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不簡單

婉兒大驚,轉身去看,卻見本來敞開的門扉不知合何時被合的嚴嚴實實,才感覺到不對,紫兒已經凶神惡煞的站到自己麵前。

婉兒後退一步,有種進了賊窩的感覺。臉色一變,顫聲道,“你要做什麽?”

紫兒嘿嘿一笑,搓了搓有些粗糙的小手,小小的身子往前一檔,遮住了婉兒驚恐的往合起來的門扉看去。紫兒大笑“別看了,這裏不會有人來的。”

婉兒見心事被拆穿,麵色也難看下來,尖聲道“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誰嘛!”說話間身子緩慢的移動往門口。

“打!”淡淡的一個字猶如從地底攀爬上來的音符,婉兒單薄的身子一頓,卻見紫兒提起桌上的茶壺就橫掃起來。

“啊……”慘叫聲在不大的房間內響起,

“你敢打我………”可憐的孩子換來的卻是更加嚴密的毆打。

“啊……”慘叫聲驚秫跌倒起伏,驚得外麵的小鳥都驚險而逃。

素素仰頭看向窗外,臉上看不清是悲是喜,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加倍償還。

大約過了半柱香的時間,房中也由最初的慘叫變成了哼哼,再最後連哼哼都時有時無的時候,素素才悠悠開口“住手,把她抬下去吧!”

紫兒聞言更是鬆了一口氣,忙連拖帶拽的將半死不活的婉兒拉了出去,聶聶回到房內,幹笑道“小姐,那個,我們還去不去啊!”雙手不自然的搓著,好像還感覺前麵的一幕多麽不真實,到現在還有些難以置信,她竟然也有這麽粗暴的一麵,若是被他看到,哎呀,紫兒不由紅了小臉。

素素恍若未聞,房中淡淡的血腥味猛烈地刺激著嗅覺,這讓本來好不容易平複下來的胃部又是一陣**。緩緩下了床榻,一襲素白的長裙自然地垂在塌與地之間,露出半截嫩白的小腿,漆黑如墨的長發散亂搭在肩頭,瘦弱的雙肩好像一碰即碎,又似乎有種莫名的魔力能夠挑起一切重擔。眸光幽深恍若有訴不盡的衷腸,我見猶憐。微微側頭,精致的小臉一抹笑意緩緩蕩漾開來,蒼白中帶著某種飄渺,“去,為何不去。”

“啊!”紫兒大吃一驚,糾結道“可是我們剛剛打了...”

“那又怎樣,我忍讓不代表我懦弱,以前是不屑,如今是必須。”素素低頭,低低輕笑,以前不屑是沒有理由,現在母親已經救出再無後顧之憂,為何還要忍耐呢?

紫兒不解“小姐你在說什麽啊!”

素素搖頭,淡淡的道“你不懂,你或許不會懂的。”低沉而壓抑的聲音恍若九天傳來,令人捉摸不透。

紫兒還要發問,素素卻笑罵道“還磨嘰什麽,還不快點給我去準備洗澡水。”

“哦”紫兒答應一聲,轉身去了。

“香榭苑”歌舞升平,美姬如雲,美酒如夢,賓客來往,相互閑聊,拉攏關係,不管地點,隻管時節,宴會往往都是人們拉攏手段的一種,靈兒妖嬈的靠在釋的懷中,

絕美的臉上噙著淡淡笑意,秋水般的眸子卻有些陰鬱,離婉兒過去已經大約有一柱香的時辰了,期間有人已問過幾遍了,即使心底如何不願,心底如何算計,但如今形勢所逼,也不得不其出來。眸底微斂,眼中飛快的閃著深沉。夏青青卻是沉穩不見任何情緒,除了起先有所反駁後沒有任何話語,要不是她天生麗質,豔冠群芳,或許大家會遺忘她的存在。

宴會開始的有些無聊,大多數人也隻是客套上幾句各自為政,到是釋這個真正的主人似乎被人徹底遺忘。

喧鬧的宴會突兀的傳來一聲低低的哭泣聲,緊接著一個蓬頭蓋麵的嬌小身影在另外一個丫鬟的攙扶下潺潺微微的走了進來,歌舞停,人聲也停,目光齊刷刷的落在走進來的兩人身上,一個渾身是血,雙手死死的捂住臉頰,另一個丫頭臉色慘白的低著頭,小身板不爭氣的抖動著,這樣一副組合,三分之二的人隻一眼便繼續自己的事情。想著釋王府果真懶散,女人家的事竟然鬧到前堂之上。

釋雙眸一抬,恍若被打擾的不是他的生辰宴繼續酣睡過去。靈兒卻霍的坐直身子,臉色刷的一下難看下來,“來著何人,竟敢破壞王爺壽辰,活的不耐煩了嗎?”她本就一肚子氣沒處撒,想不到竟然來了個撒氣包。

那渾身是血的嬌小身影聞見厲喝,忙跪倒在地,身形瑟瑟發抖哭泣道,“靈主子,你要給我做主啊!”說話間雙手放開了捂住的小臉,嘖嘖,慘不忍睹啊!那一張本來如花似玉的臉竟然破相了,腫的跟豬頭一樣,額頭上幾道深深的傷口,血順著長發滴答下來,還有地方成凹陷,明顯鈍器所傷,看小丫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原來是告狀來了。

靈兒麵色再次一沉,試探道,“你是婉兒?”心卻一點點沉了下去。

跪在地上的小丫頭連忙點頭,心底竟然有些感激紫兒,下手不夠狠,靈主子還認得出自己,嗚嗚,這下,那個小賤人死定了。婉兒心底惡毒的想,甚至眼前都出現自己蹂躪紫兒的場景了。殊不知自己自作聰明的做法竟然將自己推向死路。

得到肯定回答的靈兒麵色一沉,怒火上湧,好你個夏素素,竟然敢將我一計,俗話說兩國交戰,不斬來使,何況你我之間還沒有交鋒呢,婉兒是我貼身丫鬟,打她相當於打我。婉兒跟在自己身邊多年,性格驕傲她是知道的,暴打羞辱,想必已經料到婉兒會來告狀吧!真是自己下馬威還沒下呢,她竟然給自己準備了一份這麽大的禮,銀牙暗咬,怒不可揭,同時,暗恨婉兒的不識大體,迷迷糊糊中了別人奸計,竟然跑到如此場合胡鬧,她的小心思自己不是不知道,不就是想讓夏素素身敗名裂嗎?可是在做如此多的大佛,自己施計也要掂量掂量,何況夏素素明顯不是一個軟柿子,哎,還是太莽撞啊!再者打斷了王爺壽辰,王爺此刻不說往後必定有所成見,這可是自己不允許的。

冷冷的看著跪在下麵等待自己申冤的婉兒,失望一閃而過,壓下心底欲要將某人除之而後快的衝動,輕輕一笑,瞬間密布陰雲的天氣一下子恍若春暖花開,一場暴風雨就此接過,眾人知道,這個暗虧她記住了。纖細的手指輕輕撥開一個橘子,紅唇輕啟,“我讓你去請妹妹過來,你怎麽弄成這副模樣?”

婉兒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好像要將委屈全部哭盡,本來額上鮮血橫流,此刻一哭一鬧,再加上一磕頭,頓時鮮血橫飆,濺的大殿紅花點點,抽噎道,“奴婢去請素素小姐,她的貼身婢女將奴婢堵在門口不讓進去,後來素素小姐傳喚,奴婢不疑有他,卻不想素素小姐說奴婢擾了她的清夢,下令懲罰奴婢………”然後又添油加醋的說了不少。總之就是說,夏素素自傲狂妄,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心腸歹毒,不知天高地厚。

如此眾人也算明白怎麽一回事了,不由更加好奇,這個所謂的釋王妃到底怎麽回事?

南宮玉卻莞爾,輕笑,還有力氣打人,不錯。至於其他人說的什麽他不在乎。

夏青青雙眸冷芒一閃而過,妹妹,你真是讓我越來越好奇了。夏河暴怒,青筋暴露,卻終究是敢怒不敢言。

靈兒雙手緊緊握起,她今天終於嚐到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憋屈,無比的憋屈,但還是打落了牙往肚裏咽,夏素素,今天,本小姐記住了。

“是嗎?”靈兒冷笑一聲,嘴角的笑意有些牽強,怒斥道,“大膽奴婢,竟敢私自辱罵妹妹,妹妹懲罰是輕的了,你竟然敢來這裏破壞王爺壽辰,真當該死。”一句話同樣說的棱模兩角,一方麵推脫了自己暗自指示婉兒卻羞辱素素之事,另一方麵冠冕堂皇的說她不識大體,作為釋王府的主人必須以示懲罰,以儆效尤。

眾人知道那個名叫婉兒的宮女死定了。

婉兒愕然,難以置信的道,“靈主子……”她不相信主子會外這時候丟棄她,再說,對待素素的態度一向都是她默認的,這一招百試不爽的,今天怎麽會失靈?不對,破壞王爺壽辰?難道主子是在怪我?腦海中靈光一閃,忙哭哭啼啼道,“靈主子,奴婢知道錯了,求主子給一次機會啊!”說著又猛地磕頭,一個跟著一個,鮮血再次不要命的流了下來,可憐的丫頭竟然以為自家主子之隻是找個台階下,殊不知在自家主子心中已經給她訂上了殺無赦的罪名。

眾人好奇的看著一場突如其來的鬧劇,靈兒感覺自己如同小醜一般在自編自演,羞惱憤怒,麵露複雜,掙紮之色一閃而過,眸底痛苦,無奈交替反複,婉兒跟她很長時間了,隻是這麽多人在場,若不處罰,自己還有任何顏麵站在這裏,靠在釋的身邊,為了這一天我背負了太多,所以我要遇神殺神,遇魔殺魔,就算以後別人都說我無情無義,隻要他不在乎就好。再說,就算自己肯饒了她,恐怕再在坐的有人還是不會放過她,與其落在別人手中不如我給你個痛快,別怪我,要怪就怪夏素素,是她殺的你。

目光一轉,聲音卻軟了許多,“你跟我十幾年了吧!看在這十幾年的份上,我會讓人照顧好你的家人的。”若果說前麵一句含糊不清,俺麽這句就是赤裸裸的威脅了,若你敢臨死反撲,你的家人,好好想想吧!

婉兒一怔,家人,悲戚一笑,嗬嗬,是啊,我的家人都在你手中,我還有什麽資本反抗?這次她總算是聽明白了,靈兒對她動了殺機,眸中悲涼飄過,還是象征性的求饒道主子,“饒命啊!奴婢知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心底冰涼一片,求饒隻是例行公事,為了她對自己家人好一點,保全她的“姐妹情深”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