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莊景承歸來
人們打開城門，將驛兵和老馬接進了城。
凡城參軍的人足有幾千多人，每次來信都有成百上千封，可是這一次當人們打開驛兵的包裹裏麵隻有區區幾十封信。
恐懼瞬間掠奪了人們的心。
“這是兵敗了呀，大家快逃吧，敵人就要打過來了。”
“我的兒呀！”一個老媽媽沒有收到她兒子的信，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哀傷和絕望仿佛瘟疫蔓延到了凡城所有的大街小巷。
紫芙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回去的，隻知道是公主一杯水潑醒了她。
靈玉重重將杯子砸在桌子上，“莊景承還沒死呢，你就這樣，他要是死了，你是不是就不活了？”
紫芙這才哭出聲來。
陳嬸撫摸著紫芙的頭頂安慰道“哭出來就好，哭出來就好，紫芙姑娘不要太傷心了，將軍他一定會沒事的。”
當晚凡城太守徐大人，來到莊府上。
“徐大人深夜到訪有什麽話就直說吧。若是靈玉能做到的定不會推辭。”
徐大人按照國禮給靈玉磕頭行禮之後才慢慢的說：“不瞞公主，老臣其實收到了前方的戰報。”
原想退下去的紫芙聽了這話，連忙為徐大人倒好了茶水，默默地站在了靈玉身後。
靈玉憐她癡心，沒有說什麽，任由她聽著。
“不知前方戰事如何？”
徐大人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越人狡詐，誘我軍深入拉長戰線，我軍糧草補給跟不上。起初幾場勝利都是敵人的計謀，如今我軍深陷越國境內，被敵軍包圍。”
靈玉沉吟了一會兒，“徐大人前線的事我們也幫不上什麽忙，如今城中的局勢也很不樂觀，你說現下我們該怎麽辦？”
“今日老臣收到密報，莊將軍已經帶著小部分人馬突圍，正在返回凡城的路上”
紫芙聽聞莊景承沒事喜形於色。
徐大人繼續說道：“可是如今，街頭巷尾都在傳說是兵敗了，信國要亡，留言猛於虎，現如今人心惶惶，如果城中軍民都失了信心，那麽凡城定然是守不住的，凡城一旦城破，那信國可就危險了。”
靈玉大致明白了徐大人的意思，“大人想讓我以公主的身份站出來安撫民心，這樣等到莊將軍回來我們軍民同心，守住凡城，保衛信國。”
“公主果然聰慧睿智。”徐大人讚道。
“老臣也知讓公主拋頭露麵，實在是為難公主了。”
靈玉忙道：“大人這是哪裏的話，這都是靈玉應該做的，如今情勢危急我們唯有團結一心才能渡過難關，以後大人有什麽事都可以找我商量，隻要是靈玉力所能及一定不會推辭的。”
徐大人大喜，“公主大仁大義，實乃信國百姓之福啊。”
靈玉連忙謙道：“大人過獎了。”
事不宜遲，第二天徐大人就召集了全城的百姓，再三的向百姓保證前線雖然戰事吃緊，但是凡城絕不會有危險，還請放心繼續從事生產為前線戰士供給。
凡城百姓多數有親人在前線，聽到徐大人這樣說也就放下一半心來。
徐大人又保證，公主殿下會與凡城同在，陛下和將軍絕不會讓凡城失守。
於是凡城的緊張氣氛暫時得到了緩解。
可是好景不長，幾天之後，越國軍隊逼近了凡城。
兵臨城下，卻沒有馬上攻城。
靈玉猜測約是敵人還不明了凡城的具體情況，不敢貿然攻城。
徐大人當機立斷，招募更多的衛兵守城。於是凡城裏十五歲以上六十歲以下的男子都被招為守城衛兵。
可是這也隻能解一時之急，虛張聲勢早晚會被敵人發現。
隻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樣的快。
這一天徐大人邀靈玉一起檢閱守城的士兵。
城上的風極大，凜冽刺骨的寒風打著旋卷起雪花打在人的臉上生疼，吹得城上的旗子獵獵作響。
靈玉裹著大氅在寒風中舉步維艱，這些守城的士兵卻是每天都要在城上待好幾個時辰，可見其辛苦
徐大人拍了拍一個小兵的肩膀，“好孩子，隨時保持警惕，若有什麽異常一定要及時匯報給我。”
遠處一支黑色的利箭破空而來。
小兵得到了大人的讚賞正要回話，隻見利箭穿透了徐大人的胸口，那黑箭力道極大竟然硬生生的把徐大人釘在了牆上。
小兵嚇得尖叫出聲。
這時遠處的越軍突然響起了攻城的號角。
“都歸位，都歸位，守好自己的崗位。誓死守住凡城。”守城隊長慌忙指揮著。
城牆上一時間手忙腳亂慌作一團。
靈玉雖然放心不下可是留在城上也幫不上忙，在紫芙的護送下，下了城牆。
“開門啊，放我們出城。”城門口聚集著很多的老百姓，拍著城門叫嚷著。
“紫芙去瞧瞧怎麽回事。”靈玉皺著眉吩咐道。
“公主這些人要出城逃難。”
守門的士兵阻攔他們靠近城門，“現在不能出去外麵正在打仗出去就是死。”
可是人群像是受了什麽蠱惑一樣，不聽任何的勸告非要出城。
“我們的城裏是不是混進奸細了，為什麽偏偏是今天？”靈玉雖然不懂這些事可是總覺得這些人激動異常，似乎是受了什麽人的鼓動挑唆一般。
“紫芙去城上多叫幾個人下來，城門一定要守住，要是城門開了，凡城就失守了。”
紫芙慌忙地去了。
城門口被擠得的擁堵不堪，一位在城門旁擺小攤買東西的老婆婆，被人群擠倒在地上無人理睬。老婆婆想要移到道旁的房子裏去躲開這瘋狂的人們，眼見老人幾次差點被人踩到。
靈玉逆著人群來的方向艱難的擠過去，好幾次都差點被人群擠到城門那邊，好不容易才擠到了老婆婆的身邊。
越來越多的人聚到城門前，人們的情緒越來越激動，靈玉想要扶著老人被人們卻被撞得站不住腳，身後有人重重的砸在靈玉的身上，靈玉一個不穩摔倒在地上。
濺起煙塵迷了眼睛，靈玉睜不開眼睛抬手去揉，卻突然被硬物撞擊到了手臂，也不知是獨輪的小車撞得還是被人踢到的。靈玉捂住手臂鈍鈍的痛。
眼見門口的士兵就要頂不住了。
這時也不知是誰喊了一句，“莊將軍回來了。”
霎時間所有的叫嚷聲都停了下來，人們不約而同的抬起頭看向城樓上，一個小兵手舞足蹈的跑下城牆，“莊將軍回來了，我們有救了。”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身邊的老婆婆念起了佛，人們都平靜了下來，剛剛還如同大難臨頭激憤異常的人們都突然橫生出一股希望和勇氣。
這就是莊景承在凡城中的威信，人們都如此的信任他。
城內一片安靜，人們屏息聽著城外的馬鳴聲和廝殺聲，約莫半盞茶的時間，廝殺聲漸漸退去，奔馬的聲音越來越近。
“打開城門。”莊景承的聲音中氣十足，人群爆發出一陣歡呼。
城門徐徐打開，莊景承帶著剩餘的兵馬殺回了凡城。
靈玉揉揉眼睛，淚水漣漣中模糊看見高頭大馬上銀色的盔甲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將軍坐在馬上威風凜凜，仿佛上古戰神親臨一般，帶著開山破海的氣勢向自己疾馳而來。
還沒等靈玉反應過來，已經被莊景承長臂一撈拉上了馬背。
靈玉被莊景承緊緊地圈在懷中，在百姓的歡呼聲裏策馬飛馳而去。
回到莊府。
莊景承抱起靈玉急急的跑進屋裏。
“紫芙姑娘在哪？公主受傷了。”陳叔陳嬸看得目瞪口呆，陳叔愣了半晌跑出去找紫芙去了。
“你怎麽知道我受傷了？”靈玉疑惑的看著莊景承。
莊景承拉起靈玉的手臂仔細瞧了瞧，“疼嗎？你那麽愛幹淨，我們在懸崖底下的時候那麽危險的處境，你都要每天洗臉，衣服穿得幹幹淨淨的，怎麽會讓自己的衣袖這麽髒，一定是被什麽東西撞到了，我又看你坐在地上，不是受傷了是什麽？”
“那也不用如此大張旗鼓的啊。”靈玉低聲說道。
莊景承也不理她，捏了捏靈玉的手臂，“骨頭好像沒什麽問題，等紫芙回來給你上點藥。”
當著陳嬸婉兒的麵就做出這樣緊密的舉動。
靈玉又羞又怒，狠狠的抽回手臂，卻是觸到了傷處，悶哼一聲，扭過臉去不理莊景承。
莊景承見靈玉對他依舊冷冷淡淡心下竟有些憤怒，突然俯身抱起了她。
“你幹什麽？快放開我。”靈玉嚇了一跳。
陳嬸張了張嘴沒有說什麽，今天的情形大家看得分明，將軍喜歡的人原來是公主。
莊景承一路將靈玉抱回了臥房中，又把她小心平穩的放到了床上。
“你先躺躺，紫芙一會就回來了。”
“不要你管，莊景承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靈玉氣憤的說。
“我知道啊，你受傷了我抱你回來就這麽簡單。”莊景承答得理所當然。
靈玉冷臉勸道：“紫芙是個好姑娘，對你又癡心，你放了我吧，對大家都好。”
莊景承突然粗暴的推倒靈玉，居高臨下的向她吼道：“她喜歡我，我就要成全她，那我喜歡你，你怎麽不成全我呢？納蘭靈玉你是不是公主做久了以為誰的住你都能做？你以為凡事皆由你嗎？我告訴你這世上總有你無力逆轉之事。我就是想要你，你可有辦法阻止我。”
靈玉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莊景承不是那個溫雅英俊的侍衛，不是那個冷麵殘酷的將軍而是一個吃人猛獸。
莊景承俯身靠近逼視著靈玉，惹得靈玉雙頰羞紅，即使是他們二人相愛之時也沒有這樣的親近過。兩人就這樣僵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