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武魂初成

武魂境界是氣血之力達到大成,從而第一次能夠隨心所欲掌控身體氣機的一種境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隻有邁入了這個境界才可以稱自己為一名合格的武人。

邁入武魂之後,氣機流轉自如,許多高深的武技才能夠施展運用。

武道殿堂之門也就此打開,從此得窺其中奧妙。

武魂境界初成之後必須凝練出屬於自己的氣血之魂,血中有魂,武魂之名也是由此而來。

吳鵬威武魂初成,但心法口訣沒有整理出來,天殘決詭異玄奧,一時也急不來,尤其是他研習武技時向來沒有時間觀念,看似時光過的很慢,外麵也許都過了一月有餘。

邁入武魂境界之後,渾身氣血舒暢自如,滾滾如潮,低頭一看,身上新換的棉衣不知不覺已然侵透侵濕,一股腥臭之味從汗水中散發而出,讓人幾欲作嘔。

這是氣血之中的雜質,如今已經清除出來大半,對於日後修煉武道有莫大的好處。

推開鎖死的房門,吳鵬威頓時一愣。

外麵正站了一圈人,除了王恒和王七之外,青木也在其中,還有一個滿臉胡須的粗壯漢子。

“諸位怎麽了?”吳鵬威看著眾人一副見了怪物的模樣,不覺有些奇怪。

“長老。”王恒首先開口,他如同見了怪物似的,“你可把我們擔心死了,都以為你出了什麽毛病了。”

“怎麽了?”吳鵬威好奇的問。

一旁的王七插嘴說:“吳爺,您知道您在屋子裏呆多久了麽?”

“多久?”

“一共整整十七天。”

“哦。”吳鵬威點了下頭,心中卻認為這次的修煉時間還不算長。

一旁的青木麵無表情的說:“四長老,距離武王大會開幕還有不到二十天的時間,武王宗的人過來幾次,希望長老去報下名,核對一下身份。”

“原來如此。”吳鵬威頓時心下釋然,難怪一行人都在外麵等的有些焦躁,原來是武王宗來催了,他朝青木拱了拱手:“多謝青木護法提醒,現在天色晚了,我明天再去。”

這時候,耳畔響起一個炸呼呼的聲音:“這就是新任的第四長老吧,怎麽比我老鐵還要年輕。”

吳鵬威皺眉,扭頭一看,聲音的來源正是青木旁邊的胡須漢子,他大大咧咧的,眼神中藏著幾分桀驁的野性。

“閣下是?”

胡須漢子一抱拳,大咧咧地說:“在下鐵逐浪,大護法門下,見過四長老。”

他態度輕慢,禮節也是普通的朋友相見之時的作揖,絲毫沒有門人對於長老的恭敬。

吳鵬威倒是無所謂,一旁的王恒卻開口喝道:“放肆,鐵逐浪,你當這是誰,你同門師兄弟麽,這是宗門的第四長老,有你這樣說話的麽?”

鐵逐浪擺了擺手,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長老不長老的,我老鐵不管,我平生隻服拳頭二字,誰的拳頭硬誰就是老大,要讓我恭敬的喊一聲四長老倒也不難,拿點讓人信服的東西出來,就憑你王恒的幾句話,不成。”

王恒大怒,捋起袖子就要動手。

這時,一旁木無神色的青木低聲說了一句:“王恒,你隨我到偏院來,我要考究你下山這幾日可曾將功夫放下。”

王恒愕然,“可師傅,鐵逐浪對四長老不敬重。”

“那是他鐵逐浪的事,與你何幹。”青木冷聲低喝,說完他又對著吳鵬威躬身說:“四長老勿怪,我去偏院考究徒兒,這鐵逐浪不知禮數,還望長老嚴懲。”

說完,他就徑直的往偏院而去,王恒猶豫了一下,還是跟著過去,而賊眉鼠眼的王七,早就覺得氣氛不對,一溜煙的跟著青木而去。

院子裏冷清下來,黃昏如血,夕陽的光灑在地上,淡淡的泛著混濁的色彩。

見青木離開,鐵逐浪這才伸了個懶腰,一股桀驁之氣四溢而出,就連最初做作的幾分拘謹都消散不見,扭了扭脖子說:“小子,我聽說了不少你的事,山門大退狂刀門,落日宗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長老,娘的,我老鐵長期駐紮在外,不怎麽回宗門,不大信這個邪。”

吳鵬威掃了他一眼,麵色沉寂如水,看不出悲喜嗔怒。

鐵逐浪見吳鵬威不做聲,更加放肆,語氣也愈發的沒了禮數:“總之,你這個什麽四長老我是不認的,宗門三代弟子裏,除了何千水師兄之外,沒一個我放在眼裏,想要讓我服氣也行,拿出點真本事來。”

他雙拳拿捏在手,指骨劈啪作響,十足的痞樣。

吳鵬威抬了下頭,眼睛眯起,然後淡淡的說:“後麵的朋友也請出來吧,不用藏著了。”

鐵逐浪愣了一下,粗、黑的臉蛋上閃過一絲紅紫之色。

“哈哈,兄弟果然好眼力。”屋頂上爬起一個人影,翻身從吳鵬威都頂掠過,落在鐵逐浪身邊,推了前者一把,埋怨道:“看你出的餿主意,都給人家看出來了。”

來人瘦高的身材,一臉的笑容,衣服也穿得吊兒郎當,痞相十足。

“在下陳天,落日宗三護法門下弟子,與這鐵雜碎終日在山門外忙些瑣事,倒讓兄弟見笑啦。”陳天一抱拳,笑嘻嘻的說。

“扯淡,怎麽是我出的主意?明明是你說要給這小子下馬威的。”鐵逐浪扯著脖子低吼,上去給了陳天一拳。

“娘的,你小子敢打人,當我怕了你不成。”陳天陰謀被戳破,頓感大失麵子,趕緊扯開話題。

他二人一番打鬧,渾然不將吳鵬威放在眼裏。

“你二人是落日五英中人吧。”吳鵬威開口問了一句。

“吆,兄弟你也知道啊,哈哈,諢名而已,不值一曬,我排行第二,這黑桶子排名第三,倒讓兄弟你見笑了。”陳天抱拳大笑,卻是一臉得色。

“你們一起上吧。”吳鵬威又說了一句。

陳天頓時笑容僵住,一旁的鐵逐浪也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大聲問:“你小子說啥?”

吳鵬威目視二人,眼神靜若止水,淡淡的說:“一分鍾之後,我趕時間晚飯。”

鐵逐浪勃然大怒,大吼一聲,就要衝過來動手,一旁的陳天卻將他攔住,陰冷的笑:“一分鍾?既然‘四長老’這麽看的起你我兄弟,不一起上也未免對長輩太不敬重了吧。”

他“四長老”三字咬的極重,細長的眸子裏卻閃過一道濃濃的殺氣。

陳天和鐵逐浪都是心高氣傲之輩,一身才學也的確出眾,氣血之力都達到武士巔峰的第七層境界,否則也不會位列落日五英之中,可如今卻被吳鵬威聲稱一分鍾之內擺平,還是兩人聯手,這樣的羞辱立時讓他動了殺機。

陳天緩緩的移動,一言不發,與鐵逐浪拉開十米的距離,來到吳鵬威的右側,形成合圍之勢。

隻要一動手,吳鵬威定然顧此失彼。

二人冷冷的看著吳鵬威,身上的氣勢不斷的攀升,氣血之力一白一青,是土係和水係的屬性,光氣濃鬱,如同實質。

而吳鵬威在二人的氣勢威壓之下,始終靜若止水,目光平視,看著院子裏的一株梧桐樹。

時至冬季,寒風瑟瑟,隻剩下光禿禿的樹幹,不盡蕭索。

吳鵬威將手攏在袖子裏,目光柔和的如水一般,氣血之力一絲未發。

陳天和鐵逐浪卻是極為惱怒,這副模樣落在他們眼中不啻於給他們一記耳光,二人相視一眼,同時大喝一聲,一左一右挾著凜冽的聲勢疾撲而來。

人字類土係玄奧技——摧山拳。

人字類水係玄奧技——平波掌。

一白一青兩道人影帶著劇烈的氣旋席卷而至,目標直取中央處的吳鵬威。

大風起,吳鵬威隻是抬頭,伸出手,抓住空中一片飄零的落葉,葉子半枯半黃,行若小舟。

他輕吹了一口氣,落葉頓時翻飛上天,吳鵬威看著翻飛的落葉,眼睛微微眯起。

然後,陳天與鐵逐浪的攻擊飛撲而至,將其身形完全淹沒。

“轟”“砰”

攻擊之中的陳天和鐵逐浪卻同時心頭一沉,他二人的攻擊勁烈,但都落了空。

前者的拳頭砸在地上,轟出一個深坑。

而後者的掌力映在地麵,同樣將地麵震出一個三米方圓的蛛網凹痕。

而二人力量交接的中心,本該是最強的攻擊點,也應該是吳鵬威站立的所在。

可現在,那個抬頭抓住樹葉的小子卻消失不見,這讓二人心頭同時一驚。

“你的拳太硬,硬的到處都是破綻。”

鐵逐浪正扭頭四顧,冷不防他的身後響起一個清朗的聲音,他大驚,反手就是一拳,拳勢轟鳴,青色光芒大熾,隻可惜身後的那人隻是手掌一帶一收,金光閃過,一下子就破了他拳力,一掌按在他的肋下,大力湧來,粗壯的漢子整個人就騰雲駕霧般飛了出去,摔落於地。

對麵的陳天也是看的心頭大駭,他隻看見吳鵬威站在鐵逐浪的身後,手掌一蕩,就破了鐵逐浪的拳勢,將其摔飛了出去,具體細節他都沒有看清。

忽的,眼前一花,一陣清風拂過衣衫。

陳天就聽見耳畔響起一個聲音,“你的拳法太細,細的放不開手腳。”

陳天大驚,不過他心思沉密,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雙掌帶出道道白色的光絲,將身體裹的風雨不透。

可就是這細密的掌勢中,卻有一隻白皙的拳頭硬生生的穿了過來,一下砸在他的胸口,陳天如遭雷擊,身子一頓,接著整個人倒飛而出,落在十米外的牆壁上,轟然將牆麵砸出一個深深的凹洞。

此時,吳鵬威才收住了力量,拂了下衣袖,一片落葉正從空中飄落,沾在其上。

那葉子半枯半黃,行若小舟,正是最初他吹起的那一片。

葉起葉落,不過用了半分不到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