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那是他們正年少之迷茫
沈深看到楚斯日回到學校,還是止不住好奇想要問他早上逃課去做了什麽。然而楚斯日則避之不談。這讓好奇的沈深有些鬱悶。
往後幾天的生活又恢複了沈深剛來楚斯日的家的模樣,兩人一起上學一起回家,像足了親兄弟的模樣。隻是,突如其來的一件事打破了他們這種常規。
“楚哥。”阿健叫住正要和沈深一起回家的楚斯日。
“什麽事?”楚斯日和沈深都停住了腳步。
“楚哥,就是我哥,我哥他找你。”
“哦,好。”楚斯日明白了阿健的意識,看來那個強哥認可了自己的提議。
“斯日,怎麽了?”沈深在一旁不明所以的發問。
“沒事。”楚斯日對沈深說道,而後又對阿健說:“阿健,你送沈深回家。”
“哦,好。”阿健同意。
“我不需要別人送,我可是男人。”沈深有些不滿楚斯日小看自己。
“你一個人回去,奶奶會擔心。”楚斯日搬出奶奶來鎮壓沈深。
“好吧。”沈深隻好同意。
“我走了。”楚斯日想兩人道別。
“嗯。”沈深有些不高興的回應。
“楚哥,再見。”阿健則很有禮貌的道別,“楚哥,你要小……”
阿健剛想讓楚斯日小心一點卻被楚斯日瞪了一眼,隻好把嘴中的話又憋了回去。
“深哥,我們走吧。”阿健對沈深有些恭敬的說道。
“別叫我深哥,好別扭。叫我沈深把。”
“可是……”
“別那麽多可是,你煩不煩。”沈深不知是不是和楚斯日呆久了,連語氣也有點像他。
“噢,好。”阿健習慣性的答應。
沈深和阿健就這樣一前一後的向家走去,而楚斯日則到阿健的哥哥也就是黃毛的身邊。
“喲,小兄弟,又見麵了啊。”黃毛玩著自己手中的小刀,很客氣的和楚斯日寒暄。
“嗯。”楚斯日看著小刀因為在黃毛手中轉動的關係而閃出的寒光後沒有一絲反應,這讓黃毛有些讚許的扯動了嘴角。
“上車吧。強哥想要見一下你。”黃毛收起小刀指著一旁停靠的摩托車說道。
黃毛發動了摩托車,看了楚斯日一眼。楚斯日接過黃毛遞過來的安全帽帶在頭上後果斷的上了車。
路旁的樹很快的從楚斯日的餘光中閃過,楚斯日沒有發覺自己的手心已經有些濕潤。楚斯日並不是害怕自己就要去見強哥,而是有些畏懼自己變得冰冷的心。他的一個點子,可是建立在不知多少生命上的賺錢之術。
可怕的自己,讓楚斯日有些畏懼。
“小兄弟,下車吧。”黃毛的聲音打斷了楚斯日的想法。
“嗯。”楚斯日聞言立刻從摩托車上下來,將取下的安全帽交給了接著他後麵下車的黃毛。黃毛接過很隨意的掛在摩托車的手把之上後,帶著楚斯日走進了一家俱樂部。
“虎哥,龍哥。”黃毛很恭敬的向兩個穿著西裝男子大招呼。
“嗯。”兩人冷漠的回應後就離開了黃毛的身邊,倒是路過楚斯日的時候多看了他一眼。或許是奇怪為什麽有個小孩來了俱樂部吧。
楚斯日從周圍的人的反應了解到黃毛在的地位並不高,要是拿班級幹部來比喻的話最多是個小組長。
黃毛帶著楚斯日上了電梯,在8樓處停了下來,電梯門一打開,是個一個富麗堂皇的大廳。黃毛帶著楚斯日左拐右拐在一個大門外站住,其原因是因為兩個黑西裝的彪形大漢製止了他們想要進門的打算。
“哥哥們,是強哥找我們來的。”黃毛有些畏懼這些人,不由開始卑躬屈膝。楚斯日在一旁冷眼旁觀,有些嘲諷的勾了勾嘴角。
一個大漢朝另一大漢使了眼色,於是那個大漢進門報告。不一會他出來示意黃毛和楚斯日可以進去。
“謝謝。”黃毛有些狗腿的道謝,讓楚斯日一陣厭惡。
“強哥。”黃毛更狗腿的聲音讓楚斯日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哦,阿康啊,這就是那個要見我的小朋友啊。”強哥看著一旁皺著眉頭的楚斯日問道。其實強哥的形象和楚斯日心中黑幫老大的形象極為不符,因為比起黑幫老大強哥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斯文的公務員。
“是啊,強哥。”黃毛勾著腰回答。
“那好,沒你事了,出去吧。”
“是,強哥。那……”黃毛好像要確定什麽卻被強哥打斷。
“少不了你的好處。”強哥皺了一下眉頭對黃毛說道。
“謝謝強哥,謝謝強哥。”黃毛邊道謝便後退,臨走之時還在道謝。
“有些令人討厭是吧?”強哥看著黃毛退出了房間然後向楚斯日問道。
楚斯日低了低頭。
強哥突然笑了起來,楚斯日不明所以。
“所以說,你還是小孩子。”強哥搖了搖頭說道。
楚斯日不懂的看著強哥。
“強者麵前總要有這麽一些溜須拍馬的小人。”
楚斯日還是搖頭表示不懂。
強哥沒有在糾結這一話題,而是問道:“是不是覺得我的形象和我的身份有些不符?”
楚斯日點頭。
“如果我就是一個公司的小職員呢?”強哥的問題讓楚斯日不知如何回答。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強哥笑道。
楚斯日則又皺起了眉頭。
“好吧,知道我為什麽找你嗎?”
“為了賺錢。”
“我很有錢不是嗎?”強哥反問。
“錢不嫌多。”
“小孩,你很有意思。”
“我叫楚斯日。”
“哦,楚斯日。小孩,你的名字也很有意思。”
“我們談正經事吧。”楚斯日對於強哥叫他小孩這件事有些不滿。
“正經事?”強哥抿了抿桌上的拉斐爾紅酒,又笑了起來。
“對。”
“好吧。”強哥放下酒杯,“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啊?”
“一勞永逸。”
“那人跟你有仇?”
“算是。”
“我為什麽要幫你?”
“你是幫你自己。”楚斯日很鎮定的說道。
“哦?”強哥有些不滿楚斯日的回答。
“我給你提供了一種賺錢的途徑。”
“我有很多賺錢的途徑。”
“這比販毒要安全的多。”楚斯日下結論。
“哦,小孩,我可是一個奉公守法的好商人。”
“這個途徑能讓你更‘奉公守法’。”
“好,你說服我了,小孩。”
“你很明智。”
“你真的很有意思,小孩。”
“……”楚斯日沉默不語。
“要不要跟我混?”
“不要。”
“不考慮一下?”
“不要。”
“真可惜。”
“一般。”
“哈哈……”強哥笑的很歡樂。
“要多久?”楚斯日前言不搭後語的發問,而強哥卻聽懂了。
“很快。”
“謝謝。”
“不客氣。合作愉快”強哥舉起酒杯對著楚斯日示意。
“不愉快。”楚斯日撂下這句話後,轉身離開,而強哥則幹下一杯紅酒,笑出了聲。
“什麽拉斐爾,還是二鍋頭給勁!”強哥把酒杯仍在一邊,把轉椅轉向窗戶一邊,靜靜的看著窗外。
楚斯日離開俱樂部卻沒有回家,而是去了墓地。
那一晚楚斯日沒有回家,而是在爸媽的墓前一跪就是一個晚上。
“爸媽,我犯了一個很大的錯,但是我不後悔。”楚斯日跪在地上朝墓碑上那兩個灰白的人像說道。
“爸媽,本來想我死後就可以見到你們,但現在好像不行了,你們在天堂而我以後卻要去地獄。”楚斯日說著有些自嘲的笑了,這時天空中飄起了細雨,像是母親的哽咽。
“爸媽,對不起。”楚斯日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額頭沾上了紅白相間的泥土,那是血和土混合的顏色。
沉沉的夜幕降臨,卻沒有星光。
微弱的細雨一直沒停,輕柔的拍打在楚斯日的身上,像是母親不忍心的指責。
“對不起。”那是楚斯日離開墓地時最後一句話,也是他最想說的。
為了他的兄弟,楚斯日將自己推向了地獄。
這一晚,沈深和斯日奶奶也沒有睡,他們擔心楚斯日,擔心他會不會出了事。
“奶奶放心吧,斯日不會有事的。”沈深安慰著斯日奶奶,可是他的內心卻同樣的擔心。沈深好後悔自己沒有跟楚斯日一起離開。
“嗯,奶奶知道。”斯日奶奶握著沈深的手,好像在給自己能量。奶奶的心是忐忑的,她已經是去了兒子和兒媳,在不能失去自己寶貴的孫子。斯日奶奶一直在祈禱,祈禱楚斯日的父母能保佑楚斯日平安無事。
淋了一夜雨的楚斯日回到家後,身上早已濕透。沈深和斯日奶奶見狀連忙找來幹淨的衣服給他換上,斯日奶奶還不忘檢查楚斯日的身體看他有沒有受傷,在確認沒事的時候斯日奶奶總算放下了這懸了一個晚上的心。
“小日兒,怎麽回事啊?怎麽濕成這樣啊?奶奶給你熬薑湯啊,你等一會兒。”斯日奶奶怕楚斯日生病連忙去給楚斯日熬湯。
“楚斯日,你去哪了?”在一旁的沈深可急壞了,對於楚斯日可沒有斯日奶奶那麽仁慈。
“沒事。”
“你還說沒事,你一晚上沒回來!
“這對男生來說不是很正常嗎?”楚斯日拿著毛巾擦著自己的頭。
“對你來說不正常,奶奶說你從來沒有夜不歸宿!”
“現在可以有了。”楚斯日明顯不想回答沈深的問題。
“你……”沈深氣極,卻不知如何反駁。
“好學生,上學要遲到了。”楚斯日調侃沈深。
“不去了,我要補覺。”
“難得啊!”
“去死吧你……”沈深將另一條毛巾扔到楚斯日的頭上自己回了房間。
楚斯日沒有再說話,隻是看著沈深房間的門開始發呆。
楚斯日也隻是個孩子,而今天對於楚斯日來說卻是一次被迫的成長,此時的楚斯日陷入了迷茫,一種對自己對未來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