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恰當時機
“什麽就剩這一家了？”秦征明知故問，站在門口擋在三個人麵前，道，“我都不知道你們說什麽？”
“我們是市公安局的，現在懷疑有嫻疑犯闖進你家裏。”
“這不可能。”秦征當即否定了警察的說法兒，並且解釋道，“這裏是我家，怎麽可能有人闖進去呢，不可能的，怎麽可能呢……”
“為了保證公民的財產安全，盡一名警察的本份，我們必須從您的安全角度出發，進去搜查一番。”
“不了，我這裏確實沒有一個叫陸成的人，我想你們是看錯了。”秦征依然擋在三個人的麵前。
“我說你這人給臉不要臉，警察辦案，無關人等一邊站著。”這時，最矮的那名警察瞪了秦征一眼，強行上前，要進四合院。
偏偏秦征這人屬順毛驢的，你要給他三分顏麵，他能笑嗬嗬的說，你要不給麵子，那不好意思了，麵子是人給的，臉才是自己的，那也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嘿……”秦征冷笑一聲，掏出電話，直接拔通了白震軍的電話，道，“白少，你認識警察局的人嗎？”
“認識，怎麽了？”接到秦征的電話，白震軍一怔，隨即意識到了秦征的不悅，緊接著問，“出什麽事情了？”
“有人沒有搜查證，要強行進入我家，我懷疑他們要對我的財產不軌。”欲加之罪何患無詞，秦征直截了當道栽髒。
白震軍知道，秦征家裏的字畫必然十分名貴，即使按照二十五萬一幅，那也是天價了，也無怪乎別人惦記，當即，他道：“等等，我找宋英明，讓他出麵解決這件事情。”
說完，他就掛電話了，不到三分鍾，秦征的電話響了，一看是個陌生的手機號碼，自然就是白震軍所說的宋英明，這神棍當即接了電話，開口道：“你好。”
“我是宋英明，你是秦征吧。”得到秦征肯定的答複，宋英明才道，“把你的手機給民警。”
“叫你們接電話。”秦征對著最矮的那名警察道。
“你叫我們接電話我們就接？”警察嗤笑一聲，道，“警察辦案，別想用你那種所謂的關係來幹擾我們，我不吃這一套，趕緊讓開。”
見這警察軟硬不吃，秦征收回電話，不冷不熱道：“你也聽到了，他們不接。”
“問問他們的手機號碼，我打給他們。”呆在家裏的宋英明皺了皺眉頭，無疑，這些警察是他手下的兵，竟然毫不給他麵子，這讓他顏麵無存。
問清楚了其中一人的手機號碼，秦征當即告訴了宋英明。
不稍片刻，宋英明就拔通這人的電話。
“喂，我不管你是誰，請不要影響警察辦案，我們懷疑要犯陸成進了這戶人家。”
“我是宋英明。”
“……”
“宋……宋……局。”矮個警察打個激靈，結巴道，“您……您有什麽指示？”
“你查的那戶人家是咱們市的著名畫家。”說到這裏，宋英明主動的住口了。
“是是是，宋局說得是，都怪我們，都怪我們。”接連認錯之後，矮個警察才抹了把冷汗，點點頭，對著秦征道，“對不起了。”
秦征雖不是個大度的人，但如今的他身份不同，既然人家不追究了，那也自然不會揪著不放，擺了擺手後，隨意道：“我不會追究你們的責任的，以後記著了，要親愛、愛民，人民是可敬的。”
三名警察：“……”
看到三人灰留留的離開後，秦征點了根煙，直到抽完了，確認三個人不會再回來後，這神棍才安心的關上門，朝著正堂走去。
進了房間，秦征發現尹若蘭正和陸成交流著，這讓他頗為詫異，不是說，十五的晚上，她的元神在自己的身體裏嗎？
正當秦征疑惑的時候，尹若蘭的聲音在他的腦海裏響起，道：“隻要咱們之間的距離不超過十米，我還是可以控製自己的身體和意識的。”
秦征恍然，也算是消除了心中的疑問，不過，他並沒有放鬆下來，反而冷著張臉，這也怪不得他，誰要是被人用一包炸藥威脅著，估計都不會有好心情。
“外麵的警察走了。”秦征重新點上一根煙，道，待想到對方背包裏放的是炸藥後，他又小心的把煙撚滅了。
“謝謝你。”陸成稍稍出了口氣，認真道。
“用不著。”秦征翻了個白眼，指了指陸成的背包，道，“裏麵放的真是炸藥？”
陸成略微猶豫，坦然的笑了笑，道：“怎麽可能，炸藥在咱們國家是違禁品，我到哪裏弄這麽多。”
秦征的眼角跳了跳了，合著他這個神棍被忽悠了，簡直是神棍界的恥辱，他強忍著心中的怒火，道：“你出來一下。”
雖然知道不妙，但陸成心中另有算計，還是跟著秦征來到四合院裏。
“抽煙嗎？”秦征遞給陸成一根煙。
陸成點上了，深深的抽了口，然後半眯著眼睛，長長的出了口氣。
也就在陸成最為放鬆的時候，秦征突然暴起，一記勾拳打在陸成的小腹上。
被打的陸成始料未及，剛剛還和善的像是彌勒佛的秦征怎麽就化身成了劊子手，這翻臉的速度比翻書還快，這不是玩人嗎？
沒錯，秦征就是在玩人，他被玩了，心裏超級不爽，稱著陸成毫無還手之力，這神棍自然而然的一記肘擊砸在他的後背上。
“咳……”陸成咳嗽一聲，轟然倒地。
也幸虧，這神棍下手還是留有分寸的，要不然陸成這條小命沒死在警察手裏，非在他這裏交待了。
按理說，以陸成的身手自然不會沒有還手之力，可他被警察追了十條街，體力早就耗了大半，加上秦征之前給他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讓他毫無還手之力，再說了，人家的拳勁明顯作了保留，不是要自己的命，自己騙了人家，人家來泄泄怨氣，再正常不過了。
即使秦征也不知道陸成居然這樣想，這神棍倒是這樣想的，泥人還有三分火氣呢，再一再二不再三，別把陸成惹急了，也就適時的收手了，如果讓他知道陸成竟然以為他大發慈悲，那他恨不得再補上兩腳以泄心頭之恨。
其實，秦征本身沒有太多的怨氣，隻是讓這神棍覺得，陸成威脅尹若蘭，這讓他覺得陸成不像個爺們，是英雄是漢子頭掉了碗大個疤，你威脅女人算是什麽事呢？
雖然這家夥不以英雄自居，但威脅女人的事情，他還是做不出來的。
倒是倒在地的陸成咳嗽兩聲，勉強爬起來，苦笑著道：“您打完了嗎？”
“算是吧。”秦征幽幽道，“說說警察為什麽追你吧。”
陸成皺了皺眉頭，一陣猶豫，道：“可以不說嗎？”
“你說呢？”秦征反問道。
秦征強烈的暗示下，陸成將事情和盤拖出，一五一十的告訴他，甚至把徐澤明天暗殺的事情也說了一遍。
聽完陸成平靜的講敘，秦征打個激靈，微微瞪大眼睛，道：“你們這是犯法，這是草菅人命，你們不想活了？”
陸成苦笑一聲，無奈的解釋道：“不到最後一步，誰願意走這條不歸路呢，我們也是被錢逼急了。”
“逼急了你們就揀個棘手的人動手？”秦征嗤笑一聲，如果冷紫凝說得是真的，那陸成和徐澤即使得手了，也必然走向一條死路。
“我們知道冷紫凝身份非同一般，如果不是這樣，也值不了二百二十萬。”陸成道。
“二百二十萬？”秦征砸舌，他也動心了，如果是他也會鋌而走險，也無怪乎陸成和徐澤做出置之死地而後生的選擇了。
“徐澤已經算是死了。”陸成歎息一聲，看著空中的明月，神情中有無限的悲憫。
“可冷紫凝是無辜的。”秦征認真道。
“我們管不了那麽多了。”陸成緩緩道，歎了口氣，道，“如果誰能給我們二百二十萬，不管做什麽，我們都不會殺人越貨的。”
“你什麽意思？”秦征冷靜下來，仔細的問道。
“我和徐澤都當過兵，懂得法律的，捫心自問，除了在這件事情上，我們也還算是一個好人。
“我的意思是，給你們二百二十萬，讓你們做什麽，你們都做？”秦征左手的大拇指與食指微微的摩挲著，這神棍從陸成的話中找到了可稱之機。
“殺人都做了，還有比殺人更難的事情嗎？”陸成歎了口氣，惆悵的道。
秦征繼續問：“也就是說，如果給你們二百二十萬，你們會停止現在的行動，另外聽從出款人的命令，我可以這樣理解嗎？”
“這樣理解也是可以的。”略微猶豫，陸成詫異的盯著秦征，他不認為秦征能拿出二百二十萬來。
“如果說，這二百二十萬買你們一輩子呢？”秦征重重的道，並且強調道，“是你們兩個人的一輩子。”
“有錢能使鬼推磨。”陸成從側麵回答了秦征的問題。
秦征摩挲的手指驟然而止，這神棍背負著雙手，幽幽道：“我本將心向明月，希望你們不要將讓月光照溝渠。”
仔細品味著秦征的話，陸成聲音低沉，問道：“您什麽意思？”
“我給你們二百二十萬，你們停止現在的行動，並且在以後的日子裏都聽我指揮。”秦征覺得這筆買賣太合算了，二百二十萬，就能買兩個死士，天上掉餡餅的事情，隻是可憐他的錢，在手裏還沒有捂熱呼，就又變成了窮光蛋了。
轉而又一想，二百二十萬不僅買了兩個身手強悍的保鏢，而且能救冷紫凝一條命，這於情於理來說都是上天的好生之德，也算是這神棍做出的貢獻了。
陸成聽到秦征的話，雖然心裏早有預料，但當真的說出口的時候，他還是震驚了，並且深深的懷疑，道：“你真的要拿出二百二十萬來給我們兄弟？”
“二百二十萬，分文不少。”秦征重複道。
“理由呢？”
“你們的一輩子以及身手值二百二十萬。”秦征毫不客氣道，並且公理公道的說，“甚至，在我感覺還是超值的。”
“黃賭毒，我們是不會染指的。”沉吟過後，陸成直接道。
現在他沒有選擇，他和徐澤太需要這筆錢了，如果有另外的辦法，他斷然不會讓徐澤鋌而走險舍生取義，可以說，秦征拋給他一個不得不答應的條件。
“你看我像是混蛋嗎？”秦征翻了個白眼，他怎麽看也不像是一個黑色會份子嗎。
“成交。”陸成鄭重的點點頭，道，“不過我需要知道你有這些錢。”
這倒怪不得陸成懷疑秦征，隻是秦征這個四合院太過寒顫了，能拿出二百萬的人，會住在這樣的環境裏嗎。
秦征搖了搖頭，暗道果然是人靠衣裝佛靠金裝，也幸虧他之前買了台聯想Y460C筆記本電腦，並且配了電信的3G無線網卡，示意陸成跟他來到屋裏後，這神棍熟練的登錄了建設銀行的網上銀行，指了指餘額，數了數後麵的零，道：“你數數這是幾個零？”
陸成還真仔細數了數，並且較真道：“這隻是二百萬，還差二十萬。”
聽到陸成的話，秦大神棍生氣了，直截了當的道：“我都給你二百萬了，還會差這二十萬？”
“嗬嗬……”陸成摸了摸額頭，道，“我相信你。”
“那好吧。”秦征鬆了口氣，一時半會兒，他還真找不出二十萬，不過，能救冷紫凝於水深火熱中，還是讓他感覺十分舒坦的，“讓徐澤解除行動吧。”
“成，我這就給他打電話。”陸成興奮的點點頭，雖然之前他告訴過範小栓兩個人不再聯係，但如今二百二十萬以這種方式得手了，賣的雖然是餘生，但總算是對家庭有所交待，按照兩個人的約定，他還是在緊急關頭聯係了。
一分鍾、兩分鍾、五分鍾……
陸成的額頭開始冒汗了，最後一遍聽到那一成不變的聲音道，“您所拔打的號碼不在服務區。”
他放棄了努力，並如實道，“我找不到徐澤了。”
此時，秦征正喝著茶水，聽到陸成的話後，嗆得他連連咳嗽，拍了拍胸脯，恢複了平靜後，才道：“這怎麽可能，再打。”
這不是玩他嗎，關鍵時候掉鏈子，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兒。
“之前，我們說過天亮之前會保持聯係的，如今聯係不到，可能是他的手機沒電了或者丟了。”陸成解釋道。
“聯係不到會怎麽樣？”秦征一陣頭大，問道。
“徐澤並不知道這裏發生的事情，他會繼續行動，他若不死，就是冷紫凝死。”陸成斬釘截鐵的說。
秦征：“……”
“還有別的辦法聯係到他嗎？”短暫的沉默之後，秦征問道。
陸成搖了搖頭，道：“我們曾經受過專業的訓練，如果不是有意外，我們將是一名職業軍人。”
陸成的話已經很明了，他們殺人都是職業的，斷然不會出現失誤的，這不是明擺著宣布冷紫凝已經死亡了嗎。
“你現在也找不到徐澤嗎？”秦征做著最後的努力。
陸成點點頭，無力的解釋道：“雖然我知道他詳細的計劃，但他從哪裏出擊，選擇哪個埋伏點，這就不是我能預測的了。”
“你是他的戰友，也不能預測？”秦征知道，人都有習慣，即使在戰場上也無法改變，作為最親密的戰友，陸成應該知道徐澤的習慣。
“是的，我是他最親密的戰友，但同時，徐澤也是最不按照常理出牌的人，沒人能預測他的行動。”
“那你說說徐澤的行動計劃吧。”既然陸成無法阻止，那就隻有秦征親自上陣了。
“這有用嗎？”陸成失落道，在他看來，徐澤和自己均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你說我和徐澤，誰厲害？”秦征沒有立即回答陸成，反而從側麵問道。
“拳腳方麵自然是你厲害，但要論到槍械……”陸成沒有往下說。
秦征清楚了陸成的潛台詞，這個徐澤竟然用槍了，這對冷紫凝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的噩耗。
“說你們的計劃吧。”雖然出乎秦征的意料之外，但這神棍還是決定要救冷紫凝，不因為她是個美女，隻因為他有一顆軟軟的心，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感受到秦征的堅定，陸成將計較一一說了一遍。
整個計較很簡單，冷紫凝下飛機後，徐澤就會一路跟隨，選擇最合適的時機下手，而從機場到萊縣，足足有十公裏的路，這裏麵充滿了太多不可預測的因素。
認真的聽完整個計劃，秦征長長的出了口氣，沉重的問道：“如果計劃完成了，徐澤以後怎麽辦？”
“遠遁千裏，從此消失。”
“如果他失敗了呢。”秦征目光炯炯的盯著陸成，道，“或者說，事成之後，他被警察抓了呢？”
“那是他的命。”陸成的語氣突然變得堅定，道，“我會找範小栓拿到錢，挽救兩個家庭。”
“這就是你們的戰友情？”
“為兄弟，兩肋插刀。”
“我希望這是你的肺腑之言。”
“永生不變。”
秦征沉默了，半個小時後，他才看了看身邊毫不言語的尹若蘭，然後道：“我會阻止徐澤的。”
“現在？”
“等到恰當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