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注定的相遇

“歐陽，到你了”，何兵推門進來，在正跟方大勇海侃著的歐陽雷拍醒。打從正是上了班後，歐陽雷三人的職責就是到頂樓的總經辦外輪崗。三人交差上崗，一半就是半天一換，也沒見出去幹過，倒是輕鬆的很。

歐陽雷很享受這種生活，再沒了像以前那樣整天愁得掉頭發，無時無刻的不在琢磨著怎麽找客戶了。肖克得知他工作順利，也放下了心。就這樣，歐陽雷白天上班，有空就往夢一場裏坐坐，日子過的極有規律。

從那晚上主動召喚出錦衣出去過一次後，他漸漸形成了習慣，每到半夜12點一過，就會再走上這麽一趟。有了第一次的教訓，慢慢熟悉了掌握了錦衣的一些特性，也就沒再出現第一次那樣的尷尬事兒。夜色中，他的身影漸漸遍及了京都大大小小的區域。

京都人忽然有了種感覺，那就是京都晚上的治安似乎比之以前好了許多。不但一些嚴重的犯罪行為幾乎絕跡了，就是一些街頭打悶棍、喝酒鬥毆鬧事的，也是都收斂了許多。對於每到夜晚，就有一個暗夜執法者出現，痛懲惡徒的事兒，慢慢的也就在越來越多的行業裏傳誦開來。

對於這位一直蒙著神秘麵紗，不知究竟是哪路神仙的錦衣人，眾說紛紜，各種版本在大街小巷，網絡論壇上，傳的紛紛揚揚。對於這種人物，京都各路勢力的反應也是不一而同。

按理說，應該是黑道上的勢力最為頭疼才是，卻不知這事兒恰恰相反的是，作為人民警察的顧天明，實際上才是最頭疼的人。對於這位夜行俠，顧天明已經可以很肯定的就是，當年東都和京都最早一次出租車司機的那件事兒，都是這位夜行俠的傑作。但這人究竟為什麽這麽做，是純粹的行俠仗義？還是別有目的？顧天明暫時還是想不明白。

好在這位主兒每次出手，都是對著惡勢力下手，雖然手段有些殘酷，但不可否認的是，正是由於這種雷霆手段，反而收到的震懾力是相當見效的。從所有轄區反饋回來的案宗來看，打從這位主兒出現後，京都市夜間的犯案率，已經呈直線下降的景象。

顧天明心中雖然很有些竊喜，但卻也深深的擔憂著。他知道，在目前這種體製下，國家是不會允許長期有這麽個另類，一直攪風攪雨的。上麵幾次下文的語氣，也是越來越嚴厲。雖沒將這個夜行人當做罪犯看待，但顯然已經被列入了重點關注對象，勒令不惜一切手段，務必將這人找出來。但是找出來後，究竟要怎麽做，卻並沒有任何進一步的指示。

早在顧天明開始調查時，就從東都與京都那段時間人口的流動上動過腦子，偏巧歐陽雷那事兒在很多知情人口中，都是諱莫如深，不願多說。而他本身又是獨住，經常的不在家，雖說有著地毯式的普查手段，卻仍是沒能顯露出來。對於顧天明來說，除了這個線索外，可供他調查的資料，實在是少之又少，雖說心中憂急，也隻得無奈的耐心等待著，等著這位夜行俠早晚露出破綻來，到時候再進行下一步的工作就是了。

隻是他想放下，偏偏有人卻不這麽想，看著麵前的絕密字樣的文件，顧天明此時正緊鎖雙眉，手中掐著的硬幣，將胡子茬兒夾的一連串兒的脆響。

征調案宗！交由國安局二科經濟研究所接手！這是個什麽部門？怎麽研究經濟的，也會對這事兒感興趣嗎？顧天明心中隱隱感到些不對勁兒，有心將資料瞞下，但對方似乎很有把握，派來的兩人臨走時，居然笑著強調說，讓他將所有的資料，包括他自己手中掌握的資料一起整理好交上去，這讓顧天明也不禁有些驚凜。

這個國安二科經濟研究所來的時候，拿著的居然是蓋著國務院的大印，而且上麵居然還有一號首長的親筆批示，這讓顧天明更是感到凜然。這個國安二科經濟研究所，絕不像表麵上聽來這麽簡單。而對方一再強調自己手中掌握的資料，這事兒是上麵早有察覺呢？還是有什麽人在留意自己？顧天明心中猜測著。

他倒不怕什麽人給他小鞋穿，幹了這麽多年的刑偵工作，作為今年已經五十出頭的老公安來說，心如磐石，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已經是滲入骨子裏的一種特質了。自己一心為公，並不懼怕任何想要打壓他的人。更何況，以他的精明和混跡於官場多年的經驗，一般人也是休想能算計倒他。

這一刻之所以愁眉緊鎖，一方麵是在思考這個二科經研所的真實背景，二來卻是在為那個夜行俠擔憂。不要說像華夏這種大國，就是東邊南邊的那些小國，其隱於暗影中的實力，也絕不是那一個人能抗拒的了的。那個錦衣人被這種部門盯上，絕不是什麽好事兒。但自己能做些什麽呢？顧天明陷入思考中。

與顧天明這些官方不同的是，民間和國外，卻也有一些勢力在暗暗尋找歐陽雷。網絡上如雨後春筍般出現了無數個，以這個人物為專題的論壇。其中的火熱程度，絕對在各行各業中屬於翹楚。可以說，在京都人現在的茶餘飯後，談論最多的話題，都是圍繞著這個錦衣人而發的。

這種情況下，一些服裝商趁機推出了一係列的返古服侍，結果大大的火爆。京都的年輕人並不在意別人怎麽看待他們，因為喜愛這個人物，晚上的街頭，便會經常看到一些穿著五花八門的，極具古意服飾的在悠然自得的轉著。

網絡上也湧現出一大批水貨錦衣人，各自建立自己的博客，瘋狂的賺取著點擊率。麵對鋪天蓋地的錦衣熱，網絡監察處也發現了極為令人震驚的一件事，幾個國際知名的殺手組織，居然也在尋找這位錦衣人，開出的價格，比之世界排名第一的殺手——鐮刀，竟然不遑多讓，引起了上層極大的關注。

就在歐陽雷悠然自得的享受著他的新工作，顧天明和很多官員絞盡腦汁的尋找他的蛛絲馬跡的時候，京都一棟大樓的某個房間內，也有一個人在仔細的搜集著錦衣人的線索。

“我一定會找到你的！”低低的暗語，在略顯昏暗的房間內，堅定而又興奮的響起，滿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味道。如果這時候顧天明能看到這裏厚厚一打兒的錦衣人的資料，一定會大吃一驚的。因為裏麵不但有著外麵傳言的所有信息，甚至一些內部調查結果，和一些他自己推斷出來的東西，這些資料裏也都多少包含了一些，有些東西，甚至要比他推斷出的還要完善。這人又是誰呢？她又為什麽要找到歐陽雷呢？沒有人知道。

作為整個事件的主人公，歐陽雷卻並不知情，他不是沒看到網絡上鋪天蓋地的論壇，甚至他自己都注冊了個“就是那個人”的網名，偶爾也在裏麵晃晃。堂而皇之的親自聽著許多人對自己的猜測，卻又沒人知道他就在身邊，這種體驗讓他大感有趣，樂此不疲。但也僅僅是如此，對於國家展開的動作，還有國際各方麵圍繞他的舉動，他卻是懵然無知。

工作安定了後，他又去過幾次銀鷗療養院，想要找到董瑩。但也不知是世事多艱辛，還是時機不到的緣故，幾次前去，不是時間不對，就是董瑩不在，總是沒能見到。保安猛哥等人漸漸的也熟悉了這個人，倒也沒再像第一次那樣對他無禮，雖說眼底總是帶著些不屑，但不是歐陽雷感覺敏銳於常人，倒也發覺不了。

對於這些小人物，已經漸漸適應了自己新身份的歐陽雷，實在是不屑於跟他們見識的。便是當日給自己召來麻煩的那位陸依依，也曾經又見過一次，陸依依固然是扭頭他顧，假作不見，歐陽雷也是懶得招應，淡然而過。

對於歐陽雷來說，去銀鷗管董瑩的事兒，一來本就是正義感所致，二來，也是自己功法向前再進一步的關卡。所以對於一些不相幹的人，自然不會去多留什麽心思。而自己眼下，顯然一時半會兒很難逾越這個關卡，這份工作來之不易，他的工作時間，大部分是和董瑩的時間相疊的，要想找到董瑩，徹底解決她的問題，看來總是要等個合適的時機了。

對於幫助那個可憐女子的事兒，歐陽雷早沒了開始時的那種顧慮。唯一擔心的，就是她終究挺不過去，但以自己目前的狀況來看，實在也是有心無力，隻得按捺住那絲焦慮，暗暗禱告老天爺有眼，別叫她在自己幫到之前出了什麽事兒才好。

這個時機究竟是在什麽時候呢？歐陽雷幾乎每天都會偶爾想起這個問題。時機，是冥冥中注定的一個節點，每次當它來臨的時候，總是踩著貓步，輕捷無聲，讓人有些措手不及。而人們總在困惑於時機何時出現的時候，往往還會忽略一點，那就是時機實際上，總是有個孿生兄弟，那就是危機！當時機來臨時，危機就會接踵而至，隱藏在暗影裏獰笑。

從二樓休息室出來後，坐電梯往頂樓交崗的歐陽雷，在等著從一樓大堂升上來的電梯門打開的那一刻，歐陽雷不知道，伴隨著心頭大震的同時，時機和危機，都忽然出現在了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