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青澀的醋壇子

白震軍撇了一眼呆若木雞的範劍,然後正視著一臉嚴肅的楊隊長,道:“楊哥秉公執法,實乃我輩之楷模。”

表麵上是在讚揚楊隊長,白震軍實質上已經給範劍判了刑。

“來人,把範劍送到心理康複醫院。”得到白震軍的暗示,楊隊長有意無意的看了眼冷紫凝的反應,見其一雙美眸全瞟在秦征的身上,他才聲音哄亮的命令道。

此時,赤條條的範劍對於周圍的一切完全充耳不聞,這一切都太可怕了,如假包換的妖怪就站在他的麵前,直到兩名警察反手製住他,他才反應過來,目光飄乎不定的從白震軍、楊隊長的身上飄過,驚恐道:“為什麽抓我,為什麽要抓我?”

範劍不明白,兩個人明明是他請來的,而且之前也打點過了。

“把他帶到心理康複醫院。”楊隊長再次命令道。

範劍一愣,隨即感覺一陣冷氣往毛孔裏鑽,打了個激靈之餘,用盡力氣掙紮著,歇斯底裏道:“我沒精神病,你們不能把我送到精神病院。”

楊隊長擺了擺手……

範劍見無濟於事,一咬牙,口不擇言道:“楊隊長,白少,我有錢,我爸有的是錢,之前那些不夠,我再加……”

本來,楊隊長還有可能私下裏放掉範劍,可他連這條退路都給自己堵住了。

楊隊長的眉角抽搐幾下,道:“胡說八道,帶走。”

在楊隊長強勢的命令下,範劍最終被帶走了。

這時,他才勾了勾嘴角,揚起一道不算是和善的笑容,對錢初夏道:“今天對青藤畫館造成的影響,我們會負責消除的。”

“沒關係,楊隊長也是秉公執法嗎,我們作為合法公民有義務配合警方的工作。”錢初夏落落大方道。

錢初夏送走了楊隊長,青藤畫館裏還剩下白震軍和冷紫凝。

“白老師、冷小姐,時間還早,不如坐下來喝杯茶吧。”錢初夏提議道。

白震軍看了眼一旁的冷紫凝沒有說話。

倒是冷紫凝搖了搖頭,道:“不了,我很忙,以後有時間再喝,我跟秦征說幾句話就走。”

她很忙,連喝口水的意思都沒有,還有時間和秦征這個小蝦米說話?

這不是前後矛盾嗎?

能讓冷紫凝都另眼相看的男人,那他肯定有不俗的背景,這樣一個人隱居在這樣一個小畫館裏,難道真的是大隱隱於市嗎?

白震軍越發的感覺秦征太神秘了,也愈發的堅定要搞清楚秦征的身份。

“能出來一下嗎?”冷紫凝用商量的語氣道。

白震軍對冷紫凝恭敬,不代表著咱們的秦大神棍就得東施效顰,他不客氣道:“有什麽話,就在這裏說吧。”

“也好。”冷紫凝不苟言笑的點頭,毫不回避眾人,道,“有時間我會去你家的。”

說完,也不管其他人古怪的目光,冷紫凝轉身離開了青藤畫館。

這句話太曖昧了,一個如花似玉的一流美女,要去一個‘小人物’的家裏,還是主動要求,這太古怪了。

對於這樣的飛來橫福,秦征答應了再正常不過,偏偏這神棍就毫不給麵子,回絕道:“沒什麽事情就不要去了。”

說著,他看了看冷紫凝恢複如初的腿,心裏暗歎著,你要再摔一下,我倒不介意。

“白老師坐下來喝杯茶吧。”錢初夏再次發出邀請。

白震軍也想了解秦征的身份,所幸就點頭坐下,認真的看了眼錢初夏,道:“如果我沒記錯,我給你上過山水潑墨吧?”

“白老師記性真好。”錢初夏讚美道。

“一個女人家,多嘴。”一旁的秦征不樂了,不悅道,“還傻著幹什麽,泡茶去。”

錢初夏一怔,轉頭稱著白震軍不注意,狠狠的瞪了秦征一眼,柔聲道:“我這就去。”

錢初夏離開了,給白震軍和秦征騰出了說話的空間。

“秦老弟和冷小姐很熟悉?”白震軍開門見山道。

秦征倒也不說謊,直接道:“談不上熟悉,一麵之緣而已。”

一句實打實的大實話,聽在白震軍的耳朵裏卻又是另一番風輕雲淡,隨後就是不解的震驚。

像是冷紫凝這樣的大小姐,受的都是貴族教育,生活的圈子都是貴族圈兒,身邊的朋友非富即貴,就這樣,這些人要見她一麵都困難,更別提她主動要求了。

秦征隨意的一說,反倒讓白震軍以為秦征這是在保持低調。

看看人家,有錢有勢的同時還有一顆隨性而為的心,這樣的人,別人怎麽能不喜歡。

“看來冷小姐是把您當成了朋友。”白震軍當即改換了稱謂。

“什麽朋友,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我看她是沒安什麽好心。”秦征再次道。

“……”

白震軍已經再找不出什麽像樣的形容詞來形容秦征了,他發誓,一定要調查清楚秦征的身份,什麽時候,小小的萊縣竟然有這樣的過江猛龍了。

當錢初夏捧著一壺剛剛衝好的雨前龍井來到大廳裏的時候,白震軍已經離開了青藤畫館。

“白震軍呢?”見四下裏無人,錢初夏問道。

“走了。”秦征道,“給我倒杯茶。”

“砰……”錢初夏把茶壺往藤桌上一放,毫不客氣道,“自己倒。”

秦征也不以為意,熟練的給自己倒了杯茶,押了兩口,才道:“有疑惑別憋著,稱著我心情好,該問的問……”

“你……”錢初夏一陣火大,心道,這個男人會說話嗎,不過,她嘴上還是道,“為什麽要回來?”

“習慣了,走叉路了。”秦征喝著茶,不緊不慢道。

“你是不是對我有想法?”錢初夏咬咬牙,忐忑的問道。

“噗……”剛入口的茶,秦征全噴了出來,趕緊搖頭道,“別……千萬別,我怎麽會對你有想法兒?”

錢初夏感覺很憋氣,很快,這種憋氣就轉成了怒火,道:“怎麽,對我有想法很丟人嗎?”

“事實是,我對你真的沒想法。”秦征解釋道。

“那你對誰有想法兒?”錢初夏陰森森的轉移話題。

“我對……”這時,秦征第一時間竟然想到了尹若蘭,不是她出神入化的法術,也不是她驚世駭俗的驚豔,反倒是她的淡雅,她的從容,也的不慌不亂,不過,秦征沒有說出來,隻是接著道,“我對誰也都沒有想法兒。”

“你對她也沒想法嗎?”錢初夏撇了撇嘴,一指緩步進來的尹若蘭。

“沒什麽想法兒。”秦征口不對心,至少表麵上,錢初夏還是他的未婚妻。

說到這裏,錢初夏不再理會秦征,迎麵走向尹若蘭,主動的伸出手,道:“你好,重新認識一下,我叫錢初夏。”

尹若蘭也伸出手,輕輕的握了握,道:“重新認識一下,我叫尹若蘭。”

“我是秦征的未婚妻。”錢初夏強調自己的地位。

“我住在秦征的家裏。”不急不徐,尹若蘭強調事實的結果。

短暫的交鋒,以青澀的錢初夏落敗為結局,恨得牙根癢癢的她不禁在想,怪不得秦征對她沒什麽想法,原來早就睡到一起了。

不過,哪個少年不風流,錢初夏大人有大量,並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的糾纏,畢竟,她才是正房,何必和其她人治氣呢?

“事情的圓滿解決,是不是你在幫忙?”對於秦征,錢初夏太了解了,他是斷然沒有能力一而再再而三的解決青藤畫館的危機。

那麽,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個剛剛出現在秦征身邊的尹若蘭,因為她的存在,平凡的秦征變得不再平凡,也隻有這樣解釋,才說得通。

可以說,錢初夏猜中的事情的起因、經過和結果。

不過,與尹若蘭接近四千的道行相比,錢初夏確實嫩了些。

也不見她忙著解釋,反而反問道:“你認為呢?”

簡單的四個字,就讓錢初夏疑惑了,心中思量著如何回答這個棘手的問題。

就在錢初夏迷惑的時候,尹若蘭再次開口了,幽幽道:“秦征一直很優秀,隻是你一直沒有發現而已,或者用忽略來形容更好,這次的事情隻是恰巧把他的優點無限製的放大,再放大。”

“是嗎?”尹若蘭說的沒錯,錢初夏確實忽略了秦征,但是忽略一個人,這個人就會變強大嗎?

那麽你們盡情的忽略我好了!!!

“是的。”對於疑惑的錢初夏,尹若蘭矜持一笑,繼續解釋道,“要不然你怎麽解釋白震軍和冷紫凝的事情,你別說這兩個人也是我介紹他認識的。”

是的,從白震軍和冷紫凝的表現看,秦征確實認識兩個人,特別是冷紫凝,看樣子兩個人還關係匪淺。

她記得錢明智說過,他每一個戰友的子孫後代,都將是一飛衝天的大人物。

難道這個整日斯混於萊縣古文化街,平凡了二十五年的普通人遇到範劍後,就化龍了,還要一飛衝天?

這太荒唐了。

不過,錢初夏又不得不相信,因為錢明智不止一次這樣說過。

“好了,事情已經解決了,我走了。”秦征放下茶杯,要走。

“還沒到下班的時間。”下意識的,錢初夏道。

“我已經被你開除了。”

“……”

“走,親愛的……”說著,秦征拉著尹若蘭柔若無骨的手,在錢初夏複雜的目光中,揚長而去。

這一天,錢初夏的心注定會泡在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