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認你為主
青木慘然一笑,搖了搖頭:“除了‘赤炎火珠’之外,唯有‘火焰神晶’還具備火屬性之力,但‘火焰神晶’比‘赤炎火珠’還要珍貴百倍,世所罕有,聽說妖族容身之地‘無盡海’中藏有一顆,可你如何去找了,除非你還有一顆‘赤炎火珠’。”
吳鵬威撇了撇嘴:“沒有,我既沒有赤炎火珠,也沒有‘火焰神晶’。”
“那就是了。”青木露出一絲索然之意,歎道:“可惜我無法將仇人斃於掌下,其餘倒別無遺憾。”
然後,閉上雙眼,一臉神傷。
可過了片刻,青木忽然感到一股沛然無匹的火屬性之力。
他睜開眼,看見吳鵬威的左掌之上一團赤紅的光氣如絲縈繞,那火光不算強烈,重要的是吳鵬威的丹田之上,隔了衣衫仍然能夠看見一團熾烈的火焰螺紋正在一圈圈的擴散,沛然無匹的火屬性之力正是從這螺紋中而來。
“火之穴竅?”青木駭然:“這是大宗師的境界才擁有的神通啊。”
傳聞達到大宗師境界之後,人體會出現八個穴竅,每一個穴竅代表著一種能夠快速吸收一種天地之力的源泉,那是本身屬性的氣血之力達到極致的一種表現,是近乎於神通的武道技巧,常人難以想象。
“我哪裏會有大宗師的境界。”吳鵬威笑了笑,又說:“不過解釋起來很麻煩。”
“你看看這樣的火屬性之力夠不夠你淬煉體中的火毒。”
青木閉上雙眼,感受了一下,然後說:“這火屬性之力相當充沛,但我也不能確定能不能淬煉我經脈之中的木毒。”
吳鵬威卻笑言:“我看可以。”
其實他經過腦海裏的分析,早已將“赤炎火珠”的力量和自己丹田處火焰螺紋的力量進行了對比,相差極為有限,隻不過這股火焰之力並不能很好的為他所用,一旦鋪張開來,就會受到腦海中銀色光霧的強力壓製。
不過想來將火屬性之力輸入進青木體中,應該無事。
青木敞開衣襟,露出枯瘦如鐵的後背,背部有如蛛絲般鋪張了一條條青黑的線痕。
那是木毒沉澱所致,已經損害了青木身體內的諸多經脈,一旦青黑連成一片,青木的生命就到了盡頭。
吳鵬威將手掌按在了青木的背部之上,火焰之力不斷的輸入進去。
出人意料的,青木的背部沒有一絲反應,隻是發出微微的“滋滋”聲。
但火焰之力匯聚的越來越多,越來越濃厚。
到了最後,一股股火焰之力如同波浪一般衝入青木的背部,一直沒有動靜的枯瘦後背也開始蘊蕩出微紅的光澤,一縷縷蒸騰的白煙從其中散發而出。
一炷香的功夫過後,那青黑的火毒漸漸向後心猥瑣,形成一個類似於圓形的痕跡,濃的發黑發紫,這時候,火焰之力紛紛衝向這最後的黑紫圓形,最後隻聽見“轟”的一聲,象是什麽東西給碎裂了開來。
青木“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青黑的血液,整個人萎頓在床。
而火焰之力在逼出了火毒之後,又重新回到了吳鵬威的丹田之中。
青木半躺於床,臉色蒼白,渾身汗落如雨。
“四年前我求過宗主,希望能夠借用‘赤炎火珠’一用,被他拒絕,理由是師門重寶,不能輕易使用,後來我走火入魔,幾次都沒有尋得珠子的下落,本以為生命走到了盡頭,沒想到居然被你所救。”
青木掙紮著爬了起來,一下子跪伏於吳鵬威身前。
吳鵬威嚇了一跳,上去扶他起來,但他卻死活不肯,隻是沉聲說:“我本以為必死,卻被你所救,從此以後,青木的一條命就是你的,你便是我的主人,如果我大仇得雪,此後將相伺身前,永不反悔。”
青木說完站了起來,臉上已有一線生機。
吳鵬威卻笑了笑,也未接話。
青木的實力超卓,已經達到武師巔峰,其實他的氣血之力早就已經達到了千人斬的境界,隻不過被木毒所誤,一直沒有辦法突破而已。
“好了,折騰了一天了,我肚子餓了,出去吃飯吧。”
吳鵬威打開屋門,和青木一起走了出去。
………………
三天之後,武王殿。
武王殿位於武王城正中央,占地遼闊,氣勢恢弘。
武王宗的宮殿通體用赤紅之色做成,象征著殺戮與力量,在宮殿之前的廣場上,豎立著八種形態各異的猛獸雕像,每一個的高度都足有十米開外,猙獰威武。
這八種猛獸分別是獅、虎、熊、狼、豹、鷹、猿和蛇。
這些雕像並非是鎮邪避煞之物,而是代表了武王宗名動天下的八套功法。
在雕像之前,是身穿赤紅鎧甲的武王宗弟子,一個個手持長戈,身材魁梧高大。
臨近“武王大賽”開賽之日,南部武道各派的人大多匯聚於此,進行報名審核。
以往威武空曠的“武王宗”大殿之前,竟然人流熙攘。
到處都是打扮各異的武道之人,吳鵬威和青木一行人進了武王宗後,隨便找人問了一下,尋到了報名登記處大致的方向,就趕了過去。
登記處是一處如同方形的紅色建築,接待之人一身血紅的長袍,麵容奇偉,頗有古風,吳鵬威等人登記好了名姓,取了腰牌,就準備離開。
可就在此時,王七卻一臉驚駭的指著左前方,拉了拉吳鵬威的衣衫。
吳鵬威愕然,順著王七驚駭的方向看過去,他發現了一個熟人。
那人身材魁梧,,一頭紅發飄揚,身上穿了一件青紅色的鎧甲,鎧甲左肩有一個扣環,扣環裏係著一個黑色的披風,大風吹過,披風肆意飛揚,獵獵作響。
“這不是上次和我們在街區動手的家夥麽?怎麽會跑武王宗來了?”王恒覺得奇怪,對著吳鵬威問道。
吳鵬威搖了下頭,倒是一旁的陳天湊上來問:“你們和他有矛盾?”
“差點動手,也不是什麽大事。”吳鵬威說。
陳天和鐵逐浪卻是一臉訝異,看著吳鵬威的臉色又多了幾分佩服。
“你們知道他是誰麽?”陳天又問。
“他誰呀?”王恒搶著問。
“他是武王宗第三代傳人,也是當今南方武道有數的年輕高手之一武狂星,據說他擁有狂然之血,實力駭人,是當今武道界年輕一輩中僅此於‘四大公子’的人物。”陳天象看著死人一樣看著吳鵬威:“四長老你居然和他有矛盾,聽說他脾氣很差,和‘無常劍’李無心一樣,要麽不動手,動手肯定要見血,輕則斷胳膊少腿,重則喪了性命。”
吳鵬威笑了笑,不以為然。
“怕什麽,四長老最近實力大漲,也未必會怕了這個家夥。”王七對武狂星懷恨在心,他反正是個雜役,也不怕胡亂說話得罪人,心裏更早將武狂星祖宗八代問候個遍。
“武狂星若和四長老動手,先過了老夫這一關再說。”青木站在吳鵬威身後,語調低沉。
陳天則吃驚的掃了一眼青木,心裏想不明白前天夜裏還大打出手的二人今天怎麽變了態度。
“也不是什麽大事。”吳鵬威擺了擺手,心中卻有些疑惑,這人的相貌的確與幾日前在街上遇到的紅發青年極為相似,但氣勢和衣著卻迥然不同,而且他的額頭光潔,露出的眼睛熠熠有神,並沒有如上次那樣隻露出一隻左眼。
似乎有些奇怪。
那武狂星似乎也發現了吳鵬威等人注視著他,眼睛朝這邊掃了過來,但很快就移了過去,然後大步走開。
“你看,這小子看我們人多勢眾,有些怕了。”王七躲在王恒身後,大放厥詞。
陳天和鐵逐浪同時白了他一眼。
就在此時,吳鵬威忽然感到身後的青木氣息逐漸加重。
他順著青木的眼光看過去,一行人正沿著大道往這裏走了過來。
為首一人身軀魁梧,滿臉絡腮胡,穿了一件紫色的長袍,走起路來氣象萬千,象是一個常勝的將軍。
在他身旁,則跟著一個神情木然的黑發青年,麵容清秀,手攏在袖子裏,走起來路足不沾地,象是風一般輕盈。
在二人身後,則是數個手持鐵刀的大漢,一個個精煉孔武。
而青木的眼神卻逐漸狂野,死死的盯視住那個絡腮胡大漢。
“是離合宗的家夥。”陳天湊到吳鵬威身邊,小聲說了一句,他看著青木,猶豫了一下,又補充道:“那個絡腮胡大漢叫做季玄,四年之前和青木護法交手的那個。”
吳鵬威頓時明白,青木的仇人來了。
他拉了下青木,低聲說:“你大病初愈,不要衝動。”
青木的喘息逐漸加重,但聽聞吳鵬威的話,身體微微一震,然後低下頭去。
“哈哈,這不是落日宗的朋友麽。”
紫袍大漢看見青木一行人,哈哈大笑,帶著門人弟子走了過來。
陳天看了一眼青木和吳鵬威,麵色有些複雜,最後還是上前一步抱拳說:“見過季師叔。”
紫袍大漢應了一聲,目光卻落在青木身上:“怎麽,青木,聽說你臥病在床四年,如今竟然痊愈了,恭喜恭喜。”
他語出熱情,倒像是和青木多年的好友。
青木低著頭,也不出聲,隻是攏在袖子裏的手緊握,發出輕微的劈啪響聲。
紫袍大漢見青木不出聲,也不以為意,掃過吳鵬威一行人,笑著說:“陳賢侄,此次你們落日宗參加比試的人選是誰?是不是賢侄你啊。”
陳天趕緊擺了擺手,說:“小侄實力有限,哪裏能來這裏丟人現眼,喪了師門的威風,這次比試是由我們新晉的長老前來。”
說完,他望向了吳鵬威。
紫袍大漢頓時一怔,眼神裏也露出驚訝之意,這個吳鵬威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居然已經是落日宗的長老了?看來長孫絕是真瘋了。
“哦,少年英才,了不起。”紫袍大漢愣了下,還是抱拳寒暄了一番。
吳鵬威笑了笑。
但很快他就感到一股淩厲之極的無形氣機刺的自己皮膚生疼,他微微側了下頭,看見紫袍大漢身旁的黑發青年正望著自己,漆黑的眸子裏泛著淩厲的光,之前的木訥一掃而空。
“季玄,我要和你再比試一次。”
就在此時,一直低頭不語的青木忽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