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血腥殺戮
阿倫德爾歇斯底裏的狂笑著，他是勝利者，所以他有權利去嘲笑可憐無能的對手。但是，陡然間，他的笑容凝固在了他的臉上，一股令人窒息的殺氣從比爾的身上湧出，即使在他的身旁站著十幾個壯漢，阿倫德爾卻仍舊沒有絲毫的安全感。
比爾猛然抬頭，目光血紅，充斥著暴虐和殘忍，臉上肌肉扭曲的幾乎變了形。一聲仿似野獸般的嘶吼，比爾的身影在原地消失，帶著殘影，高速衝向了阿倫德爾。
阿倫德爾臉上現出驚恐之色，他拚命向後倒退，希望自己的手下爪牙能擋住瘋狂了的比爾，兩個手下如他所願迎向了高速衝來的比爾，阿倫德爾如釋重負，但下一刻，他的臉變得煞白一片。
兩聲慘叫，比爾的身影仿如鬼魅般越過了那兩個壯漢的攔截，他的手中不知何時已經多出了兩把帶血的匕首，而那兩個壯漢正捂著鮮血飆濺的脖子痛苦的摔倒在地。
比爾已經瘋狂了，這些阿倫德爾的手下爪牙平日裏也隻是欺負欺負鄉裏鄉村那些老實巴交的村民，他們何時見過動叱殺人，卻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的冷酷殺手？直到這一刻，他們才恍然想了起來，站在他們麵前的不是一個任他們魚肉的普通人，而是一個連大王子傑德都感到束手無策的通緝要犯！
來自大腦皮層的驚恐和悚然讓他們的身體猛然僵直住了，他們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比爾從他們的身旁掠過而不敢有絲毫的阻攔。
比爾的嘴角帶著殘忍的獰笑，阿倫德爾轉身想跑，但比爾哪裏會讓他逃走，寒光一閃，阿倫德爾慘叫著摔倒在地，冰冷的匕首射穿了他的腳踝，殷紅的鮮血瘋狂的向外湧出。
阿倫德爾這時已經顧不得腳上的傷了，他爬起來坐在地上，屁股拚命的向後挪動，眼睛則驚懼的看著整張臉龐都因憤怒而扭曲了的比爾，一步步的向他走來。
“不要，不要！不要殺我！你要什麽，你要什麽我都給你，錢，女人！你要什麽我都給你！！”阿倫德爾大聲尖叫，就仿佛一個正在被施暴的弱女子，渾然忘了剛才的他是多麽的盛氣淩人不可一世。
“我要什麽，我要我的傑西卡……你把我的傑西卡還給我！”冰冷的月光當頭灑落，比爾高高的舉起了閃著寒光的匕首，他的眼中閃過極致的痛苦和瘋狂，匕首刺裂了空氣，殷紅的鮮血肆意綻放，阿倫德爾淒厲的慘叫聲中，匕首刺穿了他的大腿，然後毫不留情的再次拔了出來。
“傑西卡，還我的傑西卡！”比爾嘴裏仿佛魔咒般重複著這句話，他的目光瘋狂，剛剛拔起的帶血匕首沒有絲毫猶豫的再次刺向了阿倫德爾的手臂！
阿倫德爾的陣陣慘叫中，比爾就這樣一刀一刀的向他刺去，先是大腿，再是手臂，然後是那些並不容易很快致命的其他位置，比爾一刀刀殘忍而瘋狂的虐殺著阿倫德爾，阿倫德爾手下的那些爪牙們，這時都一個個渾身哆嗦著看著眼前這瘋狂的一幕，他們腳下發軟，誰都沒有膽子在這時去招惹那個已經瘋狂了的煞星。
小山村的平靜被這一聲聲瀕死前的慘叫打破，村民越聚越多，但所有人卻都隻是遠遠的站那裏看著，並沒有人上前去為惡貫滿盈的阿倫德爾求情。
比米斯麵現不忍之色，剛想上前時卻被胖子攔了下來。胖子搖了搖頭，比米斯長長一聲歎息，撇開頭去，不忍再看。
“我兒，我可憐的兒子啊……住手，你給我住手！！”喊叫聲從村民身後響起，村民們向兩旁退去，一大群人擁著一個大腹便便，滿臉悲痛的中年貴族走了出來。
“爹，救……救我啊……”阿倫德爾聽到了熟悉的呼喚，求生的意誌讓他呢喃出聲，全身上下被比爾刺了十幾刀的他失血太多，臉色早已慘白的嚇人，在地上扭曲掙紮著想要爬離這個可怕的地方。
比爾沒有絲毫猶豫的再次舉起了匕首，那個大腹便便的中年貴族慌亂道：“住手，你要什麽我都給你，求求你放了我的兒子！”
比爾瘋狂的目光中現出了一絲清明，抬起血紅的目光沙啞道：“傑西卡，我隻要我的傑西卡。”
中年貴族眼中露出一絲狡詐，說道：“傑西卡就在我家裏，你放下匕首，我帶你去把傑西卡領回去。”
“是啊，比爾，快放下匕首，傑西卡真的還沒死，她還活著呢。我是她的後媽，我怎麽會害她呢？你可千萬別聽那些謠言啊。”一個尖銳的女子聲，在中年人的身旁鑽出一個穿著普通的農婦，徐老半娘卻偏偏穿著一套大紅的花裙子，滿臉市儈之色。
比爾的臉上現出狂喜之色，冷眼旁觀的胖子卻是冷冷喝破道：“你兒子已經親口承認是他逼死了傑西卡，你又從哪裏再找出一個傑西卡來。還有，你就是傑西卡的後媽嗎？人在做，天在看，今天，這裏有這麽多從小看著傑西卡長大的鄉親們，總有人敢站出來說出事情的真相！”
胖子的話說完後，現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一聲嗚咽忽然響起，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子淚流滿麵的站了出來：“可憐的傑西卡，你死得好慘啊！都怪爺爺沒有保護好你啊，讓你遭了那個賤女人和這對狼心狗肺父子的毒手啊！比爾，傑西卡死得慘啊，我可憐的孫女，她自殺後，我連她的屍體都保不住，這兩個不是人的東西，他們搶了她的屍體去，三天後，才把她的屍體一絲不掛的扔出了門，你們還是人嗎，是人嗎……嗚，我可憐的傑西卡啊……”
“啊——”比爾仰天長嘯，狀若瘋癲。從絕望到希望再到徹底的絕望，聽到戀人死得如此之慘，比爾的理智終於徹底崩潰，在那大腹便便中年人的驚叫聲中，手起刀落，匕首直直的刺入了阿倫德爾的眉心，阿倫德爾眼珠翻白，突兀的睜大，渾身抽搐著竟是還沒有立刻死去。
“你們一個個……都，該，死！”比爾血紅的目光在中年貴族和市儈婦人的臉上一一掃過，嘴角現出獰笑，比爾‘唰’的拔出了匕首，噴薄而出的鮮血瞬時濺得他滿臉都是。
“啊……我的兒！殺，殺，給我殺了這個畜生！我要為我的兒子報仇！！”大腹便便的中年貴族眼前一黑，踉蹌著站穩後，嘶聲呼喊了起來，他身旁的那些護院打手雖然有些驚懼比爾的狠辣手段，但人多壯膽，紛紛舉起利刃，大叫著撲向了一臉獰笑的比爾。
“死……一個個全部都給我去死吧！”比爾獰笑著站了起來，不退反進，速度極快的向護院打手們衝去。
眼看著雙方就要靠攏，一聲尖銳鳥鳴，黑暗中，一個金色的影子一晃而過，狹小空間中的風元素劇烈的活動起來，強力颶風憑空出現，前衝的護院打手紛紛慘叫著向四周摔去，當比爾掠過時，颶風剛好在掃開了攔路的打手之後，消失無蹤。
大腹便便的中年貴族剛才還傷心欲絕滿心悲憤，但轉眼間看到自己的手下打手們全部被突然出現的颶風彈向四周，而那個紅著眼睛的仇人比爾卻毫無阻礙的向他衝來，不禁嚇得魂飛魄散，什麽為兒子報仇的念頭在這時統統都成了浮雲，死了兒子雖然痛心，但兒子死了還能再生，自己若是死了的話，那這一生的榮華富貴美女佳人又哪裏還能享受。
大腹便便的中年貴族驚慌之下，向身旁猛然一扯，也顧不得身後傑西卡後母，那個市儈婦人的尖叫咒罵，頭也沒回的就挺著個大肚子沒命的向後逃去。
比爾早已殺紅了眼睛，市儈婦人的嘴臉在他眼中看來隻有深深的厭惡，當初若不是她，自己與傑西卡也許早就可以在一起了，而若是當初狠狠心，傑西卡也就不會慘死。一切的一切，都是這個市儈婦人的錯！
匕首沒有絲毫猶豫的捅進了市儈婦人的肚皮，市儈婦人眼睛突出，臨死之際卻也發狠的張口咬住了比爾的肩膀，伸手亂撓。
比爾滿臉冷酷，腳下不停，反手握住匕首狠狠的一個回旋刺，‘嘎巴’一聲脆響，婦人的後頸骨從中折斷，比爾順勢一拉，市儈婦人猶帶惶恐的頭顱便滴溜溜的從脖頸上掉了下來。
那大腹便便的中年貴族回頭看見市儈婦人死的淒慘，心驚肉跳中腳下卻是跑得更快，眼見著就要跑進擁擠的人群，中年貴族剛剛覺著有了一絲指望，霍然間，他的眼珠瞪得溜圓，快速跑動的身體頓在了原地，低下頭，卻見到一把帶血的匕首從前胸刺出，穿破了心髒，帶出滾滾的鮮血和絞碎了的內髒。
中年貴族的喉嚨中發出咯咯亂響，還想說些什麽，但張了張嘴巴，卻隻剩下狂亂的喘息。眼前一黑，無力的摔倒在地。
“老爺死了，比德韋爾老爺死了……”人群中傳來驚呼聲，但這聲音聽起來卻並沒有一絲的哀傷或者惶恐，反而帶著莫名的慶幸和難以理解的激動。
比德韋爾的手下打手們這時已經重新站了起來，他們麵麵相覷，比德韋爾死了，他們不知道是不是還該繼續無謂的殺戮。
這些護院打手們也隻是混口飯吃，對比德韋爾老爺還沒到誓死追隨的地步，他們聰明的選擇了離開，那些圍觀的村民雖對他們怒目相視，卻也沒哪個敢站出來阻攔，任由他們穿過人群，消失在沉沉的黑暗之中。
比爾在飛出匕首殺死中年貴族之後，便呆呆的站在原地，殷紅的鮮血順著他的手指向下滴落，夜風吹拂，血腥味以比爾為中心向外彌漫。
一隻有力的大手落在了肩頭，比爾仿佛一頭受傷的野狼猛然抬起血紅的眼睛，手中匕首下意識的舉了起來。
“是我。”胖子堅定的聲音響了起來，比爾的目光中恢複了一絲清明，他愣愣的看了眼胖子真誠的目光，手中的匕首叮當著掉落在地。
“去看看傑西卡吧，她被她爺爺葬在了村後，她一定希望能再見見你。”
圍觀的村民不聲不響的散去了，比德韋爾老爺的死讓他們感到振奮，但對冷酷的比爾等人，他們還是由衷的感到恐懼，躺在地上的屍體也沒有人來收儉，也許隻有等比爾他們離開後，才會有人想起這些屍體來。
傑西卡的墳很小，甚至有些殘破。周圍遍地野草，破瓦碎石。
比爾半跪在墳前，撫摸著插在泥地上的木製墓碑，流著淚，輕輕的說著話。
胖子一聲歎息，不忍打擾，留下比爾一人，自己與其他幾人退了出去。
“傑西卡還有些東西留在屋裏，我留著沒用，不如拿來給比爾吧，哎……他們兩個都是苦命的好孩子啊。”傑西卡的爺爺滿臉苦澀，人老了，今晚又受到刺激，白發蒼蒼的他在這夜風中更顯得單薄無力。
“主人，讓我跟老爺爺一起去拿吧。”小妖懂事的攙扶著傑西卡爺爺的手臂，見她目光望來，胖子朝她點了點頭。
看著小妖兩人去遠，比米斯忽然一拳頭砸在了身旁的馬廄牆壁上，痛苦道：“比爾和傑西卡感情很好，當年傑西卡狠毒的後母讓比爾拿出五千個金幣來迎娶傑西卡，比爾立誓要在外麵闖出一番模樣再回來迎娶傑西卡，誰知道……哎，都怪我這個做大哥的沒用……”
胖子拍了拍比米斯的肩膀，沒有說什麽。這個世界人吃人，不是吃人就是被吃，沒有實力的人到了哪裏都是飽受欺淩的命運，那些處於帝國上層建築的貴族，在帝國中掌握著大量的財富和資源，他們是帝國的統治階級，有著對治下子民生殺予奪的權利。
在來到這個陌生的異界後，胖子一直想得就是得過且過，好好的在這異界安身立命，但是從王德彪的死，再到今天所見到的一切，讓胖子突然有了一種強烈的渴望，他渴望掌握命運，不管是自己的，還是他所在意的人的命運。
“啊——主人快逃！”黑暗中，陡然傳來小妖的尖叫聲，胖子霍然抬頭，平靜的村子裏傳來了雜亂的喧囂怒罵聲，明亮的火光從村子裏升起。
傑西卡的墳地在村後的山坡上，站在高處，胖子極目看去，恰好看到火光中，一隊隊全副武裝，正大步朝他所在方向跑來的帝國士兵。
“他們怎麽可能來得這麽快！”比米斯驚呼出聲，胖子卻已是當機立斷道：“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比米斯大哥，比爾現在情緒不穩定，你快帶他離開這裏。”
“那你呢？要逃一起逃！”
胖子的嘴角露出一絲苦笑，他倒是也想逃，隻是他現在雖然看起來行動自如，但身體受到重創，隻養了短短三天還沒完全好轉，要想逃離全速追擊的士兵，還有些力不從心。更何況如果是三人一起逃的話，目標太大，也極容易就被他們尋到蹤跡。
胖子腦子裏電光火石間已經把一切都過了一遍，他堅決的搖了搖頭：“快點，我們時間不多，你帶著比爾快點離開，我自有辦法離開。”
村子裏傳來的喧囂聲越發的近了，比米斯也知道現在不是遲疑的時候，回過頭時，比爾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身後。
“讓我去……”比爾抽出了匕首，血紅的目光中已是露出了死誌。
“你想看著我們三個人都死在這裏的話，那麽你就去！”胖子冷冷的揪住了比爾的衣領，比爾目光中的死誌漸漸消失，深吸一口氣，他從歇斯底裏的瘋癲狀態中恢複了過來。
“快走！來不及了！”胖子放開了比爾的衣領，把他和比米斯向後麵推。
比爾深深的看了胖子一眼：“你也小心，我們會回來救你們的。”
“滾吧，老子才不用你來救！”胖子笑罵了一句，轉身就走。
比米斯還有些猶豫，更了解胖子的比爾卻已經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跑。
比米斯反應過來，也不敢大聲叫嚷，跟在比爾身後，一瘸一拐的全力追去。
看著比爾和比米斯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胖子這才多少鬆了口氣。喧囂咒罵聲越發的近了，胖子目光一轉，藏身在了不遠處堆滿幹草的馬廄中。
胖子剛剛把自己的身形藏在雜亂的幹草垛後，大隊的帝國士兵恰好舉著通明火把來到了眼前。
“甘布林隊長，這裏沒人。”
“找，繼續給我找，他們就在這裏，挖地三尺也要給我找到！”火光下，甘布林冷著臉發號施令，他的目光在四周轉了一圈，最後落在了馬廄中雜亂無章的雜草堆上。
甘布林剛要說話，一個手下士兵卻是突然出聲驚叫道：“快看！他們在那！”
火光熊熊，隻見不遠處的山坡上，胖子，比爾還有那個比米斯一瘸一拐的身影正在飛速向左邊跑去。
“哈哈哈，他們跑不了，都給我追！”甘布林大喜過望，一扯馬韁，駿馬嘶鳴聲中，當先向山坡上衝了過去。
大隊的帝國士兵緊跟著追了上去，剛剛還喧鬧無比的馬廄前轉瞬便又恢複了平靜。
“呼……”胖子鬆了口氣，臉色煞白，額頭和手心上盡是冷汗。再一次的強行使用幻境，腦子裏仿佛被抽空了般一陣陣發黑。
胖子剛準備站起，目光忽地凝滯，一個落隊的帝國士兵正滿嘴牢騷的向他的藏身處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