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物事人非(1)

女人不狠,地位不穩

沐浴過後的沈馨予換上一身簡單的休閑衣,利落的短發顯得十分的清新,蹲在浴室裏洗自己剛剛換下的裙子,十分的小心的搓洗著,想洗去上麵的黴點,想讓它變回當年的樣子,記得當初它是純白無暇的,上麵精致的小鳶尾繡花清晰可見,那時候,父親告訴過他,小鳶尾花代表著同心,攜手並進,不管她遇到什麽事情,父親都會守候在她的身邊。

汙漬最終還是無法洗掉,她隻好先將它涼在陽台,等明天出去的時候找洗衣店來洗,不管怎麽樣,她都想把這件裙子洗幹淨,因為,這是爸爸唯一留給她,也是最後一份禮物。

第二天早上,秦潔才下班回來,知道她在睡覺,沈馨予出門的時候並沒有吵醒她,留下一張紙條,就用袋子裝著裙子走出了家。

連續走了幾家洗衣店,都說裙子的是無法還原了要她放棄,拿著裙子走出洗衣店沒多久,天空就忽然下起了傾盆大雨。

沈馨予抱著裙子在雨中奔跑,想著跑到馬路對麵躲一躲雨,就在剛要衝出馬路的時候,一輛車飛快的從自己的身邊飛馳而過,路邊混著泥土的雨水濺在了沈馨予的衣服上。

她沒有去在乎,繼續走過人行道,一位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走了過來,撐著一把傘替她遮住了雨。

男人伸開結實的手臂擋住了她的去路,又道:“沈小姐,我們董事長要見你。”

口氣隱藏著一種輕蔑和不解,不知道董事長為什麽要來見這麽一個看起來平凡的女人。

同樣的,她也不解,有哪位董事長要見她,難道是他,心中冷冷的一笑,笑自己傻,四年前,他的絕情,她看得清清楚楚,這樣一個人是不可能再來見她,那麽,要見她的會是誰?

這時,一輛黑色賓利車停在了她麵前,墨色的車窗緩緩地放下了來,車裏坐著一位五十多歲的老先生。

沈馨予看到這張熟悉的臉色瞬間,臉上露出了詫異:“莫伯父?”

這位她口中的莫伯父正是瑞辰集團的董事長莫政忠,父親的好友,從小看著她長大,也是她敬重的長輩。

“馨予,快進車裏來吧。”莫政忠招了招手,剛剛那位斯文的男人立刻給沈馨予打開車門。

她猶豫了一下,看著自己這一身的邋遢,心想著要推拒,可身為商場老將的莫政忠又怎麽看不出她的心思,慈祥的笑了笑,說道:“還不進來,不認你莫伯父了嗎?”

還未等沈馨予開口,莫政忠拉住她的手腕,整個人隨著他的力量,坐了進去,沈馨予其實也有些事想找莫伯父,卻想不到在這個時候竟然見到了,也打算再莫伯父身上找到一點當年的真相。

“馨予,你回來了怎麽也不來找莫伯父?是把你莫伯父忘記了嗎?”

“怎麽會。”沈馨予的語氣很平靜。

莫政忠歎了一口氣,說道:“不會就好,你現在住在哪裏?不如到莫伯父家裏住吧,那裏你也很熟悉。”

“不用了,我已經有了住處。”沈馨予開口拒絕,停頓了一下,剛想開口說話,就被莫政忠搶先說道:“如果你不願意,那麽我也就不強求,不過,怎麽都要去伯父家吃一頓飯,而且,小雅今天也回來了,這你可不能拒絕我。”

莫伯父都這樣開口了,也不再拒絕,那麽就等看看情況再問一下莫伯父當年的事情。

莫府位於淺水灣,車子進入了大門,順著花園的車道開過,窗外的景色對於沈馨予來說是很熟悉,以前時常陪著爸爸來這裏。

“還記得那裏嗎?那是你跟小雅種的樹。”莫政忠指著不遠處長得茂盛的樹,笑了笑,又道:“小雅今天也回國了,以後,你們又可以像以前一樣,下車吧。”

車停了下來,藍建偉快速地下車替董事長開車門,沈馨予也從車裏出來,跟著莫伯父走進了別墅的大廳。

白色為基調,紅,黑色為點綴,仿中國古代庭院的紅木裝飾,頂上是一盞華麗的中式宮燈,溫和的燈光照在複古而奢華的沙發上,這裏還是跟以前一樣,沒有多大的變化,莫伯父一直都喜歡這種古典的中式裝飾,小時候來這裏的時候,她還會興奮的說來到莫伯父的家就像是穿越到了古代,然後莫阿姨就會笑她的腦袋總是想些亂七八糟的。

這時,一陣腳步聲從樓梯的方向傳來,沈馨予一看走出來的人是莫阿姨,心裏還有些緊張,果然是四年不見的莫阿姨唐琳。

“政忠,是不是小雅回——”話還未說完,就聽住了,她原本以為是政忠帶接女兒回來,可當看清楚走進來的身影,臉色一下就沒了方才的興奮,“原來是馨予啊。”

莫阿姨的臉沒有變,依舊風韻猶存,依舊高貴,唯一變的就是看她的目光,她清楚那裏麵蘊藏著什麽,其實,在她的口氣中,她已經能感覺到了,但還是很有禮貌的喊了一聲:“莫阿姨。”

唐琳隻是瞥了一眼她,輕微的點點頭,莫政忠瞪了妻子一眼,朝著沈馨予說道:“馨予,先讓劉阿姨帶你上去衝個涼,換個衣服,一會兒小雅就到家了,再一起吃飯。”

“沈小姐,請吧。”劉阿姨不太樂意的解下圍裙,領著沈馨予上去,眼中也不再是當年看到她那種殷勤的模樣,變得十分的冷淡,走上台階,她還能隱隱約約聽到樓下莫伯父和唐琳的對話。

“你剛剛那是什麽眼神,馨予怎麽說也算是你的幹女兒。”莫政忠哼了一聲,嗬斥道。

唐琳一臉不在乎的樣子,犀利的說道:“那又怎麽樣,如今她已經不是當年的千金女,還要我哄著供著。”她怎麽也想不到丈夫會把沈馨予帶回來,能跟她打個招呼已經算是不錯了。

沈馨予聽到了一些,臉上卻很平靜,物事人非,現實就是如此,如果沒有辦法承受現實,又怎麽去麵對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