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小強已死（求收藏）
“是夠驚的，你是什麽時候知道我是小白的？”
“就是上次遊戲時，你說你們大學也準備校慶，有可能是我的小師妹。其實有一次雯雯在上班時間玩天龍，我看到了……”莫昱繼續透露爆炸性的消息給我。
“完了完了，雯雯知道你是子夜的身份不？”我快速看了看門口，生怕雯雯突然回來。
“她暫時還不知道，你認為現在合適說嗎？她剛才隻是答應我考慮我們的關係，我想等她接受我再說……”莫昱坦誠相告他們現在的關係進展，被追求的女生用考慮這個詞來思考感情時，對男人來說顯然是一份焦心的等待。莫昱此時不想增加不確定因素的影響也是可以理解的。
“嗬嗬，考慮？以雯雯的性格，沒有直接拒絕師兄就說明你還是有希望的，不要著急嘛。”不知道為什麽，我認為雯雯這一步矜持的棋走得非常好，女人，有時就得考驗下男人的耐心。像我這般主動的下場，最後變得有多麽被動，有時感覺真掉價。
“確實如此，我打算給她一個月時間好好想，到時她如果還讓我等，我會換個方式……”莫昱的語氣堅決，顯然已經有了詳盡的計劃。
“師兄為什麽要告訴我這話？你應該知道我是雯雯的好朋友，你不怕我把你出賣了？”我笑著凝望他，難道他是想借我的口轉告雯雯？
“就是因為你是她的朋友，我才跟你坦誠談這事。我相信小師妹的立場是希望她好，實話跟你說，我隨時做好了挨五指山的準備……”莫昱俊逸的臉上彎起一抹邪魅的笑容，莫名地讓人心動。
“挨五指山？哈哈……”我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個男人是說準備好挨雯雯的巴掌嗎？感情中表白的男子會挨巴掌，隻有一種情況，那就是準備強行KISS了。
“怎麽樣，師妹可是我的紅顏知己，要不要幫我一把……”莫昱討好地笑著，顯然是吃定我了。
“你是不是真心喜歡雯雯？你長得這麽帥為什麽沒有女朋友？”雖然莫昱是我的師兄，可是雯雯在我心裏比他更重要，我可不希望她將來受到感情方麵的傷害。
“嗬嗬，也許是我以前一心放在工作上，而且也沒有遇到令自己心動的女生。其實雯雯大一時我也見過她，那會她莫名其妙地澆了我一身水，後來聽說她是潑錯人，我也就作罷了。沒想到幾年以後，居然如此巧合地一起工作，可是當初在我的印象中她有些嬌橫，所以工作時我打算磨她一下。但是當我發現她居然是帥哥莫逃時，心裏那一份震驚……我相信這是緣分，我不想再錯過她。”莫昱語氣誠摯地解釋，今天他給我的驚訝實在是太多了，沒想到雯雯當年那盆水澆到他的身上了。
“好吧，看來你們還是有緣的，別人是拋繡球，你們是潑定情水……”我笑著點頭答應幫助他。
“來，幹杯，謝謝師妹了，事成之後你就是紅娘！”莫昱舉起杯子與我的碰了一下，我們兩人算是狼狽為“情”了，一個為愛情，一個為友情。
“你們在聊什麽，這麽高興？”雯雯回來後，看到我愉快的表情，笑著問道。
“嗬嗬，就是聊些往事，具體的到時你問問師兄，現在我餓了，起筷吃飯。”我並沒有把潑水事件說出來，我相信這樣的回憶，讓他們自己去回想應該更加浪漫。
“都過去了有什麽好問的，和我也沒有關係……”雯雯臉上剛退去的紅潮又慢慢浮了上來，美眸隻是嬌嗔地掃了莫昱一眼，已經引人遐想。
“自然是和你有關係的，先吃飯，呆會我告訴你……”莫昱體貼地給雯雯夾菜，臉上溫柔繾綣。
晚飯後我努力起著紅娘的作用，不時幫莫昱圓場，帶動著話題，平時活潑爽朗的雯雯反而有些安靜內斂。到了晚上校慶晚會時，我識趣地離開了。
遠離喧鬧的歌舞，不知不覺間走向那條湖邊小路，走向過去我常常坐著發呆的長椅。然而在我走近時，卻發現那裏坐著一個人，銀色月光下，他的身影如此熟悉，我駐足細看，心跳卻在莫名加速。
“你也來了。”原本坐著托腮沉思的人轉頭看到我，先是一愣，然後站了起來，他是方慕辰。
“嗯，路過，不打擾你了。”我看著他朦朧的臉，轉身離開。
“蕭想……”方慕辰的聲音在後麵響起，我裝作沒聽見一般加快腳步，是的，此情此境我已經沒有辦法再麵對他了。
“蕭想，等下……”
隨著他的叫喊聲，我跑了起來，此刻的我隻想遠離他，我們現在連糾纏都已經是奢侈。
“蕭想……”方慕辰還是追了上來，捉住了我手腕，逼著我停下來。
“你想幹什麽，放手……”我生氣地叫道，然後企圖使勁甩開，卻無法掙脫他的控製，我越使勁，他越用力。
“為什麽要躲我？你這不是鬧情緒是什麽？不要當我是傻子……”方慕辰似乎也生氣了，聲音生硬而憤怒。
“你放開，你討厭了，非常討厭……我不想見到你……”一瞬間我原本壓抑在心裏的情緒爆發了，我用另一隻手使勁拍打他，隻為掙開他的糾纏。
“你把話說清楚，說清楚我就讓你走……”方慕辰看到我的情緒激動，他反而冷靜了，聲音也柔和起來。
“我和你已經沒有話可以說了，你放開……”我手腳並用，手打不動，就用腳踢他的鞋子，我是徹底失控了。
“不管你在想什麽，都說出來……”方慕辰隻是筆直地站著任由我打著踢著，卻不肯放開我的手腕。
“方慕辰，你到底想怎麽樣？你明明不是真心喜歡我，為什麽當年要騙我？你知不知道我會當真，這樣子我很累很辛苦……我討厭你……討厭你……”話一開口，我忍不住哭了出來，積壓已久的委屈就像潮水一樣洶湧而出。
“誰告訴你我騙你了……”方慕辰把情緒失控、哭得一塌糊塗的我擁在懷裏。
“你就是在騙我，不然你為什麽不肯接受我，為什麽……你知不知道我也是有自尊心的，你怎麽能這樣戲弄我……”我哭著抱怨他，氣憤之餘又繼續捶打他以泄恨。
“我沒有騙你，我是真的喜歡你，相信我……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傷害你的。”方慕辰的話我依然隻是半信半疑，可是情緒卻在抽泣中慢慢平靜。
“我不信。”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太失態了，此時臉上全是淚水，幹脆直接往他的衣服上蹭幹淨，反正他還抱著我。
“傻瓜，我騙你做什麽……”方慕辰退後一步，幫我理了理淩亂的頭發，擦著臉上的淚痕。
我隻是靜靜地看著他，看著他難得的溫柔，就像很多年前的他再次出現。
兩人互相凝眸之際，也不記得是誰先主動，就這樣吻在一起，從溫柔試探到激烈纏綿。良久過來，我把頭抵靠在他的肩上，他的氣息在我的身邊圍繞，他的話像春風一樣吹散我心中的陰霾。
“過來，我們好好談談。”方慕辰牽著我回到那張長椅上。
“我知道你對我的感情，你也知道，我已經申讀博士了，可能很快就要離開這裏，我不知道什麽時間能回來，也許是三年也許是五年……”方慕辰這樣的語氣讓我想起那年他看完我的日記後婉轉拒絕我的情景，我靜靜地聽著，臉色在慢慢蒼白，心在慢慢變灰。
“嗬嗬，是啊，你不說我都要忘記了……”我喃喃低語道，他說得沒錯，是我把我們要麵臨的實際問題忽略了。
“想想，我走的路不一定是你希望走的，你不必一直這樣追隨我。當年你若不是喜歡上我這個變態，如果你用對我這樣的感情去對別的男子，現在的你可能已經有了一個很好的結果。我也不能那麽自私地耽誤你，你應該有屬於自己的生活，我們都不是少男少女了，三、五年以後，我們都要從三十奔四十，誰知道將來這世界會變成什麽樣子……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你能理解嗎？”方慕辰的目光再次深遠而憂傷起來，這樣的眼神，讓我看了心裏有些揪痛，他依然不會為了我而停下追求的腳步。
“我明白……也許不久的將來，我也會結婚，許軍對我很好，他會是一位很好的老公，能帶給我安穩的生活……我也會努力愛他……”我笑了笑，隻是空洞虛無的眼眸裏，眼淚卻那麽不爭氣地再次盈滿眶。
我又怎能怪他，一個男人心懷大誌，為學業努力奮鬥又有什麽錯呢。他說得對，人各有誌，我們的追求是不一樣的，他追求的是自由，而我追求的正好是束縛他的東西。
“祝福你們！”方慕辰靜默了許久，牽了牽唇角，如此苦澀地道出一句祝福。
“謝謝！我走了……”我快速抹掉眼淚，起身離開。
幾乎同時，我的心裏似乎有東西在破碎，就像很多年前的那個晶瑩剔透的鋼化玻璃碗，被我無意從高處摔下，在地上完整無缺地轉了幾圈後，待我驚喜之餘欲撿起來時，卻突然“啪”地一聲脆響，碎了一地。我知道，那是蟄伏在內心深處的水晶小強，今天終於被徹底拍死了。
“我送你……”方慕辰也站了起來。
“不用了，我想一個人走走……”我低聲哽咽道，不再回頭，不再留戀，轉身離去。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他的相送，最終也改變不了離別的結果，那又何必呢。