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下蛋
白晶晶肚子突然鼓了起來不僅嚇壞了她自己，也讓鳳斐揚嚇了一大跳，“女人，這是怎麽一回事？”
白晶晶冷汗涔涔，咬著唇，捂住像吹皮球一樣鼓鼓的肚子，似乎在忍受其帶來的痛苦，“我……我怎麽知道。”
說完這句話，她就感覺自己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一般。
如果她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就不會在這裏躺著呻吟了，瞧她的肚子，如果旁人見著，還以為快生了。
鳳斐揚突然想到了什麽，猛地站起來，發了瘋般衝到孔翎的前麵，一把將還趴在地上的孔翎給提了起來，“說，你到底做了什麽？”
“我……”孔翎張著嘴，到嘴的沒有兩字被眼前凶神惡煞的人嚇得咽了回去。她臉色蒼白，渾身顫抖，鳳斐揚平時不待見她，卻也沒有這樣凶過她。
孔翎的身子抖得更厲害了，好在，她有一個好兄長，及時出手從鳳斐揚手中搶過她，並攔在他前麵。
“斐揚，舍妹雖有不對，但白姑娘這件事和舍妹定沒有關係，我倒覺得。”孔羽略有所思地望了望白晶晶的肚子，“白姑娘怕是要生了。”
白晶晶一愣，連肚子的疼痛也忽略了。剛才那個人說什麽？自己要生了？這是開玩笑吧？難道是它？
白晶晶深呼一口氣，叫道，“鳳斐揚。”
大概是疼痛的緣故，她的聲音略帶尖銳，宛如破廟中的女鬼。
鳳斐揚聽到白晶晶的聲音後，在孔羽臉上掃視兩秒，最後還是選擇到白晶晶旁邊，“女人，有什麽遺言快說！”
遺言泥煤呀！白晶晶很想跳起來狠狠地揍他一頓，可實際上她隻能指著肚子，輕輕道：“蛋。”
簡單的一個字，鳳斐揚立馬心中有了答案。
“白癡。”
那蛋是什麽？當年散發異香，引得一路上的妖怪像打了雞血一樣對他們是窮追不舍。後來，後來那些妖怪不見了，鳳斐揚一直以為白晶晶有所頓悟，將那蛋扔了，也便不甚在意。
但是，現在瞧來，當年那顆蛋分明就沒有扔，而是被這個該死的女人塞進了肚子。
白癡，她當她肚子是什麽？
鳳斐揚憤怒，打算甩袖而去。不過，白晶晶眼疾手快，死死拉住鳳斐揚的袖子不鬆手。
“放手！”鳳斐揚黑著臉，本可以直接將人給掀翻，不過看著白晶晶那皺著眉的可憐模樣，心莫名其妙一軟，最後變成抖抖袖子。
“不放，肚子裏的東西可有你一半的責任。”白晶晶忍著劇痛，把心一橫，手往上，扣住鳳斐揚的脖子。
如果當初鳳斐揚看見這個燙手山芋的不出言阻止，白晶晶又怎麽會是今天這個模樣。所以，這件事的始末，鳳斐揚都該負一半責任。
不過，某個少女似乎忘了，當初是誰寧可被妖怪追，也死死抱住懷中的山芋不放來著。
“白癡，誰讓你當成寶來著？”鳳斐揚死死盯著白晶晶的肚子，恨不得瞅出一個洞來。
兩人的對話傳到孔羽兄妹耳中就變了味，他們似乎知道了些什麽。白姑娘肚子中的孩子是鳳斐揚的，而鳳斐揚似乎不喜歡這個孩子。
似乎旁邊的兩人都誤會了。
當然現在也沒有人關心這種誤會，白晶晶的肚子才是正事。兩人對話間，白晶晶感覺肚子一痛，大叫一聲，“啊”
她的叫聲把另外兩人的視線拉回到了她的肚子上，隻見她的肚子瞬間吹脹了不少，鼓得像一個快要炸開的氣球。
肚子要炸開了嗎？
就在白晶晶以為肚子要破開的時候，她的肚子突然發出一道刺眼的光芒。那光芒照得林子雪白，所有人在這一瞬間都不約而同閉上了眼。
光芒散去，白晶晶肚子又恢複如初，隻不過她的手邊多了一顆帶著血跡的白色巨蛋。
這顆蛋有半人高，上麵還帶著血跡，不管怎麽看，也是一顆剛產下來的蛋崽。
白晶晶瞧自己肚子恢複如常後，大鬆了口氣，不過，當瞄見手邊半人高的蛋的時候，她突然覺得蛋疼了。
這顆蛋該不會是從她肚子裏鑽出來的吧？
艾瑪，她下了一顆蛋？
“鳳斐揚，這是誰家的孩子呀？”白晶晶從地上爬了起來，一臉驚呆了的表情，那欠扁的樣子讓鳳斐揚臉一黑，卻一句話也沒有說。
孔翎看著那顆溫熱的巨蛋，眼淚更是脫眶而出，甩開孔羽的手，便跑了出去。
“斐揚，白姑娘，你們的蛋，你們自己看著辦吧。”孔羽淡淡地留下一句，就去追孔翎了。
鳳斐揚和白晶晶對視一眼，麵麵相覷，這不是他們的蛋呀？
現在怎麽辦？
白晶晶覺得她二百多年的生活都沒有今天這樣多姿多彩，今天，她產下一顆蛋。此蛋，父不祥；母，不祥；來曆，不祥；性別，不祥……
“鳳斐揚，這顆蛋給你了。”白晶晶拉開自己和蛋的距離，把鳳斐揚給推了出去。
鳳斐揚也是蛋生生物，兩者明顯有共同點嘛。
鳳斐揚臉一黑，幽幽道：“它是你生的。”
“喂，你夠了吧。我是白骨精，要生也生小白骨精，怎麽可能生一個蛋。你看看，它和你長得多像呀，你看就是你的蛋。”
白晶晶一邊說還一邊比劃，臉上簡直快要寫上鳳斐揚和蛋等同了。
“白癡。”鳳斐揚低低一罵，耳根有些發紅。
鳳斐揚臉紅個屁，不就是說是他的蛋麽？不對，白晶晶腦子一轉，麵色古怪。鳳斐揚的蛋，她生的，兩人是不是該有奸情？
她的嘴角抽了抽，果斷地停了這個話題。
“咳咳。”白晶晶假意咳嗽兩聲，指著蛋道，“現在怎麽辦？要不我們把它扔在這裏吧。”反正又不是她親生的，就讓它自生自滅好了。
鳳斐揚不語，大概是讚同了白晶晶的想法。
可憐的蛋蛋就要被人給無情地拋下了。
不過，最終人性還是獲勝。白晶晶的好心腸再一次爆發，嘴一賤，“我覺得它是無辜的，我們還是把它弄回去吧。”
此後的無數個歲月，白晶晶一邊給自己耳刮子，一邊罵道：叫你嘴賤，活該。
白晶晶又一次錯失了丟掉麻煩的機會。
白晶晶和鳳斐揚合兩人之力將那顆半人高的蛋給弄回了梧桐林，準確來說，應該是鳳斐揚以一人之力把蛋給弄了回去。
“這是什麽？”
兩人剛到梧桐林就被散步的鳳王抓了一個正著。
“鳳王，隻是一個蛋，沒什麽？”白晶晶尷尬，話一出口，又忍不住罵自己傻缺。隻要眼睛沒瞎都看得出來那是一顆蛋。
果然，鳳王的臉一沉，“揚兒，你來說！”
“父親，它其實在八年前就存在了。當初還沒有拳頭大小，我本讓白晶晶把它扔了，可她偏偏不肯，背著我留著它……”
白晶晶眼見鳳王的臉越來越黑，看著她的眼神也越來越不友好，小身板抖得和涮子一樣。
鳳斐揚，求你還原事實真相好不好？
沒瞧見鳳王誤會了麽？
“很好，很好。”鳳王鳳眸如刀子般射向白晶晶，最後又歸為平靜，“你們還是盡快……”鳳王的話還未說完，就聽見一聲輕響。
“啪”
有什麽東西破了。
六目瞬轉，落在那顆無人問津的大蛋上。
不知何時，它的頂端裂了一條小縫。梧桐林靜得可怕，他們可以清晰地聽見蛋殼中傳出的清脆悅耳的聲音。
聲音中還夾雜著“篤篤”地敲擊聲。
它要破殼而出了？
一塊蛋殼從蛋上脫落，那個小縫變成大縫，也就在一個呼吸間，蛋的頂部居然空了。緊接著，蛋裂成兩半，裏麵一個毛絨絨的東西鑽了出來。
什麽東西？
白晶晶隻覺得眼前一花，接著就有個東西撞進自己懷中，耳邊傳來清脆的聲音，“娘娘，抱抱。”
她整個人僵住，眼珠也停止了轉動。
好驚悚的感覺！
懷中的小東西有些不滿地蹭了蹭白晶晶的胳膊，發出弱弱的聲音，“娘娘，要抱抱。”
如果不是那個娘娘似乎在叫自己的話，白晶晶一定會大拍手，將這個小萌物摟在懷中，揉捏把玩一番。
好半響，白晶晶才低下頭，看清自己懷中不明物體的全貌。
它長著尖尖的嘴，頭上還飄著三根雜色的翎羽，因為剛出生的緣故，毛色都沒有長開，顏色淡淡的，像一隻超大號的小雛雞。
當然，這是不看它下半身的緣故。
上半身長著鳥身，下半身居然長成獸形。那四根小腿短是什麽，那梅花狀的蹄子又是什麽？
尼瑪，這是什麽物種？
白晶晶吞吞口水，手一抖，直接將懷中的東西扔給了鳳斐揚，“拿去，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小家夥本來被扔出來，小眼睛濕漉漉的好不可憐，但是在看見自己落入紫紅衣袍的懷中後，濕漉漉的眼神轉成喜色，扒拉住鳳斐揚的衣服，瞅了半天，然後歡脫道：“爹爹。”
“……”白晶晶沉默了數秒，然後爆笑地指著鳳斐揚，“哈哈，它叫你爹爹？快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女人。”鳳斐揚臉又紅又青，看到懷中不斷蹭著自己的小東西，恨不得把它摔出去。
可惜，小東西大概剛才被扔出去後就變得警覺，爪子死死趴在鳳斐揚的身上，讓他根本就不能將他甩不出去。
反觀鳳斐揚，胸口像是掛著一隻樹袋熊，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咳咳……”鳳王適時地咳嗽幾聲，白晶晶總算收斂住了笑，不過由於收得太猛，岔了氣，不斷拍著自己的後背。
“爹爹。”小家夥抬起濕漉漉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鳳斐揚。
那一聲爹爹讓鳳斐揚的臉更黑了。
白晶晶背過身子，不過那聳動的肩表示，她笑得快要抽筋了有木有？
“滾開，我不是你爹爹。”
鳳斐揚眉頭緊皺，赤紅的雙眼嚇壞了懷中的小家夥。它濕漉漉的大眼睛瞬間掛滿了淚水，“爹爹，凶凶。”
笑死了有木有？
白晶晶笑得快直不起腰來，突然，黃光一閃，她的笑戛然而止。
“娘娘，爹爹，壞壞。”
那濕漉漉小可憐的眼神盯著她是怎麽回事？那趴在自己懷中的古怪生物又是怎麽一回事？還有，誰能告訴她，這貨是如何到她懷中的？不是還在鳳斐揚那裏麽？
白晶晶僵著一張臉，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誰來將懷中的家夥給弄走呀？
“娘娘，香香。”小家夥蹭了蹭白晶晶，大概是剛出生消耗了它太多的體力，它將頭埋進白晶晶懷中，不一會兒就發出了“咕嚕咕嚕”的聲音。
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