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人心惶惶
第十五章人心惶惶
“那你就不反抗,不抗議,不和他們鬥,任由他們漲價,欺壓我們麽?”
“莫非你有什麽好辦法?”
“沒有啊,所以不就是來找你們商量的。”
“那要不我們去砸店抗議,或者讓他們店裏的夥計和咱罷工?”
“那還不如都往其他地方搬呢!”顏忱在茶樓喝茶,然後順道聽著他們七嘴八舌討論,忍不住跑過去擠進他們中間插嘴道。
“好!”
“好主意!”
一時間,眾人紛紛讚好,可是,接著問題就來了:“全家搬過去,這工作怎麽辦,搬到新地方以後,住的地方和幹活的地方,都要重新找。”
“就是啊,這盤纏,沒到新地方,就花光了。”鄰桌的兩人,聽到這裏熱鬧也湊過來說話。
“去去去,一邊玩去,你這小娃娃,沒事就添亂。”
顏忱就因為這麽一句挪窩的話,被大家批了。顏忱想著她這不是幫忙出主意麽,反正自己沒多久要挪窩,順便慫恿一下他們一起去外省,路上不是有些大人照顧嘛。被顏忱這麽一搗亂,幾個漢子們開始重新商量,大家越說越激動,誰讓這事讓大家都不能生活了呢。
顏忱個子小,沒擠出去,就被他們圍在擠在中間。聽著大家小聲議論著,其實說是小聲,但是討論激烈,各位的嗓門不斷擴大,旁人想不聽到,也難。
顏忱聽著牆角,不是,是光明正大的參與討論,偶爾還有兩滴唾沫星子飛到臉上,顏忱隻能很無奈的用手一抹。
“好。就這麽決定了,大家一起罷工,和商家們抗議,要求他們給一個說法。”最終討論的結果被拍案決定,“各位覺得意下如何?”
“可以!”
“同意!”
“讚成!”
“對,應該去問問清楚,不然還不知道怎麽一回事。”
“官府那些白眼狼養大的,真不是東西,也不出來管管,任由他們作威作福。”
“明顯那是被他們打點妥當了啊,收了好處,拿人手短,再說了,有錢拿,誰樂意做冤大頭,自然不會管啊!”顏忱一瞥說話的這人,嘿,熟人,是張哥幹活的米店旁的鹽店夥計,那鹽店早已經開工了,恐怕這會兒應該是夥計們去渡口幫忙搬貨,這會兒正午十分,太陽當頭,他怎麽會在這裏喝茶?
顏忱的心中似有疑問,但卻有人替她問出了口:“末子怎麽不去渡口搬東西上工?鹽店這會兒可不閑啊。”這問問題的人能喊出鹽店夥計末子的名字,明顯這兩人是熟人。
鹽店夥計末子,喝了口水,用手一抹,說道:“天天累的和牛一樣,店裏鹽價漲的沒人買,店裏沒盈利,發不出工錢,還要累死累活,逼急了,老子咬牙一發狠不幹了。”
末子那朋友一個瞪眼說:“真的啊,說不幹就不幹啊,特爺們兒了啊。那你之前工錢結算了嗎?”
末子看看他說:“哪能真不幹啊,他們現在拖著工錢,總得等他們把所有工錢給我了,我再不幹呢!”
“那你現在這是算啥。”末子的話讓他朋友二話摸不著頭腦,一會兒說不幹,一會兒又說幹。
“嘿嘿,其實,就是,我現在在偷懶,等避過日頭,在回去充個數。”末子不好意思摸摸頭笑著說道。
眾人不禁驚呆了,原來這爺們兒的不是那麽一會兒事。也罷,也罷,搖搖頭,這人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做事可不地道,總想著能偷懶則偷懶,能撿便宜就撿,能耍小聰明就耍。
不知怎麽的,今兒在茶樓討論的結果,像長了翅膀,飛進各家各院,有些人積極響應,也有些人準備搬凳子看好戲,自然少不了一些商家坐收漁翁之利。顏忱一下午被擠在那群人中,聽的也是頭昏腦脹的,一看得了一個空隙,就立馬鑽出人群,徑直往張家去了,她心想,這日頭正好,帶著寶寶妞妞去溪邊耍耍。
這廂,一封厚厚的書信,剛被遞交到顏大家長-顏老太爺手裏,這封書信便是如同之前的那些一樣,是從蜀州八百裏加急送來的,這每三個月的生活記錄,寫著的都是顏忱的日常的點點滴滴,比如迷上了什麽新菜,都轉悠了哪些地方,銀子花在了哪裏,有無鬧事等等之類的。
不過,這次的信裏卻多了這麽一張,寥寥幾行字,上麵寫著:
逛街偶遇一男子。後,日日出門跟蹤男子,每日打聽其消息,很是上心。
男子係蜀州祁府,工部侍郎祁歲寒之子,祁明蓮。
“祁明蓮?”顏母擰著眉頭轉頭問顏父:“可是那戶部尚書的未來女婿?”
“正是!”顏父一句話,肯定了顏母的猜測,“爹,這事,您怎麽看?”顏父手上端著信,抬起頭問顏老太爺道。
老太爺捋了捋胡子,便道:“現在不知是和何情況,靜觀其變,多留意那祁明蓮,尤其是府裏那些花花蝴蝶,至於李尚書那裏,區區一個未來庶女女婿,上不了台麵,不必太在意。”
顏父猶豫了下,還是把信中提到漲價之事說了出來:“那如果,因為蜀州城內價格瘋漲之勢造成動亂,要不要把三兒提前帶回來?”
“還和之前一樣,不危機生命,就由著去,如果是危及到生命了,先帶離蜀州。”顏老太爺不假思索的回答到。
“爹,為什麽不是直接帶回。您要老這樣我可不樂意,要我說趕緊把三兒接回來得了,好端端的一個大家小姐,憑什麽去吃那些苦,還不允許我們接她回來。”顏母又開始犯擰了。就著顏忱走失這事兒,顏家可是兩三日便要上演一回爭吵,顏母和顏老太爺鬥嘴置氣。
“我怎麽啦。我這不是給咱們三兒提供閱曆機會麽,學會獨立麵對麽。”顏老太爺提氣說道,但底氣不足。
顏母擺著手指頭,一條條的說道:“您,您還好意思說,老大被您扔去了軍營,老二被您扔去了做生意,老四和老五被您扔去學武,這些都還好,我也就忍了,索性老大老二都已經回來了,還成了婚,老四老五,今年也學成回來,為什麽偏偏老三,扔在民間,要去吃苦。”
老太爺心虛道:“這不是三兒她貪吃麽,民間好吃的可多了。”
顏母繞過顏父,兩手一叉腰,十足一隻母老虎:“您還好意思提這個,這還不是您給帶出來的。您別以為我不知道啊!懷孕那會兒,您那時和皇上兩人鬥氣賭男孩女孩來著,後來皇上輸了,他又和您鬥氣,賭誰送東西稀罕,送東西值錢,兩人不相上下也就算了,還故意把三兒扔民間,各自派人保護,三兒後麵跟著整整十八太保啊!我說您倆還有沒有完呐,怎麽竟拿三兒來鬥氣。是不是後來又鬥了什麽,才百般阻撓不讓我們接三兒回來?!”
“沒,沒,沒,哪能啊,這不是我家三兒貪吃好欺負嘛!。”老太爺站起身,悄悄往門口挪去,“三兒可是我們家的寶貝。我,我還要去皇宮吃飯,你們夫妻倆聊。兒子,好好哄你媳婦兒啊。對了,記得和一二四五說三兒的消息。”說完便一溜煙的跑了。
顏母看著開溜的老太爺,有氣又好笑:“老爺,你看看爹,有個爹的樣子麽,你和爹說說啊,別老和皇上拿三兒鬥氣啊,雖說我們三兒長的不是最漂亮的,可是到底是我兒啊,看著三兒受苦,我是吃不好,睡不好,我難受。”
顏父摟過顏母說道:“你還不知道麽,自從懷著三兒開始,兩人就鬥上了,估計要鬥一輩子了,再說磨礪磨礪,對三兒也是好事。”顏父心裏哀歎,什麽世道,兩老頭子老拿別人的女兒來玩。
顏母依偎著顏父:“自小不在我們身邊,以後回來了,該和我們生分了。都是爹不好。”
“生分了就讓爹和皇上去哄,想必他們很樂意的。”顏父其實心裏就是這麽盤算了,好好的女兒,自己不能從小帶到大,還給兩老頭找了樂子,玩的不亦樂乎,以後女兒和自己不親近,就讓兩老頭哄,這可真真就是誰哄的好,誰得三兒心啊,兩老頭肯定樂意鬥上一鬥。
顏母可沒顏父想這麽多:“那感情好,誰沒哄好,我就和誰急。”顏母鬧起母老虎的脾氣,那可是不管是不是皇帝老子都揪著不放,拚命倒騰啊!
遠遠望去,擁在一起的顏父顏母依稀有著年輕時候的璧人模樣,雖然,事實是顏母身材微微發福,看著很圓潤。晚上吃飯時,顏老太爺自然是被請進宮去用膳,順便和著皇帝下下棋,品品茶,鬥鬥嘴,置置氣。
顏父和大家說了三兒的最近的生活,也就打開了話匣子,自然也就免不了說道三兒被兩老頭拿來鬥氣一事,更加避免不了猜都能猜到的情節發展,那就是顏母又揪著老太爺刨根問底了。
同樣的,顏忱的消息被另外一匹快馬加鞭的送進了皇宮,遞到皇帝手中,也同樣的,祁明蓮三個字跳進了皇帝的眼裏,讓皇帝生了心,留了意,順便打起了小九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