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製造車禍

袖珍被華天修狠狠的拽進了電梯。

“你放開我!”她終於能說出話時,說了這麽一句。

這個惡魔,拋棄了她拋棄了孩子,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丟下一句最冰冷的話,一走就是7年,一點消息都沒有!如今還回來幹什麽?!

當年,為了隱藏和他交往的消息,情竇初開的她整整一年都在飽受地下戀情的苦惱。後來,為了掩蓋她未婚先孕的消息,爸爸花了最大的力氣把她藏得徹頭徹尾,把所有風吹草動的消息全都封死。

那樣做,不僅使她保住了名聲,還使她走出了他的世界,把所有有關他的事全都拋諸腦後。可是,他還回來幹什麽?

他銷聲匿跡的時候,她想過很多次,再遇見他要跟他說什麽。可沒想到,這個機會真的來了,可她竟然這麽軟弱無力。

華天修手緊緊的拽住她,毫不鬆手。袖珍胳膊用力的掙紮,卻被他抓的更緊。

20多層的電梯,感覺比爬樓梯花的時間還長。

袖珍被他抓到疼了,也不再反抗了,僵硬的站在那裏。華天修用餘光瞟到她胳膊肘的地方被自己抓紅了,才慢慢把手鬆開了。

走出電梯門,袖珍頭也不回,直徑往前走。她的身子如同被一塊巨石壓著一般,重得她渾然沒有知覺。她壓根兒不知道自己的腳步是怎麽抬起來的。

華天修從後麵抓住了她,袖珍再度試圖掙紮。

“放開我!”

華天修二話沒說,將她扛在了肩上。

“你做什麽!!”袖珍用力的掙紮著,手不停的敲打他的肩膀,可他卻更石頭一般堅硬。

她被他塞進了車裏。

華天修坐在駕駛座上,把車門鎖住。

越是封閉的空間,氣氛就越僵硬。車裏死一般的沉寂。

半晌,華天修才慢慢將車開出去。

“你帶我去哪兒?放我下來!”袖珍說。

“放你下來,再回去跟人投懷送抱嗎?”華天修冷冷的說。

“我要去哪兒,跟你有什麽關係?”

“上了我的車,就得跟我走。”華天修麵不改色,心裏卻如刀絞。在國外的這些年,他不是沒有關注過袖珍的消息,可經常一搜出來,抬頭就是他死也不想看到的字眼。剛回國那天,他就看到她跟高夏的緋聞,重新遇見她,就碰到她在別人的房間裏!申袖珍,你真的變了?你真的變了!華天修咬著牙,將油門踩到底。

而袖珍,心裏一點也不比華天修好過。過去的一切,令她傷心的一切,再度浮現在她的腦海裏。

“你還回來做什麽?”袖珍冷冷的問。

“我回不回來,回來要做什麽,是我的事。”

“好,很好,我也不想跟你有什麽牽連。你最好現在就放我下來,你要敢動我一根毫毛,我明天就讓你上新聞!”

“現在去哪兒?”華天修問。

“什麽?”袖珍不解的看著他。

“問你去哪兒?”

“放我下來,我自己會走。”

“住哪兒?”

“你是聾子嗎?我叫你放我下來!”

“不說,我就把你帶回家!”華天修說。

“停車!你這個瘋子,停車!”袖珍一屁股跳起來,朝他大喊。

“你這樣又蹦又跳,是要玩車震嗎?”

“你……!”袖珍氣的頭上都要冒煙了,惡狠狠的瞪著他。

這個男人,侮辱她傷害她的還不夠嗎?

“好,你以為我會像以前一樣聽你的話嗎?”袖珍冷笑了一下,拿出手機,撥打了胡悅的電話。

電話那頭,胡悅的聲音響了起來:“喂,你在哪兒?我在樓下等你了!”

“現在按照我說的做,什麽都別問。”

“啊?你說什麽?”

“把車開到文林路,快點!”袖珍說。

“你要做什麽?”

“製造車禍。”

“啊?”

“什麽都別問了,到了告訴我。”

袖珍掛完電話,用餘光瞄了一眼華天修,他倒很淡定。

“告訴你,我已經不是7年前的我了。”袖珍說。

“製造車禍?這種事都做得出來,我看你還是跟以前一樣笨啊。”華天修說。

“哼!跟我玩,誰怕誰啊?”

“想出這種理由?你以為別人會按你說的做嗎?”華天修帶著嘲諷的語氣說。

胡悅果然一會兒就來了,她打通了袖珍的電話。

“喂,我在文林路了,你在哪兒呢?”胡悅問。

袖珍看了看旁邊的建築,說:“我在YU東門門口,一輛尾號是6628的車上。”

華天修聽了這話,心裏倒是一驚。她居然把他的車牌號記下來了,她對他,已經要保持這麽大的戒備心了?

袖珍在電話裏頭催道:“追上來了嗎?”

“你不是去吃飯嗎?怎麽慌慌張張的,不會是被綁架了吧!?”胡悅問。

“你就這樣想就好了。”

“你現在是不是受壞人指使,要引我上鉤啊?”胡悅又擔心又焦急的問。

“加大油門,撞過來!”袖珍的說。

“你說什麽?”

“讓你撞你就撞!”

“你有毛病!”胡悅罵道,“撞壞了我跟公司怎麽交代呀!”

“我賠!”

“你你你!”胡悅著急的無語輪次。

華天修透過鏡子看到後麵有一輛車尾隨著他開了過來,速度還挺快。他用力拍了下方向盤,罵道:“一丘之貉,全都笨到一塊兒去了!”

袖珍得意的對著電話喊起來:“快!我被綁架了,隻有你才能救我!”

“好……你等著!要不要幫你報警!?”胡悅聽袖珍語氣從頭到尾都很警惕,看來真遇上麻煩事!

“不用!快點!”

“好,你等著!給我坐好啊!”胡悅一狠心,加大了油門,車子直往前衝過去。

華天修看後麵的車突然加大速度,說道:“瘋了你!”然後急速轉動方向盤,變換了車道。

袖珍嗬嗬笑起來:“我申袖珍什麽事幹不出來?不想死就給我馬上停車!”

“一群笨蛋!”華天修一邊加速,一邊轉換著方向盤,又要避開旁邊的車,又要甩掉後麵的追擊者。不一會兒,一輛警車也追了上來!亮著警示燈不斷地往他們的方向衝了過來。

“警察來了!你還喝了酒!快放我下來,不然後果自負!”袖珍焦急的說。

“惹麻煩的時候怎麽不想到這些?”華天修看著車後鏡,再度提速。

現在已經過了夜晚高峰期,可路上的車還是很多。華天修開著車在一路的車之間快速的穿梭,車子開的一搖一擺,袖珍被震得屁股一顫一顫,渾身酸疼。

“還不快放我下來!”袖珍看事態嚴峻,朝著他喊道。

華天修隻顧甩開後麵的跟屁蟲,壓根兒沒聽袖珍的話。明明很平坦的馬路,卻走得跟開山路似的驚險!

“停車!!不然我要動手了!”袖珍說著,解開安全帶,伸手就去抓方向盤。

“笨蛋!給我係好!”華天修罵道。

方向盤被四隻手擺控得亂七八糟,本就走得踉踉蹌蹌的車子現在更找不著北!

華天修大聲怒罵:“申袖珍!你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袖珍的手驟時失去了力氣,慢慢的縮了回來。她冷冷的笑了起來:“我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那得問你。”

“給我係好安全帶,不然我就把你帶回家!”

袖珍咬著牙齒,臉轉向了車窗,看到外麵擦身而過的司機都拉下車窗對著他們破口大罵。警車在車流中漸漸放慢了追擊。

胡悅把油門踩到底,心急如焚地追著華天修的車,追了一路,卻發現離前麵的車越來越遠,越來越遠。而旁邊的警車倒是跟自己越來越貼近。

大概過了十幾分鍾,華天修才看到後麵兩輛車已經被自己甩開了幾十米遠,警示燈也在夜色中漸漸消褪。他稍稍放慢速度,卻看不出這是哪裏了。怕後麵的車又追上來,華天修隻得硬著頭皮往前開,不一會兒就上了高速公路。

袖珍這下急了,這胡悅的車離自己的視線越來越遠,就快看不到了。能救她的警車也不見了蹤影。

她還在發懵,手裏的手機就被華天修一把搶了過去。

“你做什麽!”袖珍說。

華天修打開通話記錄,翻開最新通話,撥通了一個叫“胡悅”的聯係人。

袖珍要搶過來,華天修已經把手機貼在自己耳朵上了。

“給我坐好!剛才沒把你撞死,小心我在這裏翻車!”華天修罵道。

袖珍喘著大氣,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反抗了。

胡悅的電話一接通,華天修就聽到電話裏頭的聲音喊了起來:“你在哪兒了?警車追來了,怎麽辦?”

“我勸你現在就停車受審。”華天修冷冷的說。

“你是誰?你把袖珍怎麽了?!”胡悅又問。

“她好好的,安全的很。”

“你?你在玩什麽把戲!”

“我叫華天修,Winner的製片人兼總監,我勸你在警察麵前老實點!”

“華天修?我沒聽過這個名字。我要她親口跟我說。”胡悅帶著質疑的口氣說。

華天修瞅了袖珍一眼,說:“讓她跟你說話,隻會惹出更大的麻煩!這件事處理不好,我讓你飯碗不保!”

華天修說完,一把把電話掛了,關了機,揣進自己口袋裏。

“你做什麽?把手機還給我!”袖珍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我開車不喜歡別人打擾。”華天修冷冷的說。

“我告訴你,那是我經紀人,她要找不著我,一定會跟警察說你綁架我!”

“你經紀人連你說的那些話都信,智商實在不高,難怪把你也帶得這麽蠢。她要因為這事就報警,那就是蠢到家了!”

“華天修!”袖珍狠狠地喊出他的名字。

這輩子,她第一次這麽叫他。華天修的心裏像被什麽東西狠狠地捅了進去。

“把手機還我!”袖珍身子探過去,就要伸進他的口袋。

華天修順勢一手把她摟緊了,她的臉正正地落在他的胸膛。

“放開我!”

“乖乖給我坐好,不然我不保證會做出什麽事來!”

袖珍抬起頭瞪了他一眼,眼裏滿是憤恨跟委屈。

半晌,她才縮了回去。

華天修見她安靜下來,才掏出自己的手機,打了個電話給韓路,吩咐他去把這件交通事件擺平了。韓路問需不需要去接他,華天修猶豫了一下,拒絕了。

華天修把車開上了高速公路,開著開著,就不知道這是哪裏了,也不知道,前麵是什麽地方,更找不著掉頭的地方。

外麵的路燈漸漸少了,路也看不清了。車開了好久,也沒見著指示牌。袖珍心裏有點怕了。她的腦子裏,全浮現出拋屍荒野的畫麵。

“你要開到哪兒去?”袖珍帶著試探的語氣問。

“不知道。”華天修理所當然的說。

“這是哪裏?”

“不知道。”

“你……!你連這是哪兒都不知道,還開什麽車?”

“要怪,就怪那通蠢電話。要不是你派人一路追過來,我才不至於把車開到這個地方來!”

“你要早點放我下來,我才不至於被你帶到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

“給我安靜!”華天修說道,拿出自己的手機開了導航。

袖珍把背摔在靠背上,吐出口大氣,然後不說話了。

導航顯示,他們已經遠離了市中心,來到偏遠的郊區了。車子越往前開,就會越遠,可掉頭的地方,卻仿佛在天邊一般,怎麽也望不到。

華天修無奈,把手機扔到一邊,繼續往前開。

“查到了嗎?”袖珍本不想跟他說話,可還是忍不住問。

“到黃梨山了。”

“什麽!?”

袖珍盯著他,看他不像在看玩笑的樣子,不禁發出諷刺的笑:“華天修,你這是做什麽?!”

“安靜地給我坐好,再吵,我就要對你做什麽了!”

“你最好馬上給我開回去,否則,我明天就去警察局告你!說你綁架我!讓你身名俱裂,早點滾回韓國!”

華天修突然來了一個急刹車,袖珍輕盈的身子猛地往前傾,頭差點撞在窗戶上。

華天修解開安全帶,下了車,不一會兒就從後備箱裏拿出了一塊毛毯。

袖珍臉轉向一邊,看都不看他一眼。

華天修把毯子丟到她身上,冷冷的說:“不想死就給我閉嘴睡覺。”

他說完,重新啟動了車子。

袖珍一動不動的僵持了一會兒,把毛毯展開,將自己從頭到腳裹得嚴嚴實實,縫都不露一條。

大概過了五分鍾,毛毯裏的人就沒動靜了。華天修伸出手扯出毛毯的一角,袖珍半張臉露了出來。

她睡著了,像個裹在繈褓裏的嬰兒。

車裏變得安靜了,車外也沒人再追蹤他們。她睡得那麽恬靜,完全不像剛才那個發瘋的女人。隻有在這個時候,他才能找回她以前的影子,那個討人喜歡的申袖珍,那個跟在他後麵叫他“天修哥”的申袖珍。

華天修的手在她的臉頰旁邊停留了好一會兒,最後,慢慢地縮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