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相思無盡
藍田和玉暖是孿生姐妹,長得仿佛一個模子裏麵刻畫出來的,乖巧伶俐,清秀可人。
但是武功奇高,用著詭異的紅色天禪絲線作為武器。最為狠厲的招數叫做“天蠶絲雨”,中招者被無數道絲線敷身,越是掙紮,勒得越緊。最後被活活勒死或是分屍而亡。
狠辣的招數,姐妹二人殺人如麻。與藍田玉暖的溫潤名字和乖巧可人的相貌發差極大。
“是”,眾女應諾,退了下去。
“掌櫃的,求你讓我也留下來照顧千尋。”冰蝶跪在地上懇求慕容婉。
“冰蝶,這裏有我們呢,你下去吧。”冰蝶不放心,仍欲懇求。
黛黛識趣的忙把她拉開,向她遞了個眼神,把她拉了出去。
“黛黛,我想留下來照顧千尋。”冰蝶淚眼婆娑,不舍的望向千尋的屋子。
“冰蝶,剛剛你那般鬼嚎,擾得人人自危。掌櫃沒治你的罪你就該謝天謝地了。”黛黛輕聲說道。
“回房休息一下吧,等到天明,再去看千尋。那裏有掌櫃和郎中在,千尋會沒事的。啊……”黛黛柔聲安慰。
冰蝶無法,點頭稱是。回到房中,想到二郎慘死的樣子,自己和二郎數月的相處,已經有了極深的感情。經不住傷心不已。
不知道千尋有沒有事,心中惴惴不安。
“郎中,她的傷勢如何?”慕容婉向郎中問道。
“哎,我上次已經說過了,此女本有舊疾,纖纖弱質,已經禁不住打擊重創了。如今她心力交瘁,受到了極大的打擊已經超出所能承受的範圍。所以……”郎中有些猶豫。
慕容婉說道:“郎中您但說無妨。”
“哎。所以能不能醒過來,還要看天意了。”郎中歎道。
“可否需開藥方?”慕容婉抱有一線希望。
允弼若是知道他用心關注的千尋回天乏術,慕容婉知道自己絕對討不到好果子吃。
允弼誠然讓慕容婉教千尋練習舞蹈,是有心讓千尋入宮獻舞的刻意栽培。
而那一夜恩情自己也不敢肯定是不是允弼對千尋的另一種方式的刻意保護。
藍田和玉暖雖然是派來給自己用的,但是她們是允弼的貼身侍女。跟隨允弼多年,允弼因何偏偏此時,派她們二人過來。
看著千尋仿佛一朵欲飄然離去的被寒風摧殘的落花。
自己是個女子,而且幾欲把她當做情敵,但看著她這副麽樣卻仍舊有些於心不忍。
於是對郎中說道:“無論如何,您都要幫我救活她。診金方麵不是問題。”說著從袖子中取出一錠金元寶放到郎中手中。
郎中喜笑顏開,連聲稱:“是,小的一定盡力。一定盡力。”
“頸中的傷隻是些皮外傷,並未傷及筋骨。隻是因為皮肉腫脹,半月不能開口說話。需悉心將養,否則會影響聲帶發音。”郎中向慕容婉囑咐說道。
慕容婉點了點頭。
“待我開兩張方子,按時服用,且看療效。”郎中向藍田和玉暖招手。
慕容婉說道:“好!”,玉暖跟隨郎中出屋開方子去了。
藍田對慕容婉說道:“婉姑娘,這件事情需要稟告王爺。”
聲音不卑不亢,不像是在稟告,倒像是在商量和告知一般。
慕容婉秀眉情挑,在這鸞歌舞坊還沒有一個人敢和她如此說話。
藍田卻隻是看向千尋,並不看慕容婉的神情。
慕容婉隱忍怒意,想來這兩個婢子在允弼麵前也是縱容慣了,將來有一天必要這兩個賤婢對自己俯首帖耳,跪下稱主。
神色柔和下來,婉聲說道:“這個是自然,你便去稟告去吧。這裏我來照看。”
藍田輕輕頷首稱道:“是,婉姑娘。”
輕轉身形,躍窗而出。
這古代的窗子就是方便就是大。怎麽高手都是躍窗而入,不走正門呢?!
看著千尋頸中的指痕,慕容婉走到近處查看,又去仔細檢查了二郎的身體上的傷,心中肯定這個人武功奇高。隻是為什麽分明想置千尋於死地,卻又到最後又放手?
看著碎裂的桌角,猶自心驚。
這個人的武功,坊間任何一個人都不是他的對手。
如果這個人是呂夷簡那邊的人,和殺死踏歌她們四人是同一個人,想到這裏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必須和允弼好生謀劃商量對策,不然鸞歌舞坊人人自危,恐怕還沒到宮廷盛宴,鸞歌舞坊就得被迫倒閉解散了。
此時,玉暖端來了湯藥。對慕容婉說道:“婉姑娘,郎中開的藥熬好了,千尋現在能喝嗎?”
慕容婉道:“恩,雖然她還沒有轉醒,但是能喂進去多少是多少。總比生生的挺著要好。你在這裏照顧她,我還有事先出去了。”
玉暖的神色要比藍田恭謹的多,麵色柔和應道:“好的,婉姑娘,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她的。”
慕容婉點點頭,走出屋去。
玉暖把熬好的藥輕輕的喂入千尋的口中,可是昏迷中的千尋卻還是輕皺著眉頭,仿佛怕苦一般不肯喝下去,喂進的藥汁,全都又流了出來。
玉暖很是著急。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時昏迷中的千尋不安的輕聲喊道:“媽媽,我要回家。帶我回家……”千尋因為被軒轅恨月狠掐住脖頸,現在的頸部已經高高的腫起,隻能夠發出極其細微的聲音,玉暖根本聽不清楚她在說些什麽。
昏迷中的千尋隻覺得心痛心欲死,為二郎的死為小師父哥哥的絕情。隻覺得想回到二十一世紀的媽媽的身邊,隻願意相信所發生的一切都是一場夢中的糾葛。
二郎不會再活過來,不會再把自己從危險的境地中就回來,不會日夜和自己守護相伴。
小師父哥哥也不會在雪花飄落的日子裏麵與自己幸福相擁,不會再執著自己的手,一起遠離塵世間的喧囂。
千尋隻覺的渾身每一個細胞都在痛,不可抑止的痛。
靈魂仿佛將要撕裂,咽喉處仿佛是烈焰灼燒,燒灼的自己將要飛灰湮滅。
“好吵,又有乒乒乓乓的打鬥聲。是武術隊的小夥伴們在休息時間玩角色扮演的古裝遊戲了嗎?”千尋隻覺得痛苦中仍舊不安,仿佛聽見了打鬥聲,心中難過焦灼又好煩。
“是誰?!竟敢擅自闖入鸞歌舞坊?”玉暖把藥碗扔向來人。
此人帶著笠帽以黑紗遮臉,卻身材高大,氣勢逼人,仿佛暗夜之神。
把臉轉向千尋,根本不去看玉暖一眼。
玉暖被他的氣勢所迫,不自覺的倒退了一步,隨後先發製人,藥碗向黑衣人扔去,飛散黑衣人的注意力,而後快速出招。
數道紅色天蠶絲線從袖子中飛出,瞬時得手,捆縛住了黑衣人。
用力收緊紅色天蠶絲線,立時將黑衣人捆縛的更加牢固。絲毫不能再動彈。
此時,藍田飛身閃入屋中,見到黑衣人立時跪下,“主人,不知您駕臨,屬下罪該萬死。”
黑衣人不動聲色,說道:“起來吧,把你的妹妹教育好。”
藍田走到玉暖的身旁,急忙說道:“玉暖,快放了他!”
“姐姐,他可是來犯鸞歌舞坊的刺客!”玉暖不解。
“磨蹭什麽?連姐姐的話你也不聽了嗎?快放開他。”藍田急道。
“你……哼!”玉暖心有不甘,但是卻不能夠違背姐姐之言。解開了黑衣人的束縛。
“主人,此刻情況危急,您不該來這裏的。奴婢會好好照顧千尋姑娘的。”藍田懇求的語氣對黑衣人說道。
“我要帶她離開這裏。”黑衣人用堅決的口吻說道。
玉暖急了說道:“不可!你到底是何人?”不解的看向藍田和黑衣人。
“你們怎麽好似認得?姐姐你為何沒有與我說起?”玉暖不解。自小她們姐妹二人是孿生兒,吃穿用度,言行舉止近乎一個麽樣。
若說是心靈相通亦不為過,可是為何今日仿佛還沒有個外人親近了?
“玉暖,你先出去,稍後我會和你解釋的。”藍田眼神中滿是求肯。
“不可以,姐姐,我們不能讓他帶走千尋!王爺有命,我們要保護好她的!”玉暖辯道。
藍田看著黑衣人正坐在床邊仿佛她二人不在一般,拉起千尋的手,不停的心痛般的放在隔著輕紗的頭頂,仿佛在述說著無語的情話,又好似在把靈魂化作情思托付。
藍田拿出短刃放在頸中,瞬時頸中抵出一道血線,玉暖大驚輕喊:“姐姐,不要。”
藍田說道:“玉暖,聽姐姐的話,和姐姐出去。”
黑衣人起身,用神秘的聲音說道:“不必了。”
瞬時移轉身形,掌風到處,藍田和玉暖紛紛被掌力摧傷,倒地。
“這樣,你便不會那麽難做了。藍田!”說著,手掌輕撫藍田的臉龐,溫柔的撫摸,“秋風清,秋月明,落葉聚還散,寒鴉棲複驚。相親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
吟罷,手掌離開藍田的臉龐。回身把千尋抱入懷中飛身而去。
藍田臉上滿是珠雨光淚,伏在地上默默飲泣。
嘴角帶血的玉暖擔心的喊道:“姐姐,姐姐!你怎麽樣了?來人!來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