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深謀遠慮
過了好一會兒,隻聽一個手下喊,“豹子將軍,燈亮了,燈亮了。”
“什麽情形?這麽快!”獵豹意外的往帳篷方向望去。
“龍紹焱——”溫安流著鼻血大喊,看見自己臉上流了血,以為自己撞在地上毀容了,便抹著血,邊哭邊嚷道,“你這個敗類!我殺了你!”
獵豹聽後,滿臉不自然,結結巴巴說,“看到——看到沒有——誰說陳國女子好——好的,這副大呼小叫的樣子,真是——真是不可愛,哪有半點——半點溫存的樣子,兄弟們以後都——都要娶草原上的姑娘,我說你們聽到了沒有。”獵豹往側一瞧,見幾個手下狠狠的攥著拳頭,凝神屏息,臉上一副欲仙欲死的架勢,加大了點聲音道,“狗玩意兒,看什麽看,你們應該盯著郡主的帳篷!轉過臉去!”
幾個手下被打擾了雅興,灰頭土臉的隻好轉過去,看著沒有一絲風吹草動的郡主的帳篷,失望至極。
獵豹笑笑,捂住嘴巴,眼裏冒火的繼續瞧向龍紹焱的帳篷。
“你還是不是男人!欺負一介女流!我流血了!啊——你要負責!”
眾人一驚,眼光又齊刷刷的看向龍紹焱的帳篷,再見獵豹一臉的戾氣,頓時,又轉了過去。
“捂上你們的耳朵!”獵豹喝道。
“將軍為何你不先捂上耳朵!”一個手下不悅的頂著嘴。
獵豹立刻罵道,“小兔崽子,信不信我告訴你媳婦回去讓你跪個三天三夜。”
手下頓時一臉諂媚的笑,連道,“小的錯了,捂上,捂上。”
帳篷裏的龍紹焱一看溫安被自己的膝蓋磕出了鼻血,頓時一臉的緊張,慌忙起身拿著手帕,替溫安擦拭。
溫安隻一個十六歲的女娃,在經曆著這麽多的不幸之後,第一次借著的鼻血這個機會將滿腔的委屈發了出來。
“啊——啊——”溫安大聲的痛苦著,而且,一聲比一聲大。
“行了,別哭了,外麵他們都在聽著呢,你丟不丟人。”
一聽隔牆有耳,溫安的哭聲戛然而止,問道,“誰在聽。”
龍紹焱黑著臉,繼續給她擦鼻血,嘴裏關切的說著,“別鬧,好好擦擦,看,又流血了,你別說話了。”
“快說!”溫安瞪起大眼珠子,憤怒的看著龍紹焱,一副鬥雞的架勢。
龍紹焱頓時蔫了,支支吾吾說,“還能有誰,就他們唄,那群賊心不死的,根本沒有去騎馬,在外麵一直盯著我們看。”
“你為什麽不早說!”溫安氣憤的破口大罵道,“你故意的!你是故意的是不是!”剛說完,又咧著大嘴哭起來,“我的名節沒了!龍紹焱!”
龍紹焱壞笑道,“其實我們也沒怎麽,你看,你都流鼻血了,我們能怎麽,沒事,隻要我說我們之間沒什麽,他們肯定沒有異議。”
“他們哪敢有異議啊!你說,這件事情你要怎麽處理!”
龍紹焱一看這個丫頭對於自己的名節居然這般在乎,心頭大喜,但是,還是裝著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垂頭喪氣的說,“這件事情都是我不對,讓大家誤會了,神顏姑娘說怎麽彌補,就怎麽彌補。”
“放了我跟龍颯。”溫安狠狠的盯著龍紹焱耀武揚威的說。
“不行,龍颯本就是草原人,這點我做不到。”
“那你放了我。”
“好。”
“真的?”
“但是,我還是想邀請姑娘參加我們草原上的盛宴,等盛宴一過,姑娘若想走,我絕不勉強姑娘。”
“什麽盛宴?”
“我的——我的——成年禮——”
溫安撲哧一笑,一股鼻血不禁又撲麵而來。
龍紹焱本看著她譏諷一般的表情就有些不悅,突見一股血汩汩流出,慌忙湊上前去,一陣手忙腳亂的擦。
他的倔強的鼻尖靠在溫安的側臉上,濃濃的血型味中夾雜著一股淡淡的幽香,他不禁想入非非,擦鼻血的手也緩緩的停了下來,兩眼充血,口幹舌燥,喉結抖動,深思飄忽。
溫安顯然感覺出異樣,一腳踢開他,奪過手帕大吼道,“我要吃這個瓜補補血!快去給我收拾幹淨!”說完,橫木怒目、大大方方的就躺在一旁的氈子上,認真的處理起自己的鼻子來。
“那我的成人禮——”
“服侍得好,我就去!”
“怎麽回事?咱二王子怎麽伺候起他來了。”那小子分明是不要命了,竟然不知在何時又轉過了頭。
獵豹悵然所思的說,“公狼和母狼交/配完了之後,還有繞著母狼跑幾圈呢,伺候伺候又算什麽,這足以說明咱們二王子是個深謀遠慮、足智多謀的人,真是高明。”
“喔——”一幹人等又開始發出果真如此的感慨。
這時,就聽帳篷裏的龍紹焱氣衝衝的走出帳篷,扯著脖子喊,“獵豹,這刀這麽鈍,怎麽切瓜!我宰了你!”
獵豹慌忙隱蔽的更加的厲害了,轉過頭小聲道,“都別出聲,誰敢出聲,我殺了他!”
一幹人等於是就像死木魚一樣狠狠的貼在沙漠上,連個大氣都不敢喘。
龍紹焱更加不悅了,一聲響亮的口哨劃過天空,幾個手下慌忙大喊,“不好,二王子命令那個狼心狗肺的來襲擊我們了。”說著,便捂起屁股列成一隊在沙漠中慌亂逃竄,身後,一隻呲牙咧嘴的小狼如小貓撲蝴蝶一般,追逐的不亦樂乎。
這一晚,溫安睡得無比的踏實自在,可憐的龍紹焱卻騎著一隻懨懨欲睡的馬兒在沙漠上晃蕩了一夜。
次日溫安伸著懶腰走出帳篷的時候,見龍紹焱那幫手下三三兩兩的靠在一起,橫七豎八的倒在斷垣處大睡。
獵豹被她一踢,隨即醒了,嘴上憨笑著說,“王妃,您醒了,這麽早!”
溫安仿佛吃了個蒼蠅,狠狠的瞪著那獵豹,大搖大擺的往龍颯的帳篷走進,卻恰巧碰見龍颯正在梳妝打扮。
她湊到龍颯的身後,笑笑說,“收拾一下,果然好看多了。”又端量著鏡子中髒兮兮的自己,忽而張大了嘴道,“我——那麽難看嗎?”
龍颯笑笑,“給你準備好了衣服,趕緊換上,我們好上路,我可是迫不及待的想離開草原那個鬼地方。”
龍颯看著溫安白淨的臉,雖無胭脂水粉,但是,白皙透明的臉蛋泛著桃紅,再穿上一身幹淨撲簌的菓洛服飾後,更增添了幾分英氣之美,不禁笑說,“難怪我那二哥會看上你,你這樣子連我看著都要嫉妒上幾分。”
溫安隻是笑笑,問道,“我們大概什麽時候會到草原?”
“這裏是兩國交界處,騎馬走個半日就到了。”
溫安一臉興奮的樣子,如今的她可不再是龍紹焱的階下囚,龍紹焱不是說了嗎,隻要他的成人禮一結束,自己就可以揚長而去,絕不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