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珍貴的東西慢成長
此時新宿的街頭，陽光強烈，正是中午時分，辦公室女郎們躲進咖啡廳，學生們聽著老師的無聊授課。街頭行人不多，一派和諧景象，街頭的巨型電視下站著一個人，她頭戴大的觀光帽，帽子下一副遮住半張臉的太陽眼鏡。盯著電視一動不動。電視裏正播放著一則消息。
“大家好，我是每天守護在這裏為大家播放最新《漫畫資報》的真子，日前以一部《海語者》而風靡中國的徐佳小姐，現已接受‘汲營社’邀請來到東京，讓我們期待著她為我們帶來更加精彩的漫畫......”
女人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徑直走遠。
時值八月，以‘東京動漫展’【Tokyeanimtionfair通稱TAF】為目的的‘日本漫畫大賽’將要開始，‘東京動漫展’是全球最有影響力的動漫展，他是由東京政府和動漫展組委會主辦，朝日新聞社，動畫協會，日本數碼產業協會協辦，為了進一步提高日本動漫產業的國際影響力，鼓勵和發展動漫產業而舉辦的國際性動漫展。
這個以國際動畫交流與進口商業洽談為目的的全球最大規模的動漫盛會自2002年3月開始，截止今年，已舉辦11屆每年三月，全球頂尖的動漫產業及其周邊產品公司的數百家企業齊聚東京，角逐世界動畫與遊戲市場，同時也吸引著上千萬不遠萬裏來自世界各地的動漫愛好者。
動漫展一共四天，前倆天麵向業界企業開放，進行商務洽談和人才招募，後倆天麵向公眾，參與動漫交流和體驗動漫文化。
徐佳放下手上的資料，淡淡一笑，帶著一絲冷意，看著對麵的男人，淡笑不語。氣氛莫名凝固。男人輕咳一聲，開口打破僵硬的氣氛。
“我想，徐佳小姐也知道我們‘汲營社’是一個大的企業，有其獨特而合理的運轉模式。我們對徐佳小姐的能力毫不懷疑，徐佳小姐在中國取得的成就我們也有目共睹，正因為這樣，我們才希望徐佳小姐可以參加‘漫畫大賽’在漫畫大賽上取得好的成績，就可以直接將您的作品參加‘東京動漫展’，到時徐佳小姐已經打響知名度，在本公司出道豈不是炙手可熱？”男人的話自己也感到心虛，但是上頭叫他如此，他也沒辦法。
“那這樣，我為什麽還要加入‘汲營社’？已經簽約就可以這樣隨意對待嗎？按照你的話，我那時已經在日本打響知名度，什麽樣的雜誌社不是任我挑？”徐佳的臉上掛著輕蔑的笑容，心裏卻驚怒交加，本來在中國發展良好，現在擔著一個不愛國的敏感詞來到日本就被這樣對待，突然感覺自己像是被耍了一樣。
“徐佳小姐言重了，其實這隻是一個為徐佳小姐量身定做的出道計劃而已，徐佳小姐隻要做好自己的事，其他的一切公司都會安排好。請您相信這都是在相信你的能力的基礎上為您安排的最好的出道計劃。雖然徐佳小姐在中國取得不菲的成績，但是，這裏是日本，日本國民對您的漫畫還非常陌生，所以才特地為您如此安排，社長也說徐佳小姐您是特別的，所以，還請徐佳小姐理解本社的良苦用心。”男人態度恭敬，語氣真誠，不由得讓徐佳的內心的火氣平息不少。
“既然如此，就請您多費心了。”對方的解釋合情合理，最重要的是合約已經簽了，是既定的事實，已經不能反悔。即使這樣卻不能輕易放過，莫不然讓他們以為她徐佳好欺負，接下來隻需要完成另一件事就可以了。徐佳笑了。
“您真是既美麗又善解人意，中國的女孩是否都是像您如此？”男人解決一樁麻煩事，不吝嗇的拍了一聲馬屁。
住慣了膠囊旅館再住房間竟然難得的有點不適應，導致現在蘇齊每天都要比原本早起，睡得也不是很好。
這天她輕輕敲了敲門，隻不過六七點，早晨空氣清新涼爽，蘇齊深深的呼吸了一下。不一會就響起手塚先生熟悉的木屐聲，手塚先生起床很早，通常這個時間來，手塚先生都畫了一堆原稿。當然不是都能用，蘇齊需要和手塚先生商量才能決定哪些需要用到，手塚先生是蘇齊見過的最勤奮，生活最有規律的漫畫家，也是為漫畫付出很多時間的，值得尊敬的人。
然而今天手塚先生卻不一樣，並沒有像平時一樣穿著家居服，而是穿著正裝，矮桌上擺滿了食物，平時通常都是餓了倆人叫外賣，今天的氣氛透露出一股嚴肅正式的氛圍。蘇齊有點茫然，直到坐在桌前，手塚先生才緩緩開口。
“蘇齊啊，你來這裏多久了？”手塚先生微笑著問。
“倆個多月。”蘇齊不明就裏還是老實回答。
“是啊，倆個多月，蘇齊，平時我對你很嚴厲，那是因為對你抱有很大的期望。現在，我希望你能認真回答我一個問題，或者考慮一天也沒關係。”手塚雖然說的平靜，其實還是有些緊張的，一直單方麵的要求，把她當做弟子的話，不好好傳達，也許將來會產生誤會。
“還請手塚先生明言。”
“我，一直以來獨自生活，為自己熱愛的事業奉獻了一切，現在，我，老了，也許有一天沒有人再記得我這個老頭子。所以，在臨終之前，我還想找一個人，把我這一生的經驗交給你，也好讓他們有個好的歸宿，否則跟著我這個老頭子進了棺材還是有點浪費。蘇齊，你願意成為我這老頭子的弟子麽？”終於還是要說清楚。
啊？蘇齊現在的感受就像是被天上掉下的金幣砸中了腦袋，幸福到眩暈。手塚先生是蘇齊極其佩服的人，現在，這樣的大人物說要收自己為徒？
“好的，樂意之極。”蘇齊毫不猶豫的答應，開玩笑，過了時間反悔了怎麽辦？這麽好的師傅哪裏找去？
這下子輪到手塚愣了，這麽簡單就答應了，不要考慮個一二三？連原因都不問？不過，這樣也好，輕鬆就撿到了個好弟子啊，他已經可以想象將來的蘇齊在漫畫界閃閃發光，而他這個老師也跟著沾光啊。
“很好，不過，希望你還可以跟我做一個約定。”手塚想這個女孩還需要一點嚴肅的鼓勵。
“老師請說。”剛剛認了老師稱呼馬上就跟著改了，手塚暗爽之餘不得不承認這徒弟很是伶俐。
“你現在需要安心鑽研漫畫，所以我希望，現在的你在自己的畫風未成熟之前，不要做多餘的事。”手塚最擔心的莫過於此。一個人的夢想，有的時候是人活下去的信念，但是人生的路上很容易出現許多擾亂方向的東西，比如說金錢，比如說名望，更加簡單的出現一個愛的人，就很有可能打翻原來所有的計劃。對於手塚來說，那是最不希望出現的情況。
“多餘的事是指？”今天的手塚先生可真難理解。蘇齊想
“比如說戀愛之類的，你現在經理還少，容易被很多東西迷惑，總之安心畫畫就是我對你的最大期望。”手塚拿出前段時間和蘇齊一起畫的漫畫。
“嗯，我知道了”蘇齊有點高興，又有點害羞，仿佛就像在與父親談論這樣的問題，就像嚴厲的父親在教訓在上學的女兒好好上學不要早戀之類。啊，這樣的感受從未有過，甚至以為不會再有。不過很快，蘇齊就被手塚先生手上的漫畫吸引。
是前段時間的漫畫，沒想到這麽快可以看到出版品，手塚看著蘇齊一臉期待，微笑著遞過去。
“看看作者那欄。”
“天呐，怎麽會有我的名字？老師，他們搞錯了?”蘇齊驚呼。
“不是他們搞錯了，是我如此要求，如果不是你，這部漫畫可能要半年後才能完成。而且，你不僅助手工作完成的出色，還向我提了很多有趣的建議，並且有相當一部分是你畫的，這部漫畫作者一欄應當有你的名字。是我們，共同完成的。”手塚認真解釋，省的這丫頭有什麽不好的想法。
蘇齊非常感動，自從來到日本就有恍恍惚惚的孤獨感，即使語言上並沒有障礙，總的來說，一切還算順利，但這裏不是她的國家，不是她的家啊，無法產生歸屬感。現在，她真的感到，能來日本真好，能見到手塚先生並跟他學習漫畫真好。
“嗯，謝謝。”謝謝，心裏的快樂被眼淚填滿，真的可以這樣一直做自己喜歡的事？不會犯規嗎？
“喂，丫頭，不要哭啊，都說了也是你的漫畫了，喂......"
孤獨過，難過過，背著自己的悲傷哭泣過的人，便更加的明白珍貴的東西，幸福的時候，這些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對於人來說是多麽重要的東西。是組成一個人，構成一個思想的重要組成成分。否則，‘人’，這個字也不過是一撇一捺而已，是一個架子構成的行屍走肉而已，所以，當你體會到這些東西的時候，肯為這些東西為之努力的時候，千萬不要猶豫徘徊，而要像個真正的人一樣，即使流著淚也要往前衝，那個時候，愛著你們的人們會為你們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