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思華年
“抱歉，小芙，讓你久等了。”
哈爾洛克的聲音再次從腦海中傳出。
“哈爾洛克大師，請您告訴我，薇薇安現在在哪裏？”
經過了煎熬一般的等待，小芙的的語氣反而平靜了下來，而平靜的背麵，卻是無比的堅定。
“對不起啊。”哈爾洛克的聲音依然帶著平日的那恬淡的味道，“我突然改變主意了。”
“哈爾洛克！”小芙不由怒道。
“啊呀，又一隻小獅子發飆了，不對，不是小獅子，是小雲豹。”哈爾洛克的笑聲在小芙的腦海中回蕩，“你想把這裏怎麽樣都隨便吧，我是說什麽也不能告訴你了！”
“哈爾洛克，求你，告訴我薇薇安在哪裏。”小芙哀聲道。
“對不起哦，我已經答應她，不能告訴你她現在如何了，剛才的電話就是她打給我的。”哈爾洛克不等小芙的回答，擅自單向切斷了兩人之間的聯係。
小芙失落的立在原地，看著眼前的人來人往，腦子裏裏顯示出她趴在薇薇安的身上，聲嘶力竭的哭到沒有氣息，人在悲傷的時候，天空就下雨，下了雨的天空，就會像人的心情一樣沉重，沉重的捏出水來。
天上的雨落在薇薇安的身上，順著流到她的身下，將她豔麗的紅色血顏，帶進花叢中的白色杜鵑花。
是誰說過，杜鵑的紅，是因為心碎的人嘔了血在花瓣上，小芙記得她說過，薇薇安的白杜鵑是因為血液不夠，在大雨磅礴的花園，薇薇安的血流進白杜鵑花下的泥土，薇薇安的花園，開出了紅色的花朵。紅的像血一樣。
小芙看著眼前的自己，龍在扯著自己的手臂，想把自己從薇薇安的身體上拉起來，他的嘴裏還在說著什麽，是什麽呢？
小芙感覺自己像是在看一個關於自己的默片。
自己是如何和薇薇安相識的的呢？
小芙已經想不起來。
已經她們曾發生過什麽。
都已經想不起來。
腦海中的，隻剩下薇薇安的死……
和……
“我的小公主，你想再找到你的愛人嗎？”默片突然有了聲音。
公爵立在小芙的身後。
小芙的身前，是薇薇安的墓碑，在墓碑前，放著一捧白色的杜鵑。
小芙木然的回過頭。
“她還活著，卻在一個你不知道的地方，她在等著你的找到她。”公爵溫和的告訴她。
“她，是誰？”小芙聽到自己幹啞的聲音。
“你等待的人，原本應該睡在墓碑下的人。”
公爵捥起袖子，舉起一把和他身體完全不相衫的大錘，越過小芙，走到墓碑前，用力向墓碑砸下。
小芙木然的看著公爵的舉動，沒有讓開，沒有阻止。
大理石的石碑碎屑四下飛濺，一條長鞭在小芙的周身為她擋下碎屑。
石碑在公爵的奮力捶打下轟然倒塌，露出裏麵的木棺。
“薇薇安！”
小芙看到自己撲上去，一把扯開公爵，趴到木棺上。
“不想看看裏麵嗎？”
公爵問。
小芙一把掀開棺蓋，看向棺中。
大大小小的石塊從木棺中滾落。
整整一個棺材中放的全是石頭。
“薇薇安！”小芙趴到石塊上，將棺中的石塊一塊一塊的向身後，向兩邊，向看不到的地方丟去，在石塊的下麵，壓著的才是她想見的人。
可是，她還是失望了。
整整一口棺材的石頭全都被丟出，可是，沒有薇薇安的身體。
“薇薇安。”小芙張大雙眼，求助一般望向公爵。
這是公爵出現以來，頭一次看到小芙的眼中，有了神彩。
向棺中的少女伸出手，公爵將她從棺中拉出。
輕輕擦起小芙額頭上的灰塵，公爵的聲音，現在還想在小芙的耳畔。
“想再見到她嗎？那就去找她吧，用真實之眼。”
小芙看著眼前的來來往往的人群，眼前，是她被帶來，立在這裏之時。
隻露出一雙眼睛的行刑者一個個看起來像冷血的劊子手，立在劊子手之間的，是笑的像冬日的暖陽一般的八星魔法師，可是，她卻本能向後退了一步，躲到公爵的身後。
“小芙，哈爾洛克大師會幫你改造你的身體，讓你能過人類的身體也可以使用真實之眼，隻有真實之眼，才能讓你找到薇薇安。”
公爵的聲音還響在耳畔。
“真是一隻聽話的小貓咪。”
哈爾洛克伸出手，等小芙自動向自己伸出手。
當小芙的手，放到哈爾洛克伸出的手上，一切，都因此而有了改變。
而此時，再立到這裏，卻不再是為了改變自己。
薇薇安還活著。
就在剛才，還在跟哈爾洛克大師通電話。
可是，她為什麽不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呢？
為什麽她會給哈爾洛克打電話，而不是打給自己？
這一切，隻有找到哈爾洛克，就一切都可以真像大白。
隻有找到他。
小芙向試驗室邁出第一步。
而此時。
在娘娘山的林中。
都睡著的兩人突然驚醒。
“李羅！”郭麗跳起，踢了李羅一腳。
“我在！幹嘛！”李羅叫道。
“有情況！”郭麗叫道。
“哪有什麽情況？我一直都在。”李羅手一顆石子打到還粘在蛛網上的王魔星雨，“連它都在，還有什麽情況？”
“小芙呢？”郭麗問道。
“小芙……”李羅停了一下。
“你不是值班嗎？小芙去哪兒了？”郭麗道。
“小芙又不是囚犯，當然需要人身自由，也許就是在林中方便。”李羅口中隨意的說著，目光卻開始警惕的四下張望。
“放屁！”郭麗怒聲道。
“沒有打鬥的痕跡。”李羅摸著光滑的樹杆，“她是自己離開的。”
“自己離開？她能去哪兒？在水隴城不能使用魔法，她隻是一個還需要受保護的小女生。”郭麗焦急道。
“一個受保護的小女生的身體，可能承受的了九級魔獸的魔核嗎？”李羅道。
郭麗一愣。
“走吧，去山頂，我猜，她有可能自己去試驗室了。”
“為什麽？一個人去很危險吧。”郭麗道。
“就是因為危險。”李羅道，“她不是第一次來，對裏的情況也比較清楚，危險會在哪裏她也知道，她應該是怕咱們倆個跟著進去出危險，才會獨自跑去的。”
“怎麽可能。”郭麗不能致信的說道，“她為了保護我們，明明她才是需要被保護的人吧。”
“不說那麽多了。”李羅道，“怎麽可能讓一個女人衝到前麵？郭麗，我們也跟上。”
“嗯！”郭麗應了聲，“不過，我也是女人，你好意思讓我也衝到前麵？”
“你也算女的？”李羅白他一眼。
兩人借著蒙蒙的天色，向山頂衝去。
不等同於小芙的駕輕就熟，兩人在林中繞來繞去，等到山頂，天色已經大亮，望著山下如同螞蟻一般的城鎮，山頂之高，可見一般。
“到了。”
怎麽下去？
兩個人麵麵相覷。
“小芙說過，山頂有路，直通山底。”
“這裏哪裏有路？”除了山頂正中，一個黑色的洞。
跳下去？
至通山頂，會死吧。
兩個人向洞裏看了看，沒不見底。
“直接跳下去？”郭麗向下麵伸了伸腳，被李羅一把給扯回來。
李羅找到一塊大點的石頭，向洞裏丟進去。
“李羅，你幹嗎？”郭麗叫道。
“聽著。”李羅將耳朵貼在洞口。
半天，裏麵依然沒有聲音。
“這是有多沉……”李羅抬起頭來。
“什麽？”郭麗問。
“直接跳下去，就等於自殺。”李羅總結。
“那怎麽辦？”
郭麗道。
“小芙說這裏有路，那一定會有路下去的。”李羅四下尋找，終於在一塊石頭上，找到一個按鈕。
李羅將按鈕按下，立即，轟隆隆的，機械的聲音，在石頭下麵響起。
“這裏有機關。”李羅道。
兩個人忙躲到石頭後麵，等著那個機關出來。
可是等啊等啊，一直等到兩個人身體發直。
如果不是那個轟鳴聲還在，他們倆個都以為他們這是被小芙給騙了。
半個小時以後，一個黑色的籠子出現在剛才的黑洞裏。
“這是？”李羅上前一步，用手碰了一下籠子便飛快的收回來，見沒有什麽機關，又碰觸了一下。
“是什麽？”郭麗問道。
“是黑鐵石。”李羅道。
“水隴城的黑鐵石都不要錢嗎？”郭麗抱怨道。
圍城牆用黑鐵石，建監獄用黑鐵石，連這裏出現籠子，居然也是黑鐵石，知不知道這石頭在外麵都可以按克賣啊。
“走！”李羅拉著郭麗走進牢籠。
“哇！”被強拖進去，郭麗緊張的叫出聲，本以為兩個人進入，籠子就會自動關上，將兩個人給困住，卻發現，籠子一動不動。
“看來，這個真是能將咱們運到地下的交通工具。”李羅伸手關上籠門，看到門內有一個個插扣和一個插棍，自行將兩個插在一起。
又是“轟隆隆”的響聲，這次，卻是帶著他們，向黑洞中墜下。
“李羅！”郭麗這個時候，終於像女人一樣，有些失措慌張。
“放心好了，我想，小芙也是用這個下去的，不然，這個東西應該在上麵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