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約見
閩州靠近海邊,是海上經商的大港,常年駐紮著大魏國最精銳的水師,這次七皇子的目的地也就是這支水師。水師都督是謙親王一手提拔上來的,對皇室和謙親王都忠心耿耿,所以齊王很放心他在軍中的安全。但是從京城到閩州卻有五千餘裏路程,以正常的趕路速度,要走半個月,這讓齊王很擔心,把自己門下的侍衛挑出高手全派給了他,謙親王也調了一支百人的親兵給他,鍾子成更是從父親那裏要來了兩百餘人的禦林軍,作為七皇子的護衛,加上皇上給他的五十個大內侍衛,這支隊伍也達到了四百餘人之眾。
七皇子要離開京城去閩州,這讓幾個同樣覬覦皇位的皇子心中開了花。眼下的形勢,七皇子是最有可能成為皇儲的皇子,齊王不遺餘力的支持,謙親王明顯的偏向,以及救了沁柔郡君後,皇太後都開始幫他說話了,這讓其他皇子都感到危機。好在皇上有他的考慮,並沒有表露出立儲的心意,加上此次七皇子的離開,讓皇子們看到了一絲曙光。
其中五皇子是最積極的,自從太子被廢後,五皇子就開始四處活動。皇子的母親中,能和齊王的母親並肩的隻有五皇子的母親淑妃,隻是淑妃的家族勢力相比賢妃家族來說弱了不少,朝中幾乎沒幾個人,隻有蜀中還算有點地方勢力,但並沒有兵權,隻是一些行政權力。朝中無人的尷尬讓五皇子開始的時候舉步維艱,隻能靠母親的影響力,籠絡了幾個家族中有潛力的官員,想方設法讓他們進到刑部任職,目前刑部尚書是淑妃的堂兄,而謙王齊王項家這幾個強大勢力都未能太滲透,刑部侍郎雖然是項家的人,但卻是項家一個旁支所出,並不受家族重視。但是刑部也有刑部的局限性,對朝政來說,刑部是影響力最小的,與兵部吏部戶部都不能比,隻對地方各種案情負責,縱使通過官員內互相牽扯而建立了些關係網,但從利益上來看,遠遠不及項家,更別說現在謙親王和齊王聯手的勢力了。
皇帝對謙親王是毫不保留的信任,對齊王也是喜愛有加,而且齊王本就是他最希望立儲的人選,所以對這兩方勢力聯合抱著放任的態度。於是五皇子隻能杯具的在權力的夾縫中求生存。
好在齊王自己並不想爭儲,隻是幫七皇子努力,而七皇子一來年紀尚幼二來出生太差,所以皇帝還很猶豫,這給五皇子一點希望的曙光。但是憑他的這點勢力,被謙親王一彈指就能連根拔掉,這也不由得他慎重為自己考慮。最後他把目光放在大皇子吳王身上,理由非常簡單,皇子中隻有吳王是有兵權的,可是他的母親惠妃雖然執掌鳳印,卻沒有任何勢力可言。惠妃的母親是戍邊的將領,也就是說她本身也出生將門,這造成惠妃的家族在朝中,特別是文臣中,根本無任何根基。
吳王自從圍獵前半個月回京,之後就一直住在自己的府邸,並沒有馬上返回北疆。在七皇子前腳剛離開京城,五皇子後腳就踏進了吳王府。
吳王並非像齊王那些無意於皇位,相反他心中對皇位是虎視眈眈的,可惜他軍中的勢力還不足以讓他逼宮奪位,特別是謙親王的存在,根本不容許他掌握太多的兵力,鍾羌這個老頑固更是一點麵子都不給,讓他隻能把這種欲望深藏。在五皇子的勸說下,兩人很快達成了聯合奪儲的協議,隻要吳王被立儲,五皇子就是類似於謙親王的存在,兩人共享江山。
五皇子心機深沉,不是隻知道衝鋒陷陣的吳王可比的,他現在迫於形勢隻能與吳王聯手,等把心腹大患齊王和七皇子清除,頭腦簡單的吳王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可惜吳王並不知道五皇子的心思,還暗中按照五皇子的提議,派遣了一支千人的隊伍,偽裝成綠林大盜,準備在半路上對七皇子下手。
對此七皇子一無所知,臨走的時候隻是去看望了下纏綿病榻的六皇子,就匆匆上路了。齊王因為要早朝,並沒出城送他,程沅珈也沒有出現。
當天晚上,他已經走到了離京兩百餘裏的驛站,並在驛丞的安排下,住到了驛站中最好的一個房間。原本他對程沅珈並沒有來送行有點介懷的,但看到自己浩浩蕩蕩的隊伍,也就釋然了。程沅珈喜靜,吃飯要清場,給周煥送行時更是兩頭設置路障攔人,他帶著這麽多人,當然不會出來見他了。
驛館並不大,房間也遠遠不夠他帶著的這些人入住的,好在這些人大多是訓練有素的軍人,除了齊王和皇上給他的那些侍衛外,其他人都在驛館附近搭起了行軍的帳篷,把驛館包圍保護住。有這麽多人保護,而且在靠近京城的地方,他並不擔心有人會對他不利。
吃過晚飯之後,七皇子正準備去休息,門外走進來一個風塵仆仆的少年。這裏因七皇子的入住,已經被清場了,如果不是大有幹係的人,外麵的軍隊絕對不會放他進來的。
少年見到七皇子也不下跪,隻是從懷中拿出一封書信道:“我是謙親王家的下人,奉沁柔郡君之命,給七皇子送信。”
七皇子麵色一喜,連忙道:“快拿來。”
來者將書信遞給了七皇子後,退了出去,並沒有要拿回信的意思。
信封上的筆跡非常熟悉,正是程沅珈的字跡,蓋在封蠟上的印戳也是她的私印。打開信封,隻見薄薄的信紙上隻寫了十二個字:三天後,源州城東郊,綠漾山莊。
莫名其妙的一個時間和地址,讓七皇子不明白程沅珈葫蘆裏到賣了什麽藥,不過既然是佳人的要求,他還是決定去看看。算算路程,三天後到源州的話,這兩天還不能走得太急了。
七皇子一早就出城,並不知道,當天在京城裏,有個重大新聞在坊間流傳開。
京城最大的兩家風月場所紅袖樓和天香閣,被同一個身份神秘的大主顧給買了下來,並且把這並肩而立的兩家後院都打通,在那裏大興土木,據說要建一處最高級的場所。一時間,京城裏對這個神秘人物猜測重重,要知道紅袖樓可是程家的產業,居然被人買下,那買家的來頭要有多大啊。
此時在程家,程玉航苦笑的看向坐在對麵的女兒,道:“我知道你一直手筆很大,但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買青樓做什麽啊,而且把邊上被項家罩著的天香閣都強買強賣的買下了,你到底要做什麽?”
程沅珈淡然道:“爹爹不要過問我的事情了,我不會做沒好處的事,更不會做對程家不利的事。再說了,我買下這兩座青樓,可沒用程家一文錢,都是我自己的銀子。”
程玉航一臉挫敗,道:“算了,我也不管你的事情了,隻要你覺得開心,哪怕把京城所有的青樓都買下了都由著你,如果錢不夠用,就管爹爹要吧,你爹爹雖然沒你那麽有錢,但總是還有些私產的。”
程沅珈露出淡淡的笑意,道:“多謝爹爹了,沅珈還是知道輕重的。”說著讓身邊的侍女把手中的托盤遞給父親,道:“爹爹,這是我最近為你調配的幾種藥水,天氣漸漸冷了,你要注意身體。”
“還是乖女兒知道心疼老爹。”程玉航欣喜道:“怪不得皇太後如此喜歡你,有你在身邊,心裏總是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