臉,“找人把那倆車開到××路。”

“喔,好的。”保安趕緊點頭,火速撤離。

寧是恨得咬牙啟齒,賀柏堯帶她去了醫院,路上給陸天打了電話,讓他來一趟醫院。

“你出事了?”

“你過來就是。”

賀柏堯掛了電話,寧是冷笑,有人了不起啊。文文將來一定會是個更加出色的醫生的。

賀柏堯回頭,目光落在她的手上,解釋道,“陸天你認識的,就是那晚——你放心好了。”

寧是一個冷眼。去醫院的路上,她慢慢冷靜下來。大概是自己太激動了,去醫院看一下又沒什麽。

天色減晚,她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六點了。被這麽一折騰,她真的是又累又困。

到了醫院,賀柏堯走在前麵,寧是蔫蔫的跟在他身後,到了一間辦公室坐了一會兒,陸天趕來了,進來一看,寧是也在,他瞬間了然了。“又怎麽了?”

“她的手——”

寧是伸出手,“不小心給榴蓮紮的。”

“怎麽樣?”賀柏堯問道。

陸天抬眸看來她一眼,“紮的怪深的,這掌心都腫了,怎麽這麽不小心?”

賀柏堯臉沉了沉,“你給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