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外求生的冒險經曆3

剩下的木柴剛好夠紮成二十厘米寬,四米長的“木橋”,為了能再次利用,部分用帳篷給包了起來。沉重的行李壓在一端後,越澤先行過去來試探木橋是否安穩。之後用自己的體重壓好木橋,等克蘭過來。

“怎麽停下了?那樣會衣服全部弄濕的!”

過分滑膩的青苔給了克蘭不好的感覺,沒走一步就因為木橋的稍微打滑而不敢再前進。

“放心!我在會在這邊拉住你的。”

趴著移動過來也沒關係,隻要過了這段一切都會沒問題。

幾乎是搖晃著爬到越澤能夠到的地方,在越澤拉住克蘭的那一刻,還是因為精神壓力過大幾乎要暈倒。

讓克蘭躺在木橋上壓好後,越澤花了幾趟的功夫才把行李都從另外那端運了過來。兩人的衣服都幾乎被水給淋濕了。

看克蘭的這個情況也不能繼續趕路,越澤決定借著這裏水源充足還是暫時就在這兒休息吧。

將行李放到離微型瀑布二十來米的地方,越澤開始拆卸木橋。

“先把濕掉的衣服換了吧?這樣捂著會感冒的。”

克蘭掙紮的坐起來,擺弄自己的衣服上的係帶,想把這些帶子解開,卻反而讓帶子越結越緊。

“哎,還是我來吧。”

之前生起的憐憫之心好像越來越嚴重,不自覺的把對方當做需要關愛的孩子照顧了起來。除了對方的夥食問題外,現在連穿衣脫衣都照顧上了。

“抬手,對了就這樣。然後把這件T恤穿上。然後就是...”

褲子問題。

拍了自己的腦袋一下,越澤回憶中都沒這樣對待過湯姆。雖然自己經常有過這樣的念頭,把幫對方穿衣脫衣當做兩人之間的小趣味,可是還沒等到實施就遭遇了這種事情。

“就把波斯貓當寵物或者兒子吧。”

再不濟就是義工活動中需要幫助的癱瘓青年。

將對方放到毯子上,手有不穩的解開了褲子上的帶子,當手拉住褲腰正要往下拉的時候,對方卻傳來了一聲輕哼。

“啊!那個...我隻是...僅僅是,幫你換衣服!而已!”

是啊,我隻是要幫貓換衣服!有什麽可心虛的啊!

唾棄自己剛才的慌亂,越澤催眠自己克蘭剛才輕哼是因為自己手指頭太冷的緣故。而自己完全不是因為剛才那不同於平時的冷哼,而攪亂心思。

幾乎是扯著把褲子從克蘭身上脫下來,慌亂的把自己的備用褲子翻了弄出來,卻沒信心再給克蘭穿上。

“還是你自己來吧!”

完全不敢看克蘭現在造型。

對過瘦的波斯貓來說過於寬鬆的T恤因為沒有拉好,零散的堆在胸前,露出了平坦的小腹,全身的輪廓因為這個造型若隱若現。

越澤哀歎著是不是這個地方的人都有著不喜歡穿內衣的毛病,筆直兩條長腿就這麽維持著被扒下褲子後的樣子,一隻腳支起來剛好擋住隱秘部分而另外一隻則過分的打開,讓人難以直視。

“你還小啊!這樣的沒有羞恥心!”

慌忙的用毯子把人給包了起來,晃眼看到那個地方的顏色也非常的淺,瞬間臉也燒紅了起來。

“難道你還維持著能被獨角獸親近的純潔麽。”

這句話說出來越澤自己都不相信。

“或許隻是有的人天生色素很低的原因啦。”

這個是個好理由,不過為什麽自己會在想對方隱秘部位的顏色深淺呢!

抱著頭做逃避狀,這樣的觀察好像自己隻有在湯姆身上試過。

承認自己算個大BT,竟然那麽犯罪的盯過湯姆,而這樣的自己湯姆能接受還真是過年祭祀的時候祖宗顯靈幫了大忙。

“可是那隻貓!我絕對不是故意看到的!”

完全是無意識啊!無意識!就算覺得那是一種病態美,蠻有趣的,也僅僅是外貌協會的那部分在作祟而已啦!

頭腦混亂完後,越澤總算也意識到自己也需要換下衣服。冰冷的衣服雖然可以幫忙拉回跑得過遠的思路,但是絕對不利於身體健康。

草草換完衣服,現在還需要幫忙取暖的火源。

之前用帳篷布包著的“木橋”還算好沒被水給弄潮濕。升火取暖,烤衣服!盤算著如果再遇到青苔怎麽辦,以及濕掉的木材該怎麽辦,越澤又鑽進了牛角尖。

“熱漲冷縮,石道塌陷怎麽辦?我是不是該把火給滅呢。”

如上的念頭完全是給自己添麻煩的。

“可是不想點什麽的話,心思總會跑到別的地方上去的!”

就像是身後裹著毯子一個人發愣的波斯貓,再或者就是從剛才自己換衣服開始,就一直在蹭著自己的小福子。

“你是個蝙蝠!是怕冷還是什麽時期到了別來找我啊!”

啥時候蝙蝠會有貓狗的習性,喜歡蹭人了啊!還專門往最怕癢的脖子上麵蹭!

“對了,那裏好像有之前克蘭咬的傷口。”

沒有鏡子完全看不到被咬成了什麽樣,不過摸到傷口已經凝結了,應該沒有多深才對。

“難不成你也喜歡血味?!”

這下好了,除了一個被家常菜引發奇怪喜好的波斯貓外,身邊還跟著一隻疑似吸血蝙蝠。自己還真是多災多難啊!

“給我過去些小福子!”

原本想用水果把小福子的注意力轉移到別處,結果小福子撲哧著翅膀,幹脆把咬著果實打著滾,滾到了越澤旁邊,還做出一副喂食的動作。

“我的手比你的爪子和牙齒好用多了孩子...”

還有水果本來就是我給的!不用你再來喂食回來!

頭疼,怎麽遇到的都是這些奇怪事情。

湯姆的樂觀心態求生法對於自己完全不管用,對什麽都抱有懷疑論的自己現在已經在想,這是不是個整蠱節目,而自己是不小心中獎的小白鼠。所有的一切都被隱藏攝像頭給錄了下來,成千上萬無所事事的觀眾正抱著薯片,躺在沙發上看自己出醜,然後全屋子都是歡樂。

背後傳來爬動的聲音,正準備回頭,卻感覺到克蘭從身後抱住了自己。

“你是冷還是害怕呢?冷的話衣服很快就幹了。”

因為過分害怕產生的逃避現象?人類喜歡用歡愉來逃避現實,就像很多人對世界末日的最大願望是做喜歡的事情直到死一樣,這能解釋克蘭的行為吧?

“這麽說來我還真是美人坐懷而不亂啊...”

越澤打算趁克蘭小睡的時候往前走走看,可是突然驚起來的小蝙蝠飛到越澤身邊抓越澤的帽子不讓他過去。

“怎麽呢?”

疑惑的看著四周,總覺得有什麽東西在黑暗中蠕動,讓人不由得戒備起來。

25飛蛾撲火

空氣中有一股奇怪的熏香,不仔細聞的話根本感覺不到。但是如果仔細去嗅,卻會讓人頭腦發暈。

“薰衣草的味道麽?”

但是相比下,味道好像更加柔和。

拿出雷述給的藥丸,用手摩擦藥丸的表麵,漸漸的散發出來數種中藥混合在一起的味道,頭暈的效果減輕了不少。就著手中的味道探到克蘭的鼻下,總算因為這股味道,克蘭睜開了眼。

“倒是比涼水好用。”

為了躲避黑暗中傳來的奇怪味道,小蝙蝠飛去微型瀑布那裏淋雨。在發現主人有奇怪的藥丸後,又甩著滿身的水珠飛來討要藥丸,聞到這個股味道的時候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

第一次見到蝙蝠還會打噴嚏,越澤覺得新鮮極了。可是現在完全不是覺得有趣的時候。

來不及和克蘭解釋,甚至沒時間讓對方好好穿上褲子,黑暗裏麵傳來的沙沙聲讓兩人瞬間都不敢動彈。

那是什麽?

克蘭的眼神明顯在詢問著。

“不知道,至少感覺不是什麽好東西。”

可視範圍內除了身處的石道外什麽都看不到,而那看不到的黑暗空間裏麵,某種東西卻能看到自己,意識到這點的越澤,隻有慢慢往火堆靠近。

“大部分的生物,都對火焰有著畏懼之心的。”這話是安慰克蘭的,實際上也是安慰自己。可是越澤非常清楚,同時也有著很多的生物有著趨光性,不安還是沒辦法排除。

如同憑空出現一樣,從暗處傳來撲哧翅膀的聲音,是個方向都傳來這些讓人不安的聲音。

“小福子是你親戚麽?”

別是大群吸血蝙蝠之類的,那些家夥有可能攜帶狂犬病病毒,燒烤也沒價值。

抖開毯子,將緊靠在一起的兩人圍起來。

一旦真是蝙蝠襲擊過來,就憑它們的小身體,毯子圍著能保護不被咬到,而轉守為攻的話也很容易,範圍攻擊一打倒一片!

抱著這樣的主意,焦急的等著那些藏身黑暗裏的家夥出來。

四周傳來的聲音表明,越來越多的東西聚集在一起了。克蘭死死的抱住越澤的腰,而越澤也緊張的滴下了汗。

“那些東西會從哪裏來呢?”

暴露出的空隙實在太多了,四個方位都無法防範到,而最壞的消息是四周那些蠢蠢欲動的不明事物,在這一刻同時發起了攻擊。

“飛蛾!”

鋪天蓋地的鱗翅目昆蟲像黑霧一樣蓋了過來。越澤慌忙把驚呆了的小福子扔進毯子。

“閉眼!克蘭!腳給我伸進毯子!”

還算夠大的毯子牢牢蓋住兩人的頭部,克蘭也盡量把全身縮到越澤懷裏,顯然被這麽多飛蛾嚇到的小福子,發著抖的躲在了越澤腳邊不敢動彈。

飛蛾群很明顯是衝火堆而去的,縮在火堆旁的兩人因此遭受了不小的精神衝擊。

試想下,就算蓋住了自己沒看到那些長相可怕的家夥自尋死路,可是隔著毯子也能感覺到那些昆蟲不斷撞到自己身上的觸感,也是極為讓人難以接受的事情。

即使是雷述的藥發揮了一些作用,依然有赴死的飛蛾不長眼睛的往越澤和克蘭身上撞來。

克蘭已經又開始出現精神恍惚的狀態了,越澤能聞到窩在自己肩膀處的家夥身上傳來血的氣味。

“克蘭,那些隻是蟲子!沒有什麽可怕的!”

自己的腰間也因為克蘭過於緊張被克蘭爪出了幾道血痕,一方麵算是幫助越澤讓他保持頭腦清醒,但更多的是越澤因無辜受傷感覺到鬱悶。

飛蛾群的自殺行為持續了五分鍾,像是度過五年一樣的漫長。

等到總算沒有任何撲翅膀的聲音後,越澤才敢拉開毯子。

“屏住呼吸好麽?飛蛾的鱗粉被吸入可是不是好玩的。”

動作語言,現在需要拉好毯子的狀況不能用,說話兩人又是對牛彈琴。

煩惱的看著緊緊貼著自己不願動彈的克蘭,越澤隻有另想辦法。

直接讓波斯貓把頭套進越澤的T恤裏,沒晃過神的小福子也往兩人製造的空隙裏麵扔,現在不是考慮小福子會不會開膛手術的問題。

越澤閉緊雙眼,深呼吸後閉好氣,慢慢的把毯子從身上撤了下來,等到毯子都撤下後的三分鍾,才慢慢的讓自己恢複呼吸。

飛蛾的鱗粉如果吸入呼吸道可不是好玩的事情,而有的粉末還會讓人失明。而有過敏症狀的人來說,輕微點會導致身上紅腫,重則會引起**,可不是好玩的。

張開眼後周圍的場麵實在很讓人惡心,足夠有巴掌大的飛蛾屍體把火幾乎給撲滅,剩下的一些或許是運氣不夠好,像是撞死在石道上麵。

“克蘭,我說可以才能把頭上的東西拿下來好麽?”

盡一切可能排除克蘭的緊張,越澤幹脆把衣服蓋在克蘭頭上,然後打掃起周圍來。

石道上的飛蛾屍體直接用鞭子掃到暗溝裏麵,沾滿鱗粉的毯子看來是要不了,就著擦幹淨地麵,然後從還沒熄滅的火堆裏麵引火做好火把,毯子扔火堆上麵蓋熄火焰,也隨便蓋住了火堆上麵密密麻麻的飛蛾。

用冷水把手上的沾到的鱗粉衝掉,越澤覺得好像之前看到的飛蛾數量完全不止這些屍體的數量。

“因為精神壓力而導致看到的數量有所不同?”

但是實際上托眾多恐怖電影以及遊戲的訓練,越澤覺得現在的情況還沒想象的那麽壞,並沒覺得壓力過大。

“自己不覺得,可是潛意識還是覺得害怕吧。”

用這個理由搪塞過去,越澤收集好水源,回到克蘭身邊。

“現在可以把衣服拿下來呢。”

這段時間的磨合,越澤覺得自己和克蘭之間有了一種默契,就像現在,總算擺脫黑暗的克蘭,很明顯的就是在詢問自己,事情是不是真的已經結束呢。

“真的沒有飛蛾再撲來呢。”

安撫的摸著對方的頭,目前整個動作最能緩解克蘭的緊張感,然後檢查著克蘭身上有沒有沾到鱗粉,最後還是在腳踝處發現了紅腫。

“不是讓你躲毯子裏麵了麽,怎麽這麽不小心啊。”

責備的話語,語氣卻是溫柔的,越澤不想再讓克蘭陷入緊張。

用清水清洗著紅腫部位,並讓克蘭吃下抗過敏的藥物。這家夥的身體實在是有夠差的,需要自己好好照顧。

“不過我也算明白小福子不肯吃昆蟲的原因了。”

八成是被那些飛蛾欺負的,想想一隻蝙蝠怎麽麵對那些個頭幾乎比自己還大,還拉幫結夥,翅膀是到處是討厭的鱗粉的家夥,我也順帶恨上所有的蟲類。

忽略之前弄濕自己背的小克蘭,越澤盡量避免自己的視線停留在那裏,然後幫著克蘭穿好衣服。

晾曬著的衣服也因為飛蛾的攻擊而沾染了不少粉末,幾乎沒辦法再穿,隻好用來擦幹淨行李上的粉末,不得不留著和毯子作伴,現在兩人已經沒有可替換的衣服了。

“必須盡快離開這裏!”

在自己整理行李的時候,黑暗裏仍藏身的某種東西大概因為無趣,現在已經沒有被盯著的壓迫感了。對此越澤覺得,至少那種東西比飛蛾對自己安全一些。

“所以你也得振作起來啊!”

接連受到刺激,不過在自己背上釋放後,克蘭的精神算是好了一些。加上自己處理飛蛾還算及時,克蘭沒有再次處於那種歇斯底裏的狀態。

沒有再在腰上拴繩子,克蘭這次是緊盯著前方的越澤,而不是將注意力放在兩邊的暗溝裏,所以速度還算能夠跟上。

相反被飛蛾嚇壞了的小福子,現在繞著兩人飛著,像是在警戒是否還有異常出現。

想離開洞穴的心讓兩人越行越快,總算離開了兩邊都是暗溝的地帶,石道兩邊出現了巨大的鍾乳石。

時而是像珠簾一樣從高處墜下,時而是些似人似怪的東西坐在石道旁邊齜牙咧嘴的看著越澤和克蘭兩人。

“打上彩色燈光,這個洞的門票錢肯定會很高吧。”

但就目前來說,隻會加重兩人的緊張感。

永遠不知道出現在火光範圍內的東西是否僅僅是鍾乳石,而那些石頭之間的黑暗空隙,總覺得下一刻會從裏麵爬出個什麽東西。而那些過分神似某物的東西,就像是看過美杜莎的雙眼的某種生物,生命凝結在了石頭裏。

“不過哪有長著三個頭的獅子,以及長著蹄子的猴子啊?!”

傳說都沒有這些東西的存在!

“狄越澤!”

身後的克蘭,像是實在忍受不了喊出了越澤的名字。

“怎麽了?”

感覺到不安?這些石頭確實很像為造成人類精神分裂而專門形成的。克蘭點點頭,指著一塊石頭上麵掛著的小塊東西。像是某種生物的蛻皮。

“這個地下生活著這麽多的飛蛾,有蛻皮是正常的啦。”

想起剛才的場景頭又開始發疼,飛蛾身上可沒有奇怪的香味,那會是什麽東西呢?還是問問克蘭覺得是什麽吧。

克蘭在筆記本上畫了一條蛇,全身漆黑,緊閉雙眼,而蛇的頭上則長著奇怪的花朵。

“愛好植物的蛇麽。”

沒有對這種生物的印象,越澤覺得這或許隻是在克蘭他們的神話中存在的生物。

“說起蛇來,這塊蛻皮好像比較像蛇的蛻皮。”

在本上畫著蛇怪看著人,然後人變成石頭的場景,看到克蘭點點頭確認那種蛇也有這樣的能力,越澤不由得哀歎起來。

“難道說全世界的神話動物們,能力也差不多麽。”

管他是真是假,停下腳步絕對會是最錯誤的選擇,越澤不做停留,繼續拎著克蘭往前麵前麵。

“但是這裏的通道怎麽了?”

之前完全沒有花紋的石道,走到現在竟然又出現了刻著荊棘的石板,想起之前在石室看到的幻覺,越澤實在沒辦法按照之前的平常心踏上去。

“你覺得該怎麽走?”

克蘭搖頭表示這些石板或許有危險,而自己也找不到解決辦法。

“那麽我們祈禱這些鍾乳石夠堅固吧...”

留下幾根木材當備用火把插在背包上,盡量減輕自己的重量,暫且相信那成片的鍾乳石的承受能力,越澤先爬了上去。

“要小心不被刮傷啊!”

克蘭點頭表示自己能做到。

攀著石頭前進雖然速度大大降低,好在還算順利,越澤祈禱著那些疑似機關的石板路能趕快走完換點正常的路線出來,卻突然發現自己手正要踩著和抓著的石頭突然不見了。

身上負重太大,來不及重新抓回石頭,越澤整個人向突然出現在麵前的巨大黑洞摔了下去。

26蛇

“沒有安全設施的蹦極是超級危險的!”

下墜感超過了五秒鍾,越澤已經能提前預知自己的屍體會將多麽的難看。

出乎意料的,像是跌到大型橡膠製品上的感覺,身上傳來的因為震動產生的麻木感覺,讓越澤覺得就這麽摔死也還不錯。

“至少不會痛。”

正麵著地,身上又被背包什麽的壓著,能夠重新動起來,得需要點時間,在保持這個動作五分鍾後,總算能爬起來好好摸摸自己下巴有沒有錯位。

“好在這個地麵夠...”

上方又傳來什麽東西掉落的聲音,越澤剛抬起頭來,就看克蘭從天而降,正好砸在自己旁邊。

“如果砸我身上的話,肋骨肯定全部都斷了!”

慶幸著查看摔蒙了的波斯貓,有點難以理解他幹嘛也跑下來。

“克蘭?”

波斯貓不敢相信的睜開眼,看到越澤在身邊顯得有些激動,可是從空中摔下的重擊,讓他沒辦法爬起來。“別急。”

放下背包給克蘭當枕頭,越澤發現克蘭的手肘因為掉下來的時候作為著地的支撐,現在都已經青了很大一塊。

“你這傻貓,還嫌自己身上的傷不夠麽!”

又是擦傷又是淤青,看著就像被人虐待過一樣。

克蘭顫抖的向越澤伸手,在越澤握住他的手後,總算露出安心的笑。

“笑啥?你肯定是故意跟著掉下來的吧?如果我摔死呢,你是不是也要摔死啊?!”

語言難以溝通,越澤隻能盯著麵前傻笑的貓,然後看著不知道從哪裏飛來的小福子向自己飛過來,原本應該是夕陽作為背景的主人與寵物的重逢,卻沒料到小福子直接撲到自己臉上。

“真是受不了!”

臉上被蹭了滿是蝙蝠毛,小福子繞著圈的在越澤身邊飛,一邊歡快的叫起來,而這原本小小的聲音,卻因周圍的空曠顯得更外大聲。

“好吧,克蘭。放開手,我需要去檢查下我們現在是在哪裏。”

可是克蘭完全不想放開手,搖頭拒絕,同時從腹部傳來的咕嚕聲,因為這個聲音臉紅了的貓,越澤知道該開飯呢。

“好吧,可惜沒有暖和的東西給你吃了。”

火把在掉下來的時候就摔熄滅了,原本捆紮在背包上的木柴也不知道掉哪裏呢,好在繩子還在。

現在兩人的唯一光源就隻有那朵散發幽蘭光線的菌類,可是這種光線一點都不能給人帶來溫暖的感覺。

將克蘭抱到懷裏,現在的這個地方明顯比石道上麵還要冰冷,沒有可添加的衣服,兩人隻能靠人體熱能取下暖。

“所以我絕對不是在占你便宜!”

好在克蘭也沒什麽別扭,很自然的就把越澤懷裏當成自己的天然暖氣沙發,很放鬆的就靠可上去。

別扭的人是越澤,因為克蘭的位置實在和自己太過貼近,手指事件的記憶,還有小克蘭事件的記憶瞬間就蘇醒了。

“你可別再亂動了啦!”

吃著薯片,偶爾還是能感覺懷裏的人的輕微動靜,實在讓處於活力充足年紀的越澤有些為難,但是看著對方一切都忘記了的眼神,還有你不可能讓一個活人完全一點不動,所以隻好努力不讓自己去想懷裏的人。

“嘛,那麽就讓我來想想我為什麽能活下來吧。”

一個成年男子,外加一大包的行李物品,從高處掉落花了五秒鍾。請問!這人到底是從多高的地方掉下來的?

“到底是幾米呢?五十米?八十米?”

物理全部還給老師的越澤有些哀歎,自己連最基本的公式都想不起來。不過不管怎樣,現在能活下來完全就是個奇跡。

“說起來,應該歸功於那個橡膠觸感的東西。”

最後的印象好像就是表麵還算堅硬,但是實際上還蠻有彈性。

越澤摸摸現在坐著的地麵,感覺有一些不好。借著菌類,看了四周,能見到的僅僅是坐著的這種反射著烏光的黑色地麵。

敲敲,完全沒有聲響,確實是很有彈性的觸感,但另外還有著一種冰涼細滑的不好感覺。

“克蘭...還記得你畫的畫麽?”

克蘭點點頭看著越澤。

“那條蛇有多大啊?”

波斯貓搖搖頭表示不清楚。

“那麽,那條蛇有什麽對付的辦法?”

克蘭指著圖上麵蛇的七寸,越澤頓時欲哭無淚。

“打蛇,打七寸,地球人都知道...”

可是如果是比狂蟒之災裏麵的森蚺還大得多的家夥,你該怎麽去找它的七寸啊!那麽長,那麽大,七寸在哪兒啊?!

“傑夫,早知道我就和你討要蛇類的處理辦法呢。”

不過那些方法就目前的情況好像也沒用。

現在的情況是,越澤和克蘭因為石塊突然不在了掉落到了奇怪的地方。

大概是摔在蛇身上救了兩人一命,然後現在兩人在吃著薯片,一邊還有抱著摔壞了的果實邊哼唧著,邊吃著的白化病蝙蝠一隻。

“真是毫無緊張感的畫麵...”

撿回一命的喜悅感不知道躲哪去了,老媽子愛操心的念頭又跑了出來。

“蛇該有鱗片的不是麽,所以或許我們隻是掉在大塊菌類身上。或者是大塊的太歲?”

那不是更可怕麽!

菌類你知道他孢子有沒有毒啊!太歲頭上別動土,你還幹脆掉他頭上了!還是想想這樣該怎麽辦才是硬道理啊!

“這下子能怎麽辦啊...”

越澤覺得自己這樣傷腦細胞下去,肯定會很早開始禿頭和白發的。

而一邊反而因為離開高處而算是恢複正常的克蘭,完全不擔心的樣子絕對會得到淡定帝的稱號的。

抱著至少不做餓死鬼的態度,兩人一蝙蝠吃飽喝足準備上路,隻是不知道是不是黃泉路。

沒有火把,也不用拎木材了,越澤僅僅拉好波斯貓,省的兩人不小心再分開。

探索了下周圍,掉下來的這個地方大概有三十米寬,後麵是越澤和克蘭掉下來的石道,而兩邊則是被摩擦得很光滑的石壁,在石頭間細小的細縫裏麵,又再次發現蛻皮。

“是蛇沒跑了...”

據說還是頭上養著植物開著花,能把人變成石頭的蛇。

打開背包翻了半天,總算翻出了一副墨鏡,看著克蘭和自己,越澤咬牙還是堅定了心裏的主意。

“聽著,如果是那條蛇出現了,帶上它!”

不管有沒有用,至少是個心理安慰,克蘭在越澤解釋半天下,總算是收下了墨鏡。

越澤沒有選擇自己拿著墨鏡是有原因的,首先就是墨鏡帶著自己是完全不好看路的,而帶著,就自己的反應能力,或許第一眼就和那條蛇四目相對了也說不定。

所以還是留給能用上的人吧。

小福子就像很熟悉這裏一樣在前麵飛著引路,不過也隻有這麽一條路可走,越澤還是覺得這小家夥在惡意賣萌而已。

上方的空間感覺很高,所以總有些不由自主的往上抬頭,就怕有什麽東西會突然從天而降。

克蘭拉了拉握在一起的手,向越澤表示不用擔心上方有東西,並搖了搖手裏亮著的菌。

“你的意思是,這個東西可以讓某些東西不敢靠近?所以我們是安全的?”

波斯貓點了點頭,越澤也隻好相信對方。

走了大概一小時的路程,道路像是沒有盡頭一樣仍在延續著,好在小福子到現在也沒有什麽警告反應,除了走了一會克蘭摔了一跤外兩人因此而放開了手外,越澤還算蠻放鬆的。

“嘶”

疑似蛇的嘶叫聲打破了這陣輕鬆,以為快要靠近那條蛇的越澤因此站定腳步不敢往前走了。

克蘭搖搖越澤,讓他繼續前進,而小蝙蝠仍舊是沒有發出警告的叫聲,反而是緊盯著主人不解的繞著越澤飛兩個圈。

“難道你們沒聽到什麽呢?”

克蘭笑著給了越澤一拳,而小蝙蝠則是繼續往前飛著招呼兩人繼續前進。

“明明有什麽東西不對勁!”

腳下還是那種橡膠的觸感,路也仍舊隻有一個方向能前進。

但是!這個三十米見寬的地方好像全是這種橡膠的路,這個世界上哪有三十寬的蛇存在麽?兩人的行走速度也不算慢,走了這麽長時間至少也有兩公裏多了的路程了。“難道是北歐神話裏麵的世界之蛇米德加爾德?”

不過那家夥是生活在海裏麵的,頭上也沒有可笑的花。

那麽是從哪裏開始出錯了呢?是自己才掉落下來就直接進入冥府,現在走在黃泉路上,還是什麽被自己忽略掉的東西導致現在這個情況?

“克蘭,你還記得我手上的傷是怎麽來的呢?”

對方一副你什麽時候受傷了的表情,然後伸手捏了下越澤的臉好像在責備他的玩笑。

責備人時捏臉是湯姆的習慣,克蘭從頭到尾都沒有對自己做過這個動作,並且自己剛才僅僅是詢問,並沒有用肢體語言,克蘭不可能這麽快就明白自己的要表達什麽的。

“你倒底是誰?”

眼前的人笑了起來。

“我的當然是克蘭呢,還是你比較希望我是誰?”

“你做你自己就好了,我完全不在乎。”

在那個“克蘭”開口說話的時候,越澤總算找到了一直沒有注意的地方,那就是氣味。

不同於之前聞到類似淡味的薰衣草味道,而是一種難以嗅出的冷香,或許是這個東西導致了這些異常。

從兜裏拿出雷述的藥丸,越澤摩擦著藥丸表麵,藥味開始散發出來。

“嘰!”

小福子叫著想要來搶走藥丸,卻在飛到越澤身邊的時候,不知道被什麽東西所擊落了,空氣中的傳來的流動感讓越澤知道應該是什麽東西幫了自己,而此刻則是繞著自己飛著。

“不管什麽,先清醒過來再說!”

越來越濃的藥味散發到空氣裏麵,越澤隻覺得自己好像是眼前的霧總算散了一樣,總算清醒過來。

手裏拉著的東西僅僅是一根骷髏的斷手,克蘭倒在自己腳邊,在他的旁邊還有一隻巨大的飛蛾。

小福子尖叫的衝一個方向吼叫著,而前方也傳來沙沙的聲音表明確實是有東西在靠近。

扔下那截斷手,腳下的地麵這時突然**了起來,慌忙把倒在地上的克蘭護在懷裏。

在幽蘭光線能見到範圍裏麵最初是出現一朵水晶一樣的重瓣花朵,而後黑暗裏麵,金色豎瞳的兩個巨大眼珠與越澤四目相對。

27真相?

時間就像靜止了一樣,如果不是懷裏麵的溫度,越澤覺得自己現在真的成了一塊石頭。

巨大的蛇目差不多有半個人高,爬行動物獨有的冰冷視線一直盯著爬在自己身軀上的兩人,偶爾伸出腥紅的蛇信,在幾乎觸碰到越澤的同時又收了回去。

趁著自己還能動,越澤摸索到克蘭放身上的墨鏡,幫他戴上,然後嚐試著判斷周圍的情況。

在自己試圖看向別的地方的時候蛇目也跟著轉向那個方向。

“嘶,嘶”

巨蛇嘶叫了幾聲很有興趣的觀察著兩人,就像人類覺得某事物很有趣一樣,蛇目意外的眯了眯眼睛。

驚訝的完全說不出話來,越澤計算著這條蛇的長度,思考著匕首能不能刺破這看似堅韌的蛇皮,連克蘭什麽時候因為藥味清醒過來,也完全沒有察覺。

直到被克蘭拉扯了幾下,越澤總算因此回過神來。

“怎麽?”

眼睛仍舊在越蛇目對視著,它好像不允許越澤眼睛離開自己,在越澤稍微有想看克蘭的意圖時,發出了憤怒的嘶嘶聲。

餘光瞥到克蘭指著擋在越澤與巨蛇之間小福子,捂住了耳朵。

越澤並沒覺得有什麽異狀,正想問到底怎麽回事時,耳朵突然感到強烈的耳鳴,瞬間升起來的心煩意亂的焦躁讓兩人幾乎吐了出來。

“嘶!”

巨蛇嘶叫著,好像在與疑似噪音源頭的小福子對抗著,這幫助越澤分散開巨蛇的注意力。趁亂拉著克蘭,往角落處跑去。

腳下是堆成幾圈十米見寬的蛇腹,而牆壁也不像之前所見的到那樣那種光滑牆壁,掛滿了蛇蛻皮的鍾乳岩高聳著形成牆壁,其中天然形成的縫隙給了越澤希望。

“再加把勁!”

隻要能躲進去,那條巨大的蛇就會拿我們沒辦法呢!

幾乎耗盡全力,僅差兩米左右就可以跳進鍾乳岩區,腳下的蛇尾卻突然揚起,卷起了兩人。

被巨大的力量擠壓纏繞著,僅僅能看巨蛇迅速往它身後的岩洞遊去,再多的事情卻因為完全陷入黑暗無法看到。

全身的骨頭在哀叫著,呼吸感覺越來越困難,克蘭不知道是不是在祈禱,一直念著奇怪的句子,受驚的小福子始終在周圍叫著,越澤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在被吞下蛇腹之前謝謝那隻小東西。

前方出現了有著亮光的地方,巨蛇甩起尾巴,原本被纏繞的兩人被扔入了一扇門裏。

被緊纏著導致的缺氧,以及著地的疼痛,讓越澤頭暈目眩根本無法支撐起自己,隻能看著巨蛇用信子點了下越澤的頭,隨後消失不見。

“竟然就走了?!”

完全無法想象那條蛇就把“獵物”這麽隨便一扔,然後就從它明顯爬不進來的門外“蛇吻”了下越澤,然後就走了?!

“完全無法理解了!”

撲騰著翅膀,小福子總算也趕到了,像是看到巨蛇的行動,直接就往越澤頭發上趴去,被爪子刮到而忍不住大叫,越澤完全不知道這裏的生物到底是怎麽呢。

一起被摔在地上的兩人,最先起身的反而是克蘭,在趕走鬧事的小福子後,波斯貓有些讓人搞不清情況的趴到了越澤身上。

“拜托...請考慮下我現在也算傷員好不好!”

雖然你很輕但是還是有重量的啊!

背上有行李,身上有隻大型貓,越澤是被夾在麵包中間的熱狗,滾動掙紮好半天,克蘭才總算起來,幫忙拉起越澤。

這是一間奇怪的石室。

不同於之前暫時住過的那個充滿濕氣的石室,這裏有點像個祭祀場所,複雜而奇怪的東西堆在角落,而中央有著奇怪的祭壇。

用於照亮石室的是一些長著像金針菇一樣的奇怪菌類,應該是僅能照明吧,波斯貓並沒有對這些菌類產生興趣。

“這麽說你抓的還挺牢的...”

在被蛇纏著行進了這麽半天,克蘭戴著的墨鏡早不在呢,但是他竟然還拿著那朵菌,越澤不由得為克蘭的執著鼓掌。

腳下的地板,密密麻麻的刻著奇怪文字,單是看著就覺得曆史悠久。

高聳的石雕天花板上麵,刻滿了星辰的運行圖,小的就像是用鑽石鑲嵌著一樣,閃耀的光之河明顯像是銀河。稍微巨大的各色寶石,應該是用來象征太陽係裏麵的行星。而這些星圖甚至延伸到了牆壁上,模擬著夜晚所看到的美麗景象,籠罩住整個房間。

不過天花板的最中央,並不是太陽,而是一團不算大的奇怪黑色漩渦,閃耀著異樣的光彩,就像那些救了自己命的黑色光團所散發的那樣。

漩渦正對著那個雕滿荊棘的圓形祭壇,祭壇上除了一個鑲槽外什麽也沒有。

“黑洞麽?”

才說出來的詞語逗笑了自己,越澤捂著頭,越發不知道怎麽形容這一切。

“看看這些地板上的雕刻。”

怎麽看都很明顯是百年以上的痕跡,很難想象,誰會跑到一個到處是奇怪生物的森山老林裏麵,在地下的某個石室刻著星空圖,還把疑似黑洞的東西放在了最中央。

“又不是搞奇怪的崇拜!”

好吧,難說有個奇怪的信仰星空的民族,可是他們怎麽知道黑洞的存在呢?

拋去1796年天文學家拉普拉斯的預言,以及愛因斯坦和德國天文學家卡爾?史瓦西的預言和計算證明。越澤個人覺得黑洞算是被證實應該是在1974年2月發現了具有神秘射電發射源的人馬座A*,並被研究者認為是一個超大質量的黑洞,並被列為研究目標這件事。

難道實際上是拉普拉斯的信徒?他的學生拿破侖會笑掉大牙麽。

“拜托,或許著這不是黑洞呢!或許是日食,月食也說不定!我到底在想什麽!”

老是鑽進死胡同裏麵自找無趣,越澤有些討厭自己這種愛過分思考的個性了。

正在與自己的亂想做鬥爭,一邊的波斯貓失去對天花板的興趣,轉而對周圍擺放的各種小型行星運行軌跡模擬模型產生的興趣,用手輕觸了下用含著奇怪內含物的藍色寶石,整個模型自己轉了起來。

“這是什麽?地球的寶石做真逼真!”

麵前的模型越澤還算熟悉,太陽係的八大行星都在,此外還有兩顆行星讓越澤有些疑惑。一顆暫時被認為是被開除了的冥王星,而另一顆暫時就把它當成差點成為十大行星的齊娜??鬩神星。

天曉得弄這個石室的人怎麽知道05年才在03年的照片裏麵發現的這顆矮行星。

“別告訴我這裏又是外星人的東西!”

就像以前哪本奧秘上看到的古代洞穴裏麵,發現宇航員的壁畫,要真是這樣我會瘋掉的!

“是欣喜的瘋掉還是害怕的瘋掉還真弄不懂!”

瞥了一眼又開始發瘋的越澤,克蘭好像覺得沒啥大不了的,往堆著大量卷軸和書的角落走了過去。

“有些什麽有趣的事情麽?”

散落在地上的東西看著已經很多年了,上麵積滿了灰塵。

隨手拿起一本來,就因為掉落的灰塵弄得噴嚏不斷,不想再遭這樣的罪,越澤拎著手中的書躲到了一邊,任由像是發現珍寶的龍一樣眼露精光的克蘭瘋狂的搶走筆記,開始做起了記錄。

“這個看起不像是什麽嚴肅的書啊。”

以其說是書,還不如說是本速寫本之類的東西。

最初的幾幅畫很寫實的描繪著生活在村莊裏麵的人,大家穿著好像中世紀時期的衣服。身著古典式樣連衣裙,頭頂方巾的少女笑的得溫柔似水,而身著短襟外套扛著農具的青年則一副很爽朗的樣子。

村莊裏麵僅有一位上了年紀的老者坐在所有人的中間,接受著年輕人們送上來的食物,溫柔的看著一邊調皮搗蛋的孩子們。

越澤又翻了幾頁,接下來是不知道用什麽東西上色的彩畫,至今都還保持著鮮豔顏色。從這副畫裏麵,越澤發現他們全是擁有黑色頭發的白種人,在明顯打理的很好的農田裏,辛勤而快樂的勞作著。

“克蘭?”

對方轉過頭來一副被打擾了的樣子,越澤指指畫上的人,再指指筆記本。

“小黑人?”

克蘭點點頭又撲回了書堆。

“還真是沒想到。”

所謂的小黑人不是地底人,也不是黑皮膚的人,而是黑色頭發的人。

素描本裏麵還有一些其他東西,綠色外皮的小動物,全身都是漂亮羽毛的長羽鳥類,十條腿的大型蜘蛛,還有著眼鏡蛇王頭型卻頂著一朵可愛的花的蛇類。

繪畫者明顯很喜歡這些動物,就算是周圍都是灰暗的上色,但是這些動物身上的顏色卻都透著溫暖感。

最讓越澤注意的是一副直立行走的狼,他穿著人類的衣服,站在一條河的旁邊,手裏拿著一朵七色花,滿是柔情的盯著看畫的人。

這幅畫有被水滴打濕的痕跡,細心上色的樹叢被弄花了,越澤覺得那應該是淚水,而那個狼人,應該是這位作畫者最重要的存在。

“那麽大概可以理出個頭緒了...”

在不知道多少年以前,黑頭發的這些人被克蘭的祖先迫害逃進了這個森林,或許原因就是他們的星空崇拜吧。

雖然遠離了城市,他們仍舊建立了自己的村莊過著快樂的生活。

那些奇怪的動物,從畫上看感覺很溫順,那麽可以當做是他們養的寵物或者是幫助他們逃離克蘭祖先追殺的動物們。或許是敵人太強大,他們還人工挖掘了這些地道或者是利用天然洞穴加工弄成了自己的通道。

可是最後,他們還是敗在克蘭畫的那個灰色小人上,而最終離開了他們的樂土。

“所以這就是那條蛇沒吃我們的原因?我的頭發?不過近視眼的蛇大叔啊!我明顯膚色不一樣啊!”

算了,你不能要求一條蛇去思考那麽多,曬多太陽的白種人,皮膚也會變成小麥色的。

“然後你呢?不會也是因為認識黑頭發的人,才親近我吧?”

抓著小福子的大爪子,拎著小家夥在手裏轉了幾圈,看著頭暈目眩小福子眼睛變成蚊香眼,越澤覺得自己是不是做的有點過了,好在小福子的興奮程度表明它很喜歡這個遊戲。

“克蘭,吃點東西吧,別老是抄書了。”

覺得這個石室應該也是有著自己看不到的東西,越澤找了半天仍舊找不到除了被扔進來的那個門以外的出口,看來還是得依靠克蘭。

可是波斯貓看書都看成博士貓去了,完全是廢寢忘食!無奈隻好連人帶書直接抱起,遠離那滿是灰塵的書堆,來到越澤暫時呆著的角落。

“吃飯!”

克蘭像小鬆鼠一樣飛快的咬著薯片,眼睛仍不住的往書上看去。

書被抽開放到一邊,越澤把克蘭固定到懷裏。

“休息!”

我都自願當你的暖被了,別不給麵子。

克蘭對越澤的這個行為楞了幾秒,撲哧一下笑了起來,在越澤還沒搞懂對方笑什麽的時候,隻感覺到自己的嘴唇被飛快的親了一下。

“啊?!!!!”

28誤會

如同一個炮仗在耳邊炸開,人整個變的迷迷糊糊,越澤完全不敢確定克蘭剛才的舉動,到底是自己潛意識裏麵的臆想,還是真的確實發生過。

波斯貓見到越澤呆愣住,趁機將書本撈回,也沒有逃開越澤的懷裏,反而像這裏本來就是自己的位子,一邊抄著筆記一邊招呼越澤一起看書。

“這是?”

翻開的一頁繪著之前看到的巨大眼鏡蛇,仍舊頂著一朵可笑的花。不過跟在素描本上麵看到的不同,這本書上畫風更淩厲一些。

文字部分基本上是無視了,大概也僅僅是關於這種動物的介紹吧。不過旁邊的一頁類似四格漫畫的東西讓越澤很長時間說不出話來。

一條睡著的巨蛇被跑進來的奇怪生物打擾了睡眠,於是頭頂上的花開始散出奇怪的霧狀東西,隨即麵前的奇怪生物都變成了石頭,而巨蛇繼續睡了過去。

“也就是說...我犯了個大錯?”

憑空根據自己聽過的傳說,把蛇將人變成石頭方法都想象是因為看到了蛇的眼睛,於是就這樣白白浪費了老弟送自己的墨鏡。

“悔不該啊!悔不該!”

不過最少知道雷述的藥丸能夠幫助抵擋這種氣味,越澤推斷著那條蛇應該是能用不同的味道控製獵物起到不同的效果。

就像最初的聞到的頭會暈的淡薰衣草的味道,以及後來產生幻覺的冷香。最後則是書上畫著的那種能把人變成石頭的霧氣,也應該是一種香氣。

書缺了幾頁,沒有說明對付這條蛇所需要的辦法,克蘭盯著那些殘缺頁看上去有些氣惱。

越澤倒是不以為然,首先那條蛇對自己完全沒有造成什麽傷害,甚至可以說救了自己的命,還幫助兩人來到這個石室??雖然方法不是那麽討喜。

再者,就算出現類似的動物想要自己的命,雷述的藥物應該也能起作用。

至於消滅同類生物的辦法其實很明顯,最厲害的地方也是最柔弱的地方,那條蛇雖然很巨大,還有著利用奇怪味道作為武器的能力,不過那朵花很明顯是個弱點。不難想象,如果是個夠敏捷的生物趁機跑到那巨蛇頭頂拔去那朵花,這類巨蛇將會有什麽樣的下次。

知道可行性但是沒有告訴克蘭,按照他的祖先對於這些黑頭發的人行為,很難說知道對付這些生物的辦法,將會做出什麽樣的報複行為。

單從文物保護這點來說,越澤也不能放他們這樣做,他可不想這麽漂亮的石室被認為毀滅。

翻開後麵的幾頁,克蘭指著畫上麵的漂亮的長羽鳥,然後拿起越澤的弓,又放下。

“你想說這個家夥就是我們之前看到的那些鳥麽?”

克蘭點頭,然後指著上麵的文字,見越澤不懂,於是在筆記本上麵又畫了起來。

黑色的小人給一隻漂亮的長羽鳥戴上了奇怪的項鏈,而後那隻鳥將身邊的幾隻小鳥都變成了和自己一樣有著長尾羽的漂亮鳥類。

這些鳥揮動翅膀像是在驅逐什麽,然後降落在地後,小黑人們用水清潔著他們的羽毛。

“那麽你是想表明那些怪鳥,實際上也是黑頭發人的寵物之類的存在?”

像是想要挑起越澤的仇恨,克蘭有些情緒激動的比較著動作,說話的語氣還夾雜著怨怒,然後在筆記本上的也畫著那些鳥被亂刀砍死的淒慘情景。

“拜托別這樣好麽!”

越澤現在反倒沒那麽討厭那些鳥了。如果有清洗翅膀這一項,很可能那些鳥會遭受一些奇怪的汙漬附身,所以現在才會變成那種惡心怪異的樣子。全身髒兮兮的,是人也會覺得煩躁不舒服,精神因此變得異常也是很有可能的。

所以你不能因為幾隻因為自己太髒了,而瘋掉的鳥的襲擊行為,要求它們負責吧。

“所以,我們能做的就是能逃且逃,對著幹可沒什麽好下場。”

書上也畫了,如果不找到領頭的鳥把那串項鏈拿下來,這些鳥是永遠殺不死的,越澤覺得自己可沒有那種本事能做到這些。

“再怎麽說,這些家夥瘋了也好,還是靠著動物的本能攻擊人也好,都不算算他們的錯。”

錯的隻是招惹它們的人和幸運E的家夥們,

“不過被這麽一打擾我好像忘記了什麽事情?”

好像...自己的嘴唇被什麽給親了一下...

波斯貓的一隻爪子一直放在越澤的腿上,因為挑起對那怪鳥的怨恨失敗,手正不安分的把越澤的腿當桌子敲著。

臉不知道怎麽的因為這個小小舉動變得滾燙,越澤製止了克蘭的胡作非為,在對方想轉過頭來之前蒙住了他的眼睛,直到整個人都站了起來,才放開手,並且逃一樣的拎著行李轉移到另一個角落裏去了。

“冷靜點越澤!”

臉貼在冰冷的石壁上妄圖將臉上的溫度給降下來,可是溫度差異提示著自己,這僅僅是徒勞。

“那隻貓進洞來就變得不對勁了!不能被他迷惑到啊!”

並且自己一點也不想那樣做!湯姆雖然對身體上的行為不在意,可是絕對不會原諒自己的被輕易引誘到的啊!

“狄越澤?”

克蘭有些摸不清情況,呆坐著半天看著遠處背對自己躺著的人,最後像是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如同耷拉著耳朵的貓,放下了書向越澤走來。

“不要靠近我!”

臉上的溫度完全沒有降下來的跡象,越澤不敢麵對那隻波斯貓,誰知道會被誤會成什麽樣子。

“都說了別靠近我!”

衝動將身後的人推開,看著對方眼睛裏麵印著別扭而且麵紅耳赤的自己,越澤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聽著,我現在很不好,你抱著睡袋去別處睡好麽?冷的話兩個都抱去吧!”

現在不是珍惜湯姆使用過物品的時候,越澤隻想盡快擺脫現在的窘境。

曾經看過報道,弱者在遇到危險的時候,為了祈求保護,什麽樣的事情都會願意對較強的那方做。

所以,那次從泥沼裏麵救回克蘭後,他會主動去找食物,會幫著處理食材,應該也是這個道理。

然後自己之後的行為呢?

一個鞭子一個糖。

因為語言不通,幹脆的使用了暴力。然後為了讓自己負罪心理好些,去做道歉晚餐,找克蘭喜歡吃的東西,以為事情就這麽被解決了。

然後遇到了巨鳥,弄塌了洞穴,迫不得已,進入這個無法預知的黑暗洞穴。

食物全部由越澤控製,道路的選擇也是越澤決定,患有場所恐懼和恐高的克蘭在這裏寸步難行,唯獨隻能依靠越澤來行動,才能保證自己的生存。

這樣的克蘭就如同變形了的斯德哥爾摩患者,認定了越澤是自己的依靠,才幹脆的在越澤掉下石道的時候,也跟著跳下來。

29機關

時間被浪費了一晚,越澤卻發現自己除了整晚的心煩意亂外,完全沒有什麽收獲,當手表指明現在是早上八點的時候,總算放棄自尋煩惱,叫醒了克蘭。

克蘭估計是這幾天刺激太大,難得安慰的睡了一覺,被叫醒的時候完全是迷糊的狀態,忘記自己未著衣服,揉著眼睛,半夢遊的狀態從睡袋裏麵鑽了出來。

沒有再像之前那樣照顧對方的穿衣,越澤僅僅是把衣服放到克蘭的旁邊,然後轉身避開。

“再多管閑事的話,就是控製對方了。”

克蘭的絕對服從並不是越澤想要的。

迷糊了半天,克蘭發現了越澤今天的異常,如果是按以前越澤的習慣,現在肯定是罵罵咧咧的來幫自己穿衣服了,然後附送果醬薯片當早餐。

可是今天沒有。

“狄越澤?”

在喚了幾聲後,得到僅僅是越澤指著衣服堆不說話,克蘭總算明白對方不會再那樣對待自己。

穿好衣服後也僅僅是原地坐下,像是犯錯被主人懲罰的寵物貓,沮喪的著盯著地板,用餘光偷瞄著主人。

“嘰?”

不知道從哪裏溜達回來的小福子從打開的那扇門裏飛了出,看著現在各坐一邊的兩人,感受著這冰冷的氣氛,著急的打轉。

“小福子,再被你這樣繞下去,頭都要暈呢!”

用水果將不安分的小家夥引下來,指著放在一邊的食物,讓克蘭自己過來吃。依照指示行動的波斯貓讓越澤又覺得自己在命令對方,而克蘭也是邊吃著東西,邊偷看著越澤。

“衣服的扭子扣錯了哦。”

隻是想指出對方衣著上麵的錯誤,可是克蘭好像是以為越澤覺得自己吃的太多,連忙放下才吃了兩片的食物,連同果醬一起放回了背包裏。

“我不是這個意思!”

指著對方扣錯的地方後,收回手,等了一會,沒見到越澤幫忙改正紐扣,克蘭隻好自己解開重新扣好。

越澤拿出食物放回到克蘭身邊,繼續保持著距離,這樣隻會讓氣氛更加尷尬,可是越澤完全找不到解決的辦法。

拿起食物卻沒有胃口了的克蘭,開始采取他的溝通方法。

遞過來的筆記本上麵畫著一個哭泣的表情,在那個表情周圍依次序畫著食物,發抖的人,還有兩個互相抱著的光身子小人。

越澤接過筆記,在互相抱著的人那裏打了叉。

克蘭像是鬆了一口氣,接著在本子上麵畫著兩個人互相拉著走的畫,還有因為天冷互相靠在一起取暖的畫。

“你什麽意思啊?”

指著光身子抱著的兩個小人克蘭搖搖頭,表示著自己其實也不能接受。但是卻需要越澤幫助自己走過難關,甚至在冷的時候能夠借助對方的體溫。

我的請求過分了麽?像是表達這個意思,克蘭顯得沒有精神的樣子。

“這樣的話倒是沒問題。”

看著這樣的越澤,感覺十分別扭,就像你搶了小孩子的糖果,導致的輕微愧疚感。

緊張了半天的克蘭總算露出了放鬆的表情,大膽的靠著越澤在筆記本上麵繼續畫著畫。

獨自一個人坐著的小人哭喪的臉,全身發著抖,然後這時候來了另外的小人,他幫助了這個哭泣的小人,給他吃的東西,用擁抱幫他取暖,然後哭泣的小人總算笑了出來。

可是自己是個麻煩吧?那個小人看著總能帶回各種好吃東西的另外一人,覺得自己很無能。

努力去做一些事情,可是總是做不好,甚至一再讓另外一人等著趴在地上不敢走動的自己,於是就想著是不是獻身就可以幫到另外的那個小人,以致做了那些讓對方生氣的事情。

“年輕人,總有些事情控製不了自己啊!我原諒你的誤會...”

這回輪到越澤覺得過意不去了,昨晚的胡思亂想完全被推翻,剩下的就隻有對於自己控製不了自己造成這麽大烏龍的悔怨。

接過筆,越澤在本子上麵畫著兩個小人拉著手一直走到有很多人的城市裏,克蘭的眼睛亮了起來。

“相信我吧!”

越澤伸出小手指,作出要和對方拉鉤的樣子,克蘭也學著越澤的樣子伸出了小手指,勾在了一起。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說到要做到!不然是小狗!”

很久沒說這麽幼稚的話了,越澤覺得自己一下子輕鬆了起來了,覺得越澤說話音調很有趣的克蘭也跟著笑了。

這下子,複雜關係算是解決了,兩人開始忙重要問題??怎麽從這個石室裏麵出去。

發現繪圖交流還蠻容易的兩人,先從書堆裏麵找到了幾本空白的書籍,還有一個年代久遠,不知道什麽皮革製作成的背包。克蘭找樂幾本書放了進去,應該是想要帶回家,作為交流用的空白書籍也放在他那裏,可以隨時使用。

“我覺得,機關可能就是那個太陽係模型!”

整個房間裏麵都是星空,這點應該是著重注意的吧。

克蘭檢查了整個石室,好像也沒發現更像是機關的地方。這主要是祭台明顯自己找不到能夠鑲嵌在上的東西,而天花板的星空有太高以至於跳起來都摸不到最低的那顆星星。

“不然的話,那些寶石還真漂亮,淨度和切工看起都非常不錯!帶回去肯定值大錢”

那麽絕對會因為毀壞文物,被團裏麵的家夥們KO的,越澤小小的抖了一下。

然後就剩麵前這個太陽係模型沒有研究了。

克蘭就像之前那樣輕觸了一下代表著第三顆行星地球的藍寶石。整個模型開始自己轉動了起來,當群星圍繞代表太陽的巨大橙紅色寶石運行了三周後,停了下來。

石室並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克蘭有點心急,伸手想去拿起那顆橙紅色寶石,卻還沒有碰觸到就發出了叫聲。

“灼燒?”

看著波斯貓像是被燙傷了的手指,越澤覺得自己是不是又發生了幻覺,想要用水幫他處理燙傷,卻看到波斯貓拉著自己不許去拿水壺。

“你是說要節約水源?”

克蘭點點頭,自己含著被燙傷的手指,把快要出來的眼淚憋了回去。

確實,現在的情況不允許任何一點浪費,感歎著克蘭也有這麽成熟的一麵後,越澤便繼續去研究那座模型。

先摸摸那塊巨大橙紅色寶石,並沒有燙傷的感覺。

“那麽克蘭的傷是怎麽回事啊?”

別告訴我,這些東西還有自主思考能力,看到黑色頭發的人,就不采取攻擊行為,那樣自己會雷翻了的...

還是把目標放在尋找機關這個方麵。

先按著十大行星的排序,依次在極快的時間裏麵碰觸它們。

“不過這些家夥都不在一條直線上,好難弄啊!”

如果是排在一起的話...

給了自己腦袋一巴掌,越澤後悔自己怎麽沒想到九星連珠這個問題,好吧!按這個模型來說,應該是十星連珠。

不論是哪個遊戲或者電影裏,編劇總是喜歡用這一難以見到的天文景觀,當做末世降臨,或者什麽黑暗大魔王降落,勇者出世的預言。

群星崇拜,以及從祭台的位置上來看,應該是供奉著那個類似黑洞的東西,所以那些黑頭發的人對於一般人來說,算是信仰黑暗吧。

那麽十星連珠什麽的,對星空運行如此了解的他們,很可能用這個作為機關。

“可是要怎麽弄這些東西才會排成一線啊...”

行星的運動都是有著自己的規律的,就是這個模型,你也不能強硬的把它們弄成一條直線,那樣的話,整個模型就會壞掉的!

哀歎一聲,越澤領悟到自己頭疼,不如拉人一起頭疼。

在筆記本上麵畫著自己的猜想,然後也對於就算是十星連珠,那麽那十顆行星該在東南西北哪個方位排成行這一問題產生了疑問。

“沒辦法啊,我最討厭解密了,覺得有趣也僅僅是在知道答案以後。”

好在自己覺得煩惱的東西,克蘭反而覺得很有意思。拿起筆,仔細觀察了一陣子行星運行後,便在本子上麵忙乎了起來。

好奇的看了一眼,那些密密麻麻的奇怪文字,有些像自己最無能的數學,越澤鬱悶的幹脆爬倒,也大概知道克蘭的意圖。

“計算出個行星排成一行所需要的周轉數麽?克蘭你真是太強呢...天文領域真需要你這樣的人才啊...”

完全對此無能的自己,還是安心相信克蘭會有辦法吧!

時間花費的蠻多的,到了下午三點多的時候,克蘭總算站起來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開始搗鼓那個太陽係模型。

“要幫忙麽?”

有點狗腿的湊上去,數學天才什麽的,最讓人羨慕呢!

克蘭搖搖頭,表示自己能夠做好這一切,這樣自信的樣子,讓越澤覺得他比起那些時候呈現出來的媚態,要更加耀眼得多。

“看來你並不是我所想象的那種小白臉啊。”

有些欣慰,越澤幹脆坐下,看著克蘭就像造物主一樣,指揮著群星的運行。

修長的手指按著某種特別的順序點到各個行星上,被觸碰到的寶石,感應著命令,按照著克蘭的旨意旋轉起來。高速旋轉的寶石,完全散發出自身的光亮,周圍的奇怪菌類的光線也讓這些漂亮的光澤更加顯眼起來。

寶石光芒照耀到克蘭臉上,如同海藍寶般的左眸,如同祖母綠般右眸,因為這些光輝顯得更加閃耀,整個人也如同披上了綺麗的光彩,莫名的有種聖潔感。

越澤一時間看癡了,在發現自己目瞪口呆了一會後,有些不好意思的將視線轉向別處。

好在給自己一些安慰的是,那隻成天隻會抱著水果的小福子,此時也一副癡呆狀態,明明水果已經滾遠了,還做出抱著水果的樣子,傻了一般看著克蘭。

在模型運行了一段時間後,克蘭用手擋了下最後的第十行星鬩神星,整個模型停了下來,剛好排成一排,形成十星連珠的樣子,指向菌類長的最少的那麵牆。

從巨大的橙紅色寶石中間射出一道耀眼的光線打到了那麵牆上,牆麵顯現出類似法陣的圖案在不停旋轉,以及石頭移動的聲音。直到顯出一個門把手一樣的圖案後,寶石裏的光線才停止了。

“克蘭!你太厲害了!”

興奮的給克蘭一個擁抱,越澤覺得自己的力和克蘭的智慧在一起,應該沒有什麽能阻擋他們兩了,歡快的氣氛就連小福子也跟著兩人跳起空中之舞。

“還等什麽!我們快走吧!”

克蘭笑著點頭,兩人整理好東西,拉住對方的手,推開了那扇顯示出來的門。

30廢棄村莊

出現在麵前的是昏暗的石梯,剛好是能夠讓兩人通過的距離,不過稍遠處好像是縫隙裏麵露出的光亮來看,確實是可以通往外麵的出口。

背後的石門在兩人一蝙蝠出來以後,便自動關閉了。沒有退路,唯一選擇的也隻有是繼續前進,不過這也正合越澤的意思。

“不要走太急了,這些陰暗的地方,誰知道會不會又設置著機關!”

一把拉住想往樓梯盡頭衝過的克蘭,一般遊戲裏麵也是很喜歡在這類地方弄陷阱陰人,越澤可不想到最後關頭,前功盡棄。

克蘭看起來有點無奈越澤的過於小心,一臉那麽你打算怎麽辦的樣子。

“怎麽辦?涼拌!”

當然是步步為營呢!解密不如人導致的自歎不如心態以及對數學天才的小小崇拜,瞬間又扭轉了回來。

“再聰明的腦子,沒得人在旁邊提醒著點,看來也是不行的!”

這個石階確實布置著些陷阱,不過在擁有天然報警器??小福子的越澤來看,一切都好解決,小福子也盡職的飛在最前麵方。

遇到的僅僅是些鐵箭陷阱,不知道是按照什麽原理來運行的,在生物到達陷阱範圍內就會自動射出來。換成別的人或許早就被亂箭穿死了,可是小而靈活的小福子,卻不是那麽容易就被刺死的。

在觸發第一輪陷阱的時候,小福子就以其靈巧的飛行避開了所有的箭。

原本還很擔心它的越澤卻發現小福子這家夥,是越危險越開心的主。發現自己能輕易躲開陷阱後,那小家夥就一直在機關麵前引誘其發動玩得不亦樂乎,最後竟然把機關裏麵的箭矢給全部消耗沒了。

克蘭完全無法相信這樣的情況是小福子一個人鬧事的結果,滿臉欣賞的看著小福子的偽主人越澤,而被看著的人卻早被麵前的場麵驚得嘴巴可以直接塞進一個雞蛋。

“你這樣的存在,完全就是在顯示人類的無能...”

再次淪為無用的家夥,越澤隻好把回收部分箭矢歸為己用,當做緩和壓力的辦法,也總算,有驚無險的走到了光亮處。

“看起來像是某家的地板啊?”

透過橫行的木頭縫隙從下往上看,隻能看到房屋的梁頂,越澤沒用多大的力氣,就把蓋住出口的木板給弄了下,兩人也總算正式脫離了地下昏暗。

“這應該是個住宅吧?”

這點毋容置疑,由石頭作為基底,再以木材作為牆麵,屋頂的建築方式,確實是西方有些古老的民族最常使用的辦法。

不過這裏已經很久沒有人居住了。

年久失修塌下來一半的屋頂,露出蔚藍的天空,也就是這樣的亮光,指引著越澤和克蘭滿懷信心的找到出來的方向。

房子裏麵木製的東西基本上都殘破不堪,加上前陣子連續降雨,越澤可以看到櫃子上麵都長出了奇怪的菌種。

植物入侵了人類退去的領地,作為基底的石頭上麵長處了雜草,甚至有些地方還開著不知道名的可愛野花。

“看來這裏就是那些黑色頭發的人,曾經居住過的地方。”

克蘭也讚同這一點,畢竟除了殘破以外,這與素描本上麵所描繪的村莊,並沒有多大差別。

兩人先在房屋裏麵搜尋了下,看看能否找到可以使用的物品,很遺憾僅僅是發現了些木質化了的幹果。

不過整個村莊應該是突然遭到了克蘭祖先的襲擊。

在應該是臥室的地方,越澤發現了房子主人應該是匆忙推開的臥具,連衣服都沒來得及帶走,僅僅是匆匆抱著重要的書逃走的樣子,以至於地上散落的衣服和書,都已經腐蝕得幾乎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沒有收獲的兩人離開了這棟房子,來到外麵。

“我錯了,這個村子與畫上的樣子相比,確實是天壤之別啊!”

同樣也是被植物占領了整個村子,就連圍繞著村莊建起來的那兩人高的石牆上也到處都是雜草叢生。

素描本上麵顯然是精心用石子排成花紋的小道,已經被有幾乎有一個人高的草叢給全部占領,而小道兩邊的房屋,則是更加慘淡的光景。

除了年久失修導致的塌落,那烏黑的焦痕也顯示著這裏不單單是遭受了遺棄這一簡單的事情,而是更嚴重的被火給燒毀過。

人骨是扒開草叢的時候看到的,基本上都是腦袋掉了一半的慘狀,從牙齒的數量上來看,連續發現的五具屍骨,都是年華正好的青壯年。

實在不想再被屍骨給嚇到,克蘭希望越澤能想想辦法。

看了看能走的路,發現好像隻有一棟房子可以由坍塌處,快速到達另外一邊的道路。

“那麽我們從房屋裏麵翻過去吧?不過要小心房屋塌落啊。”

克蘭臉色蒼白的點頭回應,卻在踏入那座明顯比其他房屋更高大的屋子時,全身發抖的跪在了門口。

“克蘭?”

警覺的看著周圍的,越澤恍然看到好像有誰在屋子後麵一閃而過。

“是誰?!”

想去追,但是被克蘭緊緊拉住,並且就目前的情況來說,兩個人確實呆在一起要更好些。

“會是那些黑頭發的人麽?”

克蘭否認這一觀點,越澤覺得他能這樣肯定,很可能有原因,可是自己卻沒辦法得知這點。

就算把人搬到陽光下麵,克蘭還是難以忍受的發著抖,最後再越澤不得不又抱著他為他取暖後,冷顫才總算停了下來。

“好吧,你現在應該可以解釋一下剛才的情況,來作為索要溫暖的回報?”

剛才那個人影雖然不見了,可是越澤一直感覺得到有人在盯著他們兩,或許是因為沒有危險,小福子並沒叫喚,可是應該沒人會覺得那種膩在身上的視線是讓自己舒服的東西。

可是克蘭拿著筆記本思考了半天,卻完全沒辦法解釋清什麽,隻好在上麵畫了個骷髏頭。

“死者在此徘徊的靈魂?”

拿起不遠處放著的骷髏頭,嚇到克蘭臉一陣發青,越澤也覺得自己這一行為是不是過於腦抽了,趕忙又放了回去,甚至鞠了個躬作為道歉。

“實際上,你看看這些到處散落的骨架,按照我們那裏有的人的說法,死狀淒慘,又是這麽多人,足夠構成靈場呢。”

“所以你才會發冷,要不要帶你去我們老家找人看看八字,改改名字?”

雖然現在是開著玩笑,這段時間裏所經曆的這些事情,努力打造輕鬆氣氛的越澤卻沒辦法真正放鬆神經。

那個閃現不見的人影,管他是啥,反正都不是越澤現在有時間能夠去探索的東西。

世界上最難解釋的就是靈魂,鬼魂這類的東西,就算AN一直說我們的世界是沒有魔法存在的一切隻是能量的不同形態而已,卻還是沒辦法解釋鬼魂是否僅僅是某種礦物質,記錄了人生活場麵後,曆經百年後再度重放的結果。

就像故宮裏麵那些奇怪的事件。

“簡單的一句話,此地不宜久留!”

明白這一點的克蘭也忍受著隻有他能感到的寒意,緊緊跟著越澤開路,不過越澤發現隻要自己拉著克蘭,克蘭就不會再感到難受。

“難道說,這是黑發人的特別照顧麽?”

聽起來一點也不覺得開心,反而自己也感覺到寒意了。

離開那棟房子後,黏人的視線以及克蘭所感受到的寒意都消失了。

那棟過大的房子後麵是一片開闊地,不遠處可以看到村子的大門,越澤記得在素描本上,這裏應該是村裏居民的廣場,在夜晚,大家都喜歡在這裏搭起火堆,然後一起吃著豐盛的晚飯。

可是殘留的東西完全沒有當年的氣氛。

原本的廣場被豎起了十根尖銳的木柱,也是一副腐朽的樣子。每根柱子上麵都殘留著人的肋骨,不難想象,那些木柱實際上是用來刺穿人的。

“你的祖先和德古拉是親戚麽...”

竟然都喜歡這些殘忍的事情。

越想越覺得惡心,越澤拉著表情很不好的克蘭,跟著小福子繼續往村口的方向走。

“嘰!”

小福子發出警告聲的同時,越澤也看到了從天空投下的巨大影子,拉著克蘭撲到在地。

曾經的遇到的那兩隻怪鳥,還有其他未曾見過的幾隻怪鳥一起在遠處的巨大樹枝堆落下,嘴裏都叼著打獵來的動物。

巨型的山貓,野豬,還有不知道是什麽種類的巨大魚類,越澤懷疑這些鳥把能找到的大型動物都捕獲了過來。

血腥味非常的重,那些怪鳥一邊撕扯著肉塊一邊互相把血液澆淋到彼此的身上,並為此不斷的發出了歡愉的叫聲。

“這些東西都完全瘋了。”

這筆帳應該是算在克蘭的祖先身上吧,越澤看著因為那股味道又開始作嘔的克蘭,有些惡意的想著。

如果當年他們的仇恨沒那麽深,那些黑色頭發的人沒有死,那麽一切都不會這樣吧?想想畫上的那些人,這裏完全算得上桃花源了。

不過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就像自己實際上覺得十字軍東征除了信仰迫害外,好像沒什麽可值得誇耀的,可是一些參加戰爭的平困農民來說,這確實他們逃避殘忍現實的最好辦法。

就像《歐洲的誕生》指出,十字軍“提供了一個無可抗拒的機會去贏取名聲、搜集戰利品、謀取新產業或統治整個國家??或者隻是以光榮的冒險去逃避平凡的生活。”

於是一些自己也很可憐的家夥,造就了別人的不幸。

“接下來該怎麽辦呢...”

沒有能夠對付那些怪鳥的火源,並且初步估計那些鳥有六隻左右,單打獨鬥完全是送死行為,克蘭也說過那些鳥,實際上是殺不死的,唯有找到最初帶著項鏈的那隻,否則一切隻是徒勞。

“所以我們小心的溜過去吧?”

廣場的盡頭那用石頭砌成的村莊大門在召喚著越澤和克蘭,借著草叢的掩蓋應該可以順利到達那裏,而那股濃烈的血腥味道幫助了兩人隱藏自己的氣味,正是開溜的好機會。

為了安全,小福子牢牢的趴在越澤的背包上,而越澤則指揮著克蘭,壓低身子,為了不被看到幾乎上是匍匐前進,同時行進速度也不能過快,不然會引起那些神經質怪鳥的注意??想想那隻邊吃還變盯著洞觀察越澤兩人的藍色怪鳥,現在還是覺得當時很驚險。

“不過這些草叢裏的屍骸也實在太多了!”

想想你沒移動幾步,麵前就會有些骨頭零散的堆在前方,和你打著招呼,實在是考驗例如克蘭這樣心裏承受比較小的家夥的忍耐能力。

“哢嚓”

正想著,越澤不小心踩斷了一根手骨,不知為何這一聲異常響亮,甚至吸引了正在大餐的怪鳥們。

“克蘭,保護好你自己!”

放下背包,將匕首遞給克蘭,越澤拿起弓,搭好箭,由翅膀帶起來的氣流告訴他們逃不了了。

31生死決戰

第一支箭射出,沒把越澤放在眼裏的而首先飛過來的那隻怪鳥吃到了苦頭,被尖銳的鐵箭射中了右眼,而慘叫不已。

“克蘭!你先走,我拖住它們!”

迅速搭上第二支箭,瞄準目標時候,越澤才反應過來,就算這麽大聲讓克蘭跑,他也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啊。

就是因為這一時分神,越澤被之前吃過自己一火棍的怪鳥撲倒在地。

沒時間去換別的武器,越澤直接拿起搭上弓的箭直接往那怪鳥的肚子上麵插去,黏膩的瀝青帶著惡臭滴答下來,而被刺入的鐵箭也因此受到阻力。

“可惡!”

現在不是惡心這些的時候,越澤沒有顧忌那些滴答下來的惡心**,使勁全力刺了進去,接著上下拉扯滑動著,總算因為疼痛,怪鳥無法忍受,一爪子拍飛了越澤。

手臂連著衣服被撕扯出兩條血痕,咬牙站起來,越澤發現其餘的幾隻鳥正在圍攻克蘭。

原本以為克蘭這下子難逃一死,卻不知道克蘭用了什麽方法,突然從身上掏出一顆紅色的寶石,從寶石裏麵燃起的烈火灼燒著這些怪鳥。

可惜這些怪鳥無論受多重的傷都不會真正死去。

雖然尾羽被火焰燒得看不出原有的美麗,變得枯焦烏黑,但是身上以及翅膀上麵的瀝青卻幫助它們阻止了火焰蔓延。

像是抱著同死的心態,克蘭控製著火焰,甚至連草地也燃燒了起來。

“這個笨蛋!”

真死了就什麽也沒有了!

腳旁邊正好有幾顆骷髏頭,越澤一腳踢起,正好那骷髏撞到了圍攻克蘭的其中一隻鳥身上。

或許這些骷髏生前就是照顧這些鳥的黑發人,瞬間所有鳥都極其憤怒的嘶叫著,轉而群攻越澤。

沒時間嘲笑自己的送死行為,越澤仔細看著憤怒的怪鳥帶著狂怒以及身上的烈火轉向攻擊自己。

“必須找到那隻領頭的鳥!”

可是這些怪鳥身上都被瀝青所覆蓋,實在很難分辨到底是哪隻戴著那個見鬼的項鏈!

怪鳥們飛起來,妄圖從每個方向堵著越澤的路線,企圖一擊撕裂越澤,越澤仗著自己的靈敏,一個翻滾,剛好從那些銳利的鳥爪下避開,也因此怪鳥們撞到了一起,原本沒著火的怪鳥們,也因此全身沾到了火焰。

“火燒怪鳥麽!”

尾羽被燒了以後,怪鳥們不管是飛行的控製能力,還是簡單的行走跳躍都難做好。

不過就算是這樣,那些就算爬也想把越澤和克蘭撕碎的眼神仍舊讓人不寒而立。

小福子試著再發出那種讓人耳鳴的聲音,但是瘋掉的鳥完全不怕這種攻擊,這樣的行為隻會讓它們顯得更加的狂躁不安。

“先回居民區!”

越澤指著居民區大叫著,有著遮蓋物的幫助,至少可以阻擋這些家夥從空中襲擊,像是領悟了越澤的話,小福子和克蘭向著那些殘留的建築物跑去。

但是越澤沒跟著這麽做。

早已經瘋了的怪鳥現在仇視的對象隻有越澤一個人!這個時候如果自己也跟過去,隻會害了克蘭還有小福子!

不管是肚子已經被越澤用箭劃破,裏麵的內髒都落出來的怪鳥,還是眼睛中箭走路跌跌撞撞的怪鳥,完全不顧燃燒起來的草地繼續向越澤衝來。

連續的射擊,幫助越澤暫時拖後了那些怪鳥的攻擊,兩者一直保持著較遠的距離,可是身上的鐵箭已經所剩不多,如果在這樣下去,葬身鳥腹就是他最後的命運。

就在這個時候,從背後傳來不好的感覺,正想回頭,突然之間腰部被利爪抓起,雙腳也遠離開了地麵,一隻之前沒有看到怪鳥抓住越澤將他帶到了空中。

體型相較其餘幾隻較小一些,但也足有一人多高,身上瀝青多到連尾羽也全身那種惡心的黏膩**,越澤看到了那鳥脖子上,被黏液蓋住光芒的鏈型物體在晃動著。

“就是你了吧!”

不顧腰上傳來的陣陣疼痛,越澤伸手勾住那條鏈子,感覺到拉扯的鳥,尖叫著鬆開了爪子,借著自身的重量,這一掉落,也拉扯著那隻怪鳥一起往下,知道鏈子本身支撐不了斷開,越澤滾落到了地上。

來不及感歎自己的疼痛,就著落地的姿勢,越澤摸出唯一還在身上的箭,最後一次拉滿弓弦,瞄準俯衝向自己的怪鳥。

嗖??!

鐵箭離弦,正好怪鳥張大著嘴巴,後果可想而知,鋒利的箭刺入怪鳥的喉嚨,讓它不停掙紮起來,卻沒想到越掙紮,鐵箭越是哽在喉嚨,最後順著喉管直到內髒。

為了這最後一擊,自製的弓也因此斷裂,好在有皮護著,越澤的手掌免於被刺破的危險。拚著最後還剩的一絲力氣,越澤滾到了一旁,免於被怪鳥壓死的後果,而落地後的怪鳥無法忍受著劇痛,又掙紮的飛了起來。

最終在空中翻滾亂飛的鳥,撞向了那些被豎起來的尖木樁,最終被刺破了肚皮,保持著撲騰的姿勢,掛在了那裏。

領頭的鳥,項鏈被拿了下來,現在也總算了死了,其餘的鳥也難逃一劫。

瀝青就像融化了一樣,一滴滴的落了下,在快要接觸到草地的時候,變成了白色的霧氣,四散在了空氣中,而那其餘的怪鳥,也是這樣的情況,隻能掙紮的看著自己身上冒出的怪霧,直到不能動彈。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那些霧氣,讓草地上的火焰漸漸的熄滅。

“壞消息就是,我是不是摔的半身不遂啊...”

連續被摔的人真是傷不起,這次可沒有可笑的蛇來做救生氣墊了。

就這麽躺著看那些白霧越散越厲害,好像藍天就要被覆蓋了一樣。

“狄越澤!”

是克蘭的聲音啊!可是自己沒有力氣回應他。

“狄越澤!”

總算克蘭在草叢中找到了躺著不動的越澤,看著沒有回應自己呼喊的人,竟然一下子哭了起來。

“哭什麽哭啊,男人哭一點都不好看...”

極其微弱的聲音,總算讓哭泣的家夥露出了笑容。

見到越澤還活著,小福子樂的撞到越澤頭上,讓原本就非常不舒服的越澤更加苦悶。

“拜托,我已經夠難受了,小家夥你還是饒了我吧!”

何止難受啊!那可是性命危機!就算沒弄得滿身傷,也會驚魂半天不定的,所以我需要休息啊。

克蘭,看著這樣滿身是血的越澤,著急的沒有辦法。

“別慌,先把背包找來好麽。”

好在背包就在不遠處,克蘭很快就找了回來,扶起了覺得自己應該是散架的越澤,開始包紮著傷口。

所幸,剩餘的繃帶還夠越澤包紮。

在克蘭那不如說是添亂的幫助下,勉強的把手上和腰上的傷口撒上藥粉包好,被刺疼的傷口以及過緊的繃帶,讓越澤疼的幾乎是眼冒金星。

在好不容易站起來後,越澤想起了那些怪鳥。

“它們呢?”

克蘭指著還在散發白霧的那片地方,搖搖頭,地麵上那些巨大的怪鳥已經不在了。

看了看掛在柱子上的那隻恢複成孔雀一樣外表的鳥類,越澤想其他的鳥也是同樣的情況吧。

“可是項鏈我扔哪裏呢?”

克蘭也因為找不到那項鏈而失望著,越澤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去找了。

“那樣的東西找到也隻會引起爭端吧。”

肯定很多科學家啊,玄學家啊來爭搶這些東西,研究是好事,但是被某些人利用來製造殺不死的動物軍隊,可就不好玩了。

“我覺得,我們還是快些離開這裏吧。”

雖然表指明,現在五點都還沒到,但是那些冒起的白霧,已經遮蓋住了天空,再加上草地裏麵到處都是骷髏,都表明,越早離開這裏才是正確的選擇。

腰上的傷在背後,左手也受了傷,背包隻好拖著走,克蘭主動伸出手,幫助越澤分擔著重量。

幾乎逃一般的離開了村子,越澤發現就連森林也開始被那白霧所籠罩。

“不要這麽嚇人吧!”

聽了AN的故事後,越澤總覺得霧是個可怕東西,漸漸的能見度就隻有一米左右的範圍,加上天越來越黑,很快兩人就被困住無法再繼續行動。

“嘰!”

這個時候小福子發揮了最大作用,蝙蝠是用聲波探路,霧氣天氣對它是沒有作用的,它一樣知道霧裏所有的事物分布。

越澤撿起散落在地上的枯枝弄成火把,受傷的那隻手勉強舉著,然後就在小福子的帶路下繼續前進,直到力氣都耗盡,總算決定隨意找了個樹靠著暫時休息下。

“怎麽呢?”

發現旁邊的人欲言又止的樣子,越澤總算忍不住開口詢問。

對方小聲的說了些話,可惜兩人語言不同,仍是雞同鴨講。

“那麽就讓我來猜猜你打算說什麽吧。”

吞下消炎,這是為防止傷口化膿而準備的,可惜越澤不覺得這些會對自己有大的幫助。

在筆記本上畫著自己如何擊敗那些怪鳥的畫,越澤覺得自己當時還真夠英雄的。

看到這樣的畫,克蘭在旁邊補上害怕而一直躲在房子裏,一點忙都沒幫上的自己。

“是自己沒幫上忙而覺得不好意思麽?”

越澤想了想,畫上了克蘭用火焰燒那些怪鳥的畫麵。

“那個時候的你可酷了!我到現在也難以明白你是怎麽做到的!”

“說實話,如果不是你放的那些火,估計我們現在正在被那些家夥消化著呢!”

受到了越澤誇獎和鼓勵,克蘭掏出那幾顆寶石,興致勃勃的在越澤麵前演示著之前的動作,可惜的是,沒有任何情況的發生。

“或許你得配合著你那朵菌類演示才行!”

安慰著顯得非常失落的克蘭,越澤倒不是真的要克蘭去吃那鬼東西,誰知道有沒有什麽副作用,自己也最好別再去探尋那些自己不理解的東西吧。

大量體力消耗,還有身體受傷甚至是藥物的原因,越澤開始有些昏昏欲睡。

“看來,我沒辦法守夜了,能暫時交給你好麽?”

看著克蘭毫不遲疑的答應,越澤頭一歪,就睡了過去,小福子也飛到越澤的肚子上躺下,夜行生物的它今天也消耗太多力氣。

克蘭看著睡著的越澤和小福子,在確定他們真的睡熟後,走到了半米以外的地方。

掏出紅色的寶石,那朵奇怪的菌現在是放在越澤旁邊。克蘭低吟著幾句類似咒語的話。

“嘭”

從寶石裏麵引出的紅色烈焰,如同紅蓮開放在克蘭的手中。

32不能接受的現實

霧裏的行走實在是不便,食物也快要不夠兩人吃,霧氣的阻擋也導致兩人僅僅找些漿果來充饑。

“不過我們已經走了兩天了啊!”

能感受到的僅僅是霧的亮度變高或者變低。

你永遠都不會知道下步後,一米範圍的能見度裏麵,會出現什麽。

也永遠不會知道是否有什麽東西在周圍盯著自己,準備下一步的襲擊,就是這樣的情況,幾乎讓神經高度緊張的越澤越發的不好受。

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克蘭拉住越澤,不讓他再繼續撐著虛弱的身體行走,越澤才選擇休息一下。

克蘭翻著背包,希望能找到能替換的繃帶??過深的傷痕還沒有全部凝固住,越澤就選擇急行軍,這導致了傷口愈合度非常的差,原本雪白的繃帶,現在都被血給染紅了。

“不用再找了,不是昨天就沒有了麽。”

嚼著好運碰上的牛蒡根,越澤覺得自己的傷口肯定有發炎的症狀,這不是好消息。

克蘭見到沒有繃帶後,變得極為沮喪,用額頭探觸了下越澤的額頭溫度,然後又急著翻出了藥箱,讓越澤吃藥。

“這些藥要按量服用的,我今天的份已經吃完了。”

越澤摸著自己的頭,好像是有些發燙,不過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啊。

克蘭很難過,以前一直是越澤抱著老是發冷的他,幫助他溫暖身子,現在克蘭隻能看著越發虛弱的越澤無能為力。

“幹嘛哭啊...”

讓有著這麽漂亮的麵孔的人為自己哭泣,越澤說不上來是覺得高興還是難過。

“說起來,我上學的時候看過學姐的辯論賽,辯題好像就是男人該不該哭泣。”

“學姐的這邊是反方,剛好是男人有哭泣的權利,死咬著男人在難過的時候,也可以在自己信任的人麵前哭泣這點,學姐他們完勝。”

“可是,你始終是個男子漢啊,在柔弱的人麵前,特別是自己喜歡的人麵前,堅強的男子漢氣概可是可以引發她的好感度的哦。”

“當然,同時你也可以適當的和對方傾述心情啊,有時候激起對方的母性光輝也是攻略目標的好辦法。”

伸出手把波斯貓眼角的淚痕抹去。

“不過,我說再多,你也聽不懂啊。”

盡管現在的克蘭,一副聽的很認真的樣子。

小福子趁兩人休息的時候,飛向前方探路,也許有什麽新發現,歡叫著又飛了回來。

“準備好了麽?”

克蘭點點頭,幫忙拉起越澤,兩人拎著背包,跟著興奮的小福子往前行進。

“說起來,我不知道能堅持得了多久啊!”

剛才站起來的時候,越澤感到傷口潮濕的感覺越來越重,如果不能盡快的找到城鎮的話,看來自己很容易命喪失在此。

“到時候後小福子能繼續為克蘭帶路麽?”

玩笑的語氣,卻是認真的話,盡管對於一個動物是否能知道自己的意思充滿疑惑,越澤還是選擇抱著那麽一絲希望,這麽機靈的小福子能真的這麽做。

不過這樣好像會讓湯姆失望啊...

交代完“遺言”後猛然想起自己一直以來的目的,咬緊嘴皮,在感受到那股血腥後,越澤也算清醒些。

“不到最後不能放棄。”

霧氣漸漸的變得稀薄,他們總算離開了白霧籠罩的地方,出現在麵前的是一條經常有人通過的泥土小路。

“正所謂放棄就沒有了希望麽,唯有活著才能見證奇跡!”

這麽明顯的人類生活痕跡,讓克蘭小小歡呼了一陣,期盼著是否能找到醫院,是否能聯係得上湯姆,越澤越走急。

“嘰!”

在走到小路上的時候,小福子叫了起來。

“小福子,你是不打算跟我一起走?”

說實話,經過這些日子的,越澤可是非常喜歡這個帶來福氣的小家夥,如果不是它的話,或許自己已經死了很多次了。

不過白色的蝙蝠蠻招風的,與其帶回人類城市,被奇怪的人盯上想對小福子做壞事,相比較下讓它繼續在大自然生活或許才是對它最好的。

“那麽小福子,我不求你能記得我們,那麽至少自己要好好生活哦!”

“嘰嘰!”

小福子趴到越澤頭上賴了一會,像是不舍的擁抱,然後按著習慣繞著越澤飛了三圈,最後輕碰了下越澤的嘴唇。

“我勒個去!”

正常人對於被蝙蝠kiss都會抓狂的吧!不過現在越澤滿身是傷,實在是不好動怒啊...

“算了,看在我們要分開的份上,就當吻別吧...”

撈油得逞的小福子歡叫著飛回霧裏,越澤看著遠去的白色小身影,一直到看不見為止。

“我們也得加把勁了!”

看了看身邊表情複雜的克蘭,越澤笑著拍了拍他的肩,這家夥其實不像他所表現的那樣討厭小福子,對待小福子的態度差,僅僅是因為小福子更喜歡自己而不太理會他的原因吧。

不遠處的樹林後麵,飄著白煙現在是中午時間,正是平常人家做飯的時候,那煙的數量看起來至少會是個小村莊,越澤第一次意識到什麽叫勝利的光芒就在眼前。

兩人幾乎是跑著向著那個方向趕去,很快的,路邊被放養的牛羊,還有到處散步的家養雞悠閑的看著趕路的兩人,都更加刺激兩人的行走速度。

“再走一些我們應該就能...”

這是什麽...

剛轉過彎,越澤就被麵前的場景驚住了,連帶著腳步也慢了下來。

克蘭以為是越澤走不動了,盡管難掩興奮,還是配合著越澤的腳步慢了下來。

“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

視力很好的越澤,清楚的看到前方出現的村子,是童話裏麵才會出現的那種小城鎮。

分散在用鵝卵石鋪成的小路旁的房屋就像小時候玩的積木房子,或者是隻有建築圖書上才能見到的俄羅斯小鎮才有的精致小屋。

全木製的房子都有著漂亮的彩色玻璃窗,房前屋後還有陽台也都種植很多漂亮的小花,尖頂的房屋被刷成各種顏色,牆麵卻都是整齊的塗成白色,是個一看就讓人覺得充滿幸福的地方。

可是越澤隻感覺得到寒冷。

現今社會,除了很少的一些貧困地方或者一些主題樂園還在使用動物作為交通工具,車輛已經成為了現代人的必備工具。

再不濟,自行車,還拖拉機什麽的,都應該是普通村莊應該經常使用的東西。

可是你沒辦法在這個村子裏麵找到一絲現代化的痕跡。

克蘭拉著處於震驚狀態的越澤走入村子,最後在一座擁有著巨大彩色玻璃窗的房子麵前停下,這唯一一座用石頭以及木材混合建起的房子,給越澤感覺好像一座教堂。

克蘭讓越澤在門口等著,然後興致高昂的衝了進去,越澤也隻好放下背包等在門口。

周圍勞作的居民從見到兩人那刻起就集聚了起來,指著越澤竊竊私語著什麽。

趕著馬拉著木材的男人,抱著水罐準備去井邊打水的婦人,還有在身邊圍著跑跳,對著越澤的傷口指指點點的小孩都讓越澤的不安越發強烈。

“為什麽他們都穿著好像中世紀的衣服...”

男子的長套衫,波斯褲,女子身上繡著歐式花樣的連身裙,在越澤眼裏都透著曆史的氣息,原本隻會在電視劇裏麵才會出現的衣著,對於麵前的這些人來說,僅僅是日常穿著。

“這是哪個攝影基地麽?”

用英語問著周圍的人,被問的家夥嚇的退後一步,開口說出來的話卻和克蘭的音調一模一樣。

“不對...我....應該早就猜到這個問題的...”

你看邊一個男人牽著一條有著兩個腦袋的狗在散步,完全不覺得自己牽著的是個怪物,村子旁邊在玩耍的孩子,大聲念著幾個咒語,水自己走進了桶裏。

再看看那些種在門口的兩朵大型車前菊,在有人靠近的時候想要進屋的時候,便唱起了悅耳的歌聲。

“這裏不是我的世界。”

AN所召喚來的黑色能量團幫助自己逃脫了死亡,也將自己帶離原本的世界。

“這不是早就該想到的事情麽!”

奇怪的植物,還有那些奇怪的動物,甚至克蘭的恐懼,也不是因為對於未知而產生的,而是因為生命受到威脅。

“我就說...那樣的石室,古人怎麽可能製造的出來!”

就算是現代人,誰也無法找到那樣的寶石去製作那一天花板的星空吧。

“可是...湯姆...”

這樣我是不是不能再見到你了?

想到這一點,越澤覺得自己就連呼吸都要痛苦到停止。

不僅是湯姆,爸爸,媽媽,還有老弟,還有團隊裏麵的人,自己都沒辦法再見到了。

“因為我們現在分別處於不同的世界。”

越澤像丟了魂一樣,轉身像村口走去。

“這裏不屬於我...”

那是不是回到那片被霧籠罩的森林,找到自己最初出現的地方,然後就可以找到回去的路?

“總之,我不能呆在這裏!”

四周都是歡樂的人們,老人家們安然的坐在小天井裏麵聊天,男人們像是剛勞作回來,他們的妻子幫著擦了頭上的汗,而孩子們玩著他們的遊戲,所到之處都是歡聲笑語,就連家養的小馬還有那些雙頭的狗,也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

“而這個世界,我是孤獨的。”

再也聽不到老爸老媽的嘮叨,老弟的玩笑,最讓人難以的是??湯姆,我再也感受不到你的懷抱,看不到你的笑容!

心髒的抽疼,已經完全蓋去了身上那些發炎的傷口所帶來的疼痛。

在步履蹣跚的走到村口時,越澤已經疼痛到跪倒在地。

推開跟來用聽不懂的語言和自己說話的孩子,越澤無視周圍好奇的村民,繼續往前方走去,而他本人也覺得,隻有那片白霧森林,才是自己還能去的地方。

“狄越澤!”

背後傳來克蘭的急切的呼喊,越澤並沒有為他停下腳步。

“狄越澤!”

“反正我已經達成了我所許下的諾言。”

我已經帶你走到了你所該回到的地方。

“所以,也該讓我回到我該回去的地方!”

劇痛再次讓越澤跪倒在地,試著想要站起來,卻失敗的整個人跌倒在地上。

感覺有誰抱住了自己,可惜越澤完全沒有感覺到溫暖,有些**正在從自己的傷口中流出,但是他已經完全不在乎了。

“湯姆!”

拚著最後一絲清醒,越澤嘶聲呼喊著愛人的名字。

湯姆,這次如果能永遠的睡去,我是不是就能再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