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張冠李戴
曾國飛仿佛陷入對往惜的回憶,不等秦征有所回應,就咧了咧嘴角,露出一抹無奈的苦笑,喃喃自語道:“你師傅是不是性情多變,讓人摸不著頭腦,另外,明明所學甚高,偏偏對一些生活常識一竅不通?”
對於曾國飛的描述,秦征震驚了,雖然這神棍表麵上不動神色,心裏卻掀起了驚滔駭浪,這曾國飛是能掐會算怎麽著,難道他也知道尹若蘭的事情,這不禁讓他捏了把汗,萬一尹若蘭的事情透露出去,還不得讓一些實驗室把她當成小白鼠給解剖了,略微猶豫,秦征訕訕的笑了笑,小心道:“你認識我師傅?”
“我找的就是他。”曾國飛點點頭,說出一個讓秦征驚出一身冷汗的答案。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我師傅去哪裏了。”秦征撒謊不臉紅,直接回答道。
曾國飛倒也沒有失望,附和著秦征的話笑了笑,道:“十年前他就喜歡雲遊四方,十年後的他依然性情不變。”
十年?
這個句話總算讓秦征那顆懸著的心放鬆下來,十年前,他還不知道尹若蘭在哪裏呢。
不過這神棍並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反正他的師傅是吹出來的,曾國飛既然要把這個頭銜安在別人的頭上,他也不介意。
兩個人你問我答,話題又回到《傳世》上,秦征再三解釋,《傳世》並非他所作之後,曾國飛才略微失望的離開了青藤畫館。
也就在曾國飛離開青藤畫館一刻鍾後,錢初夏匆忙的趕回來,四下打量之後,才詫異道:“曾老師呢?”
“老師?”秦征莫名其妙,平時也不見錢初夏對誰喊老師,莫飛這個曾國飛還是老師?“誰是老師?”
“曾國飛。”錢初夏壞壞的打量著秦征,道,“剛才來的人是曾國飛。”
“我知道,那又怎麽樣。”顯然,秦征不曾把這個曾國飛和畫家聯想在一起,渾然不在意錢初夏揶榆的模樣。
“你知道剛才那人是誰嗎?”話說到一半,錢初夏故意停頓下來,她清澈的眸子盯著秦征,靜靜的,那意思就是,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就告訴你,結果是顯而易見的,像這種小型戰役,秦征是免疫的,兩個人僵持了三分鍾,錢初夏才嗤笑道,“無知者無畏,剛才來人是曾國飛。”
“我知道,不就一個曾國飛嗎,你已經說過一遍了。”秦征白了錢初夏一眼,慢悠悠的品著茶。
“見了曾國飛你不感覺到奇怪嗎?”錢初夏看秦征渾然不覺,不由得問道。
“見到曾國飛我就得求爺爺告奶奶的請人家吃飯喝茶嗎?”秦征嗤笑一聲,道,“男兒當自強,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此之為大丈夫。”
“你知不知道這個曾國飛就是那個大畫家曾國飛嗎,也就是《廬山圖》的作者。”見秦征嗤之以鼻,錢初夏提醒道。
秦征:“……”
錢初夏很願意看秦征吃憋的模樣,得意洋洋的微微翹著下巴,譏諷道:“鄉巴佬就是鄉巴佬,竟然連鼎鼎大名的曾國飛都不認識,你不是男兒嗎,你不是大丈夫嗎?”
“剛才那個曾國飛就是《廬山圖》的作者?”良久,秦征幹巴巴的問。
錢初夏的回答是肯定的,她道:“是的,隻是不知道他怎麽會出現在咱們店裏。”
秦征憋了良久,氣得渾身發抖,右手指著錢初夏,激動道:“你個蠢貨,愚蠢之極。”
“你說誰蠢?”錢初夏怒了,‘騰’的一下站起來,不甘示弱的反擊道,“連曾國飛都不認識,竟然還罵人,你有沒有點素質。”
“我說你蠢,你還不願意承認。”錢初夏怒了,秦征反倒恢複了平靜,他重新給自己倒了杯茶,道,“曾國飛來到咱們店裏,不僅買了他的原作,而且和我交談甚歡,你說,如果我厚著臉皮讓他留一幅字畫,這很難嗎?”
聽到秦征的想法,錢初夏突然感覺自己確實有點二,在商言商,秦征說的沒錯,如果留下一幅曾國飛的墨寶,這對青藤畫館來說是一筆不小的財富,不過,她很快想明白這隻是水中撈月罷了,人家曾國飛的墨寶是隨便留的嗎。
“你的麵子多少錢一斤?”錢初夏白了一眼。
“頭發長見識短。”秦征正視著錢初夏的挑釁,直言道,“知道惺惺相惜嗎。”
錢初夏不願意和秦征吹牛,隻是靜靜的坐在收銀台處發呆,如果仔細看她轉動的眼睛,就會明顯的發現,此時的她必然在算計著什麽。
倒是秦征不在意,慢慢的品著茶,任由時間流走著。
“錢初夏,你弄回來的錢呢?”秦征適時的開口了。
“什麽錢?”錢初夏警惕的盯著秦征,問道。
“我剛剛給你賣掉《廬山圖》,按照咱們四六分成的約定,你該分我八萬塊。”秦征理所當然道。
錢初夏:“……”
就在錢初夏要反擊的時候,秦征的手機響了,看了看來電顯示,是王飛的號碼,這神棍接通了電話,道:“有什麽事情要向我請教嗎?”
“秦老師,我把你那幅千年發到網上了,反應還不是一般的強烈。”王飛興奮道。
“有時間我看看。”雖然好奇,但高人要保持一定的風度,秦征點點頭,還不忘記說教道,“嗯,別被外物所幹擾,記住了天道酬勤。”
“知道了,知道了。”王飛興奮道,臨掛電話前,還不忘記提醒秦征上網看看。
“什麽事情?”等到秦征掛了電話,側耳傾聽錢初夏才心虛的問道。
“你很想知道嗎?”秦征笑吟吟道。
“愛說不說。”錢初夏一側頭,目光投向青藤畫館外麵。
“那我就不告訴你了。”秦征收起諾基亞6020,不軟不硬的反擊道。
錢初夏:“……”
秦征不知道,此時的中西畫作論壇已經徹底的瘋狂了,糾其原因是一幅《傳世》引起的,短短的一天時間,這幅《傳世》作品的點擊量已經超過了十萬,回貼數超過了五萬。
要知道,在這個專業論壇裏,多是業內人士,會員也僅僅萬人而已,也就是說,這個貼子被同一個人數次點擊。
更加令人難以相信的是,這幅《傳世》好評如潮,即使那些眼光毒辣的專家們,也連連點頭,在鍵盤敲出一行字:當得起傳世之名。
而這一切,都是王飛和宋自強搞出來的,兩個人在白震軍的住處將這幅畫傳到網上,然後又找了幾位水軍開始運作,很快的,這幅畫就引來了眾多人的注意。
等到喬治和白震軍發現的時候,兩個人已經收到不少的站內短信,被尋問這幅畫的出處。
而兩個人也隻能對視苦笑,因為麵對眾多的尋問根本就無法回複。
倒是曾國飛的到來,讓兩個人小小的意外了一把。
曾國飛出現在萊縣農業大學的東南角上的四合院時,白震軍和喬治還在討論著秦征留下的那幅《千年》。
直到曾國飛走到兩個人的麵前時,投入的兩個人依然沒有發現。
“《傳世》?”當看到畫板上的《千年》時,曾國飛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問道,“真跡還是仿版?”
“什麽《傳世》?”被人打擾,白震軍不悅的皺了皺眉頭,看到是曾國飛後,他才展顏一笑,上前一步,道,“曾叔什麽時候來了,怎麽也不通知我去接你。”
“這幅畫難道不是《傳世》嗎?”曾國飛的注意力全被《千年》吸引了,並沒有在意白震軍後麵的問題。
“這幅畫是《千年》。”白震軍解釋道,“是一個叫秦征的人所畫。”
“我找過他,他怎麽不承認呢?”曾國飛緩緩的搖了搖頭,不明所以的看著眼前的畫作,然後又連連點頭,道,“畫技一脈傳承,就連脾氣都是一樣的古怪。”
顯然,曾國飛把秦征歸於大隱隱於市的高人行列,哪個高人沒有點脾氣呢。
“曾老師。”喬治聽過曾國飛的講座,自然的以晚輩自居,但他並沒有行弟子禮,反而平視著曾國飛,道,“〈傳世〉和〈千年〉其實是一幅畫,就是眼前這幅,是學生們覺得千年不如傳世響亮,上傳的時候私自改了名字。”
這件事情,還是宋自強告訴喬治的。
聽著喬治的解釋,曾國飛的眼睛一直盯著〈千年〉,良久之後,才長長的出了口氣,道:“這幅畫用千年比用傳世更能表達畫意。”
“是學生胡鬧。”白震軍解釋道。
“這幅畫真是秦征所作?”曾國飛問道。
“如假包換的,當時我們兩個人以及繪畫專業的學生都在場。”白震軍平靜的道。
“難道他真的是歐陽玉的徒弟?”皺了皺眉頭,曾國飛反而苦笑道。
“歐陽玉是誰?”從曾國飛的表情看,他對歐陽玉很是推崇,所以,喬治才有此一問。
“歐陽玉?”作為一名畫技非凡的青年畫師,白震軍獵涉很廣,包括知曉這個歐陽玉的傳說。
如果說,曾國飛是國內畫家青壯派代表的話,那這個歐陽玉就是一個傳奇。
此人畫技絕倫,精通中西繪畫,意境更是非凡,就是這樣一個奇葩,偏偏行為怪僻,以仿作聞名,鮮有原創,即使如此,他也被稱推崇為和曾國飛齊名的青壯派的代表。
然,隻有曾國飛清楚,他早已被歐陽玉拋得遠遠的,拍馬不及。
這也怪不得曾國飛往歐陽玉的身上聯想,秦征小小年紀能仿多人畫作,就連當年的歐陽玉都拍馬不及,也就隻能把他的成就歸到歐陽玉的教導上了,而且,秦征也說過了,那些畫作是他師傅畫的,放眼天下,也隻有歐陽玉有此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