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蝴蝶

激情過後，往往就是平淡。這句名言，不知是出自哪位哲人的口，但生活不就是如此嗎？在激情和平淡，不斷交替出現的行程中，自顧的向前走著。

對於歐陽雷等人來說也是如此，開業當天，不論曾發生過多少讓人或興奮，或傷感，或抑鬱的事情，當第二天的太陽再次升起時，也是都沉穩下心來，開始踏踏實實的進行著年複一年，日複一日的平淡生活。

轉眼一周過去了，歐陽雷也在不知不覺的忙碌中渡過。瞅著桌上一溜兒排開的，按照需要先後處理，而用顏色區別開來的文件夾，歐陽雷不由無聲的歎息了一聲。

曾經臆想過，等到自己有了基業後，就可以擁有大把的時間，去愜意的安排自己的生活了，這種想法在山河成立不過短短的一周內，便被無情的擊了個粉碎。

公司雖小，但卻是五髒俱全。就像眼前這樣，每天不知要審核多少待處理的案牘。這且不說，他發現真正讓他煩心的，並不是這些處理不完的公務，而是做為一個公司老總，地位身份的轉換後需要麵對的種種應酬。

工商、稅務、公安、人事、客戶、員工方方麵麵，如同一個巨大的漩渦，讓沒有絲毫經驗的他，實在有些心神俱疲的感覺。要不是仗著錦衣帶來的變態的體力，隻怕每天都是昏昏欲睡的狀態了。

從公司成立的第二天起，他每晚腦子裏考慮最多的就是如何經驗，如何管理。雖然錦衣功法始終沒有耽擱，但再想如同前些時候那樣，每晚了無心事的那樣出去隨意轉轉，卻是沒了可能。

還是沒人啊，歐陽雷心中感歎。目光瞟向外麵，眉頭不由輕輕蹙了起來。如今公司裏，業務方麵好在有嶽恒和張重兩人在勉強頂著，方大勇幾人中，除了邱波表現出不錯的業務素質外，其他人終歸不是那塊料。要不是靠著新招收的一些人員，又有嶽恒張重兩人親自帶隊，隻怕單是前期接的那些單子，就絕難按時完成。

張雯倒是很能幹，接待、文件整理、傳遞、檔案保管種種事務一肩兒挑起，做的頗是有模有樣。不但做著內勤的工作，甚至還擔負著文秘的職責，讓歐陽雷心中歡喜之餘，卻也總有些不落忍。

至於財務、賬目等一些相對核心的東西，除了由張重兼顧些外，大部分都是歐陽雷一支筆管理，賬麵登記做表之事，暫時還是通過從外麵的財務公司外包實現的。這樣一來，就將歐陽雷的時間，幾乎全部占用殆盡，腦子也實在難以空閑下來，再去兼顧別的事兒了。與當初打算的，自己可抽出時間，去好好體悟錦衣功法，發揮錦衣能力的初衷，竟是半分都不搭界了。

苦惱的晃晃頭，將案子上的文件暫時劃拉到一邊，想要到網上看看人才市場，有沒可能挖到一兩顆老參，也能讓自己擺脫這種窘境。

隻是當他點開網頁時，卻鬼使神差的點上了錦衣人論壇。自己好多日子沒出現了，也不知現在大夥兒還在議論他嗎？

錦衣夜行，這是個其中最為活躍的論壇，擁有上萬的會員在裏麵。而且，那個專門設置的公開郵箱，也是這個論壇首先出現的。

他點開頁麵，瞬間便被爆湧而出的海量信息淹沒。挑選著看了看，不由的苦笑起來。裏麵的帖子，並沒因為自己好久沒出現而有絲毫的減少，反而更趨多了起來。其中，各式各樣的求助更是讓他瞠目結舌，連夫妻打架需要調和，老人走失需要尋找這樣的事兒，都發了過來，好像自己這個錦衣人真的是神仙一般，無所不能無所不知了。

將所有郵件設置為已讀，這才關掉，轉而注目起論壇中的討論帖子。隻是注目之下，一個署名“探索迷霧的蝴蝶”的帖子，卻不由的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錦衣人，你去了哪裏？

錦衣人，你拋棄了我們嗎？

錦衣人，你第一次出現在四個月前，第二次出現5月3號，第三次出現5月5號，第四次出現在10號，第五次出現在11號，第六次。。。。。。

每一次的動向，每一次自己出手的日期，都被準確的記錄下來。看著一排排的日期和每次出現發生的事情，歐陽雷心頭不由暗驚。

這個蝴蝶是什麽人？為什麽這麽關注自己？從時間的記述上看，不論是廣為傳頌的幾件事兒被記下了，甚至有些應該是政府隱蔽的事件，竟然也赫然在目。一般人或許不明白這其中的關竅，但歐陽雷卻是知道，能有這份能力的，隻怕跟政府部門少不了牽扯。

這個蝴蝶羅列了一係列的時間表，最後一筆記錄的，卻正是皇天娛樂那件事。在整個時間表後麵，這個蝴蝶發出了質疑，詢問是不是錦衣人遇到了什麽意外？為什麽從那之後，再也沒有出現？

帖子中，帶著濃濃的擔憂和關心，以致於後麵的跟帖數竟然達到數千條之多。有隨聲附和表示擔憂的，有不屑一顧說他們杞人憂天的，還有一些列舉很多子虛烏有事件去澄清的，不一而足。

每個帖子後麵，竟然都幾乎有那個蝴蝶的回複。或是駁斥，或是讚歎，言語精辟，辯論精彩，往往一句話就將核心觀點點出，讓人看了不由的拍案叫絕。對於一些牽強附會之事，更是直言指出，讓歐陽雷更是心凜不已。

能這麽冷靜的注視自己，說明這是個有心人。而且看其語氣中的急迫，好像自己的突然消失，讓其極為焦灼，難道這個蝴蝶也有什麽事兒需要自己幫忙嗎？

歐陽雷微微沉吟一下，再次將郵箱打開。他剛才根本沒去注意到底誰是誰的郵件，隻是匆匆一瞥而已。這次卻要仔細看看，或許能從這個蝴蝶是否有事兒求助上，推斷出些什麽來。

將“探索迷霧的蝴蝶”網名輸入論壇郵箱的自動搜索引擎中，果然彈出一條記錄。隻是看日期，卻並不是近期發出的。

打開閱讀，裏麵留的也隻是一句話：錦衣人，我是你的忠實鐵絲！加我QQ吧，讓我們敞開心扉談一談，我的號碼是XXXXXX。最後說一句，我可是女孩子哦，嘻嘻。

歐陽雷看著愣了半響，這個蝴蝶並沒有絲毫求助的意思，倒像是追星一族的特色。從最後一句話來看，卻又帶著一種張揚的氣息。

網絡上，說自己是女孩子的，不一定就真的是女孩子，給自己起名叫什麽天使麗人的，往往卻是恐龍轉生的。對於這一點，歐陽雷自然不會去上當。要不是他自己身為當事人，明確的知道這個蝴蝶羅列出的那份時間表的價值，單純看到這個信息，隻怕也會一笑而過，當做是一種惡作劇式的調侃。

但是此刻，能對自己每次活動把握到這麽個地步的人來說，就算是調侃，也讓他不敢輕視起來。想了想，還是決定加她QQ，看看什麽情況。

瞅瞅這個信息被瀏覽的次數，約有十餘萬次，“她”竟然敢這麽大方的留下QQ號，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自己此刻加她，倒也不會引起她的注意。因為最後那句她是女孩子，估計一些別有用心的人，不知早已騷擾了她多少次了。

將QQ號輸入，一個長發的頭像出現，顯示資料，正是京都本地。隻不過，這會兒頭像卻是灰色的，顯然並不在線。

歐陽雷發出請求好友的申請，通過審核的框框中，采取直接跳過，什麽信息也沒留。即便自己寫上自己就是錦衣人，估計對方也不會信。就算信，這種把戲，隻怕早被人不知用了多少遍了，反而不如順其自然的好。

等了一會兒，那頭像卻依然沒有反應。歐陽雷忽然感到好笑，不再傻等，將QQ關掉下線。即便這個蝴蝶在追查自己又怎樣，不說每次自己都極為小心的遮掩住本來麵目，更因著功法本身的緣故，留不下半點痕跡，這個世上如果自己不說，隻怕能發現自己的，估計幾乎是不可能。那麽，聊不聊的又有什麽關係。

瞅瞅幾個論壇都是那些事兒，再沒什麽特殊的，這才關掉網頁，打開人才市場的界麵，仔細瀏覽了起來，直到下午快要下班時，才圈定了幾個人，分別是屬於財務人員和行政管理層麵的，給他們發去了邀請信，約定時間麵試，這才伸個懶腰，關上電腦。

把那一堆文件再次扒拉了過來，硬著頭皮挨份的看了起來。其實這些文件，多是一些運營上需要支出的申請和報告，再就是一些嶽恒和張重等人，擬定的市場策略調控，需要他來拍板而已。

相對於其他人來說，嶽恒和張重畢竟是天誠這種大公司出身的，本身做出的報告極其詳盡，對於其中的利弊得失，都有明確的計算。歐陽雷要做的，不過就是選擇題，從中找出分析中得益最多，錯失最少同意就可，讓他大為省事。

案上的文件夾逐漸減少，當他拿起最後一個時，門上適時的響起了敲擊聲。歐陽雷頭也不抬的口中道了聲請進，門開處，張雯探頭道：“雷哥，外麵有個人來找你，說是跟你約好的，要接你去姓喬的人家裏吃飯。”

歐陽雷聽不慣大家喊他歐陽總，總感覺怪怪的，讓人喊他姓名，大家又不肯，最後便折中一下，要麽籠統的喊一聲老板，親近的也不必分年齡大小，就喊聲雷哥完事。眾人欣然答應，故而，像張雯等人，都是這麽稱呼他了。

聽到張雯說了姓喬的，歐陽雷不由啊的一聲，抬起頭來，瞅了眼台曆，這才看到，今天果然是周末了。喬家，這個雖然算不上共和國第一家的家門，但也是最頂層幾個天階人物之一了，今晚這頓飯，又能帶給自己以後什麽變化呢？歐陽雷一時間有些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