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曲高歌聲震四方
範曉曉長這麽大，一直倍受嗬護，從來都是想要什麽，就能有什麽，沒有人會讓他們的小公主受到委屈。
陡然聽到李天縱那一個“滾”字，範曉曉就被炸雷似得聲音給震蒙了、傻了，然後“哇”地一聲就哭了。
“嗚嗚，你……你幹啥那麽凶，幹啥那麽大聲……”少女嬌俏的小臉上頓時眼淚滾滾，就像一枝帶雨梨花，看上去楚楚可憐，之前的凶悍一掃而空。
可惜李天縱這個時候根本無暇欣賞，他已經陷入麻煩當中，嘴巴一張，大聲吼道：“無人入睡、無人入睡，公主你也是一樣、要在冰冷的閨房、焦急地觀望……”
“啊！”範曉曉立馬又愣了，她對這首歌很熟悉，她的手機裏存了不少古典名曲，也包括這首《今夜無人入睡》，有時候會放出來聽一聽，沒想到李天縱居然會唱這首歌。
流行歌曲，學校裏每個人都會哼兩句；完整聽過一首美聲名曲的，恐怕都找不出幾個人，更別說能夠唱的。
李天縱居然在唱，這讓範曉曉很吃驚。
歌詞一模一樣，唱得雖然不怎麽樣，但是音調夠高，音量夠大——而且很高、很大。
“我擦，男高音啊！”圍觀的同學也反應過來，立刻又讓李天縱一曲高歌給震住。
大學裏正正經經聽過美聲歌曲的學生，不能說沒有，但是肯定很少；聽過真人演唱的，那絕對是國寶級的稀有生物。
至於會唱的，那似乎就根本沒有存在過。
“美聲唱法！”
“帕瓦羅蒂！”這一刻，大家都被鎮住了。
“牛擦！”人群中發出一陣陣驚呼。
不過，他們很快發現李天縱現在的樣子有些滑稽，就好像現在，為了拖一個高音，弓起身子，曲成大蝦一樣，吼得聲嘶力竭：“啊——”
突然又把身子一仰，朝天吼道：“沒有人知道我的名字——”
就算他們沒有聽過這首歌，但也聽出李天縱唱得實在難聽，完全不成曲調，完全就是一個字一個字吼出來，“哇”一聲，又“啊”一聲，簡直跟鬼哭狼嚎差不多。
加上李天縱類似清潔工的衣裝，剛才又被潑了汙水，那個樣子，真是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哇哈哈，太有個性了！”大家都忍不住哄堂大笑，笑得前俯後仰。
範曉曉也有些發蒙，心想這家夥不會是故意的吧，唱得太難聽，動作也過份誇張。
對，肯定是故意的，一定是他拿了手機，想要用這種方法蒙混過關，範曉曉立刻“洞悉”李天縱的意圖，瞪大眼睛，死死盯著對方。
李天縱駭然發現，他的嘴巴，已經完全不受大腦控製，隻是瘋狂地張張|合合，嘶吼一些他從來沒有聽過的歌詞。
李天縱努力想要停下來，但是沒有能夠成功，他已經完全控製不了自己的嘴巴、嗓門，甚至捂都捂不住。
與此同時，他突然發現腦海中“千千靜聽”的界麵上，正在播放的曲目叫作“今夜無人入睡”，好像就是他現在唱得這一首歌。
李天縱有一種感覺，似乎這個“千千靜聽”，正在通過他的嘴巴，將這首歌“播放”出來。
如果說“千千靜聽”還是一款軟件，那麽他的大腦就是主機，而嘴巴則成了音箱，包括聲帶在內的全部發聲器官，都在“千千靜聽”的控製下，發出播放曲目中的歌聲。
這就像“千千靜聽”通過電腦播放音樂的情況一樣。
隻是人腦並非電腦，怎麽會這樣？李天縱心裏猛然生出一陣恐懼，難道說，自己被這隻“千千靜聽”控製了？他懷疑這樣下去，自己真的要成為別人口中的“妖孽”。
李天縱皺了皺眉頭，有些茫然地抬起頭，看到周圍的人好像看怪物一樣看著自己，頓時感到情況有些不妙，如果任由這樣的情況發展下去，明天他恐怕就會成為學校的名人。
李天縱知道，他必須馬上停下來，他不想成為校園裏的笑柄。
雖然現在很多人都喜歡炒作，喜歡成名，因為出名了，就意味著滾滾財源。
李天縱很需要錢，但他是有原則的，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何況成為笑柄，未必就能帶來錢財，所以他必須停下來。
哥要錢，但是這樣的錢不要！
李天縱突然伸出左手，從下麵托住下巴，右手從頭頂繞過去，抱住腦門，然後左手向上，右手向下，猛地用力。
“嗚哩哇啦嘎吱嘎吱……”嘴巴裏發出一陣怪叫，因為被按得死死的，再也動不了，終於才停下來。
嗚呼！這個世界終於安靜了！李天縱感到一陣陣眩暈，有些虛弱地靠著“啟事牆”，喘了口氣。
“我擦，這家夥在幹什麽！”李天縱誇張的動作，將圍觀的人都嚇了一跳，他們都不可思議地望著李天縱，不知道他要幹什麽。
範曉曉認定李天縱搞怪，是想找機會溜掉，所以並不為所動，還是緊緊盯著這個怪異的男生：姐就盯著，看你怎麽跑！
“剛才誰在唱歌，”突然，旁邊有人氣喘籲籲地說道。
範曉曉眼睛的餘光中，突然從外麵擠進來一個老頭，一頭亂糟糟的花白頭發，身上穿著灰不溜秋、貌似和尚服的長袖襯衫，還有一條鬆鬆垮垮的黑色長褲。
圍觀的人不由都樂了，這打扮，跟李天縱有得一拚，都很“有型”。
高年級學生很快認出這個老頭，就是申大赫赫有名“飯卡老頭”。如果在申大的學生食堂吃飯，經常會碰到這個老頭，拿著斑駁破舊的搪瓷盆子，走到打飯的學生麵前，可憐兮兮地道：“同學，飯卡用用。”
借到飯卡，老頭就會到打飯的窗口，買一份最便宜的土豆絲，兩個麵筋，或者別的什麽便宜菜，加四兩白飯，花兩塊錢左右。然後將飯卡還回去，說聲謝謝的同時，還會“誠懇”地詢問：“同學，你是個好人，想不想學音樂，我可以教你的！”
在申大，“飯卡老頭”已經活躍了十幾年，早就成為一個傳說，很多人都以曾經借過老頭飯卡為榮，以沒有借過為恥，至於老頭為什麽會成現在這個樣子，卻始終是個謎。
“就是他！”有人反應比較快，連忙伸手指了指李天縱。“飯卡老頭”每次借卡，都會跟人說“想不想學音樂”，跟眼前這位鬼哭狼嚎的男生，簡直就是絕配。
果然，老頭目光灼灼地望著李天縱，顯得十分狂熱：“同學，你跟我學歌唱吧！”
李天縱剛進申大，對於“飯卡老頭”的傳說還不了解，突然看到一個老頭盯著自己，說出這樣的話，簡直有些哭笑不得。
李天縱雖然成功中斷“引吭高歌”，但是大腦裏的“千千靜聽”不時還會閃動，每一次閃動，都讓他有種放聲歌唱的衝動，他隻能緊緊抿著雙唇，衝老頭搖了搖頭。
老頭卻不肯放棄，上前一步，擋在範曉曉麵前，盯著李天縱大聲說道：“羅鬱劍你知道嗎，他是我的學生，我會讓你變得跟他一樣有名……”
羅鬱劍是華夏最著名的男高音歌唱家，聽到老頭這樣說，範曉曉有些吃驚地瞪著“飯卡老頭”，她也是新生，雖然不清楚老頭的來曆，卻知道羅鬱劍確實是申大出來的。
他真的是羅鬱劍的老師？範曉曉看著衣著有型的“飯卡老頭”，心中驚疑不定。
李天縱顯然並不知道羅鬱劍這樣一位大神，他搖了搖頭，彎腰撿起地上的水桶、刷子。今天這種情況，活是沒法做了。
遭到李天縱的連番拒絕，“飯卡老頭”神情一黯，顯得非常失望，隨即看到李天縱身後牆上的海報，眼前頓時一亮：“同學，你是不是想參加這個文藝匯演？隻要你答應做我的學生，肯定能拿冠軍。”
李天縱回頭看到海報，心中突然一動：是了，自己剛才好像唱歌了！自己會唱歌了？那能不能拿下這三萬塊的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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