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襄王有心（一更）
教人寢食難安的周六終於來臨，堂姐為了見證我們的相親，杜絕我以玄幻理由拒絕與相親對象進一步交往，果斷地將相親地點定在她的安樂窩。
下午三點多在我到達堂姐家時，他們已經齊聚在客廳裏。
“今天的穿著不錯，既優雅又突顯了你的線條。”趁我在玄關換拖鞋時，堂姐在耳邊表揚道。
“當然，它花了我半個月房租。”我皮笑肉不笑地低聲回答，其實我這回也沒有特意打扮，依然是那雙白底紫花的涼皮鞋，長牛仔褲，純白的小吊帶貼身背心外加一件同色的通透蕾絲薄短袖衫。如此簡單的搭配，卻突顯了我的朝氣與線條美。
“嗬嗬，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許軍，我妹妹蕭想。她這名字真是起錯了，其實這丫頭根本是神經大條型，什麽也不會想，整天傻兮兮的。”堂姐故意將我帶到許軍正對麵的真皮沙發位置，笑著打趣道。
“嗬嗬，女孩子還是思想單純些好……”許軍展顏而笑，聽說他是軍轉警，淺藍色短袖襯衫，配上墨藍色西褲，腕中還戴著黑色皮質的手表。令人感覺成熟、儒雅的同時也透著健碩可靠感，是我喜歡的類型。
“姐，你確定是想把我推銷出去嗎？”我的一句話，緩和了略顯生硬的氣氛。
“你的缺點還不讓人提了，我雖然是你姐，可也不想偏袒你，這些問題早晚是要暴露的，在警察麵前還是坦白從寬的好。”堂姐笑著削了個蘋果給我，她還是很寵愛我的。
“我看是你整天對著姐夫，現在弄出職業病來……”我臉色緋紅地說道，其實男女間的相處，有時候隻需要一個眼神就可以感覺出對方的誠意來。對方若有意，對你所有無傷大雅的小缺點都會當作是萌點，若無意，縱使你甜言蜜語百般討好也是白折騰。
在我來到許軍的麵前，從他那一閃而過的詫異及灼熱的眼神，我已經肯定不管我這神女是否有夢，此襄王必有心。
“哈哈，想想，看你說的，好像我每日對你姐像是審犯人似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當年追你姐追得多辛苦……”姐夫也樂了起來，他與堂姐同歲，中學是同窗，大學畢業後又追了我姐好幾年才拿下的。聽說許軍是姐夫在部隊認識的，三十歲，也是姐夫多年的好友。
“行了，陳年往事，你提這個做什麽，沒有人向你取經，也不羞……”堂姐倒是不好意思了，瞪了姐夫一眼，眉梢眼底間卻盡是幸福之色。
有時我在想，是不是堂姐有些女漢子的氣質吸引了姐夫，她堅強果斷，護家，也許是家裏老大的原因，她努力支撐著家裏的一切，維護著每個親人，包括我這個堂妹。而我與她相比，性格真的過於溫婉，雖然不是她所評論的神經大條，可許多事明明清楚卻裝作不知，這種看似大智若愚卻不懂為自己爭取的行為，實在不可取。
“哈哈，茜姐這話不厚道，讓維哥教教我怎麽了。”許軍看著我說道，那目光過分晶亮，我不敢與之對視，慌忙低頭啃蘋果。
幾個人閑聊期間，姐夫特意問候了一番許軍家人的情況，我想他是借此機會讓我對他家裏的情況有所了解吧。從談話中，我知道許軍老家在Z市，雙親有他大哥照料，生活穩定。意思不是明擺著嗎，我若與他結婚，以後就省去與公公婆婆朝夕相處的麻煩，這個問題是所有城市姑娘關心的，無關孝順與否，而是彼此的生活習慣不同，磨擦自然存在，外地的更甚。
許軍倒是很大方的解答，也不曾問過我的情況，不知道是姐夫已經對他報備過，還是他願意接受我的一切。不論如何，在這點上我是感謝他的，因為至今為止，我仍然是村鎮戶口，雖然這不是一件恥辱的事情，可畢竟不能為自己加分。
戶口問題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有時候有些事情就要憑那戶口本辦事，如某些工作，已婚女人的孕檢、結婚登記、孩子的準生證等等，若沒有本地戶口，來回跑動辦證明真能累死人。這些都是堂姐告訴我的，她再三要求我找個G市戶口的男子。這樣我就能把戶口轉過來。有時候我真的感覺堂姐就是神一般的女子，什麽事情都為我想得分毫不差。所以在我心裏堂姐比我媽還有威信度，對我實在是太好了，讓我上哪裏再去找一個如此牢固的靠山。
“你們聊啊，我去做晚飯，阿維你來幫我洗菜……”堂姐說著給姐夫遞了個眼色，這樣的場麵，傻子也知道她的意圖，她是想給我們兩人一個單獨相處的空間。
“姐，我幫你……”我二話不說就站了起來，往廚房走去。我不是故意在拒絕姐姐的好意，隻是她是否明白，兩個目的如此明確的陌生男女單獨相處，真的非常、非常尷尬。
“這丫頭又害羞了……”堂姐一邊笑著解圍一邊往廚房走，她生怕許軍誤會，這場相親就打水漂了。
“你這丫頭怎麽就不讓人省心？我為什麽使喚你姐夫你真不懂？”堂姐氣我不爭，怒我不智，不過她雖生氣，還是壓低了嗓音。
“嗬嗬，我這不是像你所說的害羞麽。姐，你再急下去小心長白頭發。”我笑著抱著她撒嬌，突然有些愧疚讓她為了我如此操心。
“去，我就是愛操心的賤命，急出白發也是活該。”堂姐任由我撒嬌，收拾著大理石台麵上的青菜。
“姐，當初你是因為愛才嫁給姐夫的麽？”我收回環在她腰身上的手，靜靜地看著她嫻靜的臉。
“他感動了我，我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隻是勉強解決溫飽的水平線，一點富餘的財產也沒有，有點風吹浪打這家就得風雨飄搖。當時他還是個新警，第一年就是巡馬路，幸好工作穩定，他也爭氣，拚了三年倒是升了副支隊長。我就是喜歡有進取心的男人，當時他對我也好，我們家缺少的就是頂梁柱……”說起往事，堂姐目光溫柔如水，我想她確實是幸福的，有了安穩的依靠。
“這麽說，姐夫一直是姐姐的愛人嘛。”我低笑著說道，堂姐這麽多實際理論，我還以為她曾遭遇過什麽感情挫折呢。
“嗬嗬，那是當然，你姐在工商局工作，當年追她的人也不少，可她就是等我……”姐夫與許軍不知道何時站在門口。
“美的你……你帶著許軍來廚房做什麽，出去等著就是。”姐姐故作怒嗔狀，她的一番心事就這樣被人全聽了去。
“嗬嗬，我們決定給你們露兩手，你們去外麵聊會，這頓晚飯看我們的。”姐夫說著就把堂姐往外推。
“行，那就交給你們了，我也樂得飯來張口一回。”堂姐脫下圍裙給姐夫綁上，笑著朝我使眼色。
“茜姐放心，這些年我可沒少做飯。”許軍倒是十分配合地走了進來，那目光雖然若有若無般掃過我的臉，可我依然能感覺到他那看似無意的目光是如此咄咄逼人。
我雙頰發熱低頭與他側身而過，然而在這狹小的廚房裏，不論我如何小心翼翼，在經過的瞬間依然能感覺到他溫熱的氣息。短暫的尷尬，帶給我的是更深遠的思慮。媽媽說爸爸以前當兵追她時，就是幫她洗了幾件衣服才感動她的。這男子今日主動下廚，莫非也有那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