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帝王苦心
“剛剛我們在安陽殿還說呢，公主來了幾個月了，也沒有在天啟好好玩玩，哀家安排了凡兒陪公主玩幾天，皇帝看呢？”
太後喜歡靈玉更加堅定了想要把她許配給皇長子的決心。
皇長子被靈玉的舞驚豔到了，聽到太後的話喜出望外。坐在他身邊皇長妃卻與他正好相反，雙手緊握著手中的酒杯，手抖的差點把酒灑在自己的身上。
皇帝皺眉想了一下，“凡兒最近有很多事要忙，不如讓闊兒抽時間陪陪公主吧。”
大殿裏的氣氛忽然變得詭異起來。
太後支持皇長子，皇帝卻看重三皇子，看來越國的太子之位的爭奪戰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了。
太後大概沒想到皇帝會當眾反駁她，一時間神情也有些尷尬了起來。
“嗬嗬”，一聲嬌笑打破了僵局。
三皇妃起身笑著道：“皇祖母，公主殿下謙和有禮又多才多藝，孫媳也想同公主多多相處討教呢，不如改日由三殿下和孫媳做東，邀請大哥大嫂六弟一起遊玩，我們年輕人一起遊玩才有意思嘛。”
皇帝太後皆笑著點頭。
這三皇子妃果然厲害兩句話就解除了尷尬的氣氛，並為皇帝和太後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弘兒年紀也不小了，也該有個妻子好好管管他了。”皇帝思索了片刻說道。
楚子弘完全沒想到皇帝會在這個時候提起這個話題，下意識的就想要拒絕。
皇帝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武大人家的千金是個能文會武的奇女子，與你年歲相仿，朕今日就為你們賜婚，三天後就是個黃道吉日，朕令你們三日之後完婚。”
“謝皇上恩典。”
武大人連忙帶著他的女兒武玉叩頭謝恩。
楚子弘沒有想到皇帝會在這樣日子，沒有絲毫征兆的就給他賜了婚，整個人呆了一般，身旁的八皇子推了推他才起身謝恩。謝恩後又木然的回到了座位上，目光直直的看著靈玉。
靈玉被楚子弘盯得手足無措，拿起酒杯喝了口酒以掩飾自己的尷尬緊張，平日裏醇香的桂花釀此時喝在嘴裏卻是苦澀無比。
大宴結束後舒夫人一直將靈玉送到了宮門口。
“公主可要時常進宮來玩啊，我與公主投緣，喜歡跟公主說話，公主就當來陪陪我。”
“今天多謝夫人的照顧了，靈玉隻怕無以為報呢。”
靈玉可不傻，沒有人會平白無故的對另一個人好的，舒夫人今日對她多多提點，讓她知道了很多越國皇親貴族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這正是幫了靈玉的大忙。
靈玉猜舒夫人也有她的目的吧。
“瞧公主說的，哪能要公主回報呢。今天的事都是我舉手之勞，我的目的隻是想與公主交好，多一個朋友總強過多一個敵人吧。公主日後早晚是要嫁人的不論公主是嫁給皇長子、三皇子還是其他人，我能與皇妃皇子交好，對於我日後總會有好處的，所以今時今日還請公主放心，我沒有別的目的。”
舒夫人話說得直白，靈玉也就放下心來，再次謝過舒夫人靈玉出了宮門。
初秋天氣已經開始轉涼。
靈玉站在宮門口裹緊了披風，舉目尋找楚子弘的車駕。
“公主不如上我的車吧。”
三皇妃來到靈玉身邊邀請靈玉，“我們送公主回去。”
“多謝三皇妃美意，我看還是不用了，我在這等等就好了。”
靈玉本能的對這個八麵玲瓏的三皇妃有些提防。
“公主不必跟我客氣，現在天都已經黑了，風又這樣的冷，公主還是跟我們同車吧。”三皇妃又勸道。
靈玉回頭看了看宮門裏，廣場上隻有巡邏的衛兵走來走去，哪有一絲楚子弘的影子。
這時三皇子也走了過來，“公主若是覺得不方便，一會兒我騎馬，公主和雪兒一起坐車。”
“這怎麽行？天氣這麽冷，殿下會著涼的。”三皇妃擔憂的看著三皇子。
“沒關係，正好散散酒氣，你和公主不要凍著就好。”三皇子一邊說還一邊為三皇妃攏了攏披風。
人家都這樣說了，靈玉也不好再拒絕，“那就有勞三殿下了。”
靈玉上了三皇妃的馬車，掀開車簾看著外麵，依舊沒有楚子弘的身影。
皇帝書房
皇帝將手中的茶碗狠狠地摔在地上。
楚子弘跪在冰冷的地磚上，額頭觸地“請父皇收回成命。”
“你••”皇帝氣的手指發抖。
皇帝揪住楚子弘的衣領低聲說“你知不知道朕做這些都是為了你。”
楚子弘抬起頭看著皇帝，目光中充滿了怨恨，“為了我？”
皇帝咬牙切齒道：“你以為你的兩個庶妃是白娶的？郭氏和楊氏的父親雖然都不在帝都，但是他們都身居要職，朕為了掩人耳目才把他們調出天啟。你以為蕭家滿門抄斬怎麽會讓蕭無忌、蕭無雙兩個那麽容易就逃掉啊？是朕，讓人放他們走的，蕭術雖然有罪可他的一雙兒女都很有才華，朕特意讓老三去查他的案治他的罪，卻讓你救了蕭家的兒女，是為了讓蕭氏兄妹助你。你以為你讓蕭無忌改名蕭良朕就不知道了，你很聰明知道蕭良是將才把他安排在軍營裏，你以為他憑什麽爬的那麽快啊？都是朕在暗中幫你。等日後時機成熟將郭氏楊氏的父親調回來，蕭良也掌握了軍隊，武業國接替了白老兒，你就可以順利成章的接替朕的位置，這都是為父的一片苦心你怎麽就不明白呢？”
楚子弘略有些驚訝隨即冷笑：“這算是你害死我母親的補償嗎？”
皇帝憤怒的表情瞬間變得哀傷起來，“朕隻愛過敏敏一個人，朕的皇位也隻能留給朕和敏敏的孩子。這些年朕是冷落了你，可這也是為了你，隻有讓老大老三在明裏相爭，才能讓你在暗地裏得利呀。”
“別說了。”楚子弘打斷皇帝的話，“你口口聲聲說隻愛我母親一個人，你的三宮六院你又怎麽說，皇後算什麽？敏貴妃又算什麽？我最討厭你們這些不擇手段利用女人的人。”
“你••”皇帝氣極，“那個信國的公主年輕貌美，又有個公主的身份自是人人都想求回去的，朕將她拋出來是想讓老大和老三去搶，你正好可以坐山觀虎鬥，可你倒好自己先把持不定了，你今天拒婚可是因為她？”
“是，我要娶靈玉，我的正妃隻能是納蘭靈玉。”楚子弘正視皇帝的眼睛堅定道。
皇帝似乎被楚子弘的無畏無懼深情無謂震撼住了，“等你登基了以後你可以納她為妃，可是現在你隻能娶武玉。”
“我隻要她。”
皇帝看到此時楚子弘不禁想起自己當年，若是當年的自己能像子弘這樣的堅持是不是敏敏就不會死。
一滴溫熱的眼淚從皇帝蒼老渾濁的眼中流出，“那我們各退一步，納武玉為你的側妃吧。”
“我••”
“別說了，朕都明白，一旦心中有了那麽一個人之後，所有的女人都會成為了擺設，既然是擺設那就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不要再跟朕講條件了，否則朕就殺了信國公主。”
皇帝歎了一口氣：“弘兒你愛上誰不好偏偏是信國的公主。”
楚子弘走到門口停了下來，“父皇，我不需要你幫我，你的皇位我一定要親手奪過來。”
皇帝哈哈大笑：“好！不愧是我和敏敏的兒子哈哈哈哈。”
馬車停在六皇子府門口，仆人去叫門，三皇妃將靈玉送到了門口，“改天來接公主到我們府上去玩，今天太晚了，公主快進去吧。”
靈玉心中不禁佩服三皇妃果然名不虛傳，年紀輕輕禮貌周到為人處事玲瓏圓滑，與她相處真是讓人感到舒服，使人很容易放鬆警惕。
“多謝三皇子、三皇妃，兩位也早些回去吧，靈玉不送了。”
“等一等。”三皇子下馬朝靈玉走了過來，“聽說公主在來信國的路上遭遇了刺客的襲擊？公主可知那些刺客的身份，誰是他們背後的主子？”
“靈玉不知。難道三殿下知道？”靈玉疑惑怎麽突然提起這事。
“公主都不知道，我又怎麽會知道呢。公主進去吧，我二人也告辭了。”三皇子似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六皇子府的大門，轉身帶著三皇妃離去了。
靈玉進了府屏退了下人一個人慢慢的往落花軒走。
路過湖邊湖心島上花影重重，靈玉心下不禁傷感，那裏馬上就要有人住進去了。
夜風寒冷，卻讓靈玉覺得清醒。
他就要娶妻了，再也不能隨意的與自己調侃說笑了。
這府裏就要有個真正的女主人了，恐怕在這住不長了，哪有妻子能容忍自己的府上不明不白的住著一個女人。
靈玉心中戚戚然，頭也疼了起來，昏昏沉沉回到了落花軒。
窗子裏沒有燈光，銘兒紫芙大概都睡了吧。
靈玉也不想叫醒她們就自己一個人進了臥室。
靈玉點了燈回過身來隻見床上坐著一個人“殿下？你嚇到我了。”
靈玉拍拍胸口坐在了椅子上。
“你怎麽回來的？”楚子弘聲音裏暗含著怒氣。
靈玉心煩意亂沒好氣的回道“我做三殿下的馬車回來的。”
“我不是告訴過你，他為人陰險狡詐叫你離他遠一點嗎。”
靈玉不語。
“你今天為什麽要跳那支舞，你知不知道我父皇和我皇祖母很有可能當場就給你賜婚。”楚子弘幾乎火冒三丈，害得他擔心了一天。
“我是信國的公主，若是我不跳就會給信國丟臉。就像你是越國的皇子，你父皇讓你娶大臣的女兒，你就不得不娶是一樣的”靈玉的聲音近乎冷酷。
楚子弘拉過靈玉“你是在吃醋？”
楚子弘甚至有些驚喜“你放心吧，我的正妃隻會是你。”
冷冷地撥開他的手“殿下請自重。”靈玉嘲諷一笑“殿下不會是把我們平日裏的玩笑話當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